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看似文雅的她居然会说出如此不文雅的话,尚靖顿时傻在当场;餐厅里其它人忍不住逸出笑声;孙湘菱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这么痛快的骂过一个人,她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心里却是感到无比舒畅。
“尚先生,我告诉你,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干涉,你满意了吧?”她冷冷说道。
“孙湘菱,是我不要你的,不是你不要我!”再怎么样,他也要扳回颜面。
“哼!那又如何?今天我总算是看清你了。”她冷哼,而后拎起皮包就走。
“等等,”阎谨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苦笑,一跛一跛的走出餐厅。
看着她落寞背影,他的心忍不住揪紧,这个尚靖还真是个混蛋,不过幸好她还来得及看清他,否则若是真嫁给这种男人,只怕会害了她。
“柳时,我有事先走。”阎谨回头交代了一句,便冲了出去。
“喂!有没有搞错啊?”方柳时低咒出声。
不过,刚才那个美女和阎谨是什么关系?平时也不见他对哪件事这么积极,现在居然会去插手管一个女人的闲事,有鬼喔!
思及此,他眉峰一抬,诡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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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湘菱忍着脚痛,一张梨花带泪的面容令路人掩不住好奇心的注视着她。没想到四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心痛,但心里那块重重的石头似乎已放了下来,让她感到无比舒畅。
男人算得了什么?只有她在一头热,人家尚靖根本视她如蔽屣,说不定还把她当成倒贴的女人,这分手还分得真好啊!
她自我解嘲的笑出声来,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月牙弯弯,似乎在嘲笑她的不幸,她还以为倒霉的时候过去了,没想到现在才是她最倒霉的时候。
忍不住脚痛,她坐在一旁的花台前,看着肿得不成样的右脚踝,眼前蓦地一片模糊。今天流的泪大概是她二十五年来流得最多的时候了,她是为了脚痛才哭的,可不是为了那个大燸人。
“你需要去医院。”醇厚的嗓音教人如沐春风。
湘菱抬眸,望进一双深幽的眸子里,原本紊乱的心居然平静了下来。明明她应该要很难过的,为什么一见到他,她总会觉得一阵心安呢?
“谢谢你。”他是个好人。
“那男人不适合你。”阎谨眉头一蹙,视线停留在她的脚踝上。
无法理解心里对她兴起的异样情感,当他在餐厅里听见她被人羞辱,心底立刻扬起一抹不悦,想也不想的替她出头:望着她的泪颜,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紧,不愿见到她的泪。
“我曾经以为他会是我的唯一。”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幸好你早日看清他。”阎谨淡然说道。
“我很傻吧?”她轻笑,那笑声里有着无比凄凉。“一味的为他付出,他要求的我都尽量去做到,纵使我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够爱你,就不会要求你改变。”他眸色一黯。
“所以他应该是不爱我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渐渐试着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是他没有眼光。”放弃了这么好的女孩。
闻言,孙湘菱抬眸,眼前这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竟会是她吐露心事的对象,想来就觉得可笑,可偏偏他总是在她最需要人帮忙时出现,就连安慰人都是这么有说服力。
“我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的安慰。”她扯出一抹笑容。
“我不是在说客套话,我是说真的。”他莞尔,脸上有着认真。
“你又不了解我,甚至我们两人说不上认识,又怎能评断他没有眼光?或许我真的不够好。”她打趣道。
“我们不认识?”阎谨扬眉,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孙湘菱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莫非他想到什么了?
不可能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不可能会想起来的,一定是她想太多,一定是。
阎谨缓缓期近她,见她一脸心慌意乱的模样,他猛地攫住她的红唇,轻柔的吸吮着。
没想到她的唇仍如他回忆中一般的甜美,他撬开她的唇,深入她的檀口中找寻她的丁香小舌。惊觉他的侵略,她忍不住兴起一股战栗,电流瞬间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吻竟会让她感到期待?她应该要推开他的,毕竟他们两人什么都不是,她怎能任由他吻她?但他的吻却又那么教她流连忘返,她忍不住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本能的回应他的吻。
感觉到她的回应,阎谨一把搂住她,吻得愈发狂热,直到下腹传来阵阵骚动,才让他停止攻势。该死的,他不能让情况失控,若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会在这里要了她。
离开她被吻得鲜艳欲滴的红唇,她睁着迷离的双眸,双颊因情欲而潮红,在夜色的照射下,竟是美得不可方物。他轻叹了一口气,再次牢牢的吻住她。
许久,阎谨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双手仍是搂抱着她虚软的身子。孙湘菱轻喘着气,眼神仍有些迷离。
天啊!她刚才做了什么?居然还回应着他的吻!这一切不该发生的啊!她明明是刚被抛弃的女人,怎么搞得好像她正在热恋?
