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郁琦的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这种平静、幸福的的时刻,纵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走着,就是一种难言的幸福,她隐约生起一股期盼,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回车子旁,正要上车,突然有几个小伙子从一旁窜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见状,她先是一楞,浪漫时刻冒出这些路人甲乙丙,实在是太杀风景,接着抬起头,嘟嘴看向傅友诚,“老大,你确定你跟白艾帆是从小长大的好兄弟吗?我们人都走了,他竟然还派人来找麻烦。”
“不是他的人。”纵使夜深,也能明显感觉出对方来者不善,他松开了她的手,“上车!”
“老大,车是一定得上,不过是你上车,不是我。”贝郁琦对他眨眨眼,唇角掠过一抹笑,“这里交给我,只要一下子我就能处理好。”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是女人,别动不动就跟人打架。”
“老大,你这话有歧视的味道。”她望进他的黑眸,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把那些围着他们的人都当空气,“我虽然是女人,但可不是平常人,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上车。”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一把将他推向车子。
纵使独自面对四、五个大男人,贝郁琦照样面不改色,她风情万种的向前走几步,脸上有着媚人的笑意。
傅友诚看过贝郁琦的拳脚功夫,自然知道她自保没有问题,既然她想要表现,他就由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没有上车,只是双手抱胸,轻靠着车子,看着她一身白衣,媚眼如丝,一脸无畏无惧,虽然他不喜欢看她跟人家拳脚相向,但她现在看起来的样子真的是美极了。
“几位大哥,这是怎么了?”贝郁绮泛着眼,柔声说道:“这么多人挡住人家的路,人家会怕的。”
贝郁琦很美,尤其是笑得柔媚时,众人乍见她都瞬间惊艳,一时忘了动作。
“美人,快过来这里,我舍不得伤你,”显然是带头的大哥先回过神,目光放肆的流连在她脸上,“等我解决那个臭小子,再好好疼你。”
听到对方的话,她脸上虚伪的笑容更迷人了。
“听你这么说,人家真的好期待,只是我很怀疑——”她目光故意瞄向他的下半身,“你行吗?”
骂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不行,对方脸色一变,毫不客气的抓住她,“老子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贝郁琦凉凉的说:“大哥,你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动吗?”
她话刚说完,就将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反手一折,脚一蹬,直接踢上男人的双腿之间。
她知道自己打架的方式实在很不入流,但是都要打架了,谁还来正人君子哪一套?赢最重要啦。
看着男人捂着胯下,全身僵硬的跪了下来,她毫不留情的一劈,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其余几个大男人没有料到一个弱女子有那么快的动作,一时间都傻住了。
贝郁琦脸上带着笑,动作利落的向前,一个勾拳打在其中一人的下巴,拳头挥出又是迅速的攻击,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几个人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下一刻就全身痛得半死,躺在地上呻吟。
傅友诚看着她的身手,内心赞叹。这么勇猛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混乱到结束只有一瞬间,看着地上的人,她甩了甩手,笑得柔美却带着几分阴狠。
明明就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此刻一身白衣却与夜色形成一股鬼魅的寒意,让倒在地上的小混混背脊一凉。
她得意扬扬的转身,像是要讨赞美的孩子,期待的看着傅友诚,“老大,我很棒吧?”
“小笨蛋。”他低低斥了一声语气略带宠爱。
“怎么骂人呢?”她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人家可是救了你耶。”
傅友诚眼底带着一抹宠溺,握住了她的手,原本轻松的身子却在看到她身后的动静时瞬间一僵。
他眼神一冷,飞快的向前抱住她,旋身用身子护住她。
贝郁琦踉跄了一下,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双膝跪地,几乎在此同时,枪声响起,她的心瞬间一拧。
这个呆子干么挡在她的前面?!她转头看向将她护在怀里的傅友诚,“你没事吧?!”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子弹划过手臂,流出鲜红的血液,不过只是皮外伤,死不了。
贝郁琦见他受伤,脸上伪装的笑容隐去,明眸露出一丝冰冷寒气。
“他妈的,在背后开枪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彻底怒了,“老娘不发威当我好欺负是吧?我杀了你!”
傅友诚拉住正要起身的她,虽然她一个人打趴了五个人,但现在有一把枪对着他们,可没那么好应付。
“放开我!”她叫道,“老娘要教训他们!”
