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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格格  第9页    作者:心宠

  “桂花酥。”傻小子笑呵呵地答。

  “又提那个,脏死了!”叶夫人骂道:“不许吃!”

  小柱子被母亲的斥责声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怀烙连忙哄道:“街边卖的桂花酥脏,可是宫里的干净,二婶带你进宫吃,好吗?”

  “带他进宫?”叶之江心头一颤,“慧慧,不要说笑,他一个平民小孩,不方便进宫的。”

  “我就带。”怀烙执拗,“堂堂公主,谁还能拦着我不成?”

  她打心眼里宠爱小孩,无论孩子提什么要求,她都会努力满足。

  可是,她不知道,此刻叶之江却满腹担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眉梢,让孩子和妻子太亲近,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第7章(1)

  “参见皇阿玛——”怀烙盈盈一拜,脸上难藏喜悦的笑意。

  今日岁末,宫里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那派热闹繁华的景象自她去中州后就再没见过。

  她回到宫里,却像经过一次轮回,虽然为了颜面,重新敷上了那张人皮,可是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从前,伪装贴在脸上,也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可如今,就算这张人皮当众下来,她也不怕了。

  她最在意的人不介意,她就可以不顾世上所有人的目光。

  “怀烙出了一趟京,益发漂亮了。”皇后笑道。

  “娘娘过奖了,她不还是这副样子嘛。”她的生母齐妃谦虚道。

  “样子是没变,不过总感觉精神气足了许多。”皇后细细观察,“人啊,有了神采,就会变美,咱们怀烙莫非有了喜事?”

  “嫁给这么出色的额驸,就是喜事喽!”贵妃从旁道。

  “我看怀烙是胖了,”雍正却道:“女孩子还是胖点好,从前瘦得跟阵轻风似的,一吹就倒。”

  她真的变美了吗?

  目光含着柔情羞涩,投向叶之江的方向——她的美丽大概只与一个人有关,就是眼前的他。

  “性德,你此次出京,修建河道,成绩显著,朕打算不日将你调回京来,不必再在荒僻之地受苦。”雍正望向叶之江。

  “臣想还是再在中州待一段时间吧。”叶之江起身,恭敬地答,“毕竟才去半年,河道尚未完善,臣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建功立业其实是藉口,在中州这半年,他与怀烙过得逍遥快活,他想继续那样的日子,哪怕多一天也好。

  回到京,就得面对许多烦心事,比如,报仇。

  “哦?”雍正不解,“别的外放官员,都想着什么时候回来,你倒好,反着走?”

  “皇上,你还看不出来吗?”皇后再次笑道:“额驸是想与怀烙双宿双飞呢。”

  “可不是嘛!”一众嫔妃亦莞尔。

  笑声中,怀烙与叶之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朕明白了。”雍正满意点头,“看来这次外派,是派对了!”

  “二婶、二婶!”幼稚的童音自花丛中传来。

  怀烙诧异抬眸,却见小柱子手舞足蹈地朝她飞扑过来,一举钻入她怀中,依偎着不肯抬头。

  “这……”一众妃嫔不由得愣怔,“这是谁家的孩子?”

  “是啊,哪个贝勒家的?从前怎么没见过?”雍正亦愕然。

  “回皇上,这是奴婢的孩子。”叶夫人从容上前,屈膝道。

  “你的孩子?”贵妃立刻不满,“乱闯可是死罪,你不知道?况且你一介包衣,孩子怎么有资格进宫?”

  “是我带进来的。”怀烙立刻起身解释,“要治就治我的罪吧。”

  “怀烙,你益发没规矩了!”齐妃教训道。

  “没事、没事。”雍正倒十分宽容,仍旧笑道:“善嬷嬷这次随公主与额驸出京,功劳也不小,她的孩子进宫玩玩,也没什么。”

  “皇上说的是。”皇后附和道:“善嬷嬷既然是额驸的奶娘,自然与一般包衣不同,治什么罪啊?免了吧!”

  “多谢皇上与娘娘抬爱。”叶之江连忙躬身道。

  “来——”雍正朝小柱子招招手,“皇爷爷这里有好吃的,要不要?”

  小柱子初时害怕,转身看了看怀烙。怀烙冲他点头后,他才开心地冲到雍正身边。

  “想吃什么?”雍正俯身和蔼地问。

  “桂花酥。”这傻小子对自己的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这容易。”雍正拿起近旁的盘子,“这儿有许多,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小柱子犹豫片刻,拿起其中一个,却没有塞进自己的嘴里,反而递到雍正面前,奶声奶气地道:“皇爷爷,你吃!”

  四周众人齐齐笑了,仿佛在笑他年纪小小便懂得讨好天子。

  “好啊,懂得礼让。”雍正摸摸他的头,赞道,随后将那桂花酥接在手中,咬了一口。

  “皇上从不吃甜食的,今儿兴致很高啊。”太监们低语纷纷。

  怀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间感动。从前,皇阿玛无论对谁和善与否,她都没有如此高兴又紧张。

  因为她喜欢小孩吗?

