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身兼姊妹淘的男友,简直是稀世珍宝。”安西雅不死心地继续鼓吹。
“那我先回去换一件粉红色衬衫,是不是也能身兼姊妹淘一职?”一个粗犷男声插入其间。
“沙桀!”韦树树第一个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叫。
“我等你们出现在这里,等一辈子了。”沙桀仰头笑着,洁白牙齿与小麦色面容衬着他身上开了三颗扣子的白衬衫及深蓝牛仔裤,充满了致命的男人味。
“好久不见。”夏子初笑着和他握手。
“你——搞这是什么东西?”安西雅不想被他动摇,双臂旋即交握在胸前,开始兴师问罪。
沙桀笑着在安西雅身边坐下,牢牢握住她的手。
“不这样做,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总是要替你捍卫你的所有权。”沙桀指着另一边的墙面说道。
“太感人了,这是一定要在一起的。”韦树树在旁边小声起哄道。
安西雅倾身敲了下她的头,简直想昏倒。
“万一我已婚,你的举动岂不是要造成我的家庭问题?”安西雅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老公够爱你,就不会有问题。如果他不够爱你,那他可以选择比我更爱你,或者把你交给我。”沙桀手一使劲,将安西雅整个人全拉到他的身侧。
“放开。”安西雅的耳朵一热,力持镇定地说道。
“像这种废话,你以后可以不用说了。”沙桀说道。
“我说过下周五才决定……”
“除了我们没人能决定我们的未来。带你去,只是为了安你的心。”
“你说得容易,你明知道你妈妈有多反对我们。”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我只想知道她当初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你愿意离开我?”沙桀扳正她的脸庞,灼热黑眸直逼到她面前。
“她没说什么,是我厌倦了那种奋斗的日子。”安西雅肩膀不自觉地耸起,声音冷冷地说道。“放开我,我不想在这里上演拉拉扯扯的狗血剧。”
她面无表情地推着他的肩,成功地从他身边脱身。
“你们要不要私下谈谈?”韦树树说道。
“要。”沙桀起身,不由分说地揽过安西雅的腰,牢牢地将她扣在身侧。
“我说过我不想在这里上演——”安西雅掰他的手。
“再挣扎,我就在这里吻你。”沙桀见她杏眸喷火,他挑眉,露出痞痞一笑。“我们到楼上谈,而你们两个也需要好好谈谈。”
沙桀对夏子初点点头。
“我们谈什么?”韦树树奇怪地看了两个男人一眼。
“谈你们为什么还没变成一对。”安西雅帮腔道。
“他们疯了吗?开这什么玩笑。”韦树树笑着拍了下夏子初的肩膀。
夏子初没笑,他定定地看着韦树树,脱口说道:“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的天。”
韦树树呆呆地看着耳朵开始发红的夏子初,她呆若木鸡,恍若一觉醒来照镜子,却发现自己成了外星人一样的错乱。
“我们走吧。”沙桀带开安西雅。
“大哥,你要把大嫂带到哪儿去?”一群服务生冲出来抗议,大声叫道。
“叫这么大声,万一把她吓跑了,你们到哪儿再去变一个她出来给我?”沙桀笑着回话道。“还有,替朋友们准备我平时最爱吃的菜,别打扰他们,更别打扰我和你们大嫂,懂吗?”
“懂!祝大哥大嫂早生贵子!”
