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洞口最近,出去后,立即护着头部,蹲低身子,忧心忡忡的看着石洞内的柏颢谦和严叙雅,深怕他们两人来不及逃出来。
柏颢谦握住严叙雅的手,拉着她往洞口跑。
随着震动,石洞内的落石愈来愈多,她被地上的石头绊到,差点跌倒,幸好他拉着她,她才站稳脚步。
正当两人松一口气时,她头顶上方的一块巨大石块不堪地震的摇晃,掉落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看着他扑向自己,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身体承受不住他扑冲的力道,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巨大石块就压在两人的脚尖前,只要再慢个一秒,他们很可能会被压成肉酱。
“你还好吗?”看着大惊失色的严叙雅,柏颢谦不放心的问。
地震已经停止,石块沙尘还是不停的落下,他撑起身体,形成一道遮蔽,严密的保护着身下的她。
严叙雅躺在地上,除了背部有点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没什么疼痛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他虽然有时霸道了点,但是在危急时刻,完全展现身为男人的责任,把她保护得很好。
“没……我没事……”
突然,温热的液体滴落她的脸上,往上一看,她才发现他受伤了。
柏颢谦的额头多了一道长达五、六公分的撕裂伤,正快速涌出鲜红温热的血液。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严叙雅的思绪因为惊慌而乱成一团。
“天啊!你受伤了。”
听到她着急的声音,柏颢谦知道她没事,终于放心了,然后感觉到额头的剧痛。
“呜……”他痛吟出声,扶着额头,视线因为不断流下的血而变得模糊,头昏目眩。
她迅速从他的身下爬出来,扶着他坐起身,朝着洞口的方向大喊,“海曦,颢谦受伤了,快来帮忙。”
海曦二话不说,冲了进来。
她们合力把柏颢谦搀扶到石洞外的大树下,然后海曦到山下求援,严叙雅留下来看顾他。
拿出手帕,以压迫的方式替他止血,看见他痛苦的攗起眉头,她急忙问道:“颢谦……还好吗?感觉如何?”
清楚的听到她的询问,他想要回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得说不出半句话。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轻轻拍打他的脸,持续和他说话,“颢谦,不要睡,看着我……”
在众人的面前,柏颢谦向来严酷冷漠,几时会露出这么虚弱、茫然、不确定的神情?
看着这样的他,她失去平时的冷静,喉咙梗塞,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晕眩的感觉和一抽一抽的疼痛,令他意识昏沉。
蓦地,天空有水珠滴落,温热的液体融开了他脸上干涸的血渍,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下雨了吗?
柏颢谦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底的却是严叙雅泪流满面的模样,这才明白脸上的湿意是她的泪,不是雨。
“嘿,怎么哭了?”
他勉强抬起手,揩去她犹如断线珍珠一般不停落下的泪水。
顺势握住他的手,严叙雅的脸紧贴着他的手背,嗓音颤抖的说:“颢谦,你不可以死……”
害怕失去他的心情,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看着精明能干的严秘书为他失控,柏颢谦的心暖暖的、甜甜的。
虽然她总是不愿承认,但……她是在乎他的。
“傻瓜,我没那么脆弱。”他扬起嘴角,发出虚弱的气音,强调的说。
“你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故作轻松的说。
虽然明白谁都不希望发生意外,但这无妄之灾来得可真突然。
“你撑着点,海曦去求援了。”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严叙雅安抚道。
“我有点冷,你可不可以紧紧的抱住我?”他渐渐发冷的身体极度怀念她温暖馨香的娇软身躯。
“好。”
平常他若敢在公开场合提出这样的要求,通常会惹来她一记白眼。
但是此时不同往日,她一听到他的请求,二话不说,张开双臂,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样有好一点吗?”
