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从震惊、生气,到最后露出俊朗的笑容,那笑容有着狂狷不羁和与天作对的傲气,通常富二代多少都有这种特性,楚建霖便是这种典型。
一见他笑,江庭芳嗅出他的不怀好意,感到不妙。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想绕过他离开,却在踏出一步后,又被他挡在前面,让她不得不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戒备地瞪着他。“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没事的话,请让开。”
楚建霖盯着她,沉声道:“你比四年前更美了,也更有个性了,我喜欢。”
这四年来,她的不告而别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如今再次见到她,她变得更美,也更亮丽,那眉宇间的神采和自信,让她散发着女性魅力,令他心跳加速,再度燃起了欲火。
他不知道这种魅力来自于成熟,女人的蜕变就像蝴蝶,一旦蜕变了,便一去不回头。
她听了脸色更加冰冷。
“你喜不喜欢不关我的事,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适合再做幼稚的事了。”
这次她越过他,他没有再挡她,而是目送她挺直的背影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没入人群中,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过,并且喃喃说道——
“巧林,我们的事还没结束呢,就算要结束,也是我说了算,更何况我还不打算结束呢,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来日方长,走着瞧。”
楚建霖骨子里的那股征服欲,因为与她重逢而再度燃烧,下定决心要展开一场狩猎。
他不急,既然过去他可以收服她,那么现在也一样,他就是江巧林的情毒,她想戒,他偏不让她戒掉。
想到将有一场驯服游戏可以玩,楚建霖笑得非常愉快,转过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坐了进去。
“总经理。”司机说道。
“开车。”
“是。”
司机将车子发动,在车阵行进间,坐在后座的楚建霖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喂,我要找你们老板林涛,叫他帮我查一个人,我要她所有的数据。”
在家休养期间,工作不耽搁,所以庄品翰要小员把公司所有重要数据带到家里,每天用视讯洽谈公事。
江庭芳则负责打理他的家务,在他完全康复之前,庄品翰要她负起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责任。
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说说,顶多请她做一些简单的事,例如替行动不便的他拿东西过来,或是帮他买食物回家。
要她做饭嘛,他不抱任何希望,能煮水饺就OK了。叫她来,只是想天天看到她,如此一来,为了方便照顾他,她就不会拒绝把笔电和换洗衣物带来他的公寓过夜,这样他才能长时间和她单独相处。
他是一个外表淡漠,内心热情如火的人,这一面只会让自己的女人看到,江庭芳除了为了工作而离开外,其余时间都待在他身边。
原本庄品翰只要求她倒水递杯、晾衣服、洗洗碗之类的,谁知道她的表现完全让他出乎意料。
当看见桌上的三菜一汤时,他真的傻眼了。
炒豆苗、红烧排骨、清蒸鳕鱼以及人参鸡汤,全部出自她的手艺。
庄品翰站在饭桌前,虽没有惊讶到张着嘴巴,不过一双直盯鱼肉的目光,闪亮的程度已泄漏出他的惊奇。
江庭芳很得意,自己烧得一手好菜可以让他惊奇,不遇她故意装傻,将白饭添满放到他面前,轻松说道:“坐下呀,站着发呆干么?”
哼,居然说只要她会煮水饺,他就满意了,敢看扁她,她就偏要露一手吓死他。
庄品翰坐在已经帮他拉好的位子上,由于右手骨折,包着绷带,所以只能使用左手。
江庭芳为他准备了汤匙和叉子,好让他方便食用,并且先舀了一碗鸡汤给他。
看着这四样菜色,还没吃到肚子里,就已经先闻到香味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他会这么问,是因为四年前的江巧林一点都不会做菜,才会雇了女佣沙莲帮忙家务,那时候她家里的漂亮冰箱只是摆设,除了饮料,别说有什么生鲜肉类和蔬菜了。
江庭芳知道他为何讶异,当初他受楚建霖所托负责处理江巧林的事,必然对她的习惯所知甚多,那个江巧林自然是个不谙厨艺的女人。
但她现在只当自己是江庭芳,也明白庄品翰喜欢上的是她本人,而非江巧林,所以心中再没有顾忌,尽情做回真正的她,至于原本的江巧林应该是什么样子,她不想管。
他问得惊奇,她却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到美国念大学,很多事都要靠自己,自然学会做菜,这没什么。”她轻松说道,直接把原因归到出国四年,反正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无从查起。