“你……你怎么能随便吻我?”她指控道。
“随便吻你?”他轻笑,“我记得一个多月前,在某间餐厅门口,也有一个女人随便吻我。”
俏颜蓦地涨红,她只差没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该随便吻她啊!
“先生……我说我只是认错人,可不是故意吻你的。”她连忙解释。
“阎谨。”他没头没尾的冒了一句。
“我说……什么?”她错愕的睁大眼。
将她可爱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忍着笑意,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他方才的话。
“阎谨,我的名字。”
“等等,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做什么?”她又没问他。
“这代表我们认识了。”他迳自宣布着。
什么跟什么?只知道个名字就叫认识了,那她知道总统的名宇,岂不是代表她也认识总统?开什么玩笑啊!
这个阎谨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样?明明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怎么行为举止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哪有这样的?”孙湘菱皱着眉头、驳斥他的话。
看她一脸朝气蓬勃的模样,他柔柔的笑了,还是笑容适合她。厘不清自己对她的异样情愫,他只知道眼前的小女人很吸引他,对于自己的感觉,他一向顺其自然。
尚靖选择放弃她,是他的损失。在他眼中,孙湘菱是个娇弱可人却又坚强的小女人,她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武装自己,在“枫红”里,他看见这样的她。
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对她感兴趣了吧?三十年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愈和她相处,就愈能挖掘出不一样的她。
“我送你去医院。”他没忘了她红肿的脚踝。
“也好,我脚真的痛到走不动了。”她苦着脸,不想再忍耐脚痛。
“稍早你受了伤,怎么没告诉我?”他挑眉问道。
孙湘菱尴尬一笑,怎能说是怕他认出她的身分而忘了脚痛?再说那时她也不可能要求一个陌生人送她去医院,虽然现在也没熟到哪里去,但至少她别无选择。
“我没发现。”她淡然回道。
“是吗?”他睿智的双眸似乎洞悉她的想法。
“当然。”她扬起下巴,迎上他的眸。
看出她的心虚,阎谨扬唇一笑,弯腰抱起她。
孙湘菱忍不住惊叫出声,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颈项,这男人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做什么事都不用征求她同意的吗?她皱着眉,望着他好看的侧脸。
“我送你去医院。”一抱起她,他才惊觉她很轻。
“虽然我认为你这样唐突到了我,不过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叹了口气。
“所以我自愿当人力车。”他笑道。
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她忍不住悲从中来。为什么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可以这么开心她,但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却那样的伤害她?
氲氤的双眸对上他的,她怔愕的低下头,不愿让他见到她失态的一面。在餐厅里鬼吼鬼叫就够丢人了,若让他再见到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肯定会把他吓跑。
“脚很痛吗?”他轻柔的问着。
“嗯。”颔首,她擤了擤鼻子,不让泪水掉下来。
“如果真的很痛,哭出来会好一点。”他别有深意的说。
“谢……,谢谢。”她声如蚊蚋。
感觉怀中的人儿颤抖着,他的心也跟着一紧,一向惬意的面容染上了一层阴霾,他脚步沉稳的朝前方走着,心却因为她的哭声而抽痛着。
第三章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睡在自己床上的?睁开双眸,孙湘菱坐了起身,试图在脑海中搜寻记忆,望着窗外的艳阳,仿佛昨天她被尚靖抛弃的事情是一场梦。
一场恐怖的噩梦。
她抹了把脸,手指不轻意的拂过唇畔,鲜明的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记得有人轻柔的吻了她;她记得她的心因为那个吻而悸动。
一张俊朗惬意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双颊蓦地一红,阎谨!那个吻她的男人!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她是真的被尚靖给三振出局了,看着右脚上的纱布,她忍不住苦笑。
用左脚撑起身子,她走进浴室里盥洗完毕之后,换上一套家居服,一跛一跛的走出房门。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她唇角微扬,看来老妈还是没忘了替她准备早餐。
拿起三明治吃着,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替自己倒了一杯,顺手拿了份报纸阅读着。因为脚伤,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打算好好的养伤,不论是脚伤,或是情伤。
她以为和尚靖分手后,她会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只感叹自己爱错了人,心反而更沉静了。
原来分手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恐怖,想着昨天他的恶言相向,她眉头一皱,为什么她会以为那样的男人是她感情的归属呢?比较起来,她反而对阎谨更加感兴趣。
昨天他送她到医院之后,等医生替她包扎完,还送她回家,温柔的举止让她感到温暖,他真是她人生中的浮木啊!
