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沉溺在哀愁里的白水莲则是直到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巨大声响给惊吓了,这才发现原来她被安排在距离秦朗日最近的地方,她的心不禁因那重重的甩门声中所隐含的怒气而感到恐惧、担忧与完全的不知所措……
她只得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满心的感觉都是hunluan的、烦恼的以及楚楚可怜的,却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收回已经说出口的难听批评?
秦朗日对于她的跟随完全无所知,他只是愤恨难平的一直走向黑夜里,一直走到一处林木蓊郁的黑暗之地,这才发现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走离了秦家的势力范围。
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发现到李相思的存在──一个非常适合让他当作出气娃娃的她!
也因此,那些被白水莲的质疑与拒绝所引发的绝对怒气,全都不公平的落到了李相思的头上。
“算你倒霉,白痴、智障……”秦朗日捡拾起地上的石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上丢击着高坐在树枝上的李相思。
但就算是被石子给击中了,李相思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于是秦朗日捡拾的石子愈变愈大,他所使用的丢击力道也跟着愈来愈大,直到鲜红的血液流下李相思的眼角,秦朗日还是没有一点侧隐之心,继续发泄着他心中所有的不愉快,“你这个没人要的杂种,凭什么这样的心高气傲?你愈是不说话、愈是不理人,就愈是令人厌恶,你不过是一个注定低下的杂种而己……杂种、杂种……”
先前秦朗日被白水莲所刺伤的骄傲感,此刻全都转变成对李相思的厌恶感,“你下来!你根本就不配高高在上,听见没有?”
只是李相思对于他所做的一切恶行依然是毫无反应,就连右眼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的高坐在树枝上头,仰首望着天。
就因为她的没反应,秦朗日莫名的像是突然火山爆发了似的,“你这个聋子!看我怎么把你给打下来……”
低头仔细的搜寻着地上,总算是被他找到了几颗有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块,“看我怎么打死你这个杂种……”
第一颗大石块,与她的肩膀摩擦而过;第二颗大石块,从她的额角斜飞过去;第三颗大石块,终于将她从树上打落下来!
“这下子你总该懂了吧?你就只配活得对我五体伏地,对我们秦家五体伏地……谁教你只是个杂种呢!”
发泄过后,秦朗日对白水莲的怒气发泄了一大半,但对李相思的厌恶感却是有增无减,“我真的从没见过这么让人厌恶的人……为什么你会是这么的讨人厌呢?我知道了,因为你是背叛秦家的证据,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是翻不了身的,也所以我这是在教你学会如何当一只畜生,你懂吗?因为你会需要的!”
奚落完毕,秦朗日不再多看一眼因自己恶意的发泄而造成的伤害,因为……不需要!
也因为这个才十七岁的天子骄子压根就不懂侧隐之心,更是完全没有半点侧隐之心,所以才可以这样的欺侮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完全没有一点的心虚与愧疚。
只是,就在他不屑一顾的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发现好多只垂涎着唾沫的野狗群悄悄的将他包围住,其中甚至还有彷佛被石块击中而受伤流血的受伤野狗!
秦朗日心下一惊,试着不动声色的走开几步,却引发了野狗群的疯狂吠叫,然后他就着反射的月光,看清了野狗群眼神里的凶残与狂乱……
当第一只狗朝他扑过来时,他回身往李相思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这是因为……被恐惧泯灭了人性的他,被求生本能所主宰了行为的他,就在这存活的一瞬间,懂了如何让自己避开危险!
他就这样想也没想的抓起李相思,将她丢进发了狂的野狗群里!
等到野狗们转移目标的撕咬起李相思时,他才像是逮着逃生机会似的紧急转身逃跑,完全不顾处身在野狗群嘴下的李相思将会遭遇到何种恐怖的下场……
直到他狂奔到距离秦家大宅三尺远的地方,他竟意外的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的白水莲,从她那身脏污与狼狈的模样来看,他于是知道了!“你都看见了是吗?”
秦朗日背着光的身影恶狠得有如邪魔鬼怪般的恐怖模样,让白水莲吓得完全藏不住她心底的巨大恐惧感,“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颤抖的声音却已是不言而喻了。
秦朗日低下头,瞪进她畏缩的眼里,“不准说!一辈子都不准说,听到了吗?”
自水莲承受不了他眼里那无情的神采,只能惊惧的撇开脸,不敢再多看一眼他那充满卑劣与恶意的俊美脸庞,“我不会说的!”
她是不敢说!