庄品翰虽然还有些怀疑,不过正如她所料,最后还是相信了。
看他拿着汤匙津津有味地吃下肚,她欢欣不已,还体贴地帮他把红烧排骨的骨头先去掉。
见他吃得这么满足,不枉费她在厨房辛苦了半天,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是她这一餐最大的成就。
“虽然你不想太麻烦,直接叫外卖就好,但我认为你现在需要尽快康复和休养,所以三餐还是自己煮,才能吃得健康。”
她的叮咛带着关心,让他听了眼睛一亮,连运点头,谄媚的笑道:“你天天为我煮,我当然吃得健康。”
她哼道:“这是为了报答你才有的特别待遇。”
“你可以报答得久一点,没有期限。”他对她眨眨眼。
她故作骄傲地考虑。“这得看对方的表现,如果他对我好,我就勉为其难的为他煮三餐喽。”
他立即接口。“供吃、供喝、供住,这么好康的事,去哪里找?值得值得。”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说要住这里了?我是为了方便照顾你才住的。”
他则是一脸“我为你分析利益”的表情。
“一人也是开灯,两人也是开灯,两人住在一起,可以省下不少电费,我们这样是省钱,也是节省地球资源。你刚出社会,若想赚到第一桶金,就要省吃俭用,不必花的钱就省下来,能利用的资源就要多利用,要知道,节流有时候比开源还重要。”
刚才还谄媚的说服她,现在则是摆出长辈的态度教化她。
对庄品翰来说,她只有二十三岁,两人之间相差了九岁,若论实际年龄,其实江庭芳只比他小一岁而已。
不过她却很享受当个小女孩,听着他以大哥哥之姿,有模有样地谆谆告诫,而她也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装模作样,时而乖乖听他教诲,时而嘟起嘴巴反驳他。
两人玩起角色扮演,像是小孩在游玩一般,不亦乐乎。
吃完饭后,她从小女孩变成了妈妈的角色,命令他到客厅坐着乖乖休息,她则将剩菜和碗盘收拾好。
当她在厨房洗碗时,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转头,果然瞧见庄品翰站在厨房门边,拄着拐杖靠着门板,嘴角弯起弧度,看得出他正在欣赏她。
他的目光让她双颊一阵热,她从他眼中看见仰慕和喜悦,这目光让她想变得更好,为他做更多的事。
难怪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知道有人喜爱自己,这份喜悦会化为动力,让女人想要变得更美、更好,来回馈对方的爱,让对方知道,爱她是值得的。
她喜欢和他心意相通的感觉,当两人斗嘴时,好像老朋友一样,她从没想过,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幽默风趣、这么善解人意。
他站在那里,目光是温柔深情的、依恋的,让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中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洗碗,嘴角和眼睛都是含笑的,不一会儿,一只手从后背环过她的腰,他的气息贴近她的颈窝处。
她任他搂着,他的吻轻轻印花耳垂上,带来的麻痒让她轻笑出声,接着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享受着悠闲的居家时光。
原以为他只是抱着她便已满足,谁知这人意犹未尽,即使只有一只手方便活动,仍然不安分起来。
他的吻在她的肩膀上留连,手掌也悄悄探入衣服里,引得她一阵轻颤。
“别闹了,我在洗碗。”
她的斥责声带着害羞的娇软,对他来说,是一种诱人的邀请。
他的嗓音低哑磁沈,在她耳边低语呢喃:“我喜欢你在我的厨房里洗碗。”
这话让她心头一荡,她从来不晓得,原来他也会撒娇,以往总是酷酷不苟言笑的人,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其实她是喜欢的,喜欢他在她面前展现最真实的一面,这表示他信任她,她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
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腹部温柔抚摸着,如同猫咪被抚弄着肚子上的毛。
他的吻也没闲着,再度吻上她的耳垂,他的吻很轻、很逗弄,而且还会轻轻吮咬。
明明是受伤的人,还是有办法用一吻、一手来勾得她意乱情迷,害她好几次都差点松开手中的碗盘。
这样下去,碗盘还没洗干净,恐怕会先打破几个。
“你吃饱没事干吗?故意来干扰我。”
她的抗议引起他真心的笑,他会这么高兴,是因为她说了“干扰”二字,这等于是告诉他,他的挑逗令她招架不了,这样反而引出他更大的野心,渴求她的热情。
他的掌心在她细嫩又敏感的肌肤上轻轻摩擦,他的唇则在她的颈窝处来回轻咬,像电流一般,终于引得她一阵轻颤。
她弃械投降,将手中的盘子放下,用水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转身气鼓鼓的面对他。
“你——”才要开口骂他,却被一张火热的唇堵住。
第6章(1)
他的吻如鹰啄,逮到机会便下手,她张口要骂他,却让他吻个正着,滑入的火舌缠住她的小舌,一改刚才的温柔眷恋,变得火热而烫人。
