“说得也是,我们真不该打扰他们,难得治宇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我们可不能来搞破坏啊!”为人一向很有幽默感的黄经理打趣地说道。
其实之前他和妻子也曾帮老实又上进的袁治宇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但每次的相亲都没有下文,而他自己对寻找伴侣这件事似乎也没多大的趣兴,问他的反应总是平平淡淡。
直到他们今天看到了他牵着女朋友的手公开亮相,脸上不时出现甜蜜又陶醉的笑容,常用深情无比的眼神望着女友,大伙才晓得这个木讷的男人原来谈起恋爱来也是和一般人没两样的,只是之前没遇到让他心动的女人而已。
“黄大哥,您别再取笑我们了。”他搔搔头,不太好意思地说。
何春霏在一旁微低着头,两颊都羞红了。
“好,那你们小俩口慢慢聊吧,我们要走了。”黄经理终于肯放过他们了。
“请慢走。”她婉约地颔首,两人一起目送他们一家三口走远。
“还会不舒服吗?”何春霏转头问男友,还是有些忧心他的情况。
“已经好了,你还想去玩什么吗?”他戴上眼镜,浅笑道。刚刚被‘洗脱烘’又大吐酸水的痛苦戚受已经全部从大脑里格式化了,现在要他再陪她去玩几次前滚后翻的游乐器材,他还是会奉陪到底。因为爱情就是他强而有力的盾牌,就算会再面临一遍头昏脑胀的攻击也不怕。
“我不想玩了。”她摇头。“快中午了,我们去餐厅逛逛,看看待会儿要吃什么好不好?”她看了他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
她知道如果她说想玩,他就算逞强也一定会硬着头皮陪她参与的,可是她才不舍得让他再受折腾呢!
“好啊,我现在肚子正好空得很。”他同意,愿意陪她一起去任何地方。
“嗯,那走吧!”两人挽着彼此,相亲相爱地走向餐厅。
阳光下两人相倚偎的影子很短,但他们的爱很长,一路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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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住宿地点就排定在休闲农场的小木屋里,但袁治宇和何春霏并没有和其他人同房,因为主办人很有‘同事爱’的替他们安排了一间两人房,并且特别交代不要两小床,而要一张‘最好不要太大’的双人床……
所以当他们领了钥匙,进了房,看到屋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时,两人都带点讶异地愣住!
直到这一刻,两个人才真正戚受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气氛,远比之前各自‘想像’过的还要害羞,在家的时候好歹还有蝴蝶在……
两人缓缓转头对看——
“我去放行李。”他说。
“我去洗手间。”她说。
两人很有默契的找借口各自散开,假装忙碌地争取一点适应的空间。
在此之前,袁治宇只和前女友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过,而且那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了,当时在一起久了感觉也自然得像家人般,没有尴尬的问题。
可如今要他和一个令他心动不已的女人同睡一张床、盖一床被,还真是令保守的他紧张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套睡衣在行李袋中拿进拿出了几回……像在做轻体操一样。
何春霏在浴室里,无意识的把天花板、浴缸、马桶、洗手台全都巡视一遍,对着镜子摸了半天,心里还是一阵小鹿乱撞,胸口跳个不停,止不住地慌张。
过去的恋情不是谈得太纯情就是太短暂,根本还没定到同床共枕这一步就提早告吹,现在一想到要和心爱的男人躺在一块睡觉……不,是之前偷偷想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还真是心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俩隔着一道门,各自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走出浴室,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他清了清喉咙后问她。
“喔,好啊。”她含蓄地颔首,背对着他快动作地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及几样基础保养品,准备再回到浴室里。
唰——
就在她迅速旋身之际,一件粉红色的小裤裤从层层叠叠的衣物中甩落,他纯粹是很好心,反应又快地出手接住……
倒抽一口气!两人都睁大眼睛瞪着捏在他手里那件蕾丝内裤,动作停格,脸发热……
“我去洗澡了。”她一把抢下那件小裤裤,转头就冲向浴室里关门、上锁。
他全身僵直地坐在床沿,瞠目结舌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说不出话来,手里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块布料的触戚,柔软得像团棉花……
他咽了口口水,摘下眼镜,按掉额上的薄汗,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色竟然‘黑里透红’,像块热透的木炭,只差没冒烟。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表示何春霏已经开始洗澡。
袁治宇将房里的电视打开,调高音量,好掩盖门后的流水声,压低他对那扇门内的遐想,克制自己不准去想她全身赤裸站在莲蓬头下淋浴,春色旖旎的画面……
算了,还是出去走走好了。
他丢下遥控器,拿起房间钥匙,决定先去外头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走一圈再回来。
约莫四十分钟后,轮到袁治宇捧着睡衣去洗澡。
而何春霏则穿着无袖上衣、短裤,套着一件短外套,站在房里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小蚂蚁。
她觉得先上床睡觉好像比较好,等他出来才不会两相对看,徒增尴尬。
可惜她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下床走了一会儿,再绕到床的另一侧试试看换个位置会不会比较好……
一样!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片乱糟糟,全是他待会儿出来后的各种想像……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睡觉而已嘛!”她顺了顺长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要自己别太紧张,反应过度看起来反而很怪。
然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脱下外套就想上床觉睡,怪不得总觉得身体绷绷的,像被什么给牵制住,不太好睡。
于是她又下床脱外套,此时他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站在床前与她对望……
“你洗好澡啦?”她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好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
看他摘下眼镜,换上睡衣的居家模样,俊朗的身形显得神清气爽,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怎么她的心会突然跳得更快了呢?