“我不相信!”若她透露此事,那他会从此身败名裂的──即使现在才十七岁,是这么的年轻,但秦朗日就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真的,我不会说的,一辈子都不会说的!”白水莲畏缩的一再保证,只因她已能感觉到从他的身体里正散发出一种更加深沉的算计,那让她更是畏惧到不行!“我可以立刻消失在你的眼前!”
她是真的好希望能立刻从他的眼前消失,永远离开这可怕的恶魔!
却没想到她的这番言论,反而替她自己判了一场无期徒刑。“我不相信!所以我要你这辈子都待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也就是我要娶你!”以便让他能一直看守着她,感受着她的恐惧,让她一辈子都不外泄这个可怕的秘密……
“不要!我不要嫁给你……”白水莲终于因受不了而哭喊出心中最大的恐惧──她不要嫁给一个连心都没有的恶魔,她不要嫁给秦朗日!
但是,她可以不要吗?她有选择权吗?
第1章(1)
十年后——
“那个女孩后来怎样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天啦!这太残忍了。”
“而我,是那件残忍事件的帮凶”
“如果……”安德鲁感到非常难过,“如果……”却碍于身边的爱人而语多保留。
但是白水莲却自己说,“若果当时我立刻叫人去救她,也许她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但是我没有!不管原因为何,我没有叫人去救她,我就是害死她的帮凶……多么恐怖啊!我是害死一条人命的帮凶,而那条人命竟然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而已……”
“那不是你的错。”安德鲁将爱人紧紧拥抱在怀里安慰着。
“也不是那个孩子的错。”白水莲悔恨的泪水全都流进了安德鲁的胸怀里。
就算她在多年后帮那女孩在庙里安了个牌位供奉,她的后悔也从未消灭过一分一毫。
“朗呢?朗后悔吗?”安德鲁在经过一番心底挣扎后,还是问了。
“别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水莲充满恐惧的声音与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还是不肯跟你离婚吗?”安德鲁将白水莲巴掌大的小脸捧在掌心里,“就为了要你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他便要一辈子困住你吗?”对于爱人的遭遇,他实在是很不舍得。
“是的。”白睡莲的眼中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秦朗日所加诸在她身上的恐惧与往事所带给她的羞愧感受,因此渐渐变得迷蒙了。“我只是一个为了机会而出卖自己良心的女人!”
“别这么说自己。”安德鲁吻上东方人特有的凤眸,“你是不得已的。”
“呜……”白水莲在安德鲁的轻怜蜜爱中,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回去救她,我真的会!”
“我知道你会,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女孩,”安德鲁将爱人吻倒在沙发上,“也是我最爱的女孩。”
多久了?她已有多久没被人如此真爱了?她好需要这样的珍爱啊!所以她任由自己迷失在安德鲁的爱情里,忘了她是秦朗日的妻,也忘了她是害死一个小女孩的帮凶……
因为她多想自己是安德鲁的女孩,就只是安德鲁的女孩啊!所以她才会背着秦朗日,一次又一次的投身在安德鲁为她点燃的激情里,让安德鲁拥有她的身与心,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将自己给送进了地狱!
“很好,白水莲,你表现得太好了。”此刻应该远在维也纳的秦朗日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甚至还用力的鼓掌着。
白水莲苍白的瓜子脸上立刻被恐惧给占据着,她一如往常的卑微着,“秦朗日,是我对不起你,所以请你不要对付安德鲁,我求你!”给了爱的女人多半是傻的,因为她宁愿是傻的。
秦朗日却还是继续拍着手,“白水莲,你的背叛还真是理直气壮啊!只可惜你愚蠢的没能考虑到后果,你这以为你可以跟安德鲁比翼双飞吗?你这个连一个秘密都守不住的女人还真是令我失望,竟敢说什么你会就她的大话,你简直是虚假的令人作呕!”极尽嘲讽之能事。
白水莲更加恐惧的将自己所在沙发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德鲁见状,立刻把自己深爱的白水莲给抱进怀里,“朗,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爱上了白,请你成全我们。”
“你还真敢说啊!身为纽约爱乐的着名唱片制作人,为了别人的妻子,竟把你大好的前途这么葬送了,这样值得吗?”秦朗日冷笑着扫落手边的瓷器,“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告你妨碍家庭!”
“朗,我们是真的对不起你了,但是为了一件十年前的错事而故意绑住白的大好人生,这是不应该的!”安德鲁悲伤的说着:“十年了,白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相信她呢?”
“因为你!因为她告诉了你,”秦朗日眼眸微咪,恶意兼残忍的问:“她很好用是吧?所以你才会这么爱不释手的一用再用,甚至还享受到宁愿忘了她是别人的老婆!”一再挑惹,挑战人心的极限。
这下子,向来好脾气的安德鲁是真的生气了,“我是不敢相信你竟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是那个支持着朗在乐坛发光、发亮的人,却完全不知道在私底下的朗竟会是这么卑劣的人!“为什么你要这样说自己的老婆?”
