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反正这“堆积木爬山”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因此很熟练地开始把所有桌子啊、椅子的往上堆,顺利地爬上梁柱,冒着危险在上头东找西寻。
这时候要是有人走进来看到,肯定会被她的危险之举给吓死。
她意志坚定,发誓非找到能源不可,没什么可以阻拦她,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她找到,原来能源就藏在天井的暗格里。
她难掩心中的狂喜,循着原路爬下来,紧盯着手中鸡蛋大小般的能源。加上在汗林王宫找到的一颗,遗失的三颗能源已经找回两颗她沉浸在任务达成的喜悦中,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刚好仪妃娘娘和昭霜郡主往这儿赶来,见到这屋里被她搞得一塌糊涂,而她手上正拿着那颗宝石!不用言明,人赃俱获,她就是混入宫中的奸细!
秦昭霜逮着了机会,忙对仪妃娘娘道:“娘娘您看,我说得没错吧?她果然是奸细!”秦昭霜心中窃喜,原本她也只是故意栽赃给这女人,谁知道这女人竟然真的是奸细,简直是天助她也!
仪妃娘娘愤怒地命令。“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等等,你们误会了!”甄月华急忙说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眼看侍卫上前要抓她,逼不得已,她使用电波枪朝上前的侍卫射击。
瞪着倒在地上的侍卫,秦昭霜大声道:“小心啊,这奸细会放暗器!”
这么一来,所有人更相信她是奸细了。王宫里出了奸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杀了她!”仪妃娘娘大怒地吼着。
甄月华心中叫糟,拿着能源慌忙要逃,急忙打开通讯器。
“呼叫一啊!”
一柄长枪射来,吓得她惊险地躲开,不小心往旁边一摔,放在耳中的通讯器掉了出来,她忙要捡,但下一柄又朝她挥来,让她急忙往旁边躲去。
她击昏了几名侍卫,趁这个空档往外逃。宫中的禁卫毕竟森严,一喊有奸细,侍卫立刻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一下子来得太快,连给她逃命的时间都没有,突然之间,她成了人人喊杀的奸细。
很快地,她被重重包围,又无法联络舰上的人,为了自卫,她只能不断地朝他们开枪,但侍卫太多,她孤军力单,打晕这个,另一个又冲上来,这些忠心的侍卫排山倒海地奋勇扑来,让她几乎无法招架,最后终于寡不敌众,被活捉起来。
侍卫的长枪抵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仪妃娘娘怒声命令。“把她关进大牢!”
“住手!”上官逸大喝一声。原本在和大臣们商议政务的他,一听到内侍来报,立刻火速赶来,见到月华被侍卫们重重包围,将长枪对着她,俊逸的面容冷了下来。
“是谁下的命令?”
仪妃娘娘厉声道:“是本宫下的命令!”
上官逸惊异地看向母妃,但随即温和地轻问:“何事惊动了母妃?”
仪妃甩袖哼道:“这女人是个奸细。”
上官逸心中一凛,但表面不动声色。“母妃何出此言?”
“本宫亲眼所见,她偷了那颗从天上掉下的宝石!这女人魅惑大王,又想偷走护国宝石,不可原谅!”
上官逸只是轻轻一笑,对仪妃娘娘道:“母妃息怒,这是一场误会。”
仪妃讶异地看向儿子。“误会?”
上官逸不疾不徐地对母妃解释道:“是的,这是儿臣跟她玩的游戏。儿臣对她说,倘若她能找到那宝石,儿臣就另外给她丰厚的当赐。”
甄月华讶异地望向上官逸,想不到上官逸为了救她,竟撒了这个谎。
秦昭霜心中又急又气,这分明是谎话!大王想袒护这个女人,令她妒火中烧,于是赶忙在仪妃娘娘耳边偷偷煽风点火道:“宝石何其重要,大王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随便拿来玩游戏?大王分明是故意袒护她!由此可见,大王已被这女人迷惑,竟想救这个奸细。
娘娘,这女人是祸水,危险呀!”
仪妃心中大惊,秦昭霜的话正中她心头的痛。她的夫君皇上,因为宠爱姒妃,任其作乱,在姒妃的迫害下,不少宫妃难逃其魔爪,她也差点被姐妃害死,为了保命因此逃离皇宫。
心头旧恨被撩起,令她怒火中烧,倘若儿子真的爱上这个妖女,她岂能坐视不管?
“这女人铙不得!杀了她!”仪妃娘娘下令侍卫动手。
上官逸也立即撂下命令。“谁敢动她,本王就要他人头落地!”
这话令所有侍卫又退缩回去,没人敢违抗。仪妃娘娘和大王相比,对他们而言,大王的命令更有威严。
仪妃娘娘愤怒地瞪着儿子。“逸儿!”
