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鲁大山说完,便让她先上了床,自己则是立在床边。
綦菡可不会让他跑,拉着他的衣袖,硬要他一起躺下来。“我们是夫妻了,你也说喜欢我了,相公,该是我们圆房的时候了吧?”
“咳咳……”鲁大山一口气忍不住岔了,狠狠的咳了起来。
“别紧张,相公,我也是第一次啊,听说圆房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我书看得多,我可以教你。”她兴致勃勃的,笨拙的吻上了他的唇。
鲁大山在心里苦笑着,原想把她轻轻推开,想不到手才举起来,这大胆的小妮子居然抓住他的手,往她的衣襟里塞了进去。
一碰到她饱满柔软的胸,他什么冷静理智都没有了,强自压抑的欲火马上冲上了脑袋,让他什么都顾不得,反客为主的压住了她的身躯。
“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嗓音因为浓重的情欲而微微沙哑,说完,他深深吻上了她。
昏了头的人马上变成綦菡,她或许理论很够,但实行上绝对是菜鸟一只,她感觉到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他的吻从她的唇落到了她的颈顶、她的肩、她的锁骨,然后一路往下,这样的刺激让她实在难以忍受,娇躯轻颤着,小嘴也情不自禁逸出娇吟,“啊——”
鲁大山剥开了她的衣裳,洁白的玉体无瑕的呈现在他面前,他亲吻着她,替叹着她,恨不得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取悦她。
终于,到了真正要圆房的这一刻了,可是当他正要“提枪上阵”时,低头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綦菡?”他定睛一瞧,不由得露出苦笑,心头的欲火也熄了一半。
这丫头居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睡着了!
鲁大山即使再想,也不可能对睡着的她出手,他只能无奈的轻轻将她放下,自己下了床,默默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刚才沐浴完那桶水,应该还没倒吧?放到现在想必够凉了,唉……
隔日,当一缕阳光射进了窗,床上的娇人儿缓缓醒来,伸了个懒腰,觉得精神饱满,她望向四周,却发现房间里不见鲁大山的身影。
她想起了昨日两人的缠绵,俏脸一红,回味不已,但是越想,她就觉得越奇怪,她掀起被褥察看,随即柳眉紧紧皱起。“我们……没有圆房?”
大惑不解的綦菡连忙下床梳洗,穿好了衣裳后,才一打开房门,便遇到正要进房的鲁大山。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又连忙退开,一时间,都有种难言的羞赧及尴尬。 最后,是綦菡将鲁大山拉进了房里,将门仔细关上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端起了小脸蛋,认真地问道 “相公,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脖酸背痛,容易疲倦无力,还有畏寒?”
“没有啊。”她这问题问得无头无脑的,鲁大山也一脸莫名其妙。
“那有没有觉得头昏眼花、耳鸣、失眠,或者常常忘记事情?”
“也没有。”他的表情越来越困惑。
綦菡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下一句话差点让他一头撞上柱子——
“可是既然你没有阳事不举,为什么不和我圆房呢?”她都脱光光和他抱在一起睡了,难道她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
鲁大山难以置信瞪大眼,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这么大胆的话,也只有她敢说了。
“我的身子很正常、很健康,绝对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槽的病。”这对男人来说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他当然要郑重否认。
“那……那你怎么没有、没有对我做什么?”綦函终于有些害羞的问道。
她是个大夫,自然知道自己还是处子之身,破身的感觉她虽然不知道,但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鲁大山很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望着她。“这位姑娘,你睡着了啊,我鲁大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对一个睡着的女人出手。”
“我……我本来没有真的想睡啦,只是……只是装睡嘛……谁知道后来真的睡着了……”綦菡跺了跺脚,原来这次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是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干么装睡?”他更无辜好吗?这么娇俏的可人儿就在眼前,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却得坐怀不乱,柳下惠都没他惨啊!
“因为……因为我不敢看你的那个嘛……”她指了指他的裤裆,有好几次被他的“重兵器”吓跑的经验,实在不敢正面面对。
鲁大山只觉得无语问苍天,他是应该庆幸她这天真又滑稽的想法,让他不必在内心挣扎着是否真要占有她?或者该沮丧她居然怕自己的“重兵器”,那以后不是每回要用到,她就要装昏装睡一次?
