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境之外,少年成熟的yu\望抵着少女尚未被探索的爱\\\\欲秘境,隔着一道又一道的防线,却还是彼此呼应着,在梦境里,在现实里,不自觉地随着原始的律动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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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尔雅,风度翩翩,温文有礼的俊美贵公子,一向令人着迷。虽然舒令剀自认不是什么名门公子,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但对不知情的外人来说,他仍然是舒家少爷,蔚蓝山庄少主人。
也因为这样,舒令剀少了名门公子总是不缺的骄傲和目中无人,永远保持着不亢不卑的谦恭自持,怎不让高中女生们趋之若骛?
舒令剀不只成绩好,还从不迟到早退或请假,简直是众师长眼中完美无缺的优等生,想当然耳,优等生破天荒地请了一天病假,几乎全班女同学都自告奋勇想替他送讲义兼探病,连隔壁班都来参一脚,最后当然由强势的班花兼副班长夺得殊荣,班花小姐也很够义气,干脆号召好姊妹们一起上山庄送讲义。
“不过是一张讲义,才一张!竟然要十二个女生送,会不会太夸张?”男生们心里当然颇下是滋味。
难得有同学来找舒令剀,程群玉原想让管家好好招待这群娇客,但舒令剀却担心父亲的反应,刚念高一时曾有同学来拜访他,那时父亲在客人面前虽然没有说什么,私底下却冷冷地嘲讽他果然比较适合念穷酸的公立学校,还当着他的面要佣人把他同学坐过的椅子、踩过的地毯、用过的餐具全数撤换……
从此他不再带同学回家。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程群玉大概也猜到舒令剀的忧虑,她只叹自己终究无法改变丈夫,该说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吧,偏偏从古到今,妄想能改变男人的女人永远醒不过来。
“不如请她们到小教堂旁的花园吧?那里够宽敞,你父亲也不常到那里去。”程群玉只能替他想个折衷办法。 “我让人在花园里搭个下午茶用的帐棚,再把点心送过去,很快就好。”
舒令剀深深地戚谢她的体贴。
程群玉要佣人向娇客们解释,因为大宅内正在年度整修,不希望客人受到干扰,所以请她们移驾到花园去。虽没能进到传 说中媲美古堡的大宅一探究竟,但蔚蓝山庄的华丽气派,也够教这群平凡高中女生大开眼界了。
“竟然有私人的教堂耶!”女生们叽叽喳喳,完全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阿拉伯式帐棚上的白色丝质布料边缘垂挂金色流苏,点心全是出自蓝带名厨之手,还有佣人穿梭服务。
“我觉得好像在凡尔赛宫的花园野餐……”有人甚至作起了白日梦。
班花小姐和几名跟班团团围住舒令剀,一下子争着解说今天上课的内容,一下子心疼地关怀他的病情,但酡红的脸蛋及痴迷的眼神,还是泄漏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毕竟凭人家优等生的能力,就算一天没上课,也用不着她们这些成绩下上不下的半吊子来鸡婆啊!
舒玉秾放学回家,就听说哥哥在花园招待同学。
“哥哥退烧了吗?”她今天一整天都惦着舒令剀的病,要不是母亲难得严正警告她不可以再逃课,她真想就这么在家里陪舒令剀。
“好点了,不过还是该多休息。你去看看,顺便帮你哥哥招待他的同学,别让他太累了,知道吗?”程群玉吩咐道。
舒玉秾求之不得,没等程群玉转身把舒令剀的药包拿给她,小妮子已经迫下及待地冲出去了,回过身来的程群玉忍不住一阵好气又好笑。
舒玉秾一路上想,哥哥的同学未免也太白目了,哥哥既然生病,哪有多余体力招待他们?可是难得哥哥的同学来访,她该给哥哥一点面子,于是舒玉秾决定等会儿要像个小淑女才不会让哥哥丢脸!!老爸总说她的野蛮让他没面子,换言之就是要表现出文静的模样,家人才会有面子啰?虽然平常她是不买老爸的帐,但哥哥当然不一样。
远远的,舒玉秾看着野餐帐棚下的那些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哥哥的同学为什么都是女生啊?哥哥总不可能念女校吧?
舒玉秾招来路过的佣人,询问舒令剀身在何处。
“刚刚看见少爷在教堂前,现在应该还在那儿。”
看样子一定是那群女同学太吵了,舒玉秾心想,对她们一点也不体谅舒令剀病体微恙有些生气。
她来到教堂前的玫瑰花棚外,舒令剀确实在教堂前,但他不是一个人,天使喷泉前,有个女孩紧挨着舒令剀而坐,与野餐帐棚下的喧闹相比,这儿的静谧彷佛是特别保留给他俩……
舒玉秾想冲上前去拉开那个女孩,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从没尝过嫉妒的滋味,那一瞬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希望那女孩消失,却裹足不前。
也许她只是希望哥哥会主动跟那个女孩保持距离。哥哥不是说过,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吗?
