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是怕有人欺负我的小金福。”
傅友诚紧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旁,“明明最会欺负他的人就是你。”
她觉得有点痒,缩了下脖子,小手抱着他的腰,感受熟悉的气息,“老大,你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知肚明,”他吻了吻她的发,“我再说一次,不管谁伤了我,你都不要插手,安分点。”
“我不会乱来,只是好奇,”她敛下眼,无意识的轻抚他衬衫上的扣子,“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我呢?”
傅友诚知道她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只是对于顾家,他有着复杂的情感。从他爷爷至今,三代的恩怨已经很难解释清楚,唯一肯定的是傅家确实欠了顾家一条命——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表兄弟当初被错绑,来不及长大。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这些年来,他对他们的种种作为多了些纵容,只是时至今日,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还能继续忍多久?
傅友诚撇开不愉快的事,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手链,很简单的铃铛,他轻抚而过,直接拿了下来。
贝郁琦一惊,急忙要抢回来,但是他很快又帮她套上了另一个手链,上头有着很漂亮的白色铃兰琉璃——她的骨架纤细、皮肤白皙,带上这款手链很好看,这是他特地为她而做的,只适合她一人。
“好漂亮!”她一时忘了自己的铃铛手链,赞叹的看着漂亮的白色铃兰,她原就是兰花仙子,自然对兰花有着特殊的情感。“你特别为我做的吗?”
傅友诚点点头,抬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贝郁琦眼眶有点泛红,他身上的气息她太过熟悉,心中一阵悸动,她伸手拉过他,抱住他的脖子,霸道的缠着他,给他一个深吻,要不是顾及他们还在花园里,她可能就直接把他压到床上去了。
另一边,金福和白艾清原本要走回屋子,看见他们两个热情的拥吻,全都僵硬的停下了脚步。
金福看得脸都红了,白艾清则当机立断拉过他绕路走,识相的没有打扰他们。
贝郁绮没想象过野田静子应该长成什么模样,不过就算想过,但当本人真的出现在面前,还是有很大的落差。
顾又森原本说在傍晚时到机场接人,但是不到中午,野田静子就一个人提着行李出现在大门口。
明明刚满二十岁,正该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她却穿着一身典雅的套装,秀气的五官,得体的坐姿,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可能都经过精细的计算,坐在沙发上,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陶瓷娃娃,身上找不到一丝朝气。
“难怪你爷爷会挑中她,挺适合你的,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闷!”
傅友诚听到身后的低喃,瞄了贝郁琦一眼,注意到她特意拉开的距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她坐下。
“我是助理,主雇有别,为免误会,我站着就好。”贝郁琦连忙往身旁的白艾清靠近了一点。
白艾清冷着脸,嫌弃似的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贝郁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冷哼一声,不理她。
傅友诚看她不肯靠近,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偏偏她故意视而不见,坚持站着。
少根筋的金福就不客气多了,他直接坐到野田静子身旁,近距离打量,“你皮肤好好喔。”
野田静子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金福一脸陶醉,“你声音也好好听。”
野田静子还是点头,“谢谢。”
“好有礼貌。”他忙不迭的夸赞。
“谢谢。”野田静子依然回以二字箴言。
金福兴奋的看向贝郁琦,“贝贝,她很棒对不对?好像大姊姊!”
这恬静的气质确实像极了大姊,与金福连生的另一位牡丹仙子金宝宝,只不过她很清楚金宝宝是只不会叫的狗,虽然外表温和,但脾气却是最凶狠,跟这个日本小姑娘应该不是同一路人。
贝郁琦暗暗推了推傅友诚,从野田静子进门到现在,他大老爷一字不吭,说不过去。
傅友诚被推得不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老大,”她甜甜一笑,“跟静子小姐说说话。”
他的反应是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贝郁琦被他的举动惊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伸出手要拉人,他眼角余光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利落的一闪,很快走进书房。
门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起来,贝郁琦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对野田静子道歉,“对不起,老大真是没礼貌!”
“没关系。”野田静子脸上依然挂着没有生命的笑,“他忙,不打扰他。”
“静子小姐,你真的好懂事。”金福的眼睛都要冒出爱心了。
白艾清再也看不下去,咬了咬牙,长手一伸就把他拎起来。
金福哀哀叫,“二哥,干么啦?我要跟静子小姐聊天!”
