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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格格  第4页    作者:心宠

  “可是……”他不想伤害她,无论如何,他都不情愿。

  “呵,”她冷笑道:“之江,莫非你贪恋额附的荣华、状元郎的虚号?”

  “嫂嫂,我是这样的人吗?”他不由得俊颜一沉,申辩道。

  “嫂嫂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你若真的当了雍正的女婿,天底下千千万万的汉人,就会把你当成卖国求荣的狗!你懂吗?”

  难道,他只想保护一个无辜的女孩,就那么难吗?国仇家恨,就要把世上所有的人都卷进来吗?

  “之江,你要想想同济会的兄弟们,这些年来,他们照顾我们孤儿寡母,还传授给你武功,你入了会,就不能再当清廷的狗。”叶夫人语重心长的道。

  “放心,我不会结这门亲的。”不当雍正的女婿,就不会是清廷的狗。

  “怎么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明白呢?”叶夫人叹气,“你只有娶了怀烙,才有机会进一步接近雍正,伺机将他除掉!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一时半会除不掉他,也可以利用在朝为官的便宜,替同济会的兄弟、替我们汉人,多做一点事情啊!”

  “我可以除掉他,也可以利用在朝为官的便宜替汉人做事,”叶之江力争道:“可我不能连累一个无辜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不想娶怀烙?”

  “对。”他斩钉截铁的答。

  “可你想过吗,假如你不娶她,你还能继续在清廷为官吗?”叶夫人指出关键。

  他眉心一蹙,似被击中要害。

  “雍正为什么让你当状元?真是因为你的文采胜过探花和榜眼吗?假如不是认定你当女婿,那工部侍郎的差事岂是唾手可得的?如今他已颁旨指婚,你若抗旨,就是不尊,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他沉默,这一次,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嫂嫂说得对,他若抗旨,这七年来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不只报不了仇。反而连嫂嫂和小柱子都会受连累。

  可是,真要就此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吗?一想到将要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就于心不忍。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英雄豪杰,束翅难飞,终究只得无奈降服。

  第3章(1)

  熠熠的红烛跳跃眼前,怀烙揭下霞色的盖头,心里一阵忐忑。

  “碧喜,你看我的妆花了吗?”忍不住走到镜前,轻抚脸颊。还好,那张人皮贴得还算紧,虽然在大红盖头里焐了这么久,依旧没有露馅。

  “格格,您不打算告诉额驸吗?”碧喜替她担心。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夫妻之间……这种事情瞒不住吧?”

  没错,既然成了亲,亦该坦诚相处……她真的没有自信。

  今天,是她的新婚之日,洞房花烛之夜,可因为脸上这张人皮,她没有半点欢笑,满腹做贼心虚。

  “我不是想瞒着,”她叹一口气,“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碧喜不解。

  “虽然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不会完全因为她的相貌,可相貌却仍是决定好感的第一步。我希望多过些时日,让性德知道我的好,对我日久生情之后,再把真相告诉他……”

  她不确定他对自己的感觉,两人的婚姻只是一道圣旨的结果,她实在不敢冒险,在两人的感情还有确立之前就给他这个打击……她真的,很想跟他长相厮守。

  “碧喜,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怀烙不禁拷问良心。

  从小到大,她一直远离人群,不想给任何人造成麻烦,可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想跟他亲近,顾不得多年的坚持?

  “格格,您别这么说,人都是自私的。”碧喜劝慰道:“何况,这么多年了,您何必苦了自己?额驸看上去不似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您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讨厌您呢?”

  对,她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得到幸福机会。万一他真的嫌弃她,到时候她定会自拟休书,绝不二话。

  可在这之前,她得给他了解自己的时间。

  “来,我再给您上些胭脂,”碧喜笑道:“一会儿酒宴散了,额驸就该过来了。”

  紧张的心再次提到喉间,期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什么,反而感到害怕?

  “善嬷嬷到——”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太监的传话声,令屋内的人错愕不已

  善嬷嬷是谁?

  怀烙刚想问碧喜,却见一中年美妇推门而入。

  “给公主请安。”善嬷嬷气质冷冷,虽然屈膝行礼,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听说是额驸的奶娘。”碧喜凑到怀烙耳边,低声提示。

  “奶娘?”怀烙不由得大为尊敬,连忙起身相迎,“不知嬷嬷深夜到此,有何要紧事?”