上官逸沉声道:“母妃,这事由我作主,请母妃不要干涉。”
这话说得很明白,他是大王,这里由他作主,没有人可以为他决定事情、与他的意见相左,就算是他的母妃也一样。
气氛僵持着,这弦绷得可真紧。
甄月华心中惊异,想不到上官逸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母妃对抗。
仪妃娘娘更是不敢相信,儿子对这女子竟如此执着,公然忤逆她,让她心中杀意更加坚决。她绝不允许任何敌人存在!铲除敌人要速战速决,既然儿子不肯退让,她只好不择手段了!她悄悄对自己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她身旁的宫女练过武功,只听命于娘娘,一收到娘娘眼神的暗示,立即出剑往甄月华刺去!
这事发生得太快,连上官逸都来不及阻止,料不到母妃杀意甚坚,竞出此狠招。
甄月华也没想到,应该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利剑就要刺向她的颈子,对方打算一剑就让她毙命。
说时迟那时快,在剑尖离她喉间只剩几寸的距离时,被人徒手挡住!
对这突然的变故,众人都是一惊,甄月华也傻了。待回神时,发现竟是身旁一名侍卫徒手抓住这致命的一剑。
甄月华呆愕地望着这名侍卫,她并不认识他,而他却紧抓着利剑,鲜血自大掌滴落,但他冷容刚毅,面无表情,仿佛不痛不痒似的,这利剑在他的握劲下,无法再往前,却也无法抽离。
“大胆奴才!你敢坏本宫的事!”仪妃娘娘气急败坏地骂道。
没人知道,这名侍卫就是殷罗。
在乌玉儿的易容术下,此刻的他,只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内敛的眼神隐藏着冷冽如刀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惧,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大王有令,不得违抗。”
这话摆明了就算她贵为仪妃娘娘,是大王的母妃,但是当两位主子意见相左时,他们只听令于大王。
仪妃娘娘毕竟懂得利害权衡,知道机会已失,她绝不想和儿子撕破脸,尤其是当所有侍卫都忠诚于儿子时。她可不想把儿子逼到绝境,让自己下不了台阶。
“好!本宫姑且相信你,饶了她这次,但是下回再让本宫发现她有不轨的企图,就别怪本宫下手无情。走!”仪妃娘娘甩袖而去。
秦昭霜虽然愤怒,但也不得不作罢,恨恨地咬牙离开。
握住剑尖的殷罗放开手,宫女便收回剑,转身跟着主子离开。
第17章(2)
待母妃离开后,上官逸也命令其他侍卫退下。
殷罗也和其他侍卫一般准备退下,不过他才转身,身后便传来冷冷的命令——
“站住。”
听到上官逸的沉声命令,殷罗身形一值,立在原地不动。
上官逸威严地对他说道:“转过身来。”
殷罗警觉心起,大掌不动声色地放在剑鞘上,缓缓转过身来,垂首立着。
“把头抬起来。”
他缓缓把脸抬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官逸。
上官逸一双锐利的眼,缓缓打量他。“你叫什么名字?”
殷罗沉吟了下,才缓缓开口。“吴四维。”
上官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过,一双眼闪着精芒,像要把人看透似的。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殷罗放在剑鞘的手,也悄悄紧握着。
“你很有胆识,本王很欣赏。多亏你机灵,救了月华公主一命,你立了大功,本王会好好当你。”
殷罗双眸闪过一抹诡光,放在剑鞘上的手也松开,垂首道:“多谢大王。”
上官逸吩咐身旁的亲信内侍。“带他去银库领当银一百两,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完后,向本王报到,本王有事交代。”
“是,大王。”内侍领着这名立了大功的侍卫笑道:“跟我来。”
殷罗依然垂首,沉默地跟着内侍身后而去。他在乌玉儿的易容术下假扮成他人潜入宫中,当上官逸叫住他时,他以为身分被怀疑了,幸好这只是虚惊一场,连月华都没认出他。他没告诉月华,而是沉着冷静地在一旁伺机而动,当然,他也知道月华在瞒他什么事了。
他没有和月华相认,是因为不想吓到她,也不愿破坏她的计划,他想知道这女人接下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一旁的甄月华,从刚才就好奇地盯着这名侍卫,一直到目送对方的背影离去,心中不禁感到奇怪。她明明不认识那个人,也从来没见过他,但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她的下巴被大掌托起,逼得她不得不把视线收回来,望向眼前的上官逸。
“你没事吧?”上官逸担心地问她。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看似冷静的上官逸,竞现出担心的神情,深怕她哪里受伤似的,眉字间竞染上一抹忧虑。
他这么形于外的担心她,让她心头一动。在人前的他,向来看似威严而冷凝,一旦没人在的时候,他便毫不隐藏地在她面前露出他最真实的样子。
这男人是真的关心她,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后,他宁可违背宫法,不惜与母妃冲突也要维护她。
这份心意,令她心头微微怦动,也感到愧疚,让她忍不住开口。“大王,我——”
“本王明白,不必解释。”薄唇弯起一抹笑,俊眸泛着温柔的异采。“想不到你如此聪明,竟找到了宝石,本王低估了你。”他不但不生气,对她的喜爱反而有增无减。
“大王……”面对上官逸温柔深邃的目光,她感到不妙。他不但不生气,还反过来赞美她,让她忍不住避开那灼热的视线,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走。”上官逸牵起她的手,不顾她的反对,将她带回自己的宫房,并且对她命令道:“从现在开始,除了本王的宫院,你哪里都不能去。”
她忙问:“为什么?”