沙桀哈哈大笑地拉着难得脸红、如今却已经脸红到快冒烟的安西雅,快步走到一座通往二楼的白色回旋梯,消失在楼梯顶端。
韦树树收回目光,很快地看了夏子初一眼后,她尴尬地一笑,挤出一句话说:“现在好像应该要配音‘王子和公主从此之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喔。”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夏子初脱口说道。
韦树树圆睁着眼,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嘴巴开合半天之后才冒出一句。
“你……你的意思是……真的喜欢我?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
“对,一直都是。”他肯定地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急得猛咬着手指头说。
“因为你从没把我当男人。”夏子初双手撑在桌上,身子突然无力了起来。
“为两位送菜。这是我们老大最爱的凉拌沙拉——他说这是大嫂当年为他做的第一道菜。”服务生端上沙拉,又很快地退下。
韦树树看着那盆装在透明玻璃碗里的各色鲜艳生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
“我一直没说,就是怕说出来之后会变成这种局面。”夏子初低声说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出口?”她抬头看他,却只敢看一眼。
“我不忍心你再被章正荣那种男人伤害,也因为乔振宇出现了。”他知道她其实是被乔振宇所吸引,但他只是——
再也不想看着她走入另一个男人怀里。
“天啊天啊。”韦树树手指着头,眉头攒成八字眉。
见她一脸困扰,一阵无力感闪过夏子初的身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韦树树一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拉着椅子坐到他旁边。“你体温是不是比较高?脸色很白。有没有发烧?就算再讨厌看医生,也要照顾好身体,以为病拖着就会好吗?我现在就陪你去看医生。”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就是咖啡喝多了一点,吃点东西就好了。”
“不行,我们去看医生。”韦树树看着近来似乎又瘦了一些的他。
“吃饱了再去。”夏子初深呼吸,等待那阵无力感过去后,这才直起身,微喘地说道:“我真的饿了。”
“真的?”她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
“那就多吃一点。”
笑嘻嘻的服务生在此时又送上炖得金黄清澈的肉汤及酥软可口的手工面包。韦树树每一样都替夏子初拿了一些到盘里,还替他在膝上摆好了餐巾。
“树树,就算你不能成为我的女友,我希望我们还是可以维持这样的交情。好吗?”夏子初说。
“那是一定的。”韦树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所以,你会认真考虑我们之间发展的可能?”夏子初望着她澄净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紧握住她的手。
“会。”她只是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喜欢上她。
明明她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又哭又闹又醉的丑态都做过,只差没挖鼻孔而已。难道他有特殊癖好?
“那我们快点吃饭吧,我饿瘪了。”夏子初灿然一笑,装出食欲大开的样子。“今天中午一个女客人拉着我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我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要赶下一场手术了。”
“厚,你干嘛不直接跟她说,你是人也要吃饭的。瞧你最近连嘴巴都没血色,一副林黛玉模样,大家都没有同情心吗?”
韦树树见他没再追问什么喜欢不喜欢,顿时松了口气。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身为男人的夏子初。
“那个客人的宠物年老病危,她需要有人听她说话。”他说,接过她递来的湿纸巾。
“帮助人很好,但身体还是要照顾啊。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大娘护士,要她时间一到就赶你去吃饭。”韦树树咬了一口手工面包配奶油,眼睛眉毛全挑了起来。“妈啊,怎么会这么清爽又有滋味,这铁定是神仙吃的东西。你快点吃!”
“好。”夏子初笑看着她,只要是她说好吃的食物,他也会想尝尝。
“明天记得去看医生,虽然现在男生也流行瘦,但你就现在这样最好看,不许再变瘦。”
“遵命,大人。”他咬了一大口面包,笑着说道。
韦树树也笑着喝了一口汤,目光却不自觉地瞄向回旋梯——
只愿楼上此时的谈判气氛,也是这般融洽。
第12章(1)
随着沙桀上楼的安西雅,被带着在办公室的电脑里“观赏”完所有“ANTHEA"SHOUSE”的格局后,又被带到一间与楼下餐厅装潢相同,只是格局更迷你一点的起居室里。
安西雅进了房间,皱着眉,隐约地想起在那些年轻时厮守的日子里,她曾说过的关于她想要的家——
起居室是朋友相聚的地方,要让人很放松,所以要走峇里岛度假风。厨房要用一整面的白,要对着一个庭院、做菜才会心情好。客厅要有柔软的大沙发和整面书柜……
那些话,沙桀全听进去了——
“ANTHEA"SHOUSE”是沙桀为她建立的“家”。
她缓下脚步,怕自己心软,于是转身看向他,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如果以为为我开了一间餐厅,我就会乖乖屈服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以前不需要你,现在当然也不需要。”
“你一定要这么该死的倔强?”沙桀脸一沈,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却换来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对!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好。”
“我见鬼的不是任何人,我是你的男人!”
沙桀眼里冒过火光,他一步逼向前,重重吻住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气,伸手要推他,双腕却被他单手扣住,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之上。
他吻得那么深那么缠绵,将她的所有抗拒全化为绕指柔。
“不要推开我,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他的话随着吻进入她的唇间,揪扯着她的心。
她身子一颤,最怕他这样又吻又哄她,她根本没法子抗拒。况且,她的身心都好想念他,想念得连心都痛起来了。但她还有力气再承受一次心痛吗?