“好了好了,既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算了,我们来日方长。”他只能再次苦笑着这回算是又被他糊弄过去一次,看来接下来他要努力一点赶路,要是不快点到京城,他每天都要接受她不同程度的勾引挑战,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綦菡无奈,却也只能点点头,目光在他下腹扫了几眼后,便转身过去整理行囊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叨念着,“……是要补肾,还是活血呢?看来要来买点龟板、玄参、何首乌……”
这不会是治疗不举的药方吧?鲁大山听着她的自言自语,脸都绿了,这小妮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好好听进去人家说的话?
第8章(1)
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鲁大山与綦菡的马车才终于接近京城,而且会拖这么久,是因为一整路都传来不好的消息。
听说南方的鬼族又开始侵犯了,而且有些鬼族军队已经深入中原,烧杀掳掠,鲁大山才会放慢了速度,有时候宁可绕远一些,走比较安全的路,以避免可能的危险。
然而,就在距离京城百里之遥,鲁大山的马车陆陆续续见到有人携家带替,大包小包的朝着反方向奔逃,也有好几辆马车往京城外飞奔而去,还差点不长眼的撞上了他的车,每个人都像逃难一样,让他与綦菡都有很不祥的预感。
随着马车前进,出逃的人越来越多 ,鲁大山终于忍不住了,将马车停到了路旁,拦下了一名中年男子和他的妻子。
“你要做什么?拦着我们做什么?”那对夫妻显然吓坏了,身为丈夫的那人说话声音都不自觉拔尖了,很是不友善,可是表情却是余悸犹存。
“这位兄台,请问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往外逃?”鲁大山问道。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急忙说道 “你们不知道?鬼族又打到京城了啊!唉,京城的守军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居然让鬼族又打了过来,现在在城外僵持着,只怕没两天京城沦陷了,我们这些百姓不跑,难道还等着被鬼族杀死吗?”
鲁大山一听,表情变得极为凝重。
连车里的綦菡都忍不住从车窗探出头,急切的问道 “那綦家呢?京城做医药的綦家也逃出去了吗?”
也是綦家的名头够大够好,中年男子一听他们似乎是与綦家相识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綦家早就收到风声,在鬼族打进京城之前就先逃离了,你们现在进京寻亲,是找不到人的。”
綦菡连忙又问 “是不是綦家的当家綦威带着两个女儿都离开了?”
中年男子微微露出了提防的表情,綦家在京城名声显赫,而且不时施医赠药,照理说綦威往生的消息应该众所皆知才对,怎么这两个似乎是綦家亲人的人,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又看他们似乎是从外地来的,也许真是多年未见的亲戚,没听闻消息也是情有可原,便回道 “綦威在好几年前就病故了,綦家现在是大姑娘綦瑶在当家,而且她的两个妹妹听说小时候就失散了,应该还没有找回来。”
听到了这个消息,綦菡大受打击,盩张小脸倏地变得苍白,娇躯还瑟瑟发抖着。
鲁大山见状,连忙打发了那对中年夫妻,进到车厢里,很是担忧地望着她。 “你没事吧?”
“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她的眼眶骤然红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都还没能和他重逢,他却已经死了,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綦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他的逝去我也很难过,你要节哀。”索性两人都同床共枕了,鲁大山也自然而然地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
“我好想见他……我好想他……”綦函闷声哭了起来,这种悲切更是触动人心。
他觉得有些古怪,照理说她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有什么家人都不记得,是他一点一滴告诉她的,但她现在悲伤的表情,却像是牢牢的记着她父亲一样,最后他将这归因于父女天性。
“我带你去见他。”他想都不想就承诺道,“生时我们见不到他的人,至少他去世后要去祭莫他一番。”
綦菡娇躯一僵。“可是鬼族已经快攻进京城了……”
“你相信我。”鲁大山直视着她,“我会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到他墓前。”
她张着一双泪眼凝视着他,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
好像在几年前,一样是逃离京城,她坠崖的时候也这么看着他,他那种令人安心信任的气质,一如以往,他坚实强壮的臂膀,同样可靠。