他没有松手,更没有理会还在流血的手臂,抬起头看着原本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起身,拿着枪对着他们。
“果然深夜问题多,”他的口气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的天气,“我们下次别这么晚出门了。”
贝郁琦翻了个白眼。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有兴致跟她谈这无关紧要的话题,这话不用他提醒,她不至于无聊到拿他的命开玩笑。
“你受了伤,上车先走。”贝郁琦看他脸色微白,心头有些内疚,若不是她硬拖他出来赌钱,又在半路冲动的要他停车,今天他不会遭遇如此危险。“这个家伙交给我。”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他实在应该告诉她,不论她的功夫再好,他也对躲在女人身后没太大的兴趣。
“你这个贱女人,给我起来!”忍着痛,矮小的男人拿着枪指着贝郁琦,粗声开口。
傅友诚听到“贱女人”三个字,眼神瞬间一冷,他松开贝郁琦,飞快起身,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个使力,枪口立刻转了方向,板机一按,直接射向拿枪男人的大腿。
矮小的男人大腿中了一枪,立刻倒地呻吟。
贝郁琦吃了一惊,好快的速度,他出手之快,连她都看不清楚,竟然能在一瞬间就让对方转了枪口,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还来不及回过神,傅友诚已经弯下腰,稳稳的将枪拿在手上。
“我不想惹事!”他将抢直指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眼神锐利,身上带着浓厚的戻气,“别再有下次,不然下次子弹不会是射向你的腿,而是你的心脏。告诉要杀我的人,如果有能耐就自己来拿我的命,别躲在后头,令人作呕。”
贝郁琦从没见过这一面的傅友诚,看起来很可怕,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
他拉着她上车,车子才发动,他就不屑的将手中的枪丢出车窗外。
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看不透他,明明就是个艺术家,十指修长,动作优雅,总是一脸平静,但方才那瞬间,她将他脸上的戻气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幕对她而言好似一场梦或是错觉。
贝郁琦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是看到他手臂的伤,染红了他蓝色的衬衫后,她眸光一敛,身子靠向傅友诚,脸上又恢复妖娆的笑,“老大你流了好多血,人家好心疼!”
傅友诚的反应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心里应该比较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身手才对吧?”
她笑容微僵,没料到他会猜中她的心思。她是喜欢刺探他人的心思,却没兴趣让别人预料她的心思。她的眼睛一转,崇拜的问:“你出手的速度连我都看不清楚,老大,你要不要收徒弟?我会很认真学的。”
看出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小把戏,他老实说道:“我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之后爷爷就派了专人教导,所以不论格斗、枪法、刀剑,我都会一些。”
贝郁琦听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福气神人原来有也落难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有一次金福贪睡,差点害死人的事,难不成指的就是他被绑架?!
她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金福老是哀怨自己没事干,殊不知是因为自己贪睡误事,所以让“业务”找方法自保,瞧他这身手,平常人要伤害他根本是作梦,至于他旺到令人眼红的财运……算了,她这个穷神认栽了。
现在人家为了救她受了伤,她做牛做马都未必还得了这份情,她哪还敢让他倒霉。
“老大,你的伤口要快点处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她的心悬在半空中,为他担忧。
因为枪伤不能到医院处理,所以傅友诚当机立断拨了通电话,跟彼端的人低语了几句……
第5章(1)
傅友诚打完电话没多久,一辆车就赶了来将两人载走,在车上,他因为流了太多血而有些晕眩,贝郁琦搂着他,满脸担心。
这时,车子停在一个富丽的大宅前。
大大的铜门打开,里头早有人在等待。
傅友诚一到,人就被送进屋子里,贝郁琦立刻跟了上去,却没料到自己一进大门就被一脸冷硬,穿着一身黑色道服的白艾帆挡了下来。
她看着傅友诚的身影消失眼前,心中有着沉沉的失落,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她振作精神,抬头看着白艾帆,“白帅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白艾帆冷冷扫了她一眼,“出去。”
贝郁琦马上摇头。开玩笑,她怎么可能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医生,待在傅友诚身旁也帮不上忙,她还真想跟上去,待在这里等她已经很不情愿了,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白艾帆把她赶出去。
她伸出手轻搭着他的胸膛,娇媚的对他眨眨眼,“你不要因为我爱我家老大不爱你,就由爱生恨要拆散我们两个人嘛。”
“无聊!”白艾帆不悦的哼了一声,挥开她的手,“滚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被打的有些痛,她内心闪过疑惑,眼前的白艾帆好像跟在赌场时不太一样……
她歪着头,懒懒的用手卷着自己的黑发,一脸无辜,“白帅哥,你应该还记得我曾拿枪指着你的头,当时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是轻而易举,你不过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拿枪指着头?!白艾帆微楞了一下,眼底闪过怒火。
贝郁琦无惧的看着他,两人谁也没说话,只用不服输的眼神对视,气氛透露了一丝古怪。
她抽空打量一下四周,一进门,全木质地板透出淡淡的木头清香,墙上挂满了字画,角落也有棍剑等兵器,大厅正上方挂着匾额,上头提着龙飞凤无的两个字——“松鹤”,寂静的空间透露出庄严、肃然。
若不是亲眼所见,贝郁琦也想不到在闹区的近郊竟有这么一间占地辽阔的武术道馆。
“你,”终于白艾帆开了口,但语气没有半丝温度,“不该留。”
“这口气真可怕,难不成你不只想把我丢出去,还想杀了我不成?”她装出害怕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依然冷淡的说:“友诚和艾帆他们信你,但我不信。”
闻言,贝郁琦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白艾帆?!”