  “洞房花烛之夜,本不该前来打扰公主,只是额驸在前厅喝醉了,奴婢前来通传一声。”

  “他……没事吧?”怀烙霎时万般担忧。

  “酒喝多了,自然会醉,歇一歇也就好了。”善嬷嬷淡淡道:“怕公主等得着急,才来通传一声。”

  “不……不着急……”怀烙闻言大为害羞。

  新娘子是不可以“着急”的,否则,听上去太不知耻了。

  “奴婢还有一事,想禀报公主。”善嬷嬷又道。

  “请讲。”怀烙尴尬地笑道。

  总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喜欢她,虽然她是公主。

  “按照宫里的规矩,额驸每一次求见公主,须得专人通传,昨日奴婢进宫见了皇后娘娘,娘娘听闻奴婢是额驸奶娘,便把这差事交予奴婢了。”

  “哦?”怀烙一怔。

  “按说此事该归公主的人管,可皇后娘娘说,公主身边的都是未婚少女,有些事情恐怕考虑的不周详,所以才把此重担交给奴婢。请公主见谅。”

  的确,她出阁的时候,皇阿玛让她挑选陪嫁宫人,她尽挑了些平时能与她一起玩乐的女孩子,比如碧喜,她素来讨厌宫中老妈子的唠叨,心想好不容易嫁了,能耳根子清净,不料,终究逃不过礼节束缚。

  公主与额驸每晚相见,按大清规矩,须得上了年纪的管事嬷嬷,按照两人当日身体状况,安排行事。

  本来这是为了保护公主遭受丈夫虐待,但规矩立得久了,也变了质,有时候甚至成了影响夫妻感情的梗阻。

  怀烙听说过,有些管事嬷嬷贪财,故意说公主身体抱恙,不让额驸前来相见,除非金钱贿赂。而年轻夫妻素来脸皮薄,害怕别人指责他们纵欲过度,所以也不敢违拗。

  久而久之,额驸嫌麻烦,倒不如娶房小妾来得省事,而公主却只能守活寡。

  怀烙只希望眼前这位“善嬷嬷”真的有一丝善念,不要为难他们夫妻才是。

  “公主,奴婢既然担了此重任,就要负责到底。坦白说吧,今晚虽是公主与额驸的洞房花烛夜,可额驸醉成那样,实在不便与公主会面。”善嬷嬷冷酷的声音再此响起。

  怀烙愣住,没料到才是新婚第一晚,阻碍就来了。

  “嬷嬷,”碧喜忍不住开口,“哪有新婚之夜,两口子就不见面的?传到宫里,皇上能高兴吗?”

  “所以说你们年轻女孩子家不懂,”善嬷嬷冷笑道:“我这全是为了将来公主的子嗣着想。”

  “此话怎讲?”碧喜不服气。

  “男人喝酒行房,多生痴儿。”她骇人听闻地答。

  “你……”碧喜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羞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既然如此,就听嬷嬷安排吧。”怀烙克制住情绪,依旧微笑,“碧喜,去把我那口陈木箱子打开,拿些红绢里包的东西来,算是我给嬷嬷的一点见面礼。”

  “公主,你……”碧喜不由得气愤。

  “快去!”她使一个眼色。

  碧喜只得悻悻去了,没多久,拿了一包沉甸甸的真金白银,不甘愿地塞进善嬷嬷手中。

  来者不善,虽摸不透对方到底是何心思,但花了钱,总能好过些吧?

  “多谢公主打赏。奴婢这就回去了,还得伺候额驸呢。”善嬷嬷收了银子,态度依旧冷冷的,说完转身即走。

  没人知道,她不是区区一包银子能收买得了的,她与雍正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折磨雍正的女儿,是她的赏心乐事。

  她也并非什么额驸的奶娘,她是叶之江的寡嫂,叶夫人。

  叶之江走进那层层叠叠的庭院,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激颤着。

  成亲已经半个月了,可连妻子的一面,都没有见。

  嫂嫂说,这时对她的惩罚,谁让她是雍正的女儿,谁让她唆使父亲胡乱指婚,这是她应有的报应。

  可他终究于心不忍,趁着今天嫂嫂带小柱子回乡下娘家探望,他犹豫着走进这扇寂寞的朱门。

  守门的太监看见他,显得吃惊,慌忙奔进院中通报。他能感到,院中忙乱了好一阵子,让他等待了好久,怀烙才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惊喜,一身打扮看似飞速地刻意装饰,她喘着气,笑盈盈地望着他。

  “哟,是额驸啊,今天吹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跟在主子身旁的碧喜忍不住代为不平,讽刺道。

  怀烙瞪了婢女一眼,似乎在怪她多嘴。

  “我说错了吗?成亲半个月,新娘与新郎头一次见面,这还真是古今奇闻!”碧喜冷笑道,上前一步,逼近叶之江,“怎么,今儿善嬷嬷不再府中吗?真不知道我们格格哪里得罪了她,每次要请额驸前来,她都推三阻四,借口千奇百怪,额驸也真听你这位奶娘的话,比亲娘还孝顺呢!”

  “碧喜,够了!”怀烙喝斥道:“还不快去沏茶?”

  “我怕我前脚沏了茶,人家后脚就走。”性子刚烈的碧喜努嘴,不服地道。

  “的确不必沏,我一会儿就走。”叶之江垂眸道。

  “格格,你看他!”碧喜眉一扬,眼里喷出火来。

  “额驸既然没空,又何必来此?”怀烙心下一阵失落,忍不住低低地道。

  “昨日进宫,皇上赐了些点心,说是公主爱吃的,我特意拿来。”他挥挥手,随从立即捧上篮子。

  “点心?”怀烙脸上的表情愈加难过,涩笑道:“额驸忘了,我出嫁时带了厨子出来,这些他倒是常做的。”

  点心只是一个探望她的藉口吧?心中的确渴望如此,但他真的对她有一丝眷恋吗?

