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守护着他的落落错愕傻眼,怕他伤着自己,立即扑上前死死抱住他,大声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教我的阿公阿舅,他们纯朴善良,与世无争,为什么?死老头子,哈哈,就是你的一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你就要杀掉我的族人,哈哈……”狂笑间,他挣脱落落的怀抱,满脑子只想着他要杀了所有人,要毁弥冬楚皇朝,找不到剑的他摸到地上的树枝,激狂地在地空中乱舞。
“停住,小乖,怎么了?小乖醒过来!”落落勇敢地迎向用力朝她抽过来的树枝,死死地抱住他。
那大力狂甩的细枝敲在她的雪背及玉手上,挥出一道道乌青的血痕,但即使肩头的布料渗出血花,她仍不放手,小乖在发抖,他在害怕,她感觉到他的怨慰和恐惧,于是用自己小小的身子,努力地抱着他、温暖他。
朱桓杨所沾之毒并不致命,只是让他神智不清,回想起最恐惧阴暗的过去,被这样紧紧地搂着,源源不断的温情如春凤化雨般洗去他的惊慌失措,他渐渐找回理智。
思绪缓缓地恢复清明,他对上落落勇敢却又带泪的双眼。
“小乖不怕,落落帮你打跑野兽,好大好大的野兽落落都不怕,有落落在。”
见他傻傻地看着自己,她诚挚地向他保证。
梭巡过她透着血色的肩背,被划破的额头,还有手上无数的青紫,朱桓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说有她在比起任何海誓山盟,她那些简单甚至不够通顺的话,更有着深刻的魔力,铭刻在他的心底。
虽然早知她对自己的意义是不同的,但经过这次,他或许再也不能把她看做是普通的小宠物了啊!
“好,有你在,还好有你在……我的落落……”他动情的轻吻她的额心,不舍的舔去上面的血痕。
“小乖不怕,怪人都走了。”落落再次用玉臂缠紧他说道,那些脸上涂得红红的怪人都不见了。
“嗯,怪人已经在跟庞勋的人狗咬狗了。”朱桓杨顺势将头埋进落落的肩窝,懒懒地说道。
和他依偎在一起,她从头到脚热了起来,胸膛间又再一次的乱震乱跳着。
沉醉在她柔软的怀抱里,朱桓杨一点也不想动,甚至懒得吭声,庞勋与太子的混战是多好的大戏,要是在平日他铁定乐于观看,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跟落落在一起,静静地在一起,再大的胜利也抵不过这一刻来得让他满足。
安宁地闭上眼,他像孩童般睡去,仿佛又再次回到七岁之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男人,落落的双手护卫般的环着他的精壮胸膛,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防着自己吵到他。
听着他规律的轩声,她放下心来,可没多久她又深深地撑起秀气的眉头,扭头看向龙阳郡的方向。
除了小乖,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家人要照顾呀。
可是喜安被关在什么地方呢?落落在心中烦恼的想着。
一场激战过去,庞勋的七万精兵良将在山谷中折损了四万多人,其他两万多人与异族兵团同归于尽。
眼下整个龙阳郡里,只剩下三千残兵败将,消息传闻,太子与五皇子都惶恐不安,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他们已隐隐感觉到,天下已非朱桓杨莫属。
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被惊动了,何况是身在龙阳郡里的庞勤,他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只要想到朱桓杨实力未受丝毫损伤,随时都有取他人头的可能,他就惊慌得坐立难安。
庞勋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满脑子里想着如何阻止朱桓杨入城之际,那个月牙白的身影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都尉府中。
他张大嘴巴,死瞪着厅前身草月牙白袍,依旧彬彬有礼的朱桓杨。
那身月牙白袍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光洁脱俗,配上他一身的出尘气质,即使明知他是取人性命的恶鬼,也不得不让人为他所惑。
“庞大人,庞大人?怎么不说话?本王觉得你应该有话要讲。”朱桓杨亲切地开口。
“你想做什么?想杀了我?”回过一神来的庞勋厉声大叫。
“庞大人你这是曲解了本王的好意,我想你损兵不少,此时应该很伤心难过,才特地带了好吃的糖豆想给你尝尝。”
“哈哈哈哈。”庞勋怒极反笑,这朱桓杨倒真会作戏,看来他与家人的性命恐伯再难保住。
“别笑了,本王要是你,会给自己找个爽快点的死法,比如说喝点味道比较好的毒药,或者嘛,昕说悬梁自尽也不算太疼。”
“你以为我怕你了吗?来吧!你就算攻城我也绝不投降,我会带着将士浴血奋战,杀掉你这狗贼。”庞勋深知无论降与不降都是死,还不如拚一下。
“死脑筋会死得更快,不过本王眼下没了粮草,要想攻城,还得再等上十天半个月,你若觉得等死很舒服,你就慢慢等吧。”
“朱桓杨,你这丧心病狂的狗贼。”他明明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去自如,却不肯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存心要他在这十天里备受煎熬,真是好恶毒的用心啊!