他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经明白显示答案,“我很清楚,你接近友诚一定有目的。”
难怪,这就可以解释他给人的感觉为什么不同,不过长这么像,是双胞胎?
贝郁琦不客气走到他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几乎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世界可真没天理,一家竟然出了两个天下少见的花美男。
白艾清垂眸,冷眼看着贝郁玲接近,他没有闪躲,却时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曾祖父生前受傅家恩惠,创立松鹤会馆,立下家规要他们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子孙世世代代皆视傅家继承人为主。
当年,他的父亲白凌枫和傅友诚的父亲傅念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夏凡青,原本碍于傅家的恩情,白凌枫决定选择退让,但傅念冬有成人之美,不愿强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最终放手,成全了白凌枫与夏凡青,他的父母一生感激,所以在傅念冬壮年早逝后,他们就把傅友诚当成亲生子一样看待,他和白艾帆也把他当成弟弟,真心疼爱。
贝郁琦好奇的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还没碰到,白艾清五指一伸,扣住了她的脖子,不留情的用力。
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她来不及反应,呼吸顿觉困难,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要出手也不先打声招呼,像她多有礼貌,打架之前都还跟对手笑一笑,逗个几句,让他们个个心花怒放,但这家伙没良心,一出手就快狠准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样子还不打算让她活着。
可恶,她虽然失了灵力,但好歹还是个神,但现在一点当神的尊严都没有,随便被人打着玩。
她以后再也不碰酒了。她愤恨的想,发誓绝不再让自己有灵力失去的一天。
脖子被狠狠掐住,但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死亡的靠近,倔强的不求饶,直勾勾瞪视着白艾清平静无波的眼神。
见状,白艾清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胆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喜欢他。”就算可能快死了,她嘴边的笑意依然迷人。
她的笑令他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胡扯!”
“我没胡扯,我确实为他而来。”她又没说谎,为什么就是没人要信她。“不论你信或不信,我不会伤害他。”
闻言,他没松手,但力道稍稍减轻,似乎在衡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白艾帆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连忙上前阻止,“你在做什么?立刻放开她!”
白艾清看到哥哥出现,不是很情愿的收回手,退了一步,将双手背在身后。
“你没事吧?”白艾帆低头看着咳嗽的贝郁琦。傅友诚的态度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这女人若有个什么万一,傅友诚对伤她的人绝对不会留情面,就算是他们两兄弟也一样。
贝郁琦抚着自己发疼的脖子,摇摇头,顺了顺气,抬起头,将白艾帆脸上的担忧看在眼里。
“我就说嘛,还是白老大对我最好,”笑容重新摆回脸上,“哪像这家伙,明明就跟你长得一个极品样,却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他刚刚捏得我好疼,差点不能呼吸了,白老大,你得替人家主持公道。”
“要讨公道找友诚去吧!”看她还能说笑,知道她没事,白艾帆总算安下心,“这是我弟弟,白艾清。”
“艾清?”贝郁琦抚了下自己的脖子,打量冷着脸的白艾清,仗着有白艾帆在一旁,她不怕死的上前,食指勾起白艾清的下巴,“原来是“爱卿”啊,你爸妈这名字取得还真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皇上吧,爱卿快跪下行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