  她不确定这次探望,是出于对妻子的义务,还是他的真心……

  按说,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嫌隙,她也没什么得罪善嬷嬷的地方,为何,新婚一月不到,她就形同守活寡?

  她不明白,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因为他不喜欢她?因为风闻了她授意父皇指婚之事,所以怨恨她的强迫?

  “公主保重,皇上交代了一件要紧事让我办,我得去了。”一阵沉默的相对之后,叶之江道。

  本来,可以就这样让他转身离开,坚守一个女子的矜持,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叫住他,因为,她不想这来之不易的相处如此短暂就结束。

  “什么要紧事?”她听见自己问。

  “皇上差我到东郊庆林看看,据说那儿有一罕见的枫树,皇上想移一株进宫,给母妃娘娘观赏。”

  母妃娘娘?是在说她的额娘齐妃吗?

  “什么枫树这么希罕?”她好奇的问。

  “听说树叶呈心形,且一年四季都是红色的。”

  哦?那倒是挺新鲜的。

  皇阿玛向来宠爱她的额娘,却因为国事繁忙不能长伴左右,所以喜欢挑些新鲜玩意逗她额娘开心。

  “我能跟去看看吗?”她兴奋道。

  “公主,这枫树是有是无,不过传说而已,若遍寻不到,岂不辛苦了公主?”叶之江一怔,回避她那期待的眼神。

  “我好久没出门了,只当去散散步。”怀烙坚持。

  这是一个机会——设想他俩单独相处,漫步于山林之间,寻找美丽的红枫……再疏离的关系,也会由此增进吧?

  叶之江犹豫着,他不是不愿意带上她,这个对他笑如泉水的女孩子,有一脸他喜欢的纯真表情,有一刻,他差点儿动心了,可一转眼,又忆起国仇家很,胸中天枰动荡。

  他怎么可以亲近她呢?有朝一日,若让她得知自己娶她的真实目的,她会恨死他吧?倒不如就像现在这般,与她维持疏远的关系,保护她的处子之身,将来离开他,还可以另觅佳婿。

  若动了真感情,只会让两人身陷痛苦的深渊,无休止地纠缠与沉沦……

  “可是公主的鞋……”他看看她的花盆底,提醒道。

  那鞋如同踩高跷,别说在山林间漫步,就是平常在家里也容易跌倒。

  “我马上去换!”怀烙忙道。

  “公主,天色不早了,更衣、换鞋都要费时间,不如改天为臣另挑时机,再带公主出门游玩吧。”他搪塞道。

  “不……”她的心猛地悬起来。改天?呵,不知要改到猴年马月,眼下的机会她断不能放过。“我不换衣服了,就这样去!”

  “可是你的鞋——”

  “放心,别说穿着花盆底,就算真的踩高跷,我也能走。”她自信地笑。

  是吗?叶之江无奈的心下叹息。

  好吧,既然她如此执着,就让她跟吧,反正他不相信她真能吃那份苦,说不定才两步路的功夫,就嚷着打道回府了。

  第3章(2)

  可是,他错了。

  万万没料到,她居然真的坚持下来,跟着他在山林里转了两个时辰,没叫半点苦,反而一路维持微笑。

  他看得出来,其实,她的脚已经很疼了,她的笑容里也有一些勉强,但她不知哪儿来的毅力,依旧直挺着身子,甚至不要任何人搀扶。

  “这林子都走遍了,没见那希罕的红枫啊,是不是误传了?”怀烙仰头看着参天树冠,只觉得脖子都快断了。

  她头上戴着大大的黑色丝绒“冠子”,再配以金银珠饰,本来就沉重得让人全身酸疼,再加上走这么远的路,抬了这么多次头,此刻深感体力不支。

  “公主若觉得累了,不如先回去吧。”叶之江淡淡道。

  她的疲倦,他看在眼里。惟有保持冷淡,才能让她早点休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怀烙连忙辩解道:“我不累。”

  真的吗?看样子,她都快要累得跌倒了,何必苦撑?

  他不愿意见她这副模样,这样拼尽全力来讨好自己,宁可她疏远些,让他良心好过一点。

  “公主是千金之躯,本就不该与为臣前来。若只有为臣一人,恐怕早就找到红枫回宫交差了。”他故作不耐烦的神色,刻意让她不快。

  “额驸是嫌我娇气吗?”怀烙停下步子,猛然问。

  “为臣不敢。”他垂眸,摆出生冷的态度。

  “你们都先退到百步之外……”她眼中忽然泛起泪花,转身对侍卫道:“没我的吩咐,不许上前。”

  这瞬间,她感到好委屈。明明这样千方百计的亲近他,只求与他多相处一时半刻,可他却满脸嫌弃,怪她是累赘。

  她真的很迷惑,到底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为何就连他的奶娘也待她如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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