“你的嘴好臭,本王受不了先回去了,等我有兴趣再来看你。”
朱桓杨潇洒掀袍,踩到廊外,见屋内屋外冲进许多护卫,不由得嘿嘿一笑,飞身上瓦,月牙白的衣袍消失在明亮的阳光下。
他一身轻松地回到军营,再过不久,他即可不用一兵一卒就杀光庞府的人,这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了被伤害的落落。
第4章(2)
晴空中骤积雨云,轰鸣作响的春镭,沉闷的预告着雨水的降临。
大雨细密地滋润着饱受战乱的大地,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站在主帐内的朱桓杨变了脸色。
“落落呢?”落落不见了!他心爱的小宠物不见了。
没有人应声,辟邪和穆公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穆公公,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朱桓杨紧盯着从小顾他长大的穆公公,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在躲着自己。
“殿下,都是奴才不好,你杀了奴才吧。”他老泪纵横,猛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直到额头染上血痕了仍未停止。
“你把落落弄到哪里去了?”朱桓杨的脸孔扭曲得可怕。
“奴才不能说。”穆公公一边磕头一边道。
“为什么?”他冰冷地勾起眉,手冒青筋。
“殿下,奴才看着你长大,难道奴才还会不明白吗?你想要玩死天下人,奴才说什么也得陪你,但那个姑娘天性善良纯朴,你别害了人家,请殿下放她走吧,让她找个好人家,度过平凡的一生,奴才真的不希望她变成下一个东姬娘娘。”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对主子有多重要,可他也很明白主子偏执的性子,他担心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只要那个小姑娘受到伤害,无可避免的也会伤害到主子自己,他实在很怕主子本就阴冷可怕的性情会更加扭曲,只能出此下策,他做这一切都还是为了主子着想啊!
想起落落可能会就此离开他,朱桓杨脸色刷白,尖锐的疼痛刺入心吹,不!他不能忍受看不见落落!
他呼吸急促地迈出大帐,雨雾里,他张大了眼,四处寻找那娇小的身影。
没有!到处都没有!沉重感紧压他的胸口。
盲目地出了军营,踏上官道,他整个人被雨水浇透。
原来,落落早已不是他的宠物,曾几何时,他心里眼里只有她,她渐渐地从宠物的位置慢慢上升,上升到他心里独一无二的位子上,那个没心机的小丫头,似涓涓细流一般,缓慢柔和地切开他的伪装,流进他的血液里,一点一点地汇聚到他的心房里,成为他内心深处的一部分。
天底下,没有人能比她重要。
朱桓杨狼频地在雨中狂奔,没漏掉每个落落可能会出现的路口。
带来生机的春雨浇得他通体冰冷,但却比不上他找不到落落的心寒,最后他累了,喘息着跪在路边,心灰意冷。
“小乖,小乖——”
雨丝交织成一片白雾,朦胧的乡间仿佛有人正软软的唤着他。
“落落?”朱桓杨直起身子,极目望去,只见官道的左侧蜂缩着一个小黑影。
昕见他的声慎,小黑影倏然抬头,看见他后猛地一跃,穿过迷雾,直接又热烈地扑向他“落落,落落,落落。”他握住她的双手,反复叫着她的名字。
“公公说你往那边走了,我就去那边,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穆公公骗她说朱桓杨离开了龙阳郡,她才离开大营一路追去,后来大雨落下,她迷失了方向,正巧被出来追她的朱桓杨撞上。
“我哪都不去。”他再也放不开她了!他定定的看着她,温柔地抚摸她湿漉漉的美丽面容,目光像是生了根的离不开。
他的眸中有太多情感,缓缓地、深浓地注入她的身上。
落落也学他一样,静静地看着他,她觉得倾泄而下的雨水好碍事,不时钻入他与她之间,她讨厌这雨,讨厌这隔开两人的距离。
被他眼神中的深情吸引,也受不了雨水的冰凉,她再次投到他的怀抱里,与他紧紧相拥。
她在他的怀里又嗅到淡淡的伽罗香,仿佛躺在一座深幽的山林中,香气围绕着她,乘着香气,她醉了,她单纯天真的世界里逐渐染上一抹粉色的少女情怀。
“落落,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隔了半响,朱桓杨喑哑地开口。
落落在他胸口处摇头。
“喜欢就是想要跟那个人天天在一起,喜欢就是永远想跟那人同吃同睡,喜欢就是傻傻地看着那个人什么都不想要,喜欢是每天想着天长地久的事,喜欢就是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也会动情,落落,想跟我天天在一起吗?想跟我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吗?”朱桓杨紧紧锁着她的眼,认真的问道。
“想,都想!落落每天每天都要抱小乖。”哦,原来这就是喜欢,她明白了。
她没有一般少女的矜持,坦然说出自己的心情。
“那跟我说喜欢我。”
“喜欢!”落落扬起一个好大的笑脸。
“不对,说‘落落喜欢小乖’!”