于是两人逆着人流继续前行,在距离城门一段路程的地方,鲁大山将马车驶入一片隐密的林子里,等到夜半,他背起穿着棉袄的綦菡,用条腰带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抓稳了。”他沉声道。
綦菡听话的紧紧抱着他,紧接着她觉得自己像是腾飞了起来,鲁大山用轻功在城外飞掠着,夜晚模糊不清的景象飞快的在她眼中滑过,天上稀疏的星斗像她的眼泪,因为止不住,只能一颗一颗的依稀发亮着,再加上入冬了,夜晚再听不到虫鸣,万籁俱寂,这样更令她听清了他的呼吸声。
忽然间,她感觉到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跟着突然向左急掠,不知哪里闪过一道刀光,就这么险险的从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削下,同时间,她见到他手一扬,一块石头飞出,不知埋伏在哪的敌人惨叫了一声,再没声息。
“我们进了鬼族的埋伏圈了,小心点。”鲁大山说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名被解决的鬼族人死前发出的惨叫,惊动了他的同伴,他们面对的是三步一箭五步一刀的攻袭,但他都一声不吭,就这么壮烈地杀了过去。
趴在他背上的綦菡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是个累赘,否则鲁大山根本不用涉险进京,也不用一个人抵抗这么多鬼族的攻击。
可是鲁大山压根不害怕,一股信念支持着他,让他像个万夫莫敌的无敌将军,他随手捡起了鬼族的大刀,大开大阖的除去挡在面前的敌人,刀刃不利了,就再捡起新的,再杀,反正满地的尸体及兵器,不愁没有抵挡的东西。
鲁大山一人就解决了一个小队的鬼族,这种战绩就算放在军中都是少有,或许也只有当今的镇南大将军龙潇能办得到了。
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又躲躲藏藏了一阵子之后,鲁大山终于成功地带着綦菡冲进了京城,没入了黑暗的小巷。也是他选择的恰好是人较少的城门,兼之他以前在京城生活过,深知如何才能最快的闪过敌人追踪,在此时鬼族尚未完全攻入京城,只要入了城,反而相对安全。
在潜入空无一人的綦家之后,鲁大山才放下綦菡。
她一见到他的正面,差点尖叫出声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浑身浴血,身上几个口子都翻开看见血肉了,左腹甚至还插着一个箭头,都不知道怎么将她带进城的。
“綦老爷的坟,最可能就是在这里了。”鲁大山像是不知道自己受了伤,还出言安慰她,甚至还能咧开一个傻笑。“如果不在綦家,应该就在后山的祖坟,我再带你去找。”
綦菡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个男人不懂什么花言巧语,脑袋也迂腐得吓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是完整的表现出他是多么的疼爱她。
她知道,她永远忘不了他今晚的这一抹笑。
夏国的京城,在三日之内完全被鬼族占领。
听说是大夏国的大将军龙潇,不知道为了什么叛国了,以往大夏国都是靠他一人在南方抵挡鬼族的千军万马,如今他一反叛,整个南方防线就跟着崩溃。
不过只要稍微关注朝政的人都知道,龙将军叛变一事只怕另有险情,可惜京城已然沦陷,也没有人有精力及权力去调查。
批的百姓家逃难似的涌出京城,幸好鬼族没有做出屠城这样人神共愤的事,在最后一批逃出的人之中,夹着一对脸色蜡黄、不起眼的小夫妻,那丈夫似乎还生着病,需要妻子搀扶着,走路不太利索,还不时咳嗽着。
不远处,另一对夫妻同样走着,却没有他们的亲密,妻子面黄肌瘦,手里拽着一个大包袱,丈夫却是一脸不耐,手里拿着个馒头吃着,走了一小段路后,妻子像是不堪负荷,突然摔倒在地,接着就不起来了,那丈夫踹了她两脚后,从她身上提起包袱,又将手上的半个慢头扔在了地上像是要给她,居然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另一边,一群应该是家族的人同样不断的往前疾走,其中一名瘦骨峻峋的老人走得特别慢,突然间那家人像是一起向那老人说了什么,最后竟就丢下了他,更是加快脚步前行,而那老人则是一脸茫然悲哀,继续缓步前进。
互相扶持的黄脸小夫妻看着这现实的人生百态,心中都很是感慨,大难来时各自飞,说的就是现下这种情景吧。
“如果遇到困难了,不丢下我你就会死,你会这样对我吗?”那妻子忍不住问道。
丈夫尚未回答,一片阴影突然笼罩了过来,两人举头一看,一个高头大马、身材庞大的壮汉走到了两人身前,不怀好意地盯着妻子看。
“喂,你的男人看起来快病死了,不如就跟了我吧!”壮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瞧你还有点姿色,跟着我保证你不会被鬼族杀死或掳走,可是如果你继续拖着这个病痨子,只怕没两天只剩一具尸体喽!”
他说得很直接、很残酷,却也是事实。
然而不待那名妻子反应,看来病重的丈夫便开口喝道 “滚!”
丈夫说得坚定,让那壮汉瞬间变了脸。“哼!老子一指就可以捏死你这病夫,居然跟我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