  呵,也许吧,另一个原因,大概是这孩子的二叔。

  “给——”正在凝思中,身边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中,亦是一个桂花酥。

  她诧异,侧眸,正对上叶之江凝视她的双眼。

  “给我的?”她惊喜得有些结巴。

  “给妻子递块点心,不足为奇吧?”他答道。

  从前,在这样的场合,他总是离她远远的,不曾有过关怀与亲昵的举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受到方才那幕的感染吗?因为她的父亲,所以投桃报李吗?

  怀烙心尖激颤着,接过桂花酥,细嚼慢咽起来。

  跟父亲一样,她从来不觉得这点心有什么好吃的。自幼在宫中吃惯了——可此刻,在她嘴里,却如同人间美味。

  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这除夕的严寒中,不觉得冷,深刻体会过年的喜庆。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一刻,该有多好……

  然而,苍天似乎故意捉弄,不让她遂愿。

  “皇上!皇上!”一众妃嫔忽然惊叫起来。

  怀烙手中的桂花酥蓦然落地,当她望向父亲的时候,看到雍正嘴角流血,仰面倒下……

  方才还是完整的一块酥,此刻落入泥中,无可挽回。

  怀烙从小在宫里长大,却从来没有到过这样清幽冷僻的偏殿,一跨进门,寒气与霉味扑面而来,传说的冷宫都不会如此糟糕吧?

  “请公主、额驸、善嬷嬷在此稍候。”引路的太监只扔下这句话,便关门而去,丝毫不理会怀烙的焦急心切。

  “等等!公公,皇阿玛怎么样了?请带我去见皇阿玛!”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想追出门去,却见一众侍卫将她拦住,兵戈相向。

  “这是怎么了?”她大为不解,“皇阿玛病了,不让我去守着,却像关押犯人似的把咱们带到这儿……”

  “恐怕就是关押犯人吧。”一直没出声的叶夫人忽然道。

  “什么?”她不可思议地回眸,凝视那张冷淡如常的脸,“嬷嬷,你什么意思?”

  “皇上是中了毒,公主难道瞧不出来?”叶夫人冷笑。

  “嬷嬷……你说什么?”叶之江俊颜突变,仿佛明白了什么。

  “方才皇上中了毒,所以在场的人都逃不了嫌疑。”叶夫人指去椅上微尘,从容坐下,“都要当成犯人暂时软禁起来。”

  “皇阿玛中毒,肯定是刺客干的,不去抓刺客,关我们干什么?”怀烙仍旧愣愣的,“今晚在座的,都是至亲之人,难道会有人想谋害皇阿玛?”

  “难说。”她挥挥衣袖。

  “嬷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怀烙瞧见对方那镇定如常的神色,心中猛地扑腾了一下。

  “想听吗?”叶夫人指了指房门,“把那个关上,别让侍卫们听见。”

  “嬷嬷,你真的知道?!”叶之江再也忍不住的扬声问道。

  他心里七上八下,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不,他告诉自己,不会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多疑……嫂嫂再狠,也不会舍得拿小柱子……

  “告诉我!”怀烙连忙将门一掩,插栓一上,四周顿时严严实实,风儿也吹不进来。

  “想知道凶手是谁?”叶夫人脸上浮现讶异笑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谁?”未待怀烙追问,叶之江先冲口而出——他心目中那样慈蔼的嫂嫂,绝不会像他怀疑的那样,一定是弄错了,错了……

  “是你。”长而厉的指甲抬起,直指怀烙的眉心。

  “我?”怀烙愕然瞠目,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嬷嬷,你说什么啊?”叶之江亦一怔。

  “如果不是你带小柱子进宫,你皇阿玛也不会中毒。”叶夫人又是阴森一笑。

  “关小柱子什么事……”怀烙脑中一片茫然。

  “我在他的掌心里涂了毒,入宫前叮嘱他一定要先把桂花酥递给你的皇阿玛。”她一字一句道出惊天答案。

  第7章(2)

  寒凉的殿里一片死寂,无论是怀烙还是叶之江,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瞬间僵为化石。

  “嫂嫂……”半晌之后,叶之江激颤着开口,“你干了些什么啊……你怎么能拿小柱子的命去冒险?”

  “嫂嫂?”怀烙麻木的听觉总算对这两个字有了触动,她扭头,愣怔地喃喃道:“你……你叫她干什么?”

  “嫂嫂,”叶夫人大方承认,“我不是他的什么奶娘,我是他大哥的妻子。”

  “大哥?”怀烙迷惑,“哪儿来的大哥?”

  “他的大哥,叶之山,八年前被你的皇阿玛处斩。”叶夫人盯着她的双眸喷出火来,仿佛想把她烧死。

  “叶?”她依旧呆呆的,“叶赫哪位?”

  “什么啊,”叶夫人凄然一笑,“叶,汉人的姓,不是你们满清狗。”

  “汉人?”怀烙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重复着别人的话,脑中也迟钝了半拍,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还不懂吗?”叶夫人推了一把身旁的叶之江,“我们都是汉人,是来报仇的汉人!”