她充满弹性的柔软胸部密密的贴在脸上,让他轻易的感觉到她诱人犯罪的娇软美好。
“唉……”
面对这样美好的情境,他却苦无用武之地。
难得他的严秘书会这样乖巧柔顺,若是往常,他会把她拖到隐密的地方,好好的爱她一次。
但他不是超人,没办法在头破血流的状况下想那件耗费体力的事。
“严秘书,等我好了,我要和你做爱。”他小声的说。
严叙雅窘红了脸,庆幸此时身边没有任何人,更庆幸他因为受伤,太过虚弱,没办法对她做出任何“攻击”。
第4章(1)
柏颢谦的额头缝了十几针,还出现轻微脑震荡的现象。
碍于当地简陋的医疗设备,更详细的精密检查还是得回台湾才能做,于是瀚特和医疗专机火速从台湾飞来,严叙雅和柏颢谦一起回台湾,留下瀚特接手处理后绩事务。
一抵达台湾,柏颢谦马上被安排住进医院,做一连串精密的检查。
还好除了额头的伤比较严重和因伤口发炎感染导致发烧外,他并无大碍。
严叙雅看着躺在大床上沉睡的男人,想起他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不由得感到心痛与疑惑。
他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她是他最重要的秘书?抑或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心思盘旋在这个疑问上头,她不自觉的摸着他的黑发,随即发现徘徊在掌心、指尖间的松软手感。
少了造型发胶,那一头柔软的头发成为这全身刚强的男人身上唯一一处柔软。
在她的心绪起伏之际,沉睡中的男人轻唔一声,接着缓缓睁开微涩的双眼,攗起浓眉,环视了一下周遭环境。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严叙雅伸手探了采他的额头后,忧心的说:“你还在发烧,应该叫周医生再过来一趟。”
眼底映入她关切的眼神,思绪渐渐清明,柏颢谦嗓音沙哑的开口,“不用,我要喝水。”
或许是因为额头的伤让他睡得不好,他锐利的双眸有几丝血丝,模样憔障。
泰然自若的面对他冰冷的酷脸,她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到厨房帮他倒了一杯加了运动饮料的温开水。
他一向讨厌医院,做完一连串检查后,不顾医生要他留院观察的要求,坚持出院。
医生当然不可能放他出院,但是他的固执也不容小䝼,在双方僵持着不肯让步的状况下,她只好请出柏家的家庭医生周荣诚出面斡旋。
在周医生的背书保证下,医生才点头答应他出院。
目光追随着严叙雅窈窕的背影移动,直到看不见,柏颢谦起身下床,去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看着镜中过分疲惫的面容,他打开水龙头,捧起温热的水,想要洗去一脸狼狈。
不料这个动作不小心碰到伤口,他痛得低嘶一声,脚步踉跄了一下,高大的身躯因此撞倒了浴室内的置物架,发出极大的声响。
严叙雅正端着水杯走进房间,听到从浴室发出的巨大声音,马上放下杯子,冲上前查看。
一进浴室,她看见他一手撑着额头,一脸不适的坐在浴缸边缘。
“有没有怎样?怎么不好好的躺着休息呢?”她急忙蹲在他的身前,慌张的问。
“我只是想洗把脸。”柏颢谦低咒一声,不敢相信自己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看他光裸着上身,刚硬的脸上残留着水珠,伤口的纱布已湿了,她心疼的说:“你想洗脸,可以叫我帮忙啊!还发着烧,起来也不知道穿件衣服,连伤口也弄湿……”
“严秘书什么时候变成爱碎碎念的老太婆了?”他忍不住抱怨,靠在她白嫩的颈间,吸取她身上令他舒心的香味,感觉痛意减轻了许多。
“你啊!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扶你起来,伤口沾了水,要快点处理。”她没好气的说。
“你好香,我想一直赖在你身上。”火热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耳朵,骨节分明的厚实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
厚!这男人连病了都不安分。严叙雅娇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知道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热烫的薄唇由她软嫩的耳垂往下移动,来到她如玉般的颈项。
熟悉的燥热悄悄的被挑起,她闪躲着。
“哎呀!人家又不……不是这个……呃啊……”
他灵活的唇舌仿佛带着炽火,在他刻意的舔弄、轻啃下,迸出诱人的火花,无情的折磨着她。
“先不要……先帮你处理伤口……”她挣扎着,却不小心撞到了他额头上的伤。
他闷哼一声,终于停止对她的攻势,脸色铁青的直瞅着她。
她可不吃他那一套,检查他的伤口是否有裂开,无所畏惧的站起身,“你活该。”
“真没良心。”他咕哝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走回房间。
一般人看到他拉下脸,哪一个不是害怕畏惧、诚惶诚恐?只有她,跟在他身边久了,胆子也愈练愈大,一点也不把他的威怒看在眼里。
看他终于肯配合,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男人平时是一副都会精英的模样,没想到生病时耍起无赖、搞起固执,这么让人吃不消。
柏颢谦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水杯,心情不悦的仰头猛灌,喝得太急,水沿着嘴角流下,他也不理,直接用手背抹去。
数滴水珠沿着他刚毅的下巴,滑过厚实的胸膛,折射出诱人的光彩,那模样性感得要命。
严叙雅相信,他若是去拍矿泉水广告,销售量一定破纪录。
她因为眼前这一幕而脸红心跳,活像是个饥渴许久的大色女,直盯着男人精壮结实的裸体。
勉为其难的别开视线,她赶紧走向原木制成的置物柜,拿出摆放在里面的医药箱。
干渴的喉咙受到水的滋润,不适感减轻许多,柏颢谦佣懒的坐在沙发上,闭起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觉中惹人遐想。
突然,身边传来些微动静,他微微睁开双眼,发现她拿着医药箱,坐在他身边。
“转过来,我帮你换药。”严叙雅轻轻扳过他的脸,那短短的胡碴扎得她软嫩的手心一阵发痒,心跳怦动不已。
意识到这一点,她喑暗的叹了口气。
严叙雅啊严叙雅,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居然为他疯狂到连他的胡碴也没办法抗拒。
不知道她内心的懊恼,柏颢谦深深的凝望着她温柔的神色,柔声说道:“严秘书,你如果天天都对我这么温柔,那该有多好。”
她没好气的嗔瞪他一眼,“我对你很不温柔吗?”