“你走开。”她别过头,想躲他的唇,偏他就是不放人。
“啊……”当他的唇滑至她最敏感的舌侧时,她双膝一软。
他的吻更狂了,大掌则是火上加油的抚过她身上最容易被挑动的地方。两人相触的肌肤开始焚烧,她无法控制地随着他身子诱惑的滑动而起舞。
“放开我。”她低喘挣扎着,动情杏眸氤氲似雾。
“办不到。”他的唇离开她的唇,滑下她的修颈。
安西雅紧咬住双唇,怕一开口,就听见自己的呻吟。
他无所不在的指尖在她身上撩拨出她以为不再存在的火热,她在他的指尖下崩溃,化为一滩春水。
“啊……”当一阵尖锐快感滑过血脉,她再也承受不了过多欢愉。
她那我见犹怜的柔弱神态让他再也无法忍受,飞快地褪去彼此衣衫,结实双臂搂起她的一只长腿扣住他的腰,一个挺身便结合了彼此。
他以为自己上了天堂,蓦地将脸庞埋入她的颈间,疯狂地结合着彼此。
安西雅的指尖用力陷入他的臂膀里,他扣住她的臀部,不让她有一丝的退缩。
久违的激情让他们失去理智,只想得到更多的彼此。于是热情似狂浪,打得两人很快崩溃在彼此体内。
交缠的两人沿着墙壁滑落到地板。
“一碰到你,我就像野兽。”他伏在她肩头,低声说道。
她还没法子说话,兀自轻喘着气,全身仍在轻颤。
他吻着她的唇,抱起她,走向浴室,很快地替两人整理了一番。
她低头不看他,却也没有拒绝,因为身子太倦,只好由着他抱到沙发里。
“痛吗?”
她瞪他一眼,却没开口。方才在激情之下,快感强过了不适。现在一旦平静下来,不适处便似火在焚烧。
“你那时候要离开时,我也弄痛你了,对不对?”他低语着。
安西雅知道他说的是——十年前她拿出离婚申请书,而他气到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的那件事。
那三天里,他野兽般地爱着她,她被折腾到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一次次地沦陷、一次次地哭泣、一次次地求他放她自由。
“我不记得了。”她别过头,双颊似火。
他打落她半松的发髻,用指尖梳理着。
“当年,我妈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决定离开?”他握住她的下颔问道。
她说她要自杀。
安西雅脑中闪过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颤。
“她说你和我只是玩玩,结婚只是得到我的手段。”她垂眸而下,淡淡地说道。
“我不那么说,她会善罢干休吗?”他握住她的肩膀,眯起眼看着她。“你不会笨到相信了吧?”
“我不相信,但我受够了在你妈妈和我爸爸压力下过日子的生活。我能扛的重量有限,扛久了会累会怕,离开是当时最好的决定。”她看着他刚毅的脸庞,轻声问出放在心里多年的疑问。“你气我当年拿了钱就走吗?”
“不气也不会关了你三天。”他握住她的手,黑眸定定锁着她的眼。“谁知道事实证明了,当年让你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否则,我一辈子都是纨绔子弟,你也不会有今天的独当一面。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不认为我妈还有任何方法可以分开我们。”
“我的出身没变,我爸爸依然在赌博,我看不出结果有哪里不同。我也不认为你母亲‘现在’会同意我们的事。”
“只要知道你还在乎我,那我就没什么事是不能克服的。”他笑着吻她紧皱的眉心,附耳对她说道:
“况且,也许你刚才已经怀孕了。”
她倒抽一口气,用力推开他。
他唇边志得意满的笑容,让她气得像小女孩一样地跺起脚来。
“你竟敢算计我!”
以前在一起时,她才满十八,他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太早怀孕,即便是在火烧眉毛的狂烈热情下,也从没忘记防护措施,避孕药更是天天盯着她吃。
“三十岁怀孕,是不错的时机点。”他一把搂过她的腰,大掌抚过她的肚子,仿佛里头已经有了个孩子一样。
“我不要!那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她奋力地想推他在一臂之外,偏偏他铜墙铁壁一样动也不动地矗立着。
“我最爱破坏你的计划。”他得意地说道。
她用力跺向他的脚。
他惨叫一声,却将她抱得更紧。
“早晚有一天,这脚会被你踩成残废。”他说。
“谁叫你老是气我。”
“我爱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十指探入她的发间,让她的头发蓬乱起来,见她又气又急又一副想踩人的模样,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大笑出声。“因为只有我能让你这样失控。”
他的眼噙笑,那般专注地锁着她的眼,黑眸深邃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入。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冲动!”她闭上眼,由他搂着。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会在这男人面前被打败。
“我好不容易可以跟你独处了,我的荷尔蒙不归我管。”沙桀拉她靠在他的身前,让她感受他其实仍尚未平息的欲望。
她倒抽一口气,火烧屁股一样地弹开。
“你你——你还是青少年吗?”
“我对你很有反应,总比我没反应来得让你惊喜吧。”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