“人家不想跟你说话。”
“哪有?”他抗议,“她跟我说了很多。”
“她跟你说最多的是——谢谢!”白艾清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
金福闻言有些气弱,野田静子确实不多话,只是一味的把谢谢挂在嘴边。
“你搞定她!”白艾清扫了贝郁琦一眼,抓着金福就跟着傅友诚的脚步消失在书房里。
“这些男人真不可爱!”她嘴一撇,转过身,用灿烂的笑脸看着野田静子说:“静子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刚下飞机应该累了吧?辛苦你了。”
“还好。”野田静子的态度依然礼貌而疏离,明明该是一个爱作梦的年纪,却死气沉沉,好似老老垂矣。
贝郁琦热络的握住了野田静子的手,有点惊讶她的手不若自己想象中的柔软,甚至还有着硬茧,她眼底闪过狐疑,但依然笑得妩媚,“我家老大都说静子小姐是温柔又有气质,果然没错。”
要温柔又有气质其实也不会太难,反正就挂着浅笑,有礼貌,不要多话就成。
野田静子暗暗的想,有些抗拒贝郁琦的热络,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贝郁琦给了她一个甜得腻死人的笑容,紧拉着她走向楼梯。“走,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订了饭店。”野田静子虽然被拉着走,但是却柔声拒绝说道。
贝郁琦的脚步微顿。顾又森的意思明明是要让野田静子住进来跟傅友诚培养感情,她若走了不单没戏唱,顾又森应该也不会开心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所以我坚持去住饭店。”野田静子水灵灵的眼睛坦然的看着她,很有礼貌的说。
贝郁琦看着她。自己足足比她高了近半个头,这么娇小的女人很容易勾起他人的保护欲,纵使同为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种柔弱的女人毫无招架之力。
“静子小姐,你应该知道,在我家老大过世爷爷的心目中,你是他所安排的结婚对象。”
“我知道。”野田静子点头承认,没有半丝心虚,“但我看得出来,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
她的口气不带怒意,就像谈论天气一般平静。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毕竟他从未真正了解傅友诚,更称不上喜欢,所以他心仪谁,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影响不了情绪。
第8章(2)
贝郁琦浅浅一笑。看不出来她虽然外表温柔,讲话却是很直接。“听你这么一说,反而是我该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需要。”野田静子笑得温和,“感情本来就是一种缘分,我跟傅先生有缘相识,但无缘相守,我不会把老人家的安排放在心上。”
“你倒看得开。”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没必要跟别人抢。”她的理由很简单,或许她看来事事顺从,但对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喜欢你的个性。”
“谢谢。”野田静子依然是不冷不热的礼貌态度,“只是有件事我想请你替我转达。”
“什么事,你说。”贝郁琦答应得也爽快。
“我提早了一个航班来,原本说好要来接我的顾先生应该扑了个空,请替我告诉他我要去住饭店。”说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背面有写我住的地方,请他明天来找我,我有点事要跟他谈谈。”
贝郁琦接过名片,微敛下的眼闪过一丝狐疑,“你没他的联络方式吗?”
野田静子耸耸肩,“我来得太匆忙,连手机都忘了带,又不想打电话回去让我家人叨念我擅作主张,所以只好麻烦你了。”
静了一会儿,贝郁琦打量着手中的名片,“没问题,只是我听你的口气,你跟顾先生很熟?”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两年前来台湾出了点事情,是顾先生帮忙处理的,所以我欠他一个人情。”她也直言不讳的回答。
贝郁琦一楞,没料到野田静子跟顾又森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也是因为这个人情,所以当他请我来台湾一趟时,我二话不说便来了。”野田静子坦诚相告。
她在脑中消化着野田静子的话,看着手中的名片,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所以你来台湾不是因为我家老大,而是因为顾又森?”
“是。”
贝郁琦脑筋动了一下,微笑点头,“没问题,我会替你转达。”
“谢谢。”她拉着行李就离开,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还有,我能跟你借辆车吗?我想自己开车去饭店。”
贝郁琦有些犹豫,不是瞧不起她,只是看她娇小的身躯虽然已经满了二十,但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再加上她应该是千金小姐,真的有办法自己开车吗?