“嗯,你……准备要睡了吗?”他看到她脱下外套后,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白皙光洁的藕臂,曼妙的曲线在宽松的上衣下若隐若现,连接着短裤下一双笔直好看的腿形……
空气里似乎有着来自她身上的香气,在他的鼻尖散漫地诱惑着,一阵一阵轻撩,同样的沐浴乳,透过她体温散发出的味道却是如此馨香……
“对,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比较好。”她移开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些害羞地走向大床,掀了一边的被子爬进去,背对他侧躺。
过了一会儿,房内的灯光熄灭,只剩走道的小灯,身后的床铺跟着下沉,承担他的重量。
“晚安。”他说道。在同一席被子里,她身上的香味更加明显,似乎薰染整个床被。
“晚安。”她慢慢转身,神情羞怯地瞟了他一眼。
两个人躺直身子,同时张眼看着天花板,研究起同一片花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两人都睡不着,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聊些什么轻松的话题,只是静静地躺着,像在聆听对方的呼吸。
她感到腿有些僵,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挪了挪腿和手……
吓!她的手挥过界,竟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
她惊慌地抬头看他,又红着脸把手收回,再度望向天花板。
被子下,他的手却悄悄地挪移,轻触她的手臂……
她暗吃一惊,但却没有反应退缩、回避的动作。
于是他牵住她的手,在被子底下与她十指相扣,感受她手心的温度,穿透他粗厚的掌心,到他心里……
她唇向上弯,稍感放松地转头,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喜欢和他牵手的感觉,平凡却很温暖。
他也转头回视她肤若白玉、眼若晨星的秀丽脸蛋,那巧笑倩兮的神情没有声音,他却听得见她在说爱他,看得出她眼里的情意,宛若最细密的丝线,牵动着他的心、他的情……
“我爱你。”于是他也这么说,告诉她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情。
两人的爱情没有孰轻孰重,从相识至今就是彼此相爱,一天比一天多,累积着愈来愈深的感情。
她侧过身,将另一只手也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对他笑得很幸福。
他也侧身面对她,拨开她垂落胸前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细细凝视她柔情绰态的娇靥,亲吻她秀气的眉……
恋人间的吸引,就像是一股无形的魔力,将两人的心愈拉愈近,将轻柔的吻转化成情人的细语呢喃,一遍一遍地诉说着他对她的爱意是如何由浅转深,愈来愈浓烈,超越他向来持稳的理智……
细密的吻由她的眉眼、朱唇延伸到细致的雪颈,辗转纠缠她身上的每分馨香,尽可能地汲取那迷人的芬芳。
她没躲开,即使全身的肌肉都因为他热切的亲吻而绷紧,手脚紧张得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但她却不想推开他阳刚的气息,亲昵地环绕着她的身心,将她笼罩在一股灼人却奇妙的氛围里,无拒地任他褪去她的衣物……
欲望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被一种原始的力量驱策着,有股强烈的情绪在他体内失控,让他无法停下对她的‘侵犯’……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分不清楚是太过急切的需要还是紧张的结巴,他在她香凝的肌肤上磨出细碎的字句,拼凑出对她的索求。
许久不曾萌生的欲望因她而点燃,她柔得像水一样,却在他身上烧出旺盛的火光,像要将他融化一般灼热,令他疯狂迷恋。
“嗯……”她含糊地回应,愿意倾其一切,把自己交付给心爱的男人,可是……
她好紧张呀!一想到他们即将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她的四肢就处于紧绷状态,胃部也阵阵抽动,像被拧紧似的,紧张得不得了。
得到她的应允,他更是无所顾忌地撷取她的甜美。
她确信自己很爱他,但却不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么亲密的时刻,好像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他们就被卷进一阵情欲风暴里。她傻傻跟着感觉走,穿越一片被感宫主宰的情欲迷雾,体验过刺激的欢愉,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未知的领域,带点茫然……