他煞有介事的点头如捣蒜,“有时还很凶。”
“那是因为你有时真的很过分。”关于他对她恶劣的行径,她绝对可以轻易的挑出一箩筐。
“我哪里过分?”他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竟是这样可恶。
“你的恶劣罄竹难言。”
一旦细数他的罪状,她过分爱恋他的心便无所遁形;一旦让他知道她的心,她便再也没有尊严可言。
快手快脚的帮他换好药,再强逼他吃下退烧药,严叙雅起身,打算要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嗓音低哑性感的祈求,“或许我的恶劣罄竹难言,但……别走……陪我……”
一听到他那样的声音,她完全没辙了,再次坐下,忧心的问:“不舒服吗?”伸手抚上他饱满的额头,探着温度。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侧枕在她的大腿上,单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声呢喃,“我只是希望你陪我。”
他霸气又依恋的举止,轻易的激起她对他的心疼。
“你就吃定我了。”她不甘心的嘟囔,却任由他赖在她的大腿上。
第4章(2)
可能是吃下退烧药的关系,柏颢谦没有回答,鼻息渐渐变得匀长。
感觉他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煨热她的肌肤,严叙雅轻轻抚着他浓密柔软的黑发,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情绪十分复杂。
原本想在回台湾后离开他,没想到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让她不自觉的想要照顾他,怜惜他的心思盈满胸怀。
她不想离开他,也舍不得离开他……
严叙雅轻叹一口气,任由混乱的思绪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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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颢谦在微亮的晨光中醒来,一向习惯少眠的他,经过一整夜的深层睡眠,感到精神焕发。
完全清醒后,他拿起遥控器,按下舒眠的按钮,让落地窗自动调节光线。
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他不希望晨光吵醒沉睡中的严叙雅。
藉着室内被调节成柔和的光线,柏颢谦的视线回到她沉静的娇美睡颜上,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三年多前初见她的那一刻。
那一年是他初进公司的第一年,为了尽快熟悉公司的运作方式,他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能干聪明的秘书。
他第一眼就看上严叙雅,虽然她并不是最优秀、条件最好的应征者,但他还是选中她,把她留在身边。
这些年,她不负他所望,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与床伴,陪着他一起打拚,让冷情的他不得不在心里为她留下一个位置。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经由这次的意外,他渐渐的体悟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只是上司和下属,不只是满足彼此欲望的男人与女人,他竟然渴望与她发展更深一层的关系……
思绪来到这里,他赫然惊觉,与她发展更深一层的关系代表着她的秘书与床伴的双重身分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希望她能成为他永远的伴侣。
一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柏颢谦的心不由得一颤。
伴侣、妻子……谁会料想得到,把工作、事业当重心的工作狂,竟然也会有想成家的一天。
当这个念头在心中泛滥时,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眷恋不已的用长指滑过她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以及软嫩的唇瓣,重温她柔美的脸部线条。
严叙雅被他扰人的行为吵醒,“唔……好麻。”
为了让他好好的睡,她不敢移动被他当枕头躺的双腿,一整夜下来,血液循环变差的双腿酸麻不已。
脚一挪动,酸、麻、痛、痒的感觉迅速由脚底板窜起,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眼看她整张小脸微皱,柏颢谦单膝跪地,心疼的抬起她的腿,轻轻的揉捏着。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他边替她按摩,边抬头看着她。
“唔……没……没有,你别碰我,我等一下就好了……哎呀!你轻一点啦!”
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严叙雅想推开他的大手,制止他的动作,却怎么也抵不过他的坚持。
“要让血液循环,才会好得快一点。”他不为所动,继续加重手上按摩的力道。
“可是……真的好麻又好痛。”她楚楚可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