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听到柏尧新对小表妹的质问,立刻皱眉,他当然知道柏尧新是谁,柏尧新那张脸可是常在报刊上看到,而且也是佩姬的前未婚夫,刚刚他在婚纱店门口就认出来了。
至于柏尧新对他视而不见,凯恩也知道原因,摸摸鼻子,不当一回事,不过看到柏尧新对小表妹的质问。他就不能不当回事了。
凯恩立即跨步挡在任果果面前,“柏先生,你和我家果果是什么关系?”
我家果果?这四个字让柏尧新听得很不爽,就算这家伙是任果果口中的表哥又怎样?他冷冷望过去,“你姓任吗?”
凯恩愣了下,“当然不是。”
“那滚开。”柏尧新看着被凯恩挡在后面的任果果,冷冷道:“任果果,给我出来。”
任果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只知道柏尧新生气,却不懂他生气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抢走佩姬的是她表哥,所以他生气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任果果忍不住皱眉,不过她还是乖乖走到表哥旁边,“柏……”
“果果,你别理他。”凯恩拉住表妹,不爽地瞪着柏尧新,“喂!姓柏的,你口气能不能好一点?果果是我们家的宝贝,在任家可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柏尧新受够这个家伙一直插嘴了,他沉着脸,看着凯恩,“我在和我女朋友说话,可以请你闭嘴吗?”
凯恩愣住了,“你说什么?女朋友?”重复一遍后,他立刻惊愕地看着任果果,“果果,你跟这家伙在一起?”
“嗯。”任果果点头。
“这怎么可以!”凯恩几乎是惊吼。
“为什么不可以?”柏尧新冷哼,“任果果要和谁在一起需要你同意吗?”
“我是她表哥!我……”
“凯恩!”一旁的佩姬看不下去了,“亲爱的,过来!”她朝凯恩招手,真是的,人家小俩口的事,他凑什么热闹。
“佩姬!”凯恩看着女友,又指着柏尧新,“他……”他还想说什么,可看到佩姬瞪眼,他知道自家老婆不高兴了,加上老婆又怀孕,他只好狠狠瞪柏尧新一眼,不甘不愿地走到佩姬旁边。
碍眼的人终于滚了,柏尧新给佩姬一个眼神,要她管好自己的人,才看向任果果。
“那家伙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到学姐家玩?难道你当保姆的事你家的人不知道?”柏尧新这才想到他对任果果的事完全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和年纪,知道她是史格威尔的学生,可其余的,她的家里状况、她家有谁,他完全不清楚。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交往对象完全不了解,而且他也完全没想过要问,不是不想知道任果果的事,而是他自以为对任果果很了解。
直到现在,柏尧新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任果果,而且刚刚那个碍眼的家伙说了,任果果在家里很受庞,一个很受庞的宝贝怎会出来当保姆?
“保姆!”站在一旁的凯恩惊吼,不敢相信地看着任果果,“果果!你怎么跑去当保姆?任家的人知道吗?你哥呢?任修睿那家伙怎么会允许!”任果果上头四个哥哥都是妹控,任修睿排行老大,对任果果呵护备至,有求必应。
“凯恩,你给我闭嘴!”佩姬受不了地伸手捂住男友的嘴,不过听到凯恩说任修睿是小丫头的哥哥,她也惊讶了,任修睿是任氏企业的负责人,任氏企业虽然比不上唐氏集团,不过也是个大企业,小丫头竟然是任修睿的妹妹?而且看这情形,柏尧新是完全不知情。
“你是任修睿的妹妹?”柏尧新皱眉,终于想起任家是有个小女儿,任果果也姓任,可他从来没把任果果和任家连在一起。
不只是因为任果果普通的穿着,也没哪个千金小姐会跑去当保姆吧!而且他上次带任果果去买衣服,她看到衣服价格就是一副心痛样,完全没有富家千金该有的作风。
“是呀!”任果果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见柏尧新脸色很难看,她不解地拉着柏尧新的手,“柏尧新,你在生什么气呀?”
他在生什么气?这问题问得好,柏尧新也想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你是在气表哥抢走佩姬的事吗?可是错的是表哥又不是我,你不能迁怒呀!”任果果觉得很无辜,也觉得很委屈,“而且你都跟着佩姬分手了,怎么还能对她念念不忘。”他都有她这个女朋友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哪里对佩姬念念不忘了!他根本不是气这个好吗?
他、他是……“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任家的人!”要不是那个碍眼的家伙说出口,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跟他说自己的事?
“啊?”任果果不懂他的意思,“可是你知道我姓任呀!”