“因为她是背叛的人!”而秦家人正好是最容不下背叛的事,“况且,这一不是她第一次背叛了,你知道吗?”
“就算如此,我还是爱她。”安德鲁因太过疼惜白水莲必须承受如此不公平对待长达十年,所以一点都不介意爱人之前的情史。
“就算你这么说,还是改变不了她是我老婆的事实!所以就算她很好用,你也没有权利享用,你懂吗?”秦朗日专挑痛处攻击。
痛苦蒙蔽了安德鲁的双眼,“白的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他以为这个消息可以打击到秦朗日,却没料到反而更是刺激到那个恶魔!
“那实在是太好了,白水莲应该有告诉你,一个在背叛下所生出来的杂种在秦家将会得到何种对待!”他很期待。
“不!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那样对待我的宝贝…….”为母则强!若果秦朗日决定当个恶魔,那么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一定可以毁掉毁掉这个恶魔的!
她可以的——因为她绝不会让她的孩子变成第二个李相思!
“白水莲,这是你嫁给我的十年间,表现得最勇敢的一次了。”秦朗日露出轻蔑的笑容,“但是你愈是勇敢,我就愈是想打击你,我愈是想打击你,所以我们就等着看你肚子里的杂种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吧!”
“秦朗日,你会不得好死!”
“最好是!你最好让你肚子里的杂种在出生之前就先让我不得好死,否则你就等着看吧!”哈……秦朗日笑得猖狂,猖狂到泛泪。
面对于恐惧已达到极限,且护子心切的白水莲,她在当下就作出了决定——只有地狱最适合残忍无情的他和见死不救的她。为了孩子与安德鲁的未来,她可以亲手把秦朗日落下地狱,再拿自己当做陪葬!
***
“十年后的现在,你终于等到你要的那个机会了吗?北奔。”
摇摇头,“机会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秦北奔几不可察的叹息了,“其实我并没有把握事情会按照我的希望发展,毕竟秦家造就朗日的骄傲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只不过要我置身事外看着那孩子骄傲到把自己和别人的未来都给破坏殆尽,我实在是做不到!所以我想至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毫无恻隐之心的残忍……..”
残忍到就算经过十年的岁月,也一样令他难以忘记,让他至今仍苦痛的自责着。
若不是有严家可以让他托付临危救下的李相思,秦家现在所背负的就真的是一条人命了!
说到严家,乃是一个从明末清初传承到现在的古老氏族,因为氏族里代代皆有特殊能力者的存在,所以不得不发展出一些隐匿在黑暗的势力来守护这个拥有特殊能力者的秘密。
当严家随着时代潮流的演变而发展到现今在世界各地皆有企业体存在的庞大失利后u,那些隐藏在黑暗的势力便不得不接下某些透过关系的委托,去帮忙解决台面上无法公开的诸多问题——那就是隐藏在严家企业体之下的“黯黑”集团必须一直存在的原因了。
“黯黑”其实有点像是俄国的KGB,或是美国的CIA,但是“黯黑”得存在并不是为了国家而去对付恐怖组织,而是为了守护拥有特殊能力者的秘密才不得不因应而生的。
然而现今的“黯黑”却是为了保护严家企业体的平安与永续生存,才顺应着时势,做些类似特种部队的工作。
十年前,他之所以把命危的李相思托付给严正,一部分原因就是隐藏于严加之下的“黯黑”集团拥有极为先进的医疗设备与医护人员的缘故;至于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关乎到严家现任的族长——严正这个人。
严正本是个在脏污之地挣扎求生的孩子,却因缘际会的被上一任族长,也就是他已逝妻子严巧镜的父亲所收养,因而得以进入“黯黑”集团学习,并在完成无数次的任务后,被允许进入“黯黑”的核心小组,加上他最后娶了上一任族长之女严巧镜,才终于爬上手握权势的族长大位。
所以,当几个有着过命交情的亲友分别将遭遇凄惨的孩子们托付给严正时,他才会将心比心的收养那几个孩子,她们分别是大地、火艳、御风和水练。
但是每个孩子都是问题重重得让严正既头痛,又心痛,在他几经思考后,他把希望拥有力量的火艳与御风交给“黯黑”的第一把交椅的修罗加以训练;再把需要疼爱的水练交给退出核心小组的罗刹照顾……当然,他是不会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或是错——人生总是要走到底才会知道是对或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