只是他为什么吻她?她始终不解,难道他对她有意思?不可能的,凭他出色的条件,怎么可能会看上平凡的她?
况且她丑态百出,在餐厅里泼妇骂街的模样显然吓坏了不少人吧!他肯伸出援手她就该偷笑了,还在妄想什么?
甩了甩头,不想了,伸手往颈项探去,一条冰凉的项炼令她怔愕,这是她为了庆祝和尚靖交往四周年特地去买的,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啊!
伸手解下项炼,孙湘菱把玩着上头的戒指,唇角一扬,将戒指顺手往垃圾桶一丢,既然逝去的恋情下可能追回,那就莫再留恋,随风去吧!
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她一跛一跛的走向客厅,好不容易休长假,却得待在家里养伤,似乎有那么点可惜。
老妈和老爸刚好要出国一个星期,只留下她一个伤患在家里,一干好友又在上班,压根没人理她。她轻叹了一口气,难得可以休息,却找不到人陪。
打开电视,她百无聊赖的按着摇控器,直到一则新闻吸引她的注意。她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上头的报导,专注的程度令人望尘莫及。
“此特卖会只到下午五点为止,若想抢便宜的朋友们,可别忘了来这里大肆采购一番喔!”记者甜美的笑容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特卖会!
孙湘菱双眼蓦地灿亮,过季衣服全馆一率一折起,还有百货家具可供选购,她好想去喔!距离上次血拚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她的行头也该添一添才是,只是拖着这个伤脚还能上哪儿去?
可是,特卖会一季才一次耶!再说那家店的衣服都很好看,重点是难得打折……在天人交战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包着纱布的右脚,她轻拍了两下,反正她只是去逛一下,不会太久的,医生只说不要“太常”走动,她保证只是逛一下而已。
思及此,她扬起笑脸,决定要好好的去当抢钱一族。没办法,天性节俭可不是她能控制的,贪小便宜一向是她生存的不二法则。
再说今天可是星期三,少了那些一个比一个还猛的上班族,她能抢购的战利品可多了,就这么决定吧!
她晃回房间去换了一套休闲服,将一头长鬈发随意扎了根马尾,戴着一副平时在家才会戴的粗框眼镜,拿着一根拐杖,虽然这副模样有点拙,不过反正她只是要去血拚的,用不着得盛装打扮吧!
抓着包包,湘菱心情愉悦的出了门,有关被尚靖抛弃的事全然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着待会儿要如何眼捷手快的大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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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如何?”稳重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中扬起。
一室默然。
童罄磊挑了挑眉,纳闷的盯着眼前显然心不在焉的好友。
阎谨直望着玻璃帷幕,一颗心显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向专注的人会像这样神游太虚,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起身,他走到一旁的吧台上替自己倒了杯酒,看着仍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阎谨,他扬起笑容,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玩味。
“我说你,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童罄磊坐到他面前,唤回他游离的神智。
阎谨不着痕迹的回过神来,望着好友促狭的神情,莞尔一笑。难得发个呆,居然被逮个正着,算是他的失策,不过脑海中净是浮现出孙湘菱那张泪颜,让他一向平静的心湖被撩拨着。
孙湘菱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身材秾纤合度,比起他见过的众多美女们,一点也不起眼,但她却让他印象深刻,甚至是为了她失神。
当她被尚靖抛弃时,他的心里竟升起一丝快意,但在尚靖毫不留情的伤害她时,他顿时感到怒意横生,只想将那名伤害她的男人给痛扁一顿。
鲜少有人能这般牵动他的情绪,自从那段荒唐岁月结束后,他不再轻易动怒,没想到屈屈一个女人竟能打破他多年来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