对,他是知道她姓任,可他该死的就是没往那个任家想!还一直以为任果果就是个穷保姆,是为了赚史格威尔的学费才打工的。
他甚至想过直接帮任果果付史格威尔的学费,让她不用再打工,让她一直跟他住在一起……
他很自然地把任果果纳入自己的领域,他想护着她,想让她永远这么单纯快乐,他的人生规画里,开始有了她。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任果果一点都不穷,她是任家的小公主,他听说过任家对小女儿有多庞,任家那群男人又对这个小妹有多保护……任果果根本就不需要他保护,柏尧新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任果果,你让我觉得好累。”丢下这句,柏尧新不再看任果果,转身离开。
第10章(1)
柏尧新生气了,任果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柏尧新常常生气,可任果果知道这次不一样,柏尧新闻去前的那句话让她疑惑,也让她害怕。
她想也不想地就要追上去,表哥却拉住她,怎么也没让她走,甚至还打电话通知家里的人,结果她就被带回家了。
现在不只柏尧新生她的气,连家里的人也生气了。
家人气她竟然说谎,伙同安贝雅骗他们说去安贝雅家玩,结果却是去当保姆,而且还和人谈起恋爱,那人还是柏尧新!
柏尧新以冷洌严酷在商场闻名,任家男人也都和柏尧新见过面,也合作过,对柏尧新的评价不错,不过,这是指合作对象,而不是自家宝贝的男朋友。
那么冷漠的男人怎会适合果果?而且冷漠的表面下,柏尧新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义者,他们家果果单纯脾气又软,跟柏尧新在一起只会被欺负!
所以,任家男人完全不许自家宝贝和柏尧新在一块儿,加上任果果说谎,因此自她回到任家后就被禁足了。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求,家人就是不放她出门,让佣人把她看得紧紧的,到哪都跟着,只准她在家里走动,不准出家门。
任果果也想过偷溜出去,可一到家门口就被抓到了,然后就被看得更严。
一天、两天……一星期过去了,任果果爆发了。
她生气了!
生气的任果果没有大吼大骂,她只是闷闷的躲在房间里,把门锁起来,搞自闭,不是不让她出去吗?好呀!她不出去了!
她窝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自己,也不吃东西,任肚子咕噜叫着,谁敲门都不吭声,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抗议。
这让任家人吓到了,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任果果只是闹脾气,他们也随她闹,可是一天了,任家宝贝什么也没吃,这让任家男人担心了。
宝贝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身体一定会坏的呀!
“你们说这要怎么办?难道就让丫头这么饿肚子?”任老太爷一脸着急地问。
众男人沉默,他们不是没拿东西到任果果门口,可他们一出声任果果就叫他们走开,她不想跟他们说话!
这话彻底伤了他们的心,他们家的小宝贝从来没这么拒绝过他们呀!他们的小果果爱笑爱撒娇,现在却为个男人对他们摆脸色,只差没对他们说讨厌而已……
噢!想到任果果有可能讨厌他们,任家男人们脸全都黑了。
看着愁眉苦脸的众男人,坐在一旁的任家女人不禁觉得好笑。
“就说果果长大了,她该有自己的空间,你们不该这么管着她。”任果果的母亲开口。
“果果才二十一岁,她还小!”任父立刻反驳,他还记得他的小宝贝刚出生的样子,那么小那么可爱……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他的宝贝长大,就这么被抢走,教他怎么甘心。
“我还不是二十二岁就嫁给你。”那时怎么就不嫌她年纪小了?
“那怎么一样……”任父嘀咕。
“妈,我们也不是阻止果果谈恋爱。”任修睿开口了,“她以前谈恋爱我们有阻止过吗?”
没有吗?任家女人一同望着他。
任修睿轻咳一声,“至少没这么强硬阻止过。”反正果果之前的恋爱也都谈不成,他们根本不需要太过防备。
可是柏尧新不同,他可不是果果以前交住的那种小鬼头……任修睿和柏尧新还算熟稔,他清楚知道柏尧新是怎样的男人。
柏尧新看似冷淡,个性却是霸道的,他看中的东西就绝对要得到,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来,不然也不会在商场上战无不胜。
而果果却和柏尧新交往……果果只是个单纯小丫头,她怎么斗得过柏尧新!
在任修睿心目中,柏尧新是个好对手,也能做朋友,可绝对不是好的妹婿对象。
“柏尧新不适合她。”任修睿这话一出,所有任家男人都点头。
“哦,那你们就等着被果果讨厌吧。”任母幽幽道。
这话一出,任家男人全如遭晴天霹雳。
被果果讨厌……嗽!他们无法接受!