?最重要的人,却未必有资格独占他!舒玉秾看着坐在水池边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妒火变成怒火,她旋足,跑向山庄里的射箭场。
那女生竟然坐在爱神邱比特的箭下,和哥哥亲密依偎!
邱比特是吧?爱神有两枝羽箭,中了金箭成爱侣,中了铅箭成仇人,她倒想知道那女孩得到的是金箭或铅箭?
路上的佣人没一个敢询问舒玉秾气呼呼地拿着弓箭干什么,毕竟这是连舒青鸿的命令都敢当成耳边风的小魔头,她拿着弓箭回到玫瑰花棚外,舒令剀已经离开喷泉前,站在另一处,而那女孩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用幸福且陶醉的神情凝望着他。
她讨厌她脸上的表情!
她跟哥哥是什么关系?是哥哥的女朋友吗?思及此,舒玉秾心头像有把火在烧,烧得她心疼痛,连眼都红了。
她从没想过哥哥会有交女朋友的一天,所以无从预期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无从思考自己的举止会否太过火,她站在花棚外,搭起弓箭--
“大小姐!”一旁的佣人纷纷惊呼,虽然这些箭矢都经过特殊处理,但万一不小心射到人还是很危险啊!
花棚内,舒令剀耳尖地听到佣人们喊舒玉秾,眉眼立刻扬起了笑意,但在看见舒玉秾的举动后变成了不敢置信。
“小心!”舒令剀上前拉开班花。
锵地一声,箭矢削过喷水池边的平台,飞冲的力道减缓,没入水池里。
舒令剀的大动作与突如其来的撞击声让班花小姐一惊,而舒令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舒玉秾!”他生气了,这丫头太不知轻重!
舒玉秾原本只是想吓吓那个女孩,怎料舒令剀挺身护着她,那枝箭甚至与他擦身而过。
她差点就伤了哥哥!舒玉秾脑袋一片空白,傻愣在原地。
班花小姐回过神,来不及对眼前处境心花怒放,她努力了半天,舒令剀总是对她不冷下热,反而这个天外飞来的小插曲--不管那插曲是什么,她还没时间搞清楚状况--让她如愿得到心上人的拥抱,她小鸟依人地想顺势偎进舒
令剀宽阔厚实的胸膛。
怎料下一秒,舒今剀已经甩下她,大步走出玫瑰花棚。
舒令剀根本没心思安抚受惊的同学,他脸色冷峻,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两三个大步来到舒玉秾面前抢过她手中的弓。
“你到底底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这丫头差点杀了人,她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舒令剀快气炸了。
舒玉秾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她不明白是什么让她的理智断了线,突然间变了个人,罪恶感与差点害舒令剀受伤的恐惧让她有如大梦初醒,突然间从滔天怒焰中跌人冰冷的深渊。
“对不起……”她惊慌失措,只想知道舒令剀有没有受伤。“哥……”
“对不起?”舒令剀不再让她撒娇,他突然间领悟,也许就是因为过去他太宠她,这丫头才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幸好他及时发现,对方才没有受伤,他想起之前那位断了三根肋骨住院的男学生,当时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种与地狱擦肩而过的冰冷恐惧。
一次两次可以算是侥幸,但这样的好运绝不会有第三次,舒令剀真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因为舒玉秾的莽撞而送命呢?舒玉秾可能因为未成年获得减刑,舒家也有钱有势帮她摆平一切,但一条人命断送在手里的罪恶戚,还有终身背负着死者家人的不谅解,绝不是她年轻的心灵能承受的!
那当口,舒令剀自己也没察觉,其实他所深深在乎的还是舒玉秾,害怕她犯下大错后将面临罪恶感的折磨,这样的心思已经显露了他偏执的宠溺。
舒玉秾从没见过哥哥这样吓人的表情,霎时间她只感觉到--哥哥为了那个女孩将她当成仇人了。
虽然这确实是她的错,但悲伤还是凌驾了罪恶感,她垂下头,觉得心头空空的。“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哥哥喜欢的人……”
班花小姐走近他们兄妹时,碰巧听到了这句话,惊讶地捧住胸口。原来她不是单相思啊!
“没关系啦,我又没有受伤,你就不要再责怪令妹了。”班花小姐打圆场道,对于心上人的妹妹,当然要赶快拉拢讨好。
其实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头到尾状况外,虽然看到舒令剀手里拿着弓箭,但她心想那应该只是玩具弓吧?用膝盖想也知道不会有人拿真的弓箭在开玩笑。
她若知道舒玉秾确实拿了铁箭,喷水池平台还被划出一道缺口,大概会吓到腿软吧!