上官逸回想适才母妃离开前眼中的那抹狠戾,沉声道:“母妃虽然表面上说铙了你,其实不然,她有可能找机会除掉你。”
甄月华心下震惊,仪妃娘娘还想杀她?
见她神色惊惶,他轻轻拍抚她的手,温柔道:“你放心,本王会保护你。”
她连忙摇头。“大王,您何不放我离开?”
上官逸沉下脸色。“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本王身边?”
见他生气了,她有些迟疑,但知道有些话不得不说。
“大王,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您,娘娘说的奸细是真的。我想快点拿回能源,也是为了您的子民好,因为——”
“别说了,你明知本王不喜欢你提离开的事。”上官逸冷道。
她为难地劝着上官逸。“大王——”
上官逸厉声制止她再说下去。“本王说话算话,宝石已在你手上,所以你也必须留下来,没本王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她禁不住也恼火了。“上官逸,你不可以不讲道理!”
他愤怒地拍桌。“大胆!我是王,没人敢大逆不道地违抗主子,更别说对本王直呼其名了!本王对你多次忍让,不代表你可以毫无节制地违抗本王!”
见他翻脸无情,她再也不想跟他沟通。说穿了,这男人就是霸道、死脑筋,老是用他的权力来压她,她才不吃这一套!
她想走人,但才一起身就被上官逸揽入怀中,夹带着怒火腾腾的警告。“没本王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许走!”
她咬着唇瓣,生气地瞪着他。是的,他是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那又如何?以权力逼她就范,如何能让她臣服?
不,她不会臣服。她嘴上不说,但她眼里湛放的坚初神情已经表达出来了一她不会服他。
既然反抗无用,说了他也不听,她索性把脸转开,以漠视做为无言的抗议。
当她以冷漠来表达她的不满时,反而更让他难受。
上官逸一双眼盯住她,她的人就在他怀里,他可以直接占有她,吻她的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都可以尽情的品尝,但是他下不了手。
她的特意冷漠令他气恼,就算他占有了她,却得不到她的心,那有什么意思?
他该拿她怎么办?惩罚她吗?恐怕只会换来她更坚决的反抗,像现在,她浑身散发的冷漠比言语更能让他气绝。
就算他现在要了她,也只是得到一具空壳罢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用柔软的语气在她耳边轻轻吹拂。
“别对我冷漠,你这样会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算我怕了你了,好吗?”他对她轻声说道,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我”这个称呼,代表他现在并非以大王的身分对她下命令。
“我只是希望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不是以王对臣子的身分,而是一个知已。我自幼生长在王室,凡事皆被教导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害怕、不安,也不能显现出来。虽然身处荣华富贵之中,但深宫内院的苦闷,却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位居一城之王,身处尔虞我诈及权力利益的形势下,很难完全相信别人,有时候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能相信,这是身为王族的悲哀。”
他的语气轻柔、无奈,也有着浓浓的失意,俊美的面容上染了一层哀愁。
她很意外上官逸会告诉她这些事,而他的语气显示出他的妥协。一个高傲不轻易低头的王,却用哀求的语气在跟她说话,其实他这么做,等于是在向她道歉了。
她转过脸来,视线移回上头,望着他略带忧愁的俊容。俊美的他,当没有了王者的傲气,而是在眉字间添了忧时,那双眼神不像以往那般邪气,而是清澈柔和的,的确会让人见了不由得心软。
上官逸的唇角逸出一丝苦笑,轻声叹气。“不管是母妃或兄弟姊妹,身处王族中,就注定了要在权力上斗争,就算我不想斗,别人也会来斗,万般不由人,这是宿命。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感觉到你的真和纯,你跟别人不一样,在你身边,让我可以抛下王的身分,可以放心地做自己。”
她望着他,他若强来,她可以不在乎,可当他以贵为王的身分向她低头时,她却于心不忍了。
他的眼神充满忧郁,看了会让人心中忍不住觉得被扯疼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