“欸!算了算了!”任家老太爷投降了,“反正果果还小,搞不好和那个柏尧新也不会在一起很久,果果之前谈恋爱还不是都没超过一年!”小女孩对爱情总是喜新厌旧的,“再说,媳妇说得对,就算不是柏尧新,果果也有一天要嫁人,我们总不能留她一辈子。”这才是他投降的主要原因。
见其他人还要反对,任老太爷直接瞪过去,“别吵了!我说的算!”老爷子发威了,任家男人们只得不甘不愿地照做。
“媳妇。你去拿东西给果果吃,跟她说,没有禁足了,随她去,欸,饿肚子可是非常伤身体的。”想到宝贝孙女饿了一天,任老太爷就心疼了。
“好的,爸。”任母笑了笑,端着餐盘往任果果的房间走去。
到的房门口,任母开口,“果果,开门。”过一会儿,见没反应,任母又道:“怎么,连妈妈了不让进了吗?”
说完没多久,任母就听到门锁的声音,然后紧闭的房门微微打开。
任母笑了笑,端着餐盘走进房间。
任果果打开房门后又窝到床上,继续拿被子把自己闷起来。
任母摇头,将餐盘放到桌上,用力打了鼓起的棉被一巴掌,“你呀!生气就生气,还拿自己的身体跟家人做对,任果果,你这样对吗?”
若说任父是慈父,那任母就是标准的严母了,没办法,家里的男人都把女儿宠上天,她这个当妈的不严厉,女儿被宠得太娇纵任性怎么办!
卷成毛毛虫的任果果动了动,终于探出小脑袋,闷闷道:“对不起。”被母亲这么说,她也愧疚了,她确实不该用绝食这招来威胁家人。
“不只跟我道歉,待会还要下去跟爷爷他们道歉,知道吗?”任母训道。
“嗯。”任果果乖乖点头。
见女儿知错了,任母也缓下脸色,“呐,起来吃东西。”她将餐盘端到床上。
任果果爬起来,拿起牛奶喝一口,再拿起三明治一口一口吃着。
任母摸着女儿微乱的头发,轻声道:“柏尧新就这么让你喜欢?就值得让你六年都念念不忘?”
“咳咳……”任果果呛到了,震惊地看着母亲,“妈你你你怎么……”
任母白她一眼“我是你妈,你有什么瞒得过我?”以为她没发现锁在柜子里那些关于柏尧新的报刊杂志吗?
她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当作是女孩子家的崇拜对象,毕竟柏尧新的条件确实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瞒着家人跑去当保姆,还和柏尧新淡起恋爱。
而且她看得出来女儿这次的恋爱是认真的,而不是像以前那种孩子似的过家家,之前女儿谈恋爱也被阻止过,可没看她这么激烈地抗议。
任母摸着女儿的脸庞,认真地看着女儿,“果果,你喜欢柏尧新什么?”
任果果垂下眸,“我也不知道。”她就是喜欢他嘛!不同于十五岁那种朦胧的喜欢,愈和柏尧新在一起,他在她心中就愈真实,深深地印在她心版上。
“那爱呢?你爱他吗?”她的女儿懂爱了吗?
而这次,任果果点头了,“爱。”她抬眸看向母亲,小脸勾起笑容,“妈,我爱他。”是的,她爱柏尧新。
在婚纱店,柏尧新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慌了,急了,甚至害怕了。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想到柏尧新会不要她,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狠狠揪疼了,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她一直懵懵懂懂的爱,原来早就存在。
只是她一直没去深思过,直到看到柏尧新失望愤怒的眼神,她才瞬间明了,可是来不及了,柏尧新不要她了。
任果果脸上的笑容又转为黯淡,“可是他不要我了,他在生我的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她是任家人有错吗?她又不是故意瞒他的,再说他又没有问……而且难道她跟人介绍自己都要说自己就是那个“任”家的任果果吗?
任果果觉得自己很委屈。
第10章(2)
任母实在不忍见女儿沮丧的模样,正打算问女儿原因时,房门却突然敲响。
任修睿站在门口,脸色很难看,“果果,柏尧新来找你。”
咦?任果果惊讶地瞠大眼,柏尧新来找她?柏尧新来她家了!
柏尧新冷静下来后也后悔了。
他跟任果果生什么气呢?而且那个蠢蛋一定也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其实柏尧新也觉得自己的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与其说他是生任果果的气,倒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他以为自己对任果果很了解,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而生气之余,一丝恐慌也自心里升起。
那么,是不是哪天任果果不喜欢他了、消失了,他就找不到她了?因为他根本不了解她,对她的一切都不清不楚。
就算知道她认识安贝雅和是史格威尔的学生又怎样,安贝雅可以不告诉他,而凭任家的本领,可以轻易抹去任果果的一切消息。
想到这,柏尧新头一次感觉慌乱,然后是深深的震惊。
他柏尧新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紧张了?就连相恋七年的佩姬移情别恋,他就算愤怒也还能祝佩姬幸福,可是想到任果果有可能不要他……他就有种想把任果果关起来,不让她离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