空气中泛着微凉的湿意……
她过度紧绷的身体让他窒碍难行,而她颊边的泪水更让他觉得自己残忍得像个欺负她的野蛮人。但其实他只想珍惜她、爱她,不想害她受苦……
他自她身上翻身而下。
“治宇?”突然失去了他的温体,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还没准备好,是我太急了。”他抚额说道,望着天花板,现在他极需要冷静,忘了自己多么想要她……
“对不起。”她小声地道歉,知道自己的确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生理才连带产生抗拒,排斥与他结合。
她爱他,可是还需要点时间发展这层亲密关系,因为她的身体对那极其私密的接触实在太过陌生,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你不需要道歉,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他明知道此时不该碰她,却还是牵住她的手,紧握在掌中,想给她一点安慰。
“嗯,可是……这样你没关系吗?”听说男人的‘性’致被中断是很痛苦的不是吗?
她现在就觉得他看起来很难受,侧脸的线条整个绷紧,像被冻结,却又冒着热气。
“忍……忍一下就好了。”他有些沙哑地说道,没力气再多挤出个笑容给她看。
“谢谢你。”她微笑地投入他怀里,感谢他的体贴,总是为她着想。
“不……不用……客气。”他暗自吸了一大口气,觉得眼冒金星,整个人家快被欲火给烧焦了。
老天!他的下半身还盖在被子里‘闷烧’,情欲未退地呈现兴奋状态,她却一脸纯真的抱着他,柔顺地倚偎在他怀里……
这真是天大的折磨!他瞪着天花板想道。
“快睡吧。”他痛苦万分地摸摸她的发。
“嗯,晚安。”她向他道晚安,还在他刚毅的颊边附上天真的一吻,乖巧地闭上眼,枕在他的手臂上入睡……
经过一番激烈的情绪起伏,一松懈下来,困意来得很快,她闭上眼睛不久便沉入梦乡,抱着他睡得很甜。
然而袁治宇的双眼却张得很大,直到深夜还没有半点睡意,只能动也不动地静躺着,搂着身旁的软玉娇香,不敢轻举妄动。
他开始觉得这是报应,因为蝴蝶现在肯定睡得比他熟,说不定还作了个有蓝天绿地加狗食的美梦……要是蝴蝶在这儿,他们也不会发展到这种令他‘动弹不得’的局面。
“蝴蝶……对不起,我错了……”
这夜,他在内心向爱犬忏悔了很多遍,但后悔已莫及。
原来想在唯一想要的女人面前当君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是像被扔进油锅里煎炸的酷刑。
他低头凝视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轻轻执起她放在他胸膛上的玉手,珍爱地欣赏她每根青葱般纤细白净的手指,觉得它们既直又漂亮……
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跨出一条腿挂在他腿间,像餍足的猫儿般攀附着他的体温,舒服地熟睡。
他又重吸一口气——痛苦,并微笑着……
今夜不失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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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在餐厅用早餐,两、三个男同事趁着何春霏离开座位,全都围到袁治宇身边窃笑……
“看看你的黑眼圈,两眼还布满血丝……昨晚很拚喔?”
“一定是的,你们瞧他猛打哈欠,还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就知道了。”
“治宇,人家白天玩了一整天已经够累了,你怎么连夜里都不让人家好好休息啊?这样很不体贴耶!”
“就是说,你把咱们的员工旅游当成你的蜜月旅行了是不是?”
“没错,大家一起出来玩,你也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别表现得太甜蜜好不好……”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夹击袁治宇昏昏欲睡的脑袋,他睡眠不足地打哈欠,根本已经分不清是谁说了哪句话,反正意思都一样,就是来调侃他,暗指他昨夜肯定过得很激情销魂……
是啊,昨夜他躺到全身僵硬、麻木,的确是很像一尊失了魂却又着了火的木头人没错。
他一夜难眠,闭眼又睁眼,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看见天边一丝曙光,才终于从地狱回到人间来,他有种魂魄归位的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