  怀烙脚下的花盆底忽然踉跄一下,脚踝失去平衡,险些摔倒,一只力臂及时将他挽住。

  叶之江挽住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双眉垂下,歉意的模样。

  “是真的吗?”她不甘心,一定要他亲口说出答案,“之江,你嫂嫂说的是真的吗?”

  他沉默,仿佛在忏悔中挣扎。终于,决定不再欺骗她。

  “叶之江,叶之山,一听就知是亲兄弟。”他想委婉一点,但这个时候,再委婉的说法也是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间。

  她在顷刻间,有一种粉身碎骨的感觉,这半年来努力建立起来的一点点的幸福,灰飞烟灭……

  “我早该料到,早该料到……”她沙哑的低喃,“当日,在湖边,你袖中就藏有利器……”

  为什么没有揭穿他?为什么还要鬼迷心窍的嫁给他?

  本以为,自己的义无反顾总算换来了他的一点点真心,没想到,终究是一个骗局,终极的目的,是要她父亲的命。

  她真的愚蠢至极,被这个男人的表象所迷惑,还相信什么前世的缘份……上了当,害了家人。

  为什么当初不问清楚,至少要问他携带寻把薄刀的目的……一嫁给他,就全忘了,仿佛被施了什么魔咒,还在心中为他辩解。安慰自己他带刀的目的只是习武之人的习惯罢了。

  “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她愤怒地叫道。

  真要报仇,有千万种途径,为什么要欺骗她的一颗真心?毁了她的婚姻?

  亏她那样一往情深,看在她的痴心份上,也不该利用她啊……

  “慧慧……”叶之江喉间微动,想说什么,却梗住难言。他只能这样凝视着她,双目第一次泛起男子不该有的泪光。

  “我恨你!恨你!”她在冲动之下握紧双拳,打在她硬挺的胸膛上。

  他没有退避,任她发泄。

  如果发泄完就能原谅他,他宁可就这样活活被她打死……可是,他知道,上苍不会轻松放过他们。

  怀烙用尽全身气力,抡拳捶打着他,却像在打一尊完全不会动弹的石像。

  她哭,泪水像要自身体内蒸发殆尽一般,哭到虚脱了,悲伤却不能化解半点。

  发髻在剧烈的动作中变得凌乱,一枝金簪掉落在地。

  金簪,圆尖的一端,像一把短剑。

  她的目光僵直,怔了片刻,忽然猛地将那簪拾起,握在手中。

  她要杀了他!

  这支金簪只须轻轻刺入他的咽喉,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她堂堂大清公主,不能就此放过谋害皇阿玛的刺客。

  手一扬,直戳叶之江的颈间,却在电光石火的闪烁中,脑中浮现难以捉摸的一幕。

  她看见自己真的刺中了他,却不是用簪,而换了一把雪亮的匕首。他不偏不避,好似心甘情愿,让她刺入心脏……两人对峙着,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他在骤然倒下的瞬间,对她说的话竟是——快逃!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

  这是哪儿来的记忆?前世吗?

  假如,他们真的前世有缘,结的也一定是孽缘……为何总要这样苦苦相互折磨,伤害了彼此一次又一次?

  假如,她真是那个淡水之滨报恩的孤女,让她重新选择,她会放过来生的相遇,因为幸福真的好艰难,用撕心裂肺的伤楚也换之不得,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执着?

  手腕怔在半空中,始终不忍刺入他的咽喉——她知道,一千个恨字,也终究会被心中的爱意淹灭……她终究,是舍不得他。

  叶之江难以置信看着她,方才的那一刻,他以为她会杀了他,但她突然的收手,让他惊愕于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们,本来不该厮守的两个人,为何却有了这样令人动容的感情?到底是孽,还是缘……

  “看来还是动不了手啊——”叶夫人看好戏似的击掌笑道:“我没看错,果然是恩爱夫妻。”

  “嫂嫂,”叶之江难抑心中悲痛,“你怎么能这样做?小柱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这不是让他白白送死吗?”

  他一向敬重的嫂嫂,为什么会被仇恨吞噬,变成魔鬼?

  难道这世间,除了复仇之外,就没有别的牵挂?

  复仇只应是道义,而不该成为人生的主宰……

  “不,我的儿子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的,”叶夫人笃定地笑,“因为,格格舍不得咱们死。”

  “你以为我会向皇阿玛求情?”怀烙苦涩地望着这个狰狞的妇人,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对方总刁难她。

  可真相大白得太慢,已经迟了。

  “你若还在乎我们家之江,就一定会去求情。”叶夫人目光炯炯,“否则,堂堂公主会成为寡妇。”

  “你以为,我还在乎他?”背对着方才差点儿命丧她手的男子,说出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这话传入叶之江的耳际,有如毒药,灼得他的心隐隐作痛。

  “我猜错了?”叶夫人再次挑眉笑。

  “你们犯的是弑君之罪,倘若我皇阿玛死了,我就算再受宠爱,也没有用了……”

  是呵,她只是雍正最疼爱的公主,并非能操纵全天下的女王,刑部要拿弑君的人犯,她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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