“落落喜欢小乖。”
落落认真地说着,两颊红通通的,还因为紧张而微喘着气,那可爱的模样令朱桓杨心神俱醉。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纯真可爱的她。
“落落,我也喜欢你。”朱桓杨难得没有笑,相当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从此之后在他心里,再没有人能比她更重要,她是他仅存的良知和善意,也是他此生唯一的爱。
“好!那我们回营吧。”他低头微笑,牵着茫然的她往前走。
“回去?”落落重复。
“带着你这小包袱根本没法四处征战,不如回帝京,你做我的皇后。”他的落落若当上皇后是什么样子呢?好想看哦。
“做好厚?!”那是什么东西?落落傻乎乎地伸长脖子,雨声大到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朱桓杨被她逗笑了,伸手揉揉她湿透的发后便没有再说话,稳稳地将她带回大帐中。
穆公公看见他们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天真的丫头呀,又被骗回来了。
对穆公公的态度,朱桓杨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个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家是为了他好,但他不能容许同样的事苒发生,他不许任何人再逼落落离开他!他决定找个时间再好好和穆公公说清楚。
进入帐中,他立刻要人取来千柏子,并亲自帮落落擦干滴水的长发。
觉得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很难受,落落径自脱掉外草的短裙,露出同样被打湿的中衣。
透明的中衣紧紧贴附着她姣好的身子,紧挨着她的朱桓杨看得心中跳出一团火来。
她真美!他忍不住转过她的身子,渴望的吻上了她。
落落呆住,他他又在吸她的魂了!她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好像都离开她的身子向他飞奔而去,她的全身紧绷,忽冷又忽热。
好软的唇,好清新的味道,朱桓杨难以压抑倏然而至的yu/望,他深深吻着她,边拨开了落落的中衣,抽掉她肚兜的带子,一步一步地将她领向铺着兽皮的软榻。
她倒在榻上,身上仅剩下亵裤和斜挂的绿网肚兜,雪白的肌肤染上片片红晕,绽放在他被情/yu占领的深暗眸子里。
他感觉到她的僵硬与不适,细心地用手指抚慰,教她徜徉在续维火热的肌肤之亲里,慢慢学会迎合他的动作。
她无声的喘息,欢颊红似艳梅,被他逗弄得呻吟出声。
那声音好陌生,是她发出的吗?落落既害羞又晕眩,觉得自己的身子热得不受控制,他的手也无法忽略,挑弄得她无法自持,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
“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帐外蓦地传来大声朗诵的声音,痴痴迷醉的两人霍然一惊的分开,稍稍消灭了帐中原本火热的气息。
朱桓杨懊恼地半跪在榻边,抚着额无力地笑了。
他看着落落眼带迷蒙的诱人模样,拉来被子裹住她。
“穆公公,今日这么好兴致,在殿下帐前吟诗?”帐外有人远远地问道。
“哈哈,嘿嘿……”穆公公干笑两声,接着迅速逃走。
努力调息,朱桓杨还是平抚不了yu/望带来的疼痛,他自顾低言,“落落啊,看在穆公公这么疼你的份上,我就饶了他,要不我会剥光他把他吊在官道上,任人观看。”
“嗄?”落落膛大水眸,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好睡吧。”他把她安置好之后才开始动手清理自己。
换去湿透的衣裳,套上干净的中衣,再次转回软榻上时,他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你有说喜欢小乖哦。”朱桓杨靠近她,轻声地说道。
落落乖乖点头。
“不许后悔!就只喜欢小乖一个人。不管以后是否发现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得喜欢我。”当有一天,落落发现他不如预想的完美,会不会抛弃他?不行,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他要她的承诺。
“小乖不怕,落落都会在。”她怎么会不喜欢小乖哩?那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好!”朱桓杨随即拿出一把匕首,割下自己胸前垂落的一绺发,接着从枕下拿出一块玉色香块,和自己的发丝一起塞入小小的锦囊中?
“给你,你要永远戴着它。”他把缝上长长红绳的锦囊挂到她的脖子上。
“香香。”落落拿起小锦囊,放到鼻上一嗅,瞬间眉开眼笑,这个小囊里散发着跟小乖一样的气息。
“很香对不对,这是我常用的伽罗香,给你一块,这样你随时都能闻到,这里面还有我的头发,是我对你的牵绊,总之不许搞丢了,记住没有?丢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