“我会开车,”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野田静子说道,“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驾照。”
“这就不必了!”贝郁琦摇摇头,“我去跟老大说一声,他有不少车,你自己去挑一辆。”
她的话才说完,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帅气的停在大门口。
野田静子的目光淡淡一瞥,认出这辆保时捷是去年赛车比赛的冠军车款,全世界不过五辆,有钱都未必买得到,没想到现在竟能够幸运的看到这辆车。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底闪着精光,这辆车太酷了,她喜欢。
“我就借这辆车。”她说。
贝郁琦对车子没有研究,她顺着野田静子的目光看过去,不是傅友诚的车,下车的是一身卡其色休闲服的白艾帆。
白老大看来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一辆车,若她开口,他应该愿意出借。她想。
白艾帆帅气的甩着钥匙进门,没料到才踏进去,就对上两双“饥渴”的眼睛。
虽然他长得玉树临风,帅气逼人,被人盯着看是稀松平常,但现在突然被近乎赤裸裸、想要把他吞了似的眼神盯着瞧,心头还是免不了一惊。
“有事吗?”他以不变应万变,微笑问。
贝郁琦对他抛了个媚眼,“白老大,跟你打个商量。”
白艾帆直觉没好事,立刻摇头,“想都别想!”
“喂,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她抗议。
“我拜托你什么都别说。”白艾帆的目光懒懒的看着她,不过注意力很快被她身旁的女子吸引。
很骄小的一个女孩子,又长又黑的头发披在身后,虽然穿着显然跟她年纪不太相符的套装,但整体看来还算甜美,气质柔和,漂亮又有气质。
“这是谁?”他问。
“野田静子小姐。”
野田静子?白艾帆饶富兴味的看着她。原来她就是友诚死去的爷爷替他订下的未来老婆啊,这副小鸟依人、柔柔弱弱的样子,跟贝郁琦比起来确实更适合沉稳的傅友诚,老人家的眼光果然不错,只不过……
“你成年了吗?”他一脸狐疑。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野田静子柔柔的说。
白艾帆上下打量着她,“还真看不出来。”她的脸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野田静子微笑回视。她对外头跑车的兴趣远胜于眼前的男人,只不过这位先生的容貌好像有些熟悉?
“他跟刚才那位先生——白艾清很像。”
白艾帆勾了勾唇角,“我们是双胞胎,初次见面,我叫白艾帆。”
野田静子没有闪躲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俊美的五官,白艾帆也不害羞的让她瞧。
半晌,她微微一笑,“你也喜欢男人吗?”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令白艾帆脸上的笑容当场崩解,着实一楞。
这个问题实在太直接了,贝郁琦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好回答吗?真不好意思,我明白了。”野田静子有礼的颔首,一脸平静。
白艾帆顿时有种想骂脏话的冲动。他很怀疑她到底明白了些什么?这时他突然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这个死丫头,柔美的外表八成是假象!
“我对抱着女人睡觉比较感兴趣。”他恢复迷人的笑容,诱惑的盯着野田静子说:“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野田静子没有任何惊吓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白老大,”贝郁琦在一旁懒懒的提醒,“你好像忘了她是我家老大内定的结婚对象喔?”
“我们心知肚明,有你这只母老虎在,就算有绝世大美女,傅友诚就算再心痒也不敢要。”
“少把我家老大讲得跟你这个色胚一样,”她不客气的伸出手,“拿来!”
白艾帆瞄了她的手一眼,“拿什么?”
“钥匙!”
他手立刻一转,将钥匙稳稳的紧握在自己手掌心,“要做什么?”
“车子借一下。”
他轻挑了下眉,“不借。”
“白老大,不过就辆车,借一下都不行,你没有这么小气吧?”贝郁琦眯起眼,语带威胁。
白艾帆并不想得罪她,只是车子不是他的。这是他今天去松鹤会馆时,看到艾清的车库多了这辆车,所以他就开出来玩玩。
他向来喜欢跑车,但并不像艾清这么爱收集,弟弟的车大大小小加起来大概有十辆,所以当有他感兴趣的“新货”到,他就会开出来玩玩。
“贝贝,”白艾帆解释,“不是我小气,是因为这车来头不小,你碰不得。”
但他这么说倒勾起贝郁琦的兴趣,她的双眼闪闪发亮,“我碰不得?你的意思是这辆车很特别?”
白艾帆肯定的点头,“很有价值,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要有身分、地位还要再一点帅气才能够——”
“白老大,”贝郁琦没兴趣听他自恋的语论,直接打断他的话,“听你这么形容就知道,特别的东西绝对要属于特别的人,所以这辆车天生属于我。”
他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从你身上学的。”贝郁琦也回得不客气,“快点借我,别婆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