她闭上眼,沉醉在这热情的一吻,无法拒绝他的索求,只能同他一块儿沉沦。
两人呼吸交融着,舌尖互相探索着,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肩膀,交迭在他的脖子后。
他贪婪地吻着她,眷恋于她唇齿间的香甜,掌心探索到她胸前的饱满,不碰还好,碰了反倒陷于欲求不满的处境。
顺着这样的情境前进,他应该要即刻抱起她,大步走入卧房,脱下她这身碍人的累赘,尽情抚摸她的胴体,吻遍她每一处敏感的肌肤,来一场技巧高超的前戏,把她逗弄得情欲高涨兼难以自拔之后,便会可怜兮兮的求他。
他想看她在身下意乱情迷,想听她情不自禁的呻吟,想好好爱她的同时,也想尽情征服她,他想对她做好多好多事……
庄品翰突然停止这个激烈的吻,江庭芳因为他的煞车而眼神迷惘,脸上尽是一片红潮,不遇她很快就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了,他坚挺的下半身正抵在她双腿之间,让她更加感到羞涩。
他的呼吸变重,脸色难受,那是情欲压的痛苦。
她睑颊泛红,不敢乱动,知道他正在极力克制着,只能轻咬着唇,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庄品翰忍受着欲火的煎熬,他想做,却做不到,因为他的手脚还包着石膏,所有在他脑海里渴望想对她做的事,都没办法现在做。
很好,他一时贪婪,反而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现在他的下面正在搭帐篷,胀痛得难受,他怀疑自己会因为抑欲饥渴而死。
他把脸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压抑又可怜的声音向她控诉。
“我想跟你做爱……”
江庭芳听了实在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说得这么直白,让人很想骂他,可是见他这么可怜兮兮,又很同情。
不过能够被他如此露骨的渴望着,却又有点得意。
她笑骂着要推他。“好好养伤啦。”
他还在赖皮缠着她,跟她撒娇,没有要乖乖走开的意思,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真的推开他,怕弄痛他的伤。
最后逼得没办法,只好想办法哄他,像在哄孩子一样。
“等伤养好了,不就什么事都可以做了?”她咕哝着。
肩膀上的头猛然抬起,一双眼眸晶亮地紧盯着她。“你说什么?”
她红着脸。“我叫你快点养伤。”
“不对,你刚才说:等伤养好了,什么事都可以做了。”
“才没有。”
“有。”
“没有。”
“别想抵赖,做人说话要算话。”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人,现在却像是咬紧猎物不放的狼,双目炯炯有神,像是充满了希望。
她的睑更红了,不依的瞪了他一眼,拗不过他的无赖,只好害羞的点个头,算是答应了。
他笑得一脸阳光,丝毫不隐瞒得逞后的欢欣,还真的放过她,乖乖坐回客厅看电视。
见他如此听话,江庭芳也忍不住失笑摇头。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他说那种话,可是说都说了,后悔也来不及,何况,她一点也不后悔。
一想到等他康复后,两人就要进入更亲密的关系,她发现自己也很期待,内心也会渴望他,甚至开始遐想起那害羞的画面,想到心头都热了。
她急忙摇头,把那画面甩开,再想下去她肯定要流鼻血啦!
江庭芳在工作和照顾庄品翰之问设法取得平衡,洗衣煮饭、打扫家务、翻译及辅助他工作……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到了他拆石膏的那一天,按照X光片和医生的诊断,他复原得很好,只要休养几天,让手脚活动活动,就会像平常一样了。
为了照顾品翰,她吃、住、睡都在他的公寓里,现在确定他复原得很好,没问题了,她便回到自己租贷的公寓。
太久没回家,这两天她没安排工作行程,可以好好放个假,打扫一下这段期间累积的灰尘,顺便清理冰箱未吃完或是过期的食物。
十坪大的公寓,整理起来花不了太多时间,她很快就清扫完了,把该洗的、该晾的或是该收的衣服全部处理好,她榨了一杯果汁,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享受独处时光。
当门铃响起时,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的她这才醒过来。
看了看时钟的时针指向下午四点,她心里嘀咕,肯定是小员,品翰叫他来接她一起吃饭,但这时间也未免太早了吧。
刚睡醒的她还有些迷糊,一边睡眼惺忪的搔着头,一边走向门口,忘了要看一下窥视孔,便把门打开了。
当她把门打开,一对上对方的脸,不由得一呆。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楚建霖!
江庭芳立刻把门关起来,但已来不及,楚建霖哪有可能被她拒于门外,伸手将门一挡,硬是不请自来,直接不客气地进入她家。
“住在这么小的公寓?这公寓恐怕还没有我家浴室大呢。”楚建霖一边参观她的小公寓,一边不客气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