舒令剀根本没听到旁人说了什么,舒玉秾那句话让他明白,她根本不懂自己错在哪里,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火大!
“你根本就不知道反省!”他抓住舒玉秾的手臂,大步离开,对迎面赶来的佣人们道:“麻烦替我招待我的同学,并且确定她们全都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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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这回闹得太过分,程群玉当然也站在舒令剀这边,舒玉秾被关禁闭,舒令剀不理会她哭得伤心欲绝地对他道歉,当舒玉秾被关进祠堂里,他则把自己锁在房里拚命念书,不去想她掉眼泪的模样。
佣人送到祠堂外的饭菜舒玉秾完全没动,老厨娘一脸担忧地跑来告诉他舒玉秾还是哭个不停。
“大小姐只听少爷的话,你就去哄哄她吧!”再这样下去,大小姐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舒令剀不理会,逼自己狠下心不去看她,然而那天晚上他无论如何就是无去专心在书本上,躺在床上也辗转难眠,心头焦躁又烦闷。
凌晨一点,他终于受不了心里的煎熬,猛地坐起身。
真这么压抑着和自己作对又如何?天亮后到了学校也只会心不在焉,舒令剀起床套上睡袍,拿了条薄被,悄悄离开房间。
顶楼的祠堂是日光室所改建,屋顶有一大片强化玻璃,原本是拿来作为晚祷或晨祷用,可是舒青鸿不信那一套,便改成了祠堂。
祠堂外,厨娘给舒玉秾留的晚餐原封不动,厨娘在入睡前还特地把饭菜全换上热的,但放到现在也都半冷不热了。
舒令剀推开门,祠堂里入夜只会点上一朵朵莲花夜灯,而今夜星光幽微,稀疏的光芒几乎无法穿透穹顶的玻璃。舒玉秾抱着身子缩在祠堂中央,身上盖着稍早程群玉给她送来的外套,像是睡着了。
蜷缩着身躯的她就像个哭累的孩子,仍旧防备着,充满不安,舒令剀勉力筑起的冰墙因为她的模样,瞬间被敲碎了。
他的秾秾从来不曾一个人人睡过,从来不曾这么委屈可怜。
舒令剀怪自己下该和小丫头赌气,光是和她冷战,她怎么能够了解他心里的恐惧和不谅解?她毕竟那么的娇生惯养、为所欲为惯了。他端着餐盘入内,先把晚餐搁在一边,走近舒玉秾。
原本不想理会任何人的舒玉秾,像是突然有所戚应般抬起头来,任性的神情立刻变得讨好又可怜兮兮。
“哥哥……”她的声音都哑得听不清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抱住他的大腿,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好害怕舒令剀从此都不理她了,恨不得时光倒转,就算要被自己的妒火烧死也没关系,她愿意当个乖巧的妹妹,只要哥哥别扔下她不管……
父亲说它无法无天,母亲说她任性胡闹,她无法辩白,只知道自己想抓住最重要的事物,却弄巧成拙,手空了,心也空了,她失去最重要的人,却没办法求得原谅。
眼前的哥哥是幻影吗?她紧紧抱着,害怕放手。
舒玉秾的模样让舒令剀心疼极了,她的嗓音都哑了啊!她哭了多久?伤心了多久?他却在房里无谓的坚持着,让她一个人难过自责。
舒令剀弯下身,将小丫头抱进怀里,像过去那般安抚她。
“别哭了。”
“哥哥……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不要不理我……”她抽抽噎噎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不会不理你。”她怎么会那么想呢?是他不该没讲清楚就和她冷战,“对不起,哥哥没有不理你。”
“真的?”她眨着泪眸,怯怯地寻求他的保证。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这小丫头对谁都冷淡,独独对他,总是放低了身段,只求让她陪伴……
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小丫头本来俏丽细致的一张脸,此刻泪痕斑斑的,她果然哭了整夜,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我是生你的气,但我对你的态度也不应该。”他将小丫头抱进怀里,拍着她仍然抽噎不止的背。
“我以后不敢了,哥哥不要生气……我明天就去向那个姊姊道歉。”她以后会乖乖喊地姊姊,虽然……想起来,心头还是酸得让她又掉下眼泪。
舒令剀义拍拍她,像安抚小朋友般抱着她摇啊摇的,“我生气是因为你差点就成了杀人犯,如果那枝箭射偏了,你就要坐牢的,你知道吗?”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我只是要吓吓她……”她小声地咕哝。
“不管你有没有恶意,这么做都是不对的。秾秾,你师父去旅行之前,不是告诫过你,习武的目的在修身养性,无论如何绝不能伤害不会武功与手无寸铁的人,因为他们和你不一样,你以为轻轻一击没什么,他们可能得住院住上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