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说我和你的未婚妻合不来嘛!她嫌我住在你家碍眼,说一等结了婚就要把我赶出去!又不是我希罕住你家,不必等人家赶我,我自己走……”姜采樵终于瞄到站在门边,一脸苍白的廖静儿,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因为知道阎鼎不爱她。“算了啦。我出车祸,地马上联络你赶回来,就一债还一债吧。”她坐起身,耸耸肩。
“不是她通知我回来。”阎鼎摇头,语调阴沉,“等回去我就把房子过户给你,不要再说那不是你的家。大哥人在哪里,那里就是你的家。”
“嘻嘻,是这样吗?”
“如果父母还健在,一切都随便你,我管不着。只是父母都不在了,在你结婚之前,必须跟我同住,不准你再任性。”
“喂,阎鼎……”
他敲她一记脑门。“叫大哥。不准再直呼我阎鼎。”
“为什么?”她捂着额头控诉。
“没礼貌。总之,你叫我一次阎鼎,我就敲你一下。”
“暴政。”
阎鼎却慢慢伸出双臂,将她拥进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小乖,你没事就好,大哥会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姜采樵震动了一下,感受到他强而有办的心跳。大哥是真心疼爱她呢。她轻轻牵动唇角,绽放幽然如梦的笑。
“我一定要跟你去日本吗!”人都到机场了,姜采樵仍不死心的问。
“你没听到张医生说的?你失去了六个月又二十天的记忆,我怎么可能还让你一个人生活?你如果再失踪一次,我会疯掉。”
“可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忘记就算了。只不过在你结婚之前,我都会看着你,免得你又出事。”
阎鼎如今是小心翼翼又挂怀不已,就怕她又被男人骗了。
“我们到日本千什么啊?”
“你先到语言学校,放假日我们四处观光,像一般兄妹那样。”
她吐楷。“兄妹小时候才会一起玩吧!长大了谁会跟妹妹出去玩?”
“所以我想弥补过来。”
“好吧。给你面子。”原形毕露,又踉起来了。
阎鼎不以为然的推着行李车往前。
突然,身后有人大喊——
“小樵——小樵——”殷牧城终于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阎鼎并不意外,廖静儿恨他坚持解除婚约,八成会向殷牧城通风报信。
殷牧城整个人瘦了一圈,他疯狂的寻找姜采樵,怕她发生意外,怕她突然恢复记忆,怕她忘记两人之间的爱情……
“小樵!”他迸出一声满溢着浓情的呼唤。
他没想到他的噩梦成真了。
“你是谁?小樵是叫我吗?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也没人会叫我小樵。”姜采樵摇了摇头,望向阎鼎,“大哥,他是你的朋友?”
殷牧城跌入了命运的黑洞。
“我没有这种朋友!”阎鼎恼火地瞪着殷牧城,对妹妹警告道:“他是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的坏男人,你离他远一点!你先过去,我来跟他说。”
“哦。”姜采樵转身走了。
“小樵……哦——”殷牧城突然弯腰,腹部冷不防被阎鼎重重一击。
“你也尝一尝“被遗忘日的滋味!”阎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发狠道:“这一拳只是前菜,你竞敢玩弄我的亲妹妹,利用她失去记忆把她当成你的禁脔,你混帐!王八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慢慢等着吧!”
“不,我真的爱她……”
“你不配!”
阎鼎甩开他,转身便走。
“阎鼎——我是真心爱小樵!”
殷牧城用尽全身残余的方气喊出声,拼命想抓住淡去的人影,可却抓不着。
他,真的失去她了。
两年后。
殷牧城完全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不论邱映雪如何费心安排名缓淑女和他一道吃饭,他总是一号表情吃到饱,然后走人。
“早知如此,那时我就鼓励他和那个女孩子结婚。”邱映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跟“门户之见”比起来,为了儿子,必要时她会让步。
“他要胡搞瞎搞,结果把自已的感情赔进去,我们又能如何?”殷皓云皱着眉头,真不晓得儿子像谁?瞧瞧他用情多潇洒啊!
邱映雪后来也弄明白一切都是殷牧城作茧自缚,怪不了别人。
姜采樵离开后,一开始殷牧城整个人封闭起来,抱着酒瓶狂哭,一颗心几手要爆炸开来。邱映雪吓坏了,帮着儿子破口大骂姜采樵不应该突然消失不见……殷牧城反而和她吵了起来,不准她骂姜采樵,醉言醉语间将自己当初的计划全抖了出来……
邱映雪这辈子难得目瞪口呆,她完美无缺的儿子居然需要欺骗一个失去记忆的女孩子来完成他的爱情梦,他有那么缺乏爱吗?
她望着痛苦得几欲抓狂的儿子,眼神中充满惆怅。
她没有骂殷牧城,而是叫司机帮忙把儿子扶回家,由她亲自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让他好好睡个几天,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解药。
姜采樵忘了他是谁,这是他的痛苦根源,却没有人帮得上忙。
殷牧城只有寄情于工作。
殷皓云不认为这有啥大不了,女人再找就有。邱映雪对殷牧城的转变看在眼里,心里十分忧愁,宁可他多交几个女朋友转化心情。
“对了,上星期你跟我说顶楼易主,新屋主撤来了吗y殷皓云转移话题。
“还没,正在装横。”
“真可惜,我原本想买下来,我们撤到顶楼住,这间用来奖励第一个给我生下金孙的人。”
“你少打如意算盘,我只肯留给牧城。”
“你……算了,反正顶楼都卖出去了,再讨论也多余。”
殷皓云进入书房,不想吵架。
第8章(1)
半个月后的某个假日,掇家公司运送家具至顶楼,扮了一上午,由设计师指挥着工人进进出出,直到掇家公司的车子开走后,大楼恢复平静。
“看来新屋主要撤进来了。”邱映雪对回家吃饭的儿子道,找话题聊天。
“原屋主合得卖?”殷牧城被句起一点好奇心。
“我们太慢知道了,不然早买下来。”邱映雪也感到可!借心
女管家送水果过来,插嘴道:“顶楼那家有小BABY,家具里面有婴儿床和婴儿车,连儿童餐椅也一并送来,不晓得有几个小孩?”
“有小孩好啊,家里比较热闹。”邱映雪若有感慨地说。
“难道新屋主是一对年轻夫妻?财力真雄厚。”殷皓云啧啧称奇。
“应该是父母帮村着。”
最近没什么新鲜事,即使是绅士、贵妇,也想八卦一下。
殷牧城陪父母聊了一会儿,便要回家。
“牧城啊,”邱映雪觉得还是表明一下态度比较好,“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带回来,不是有钱人的女儿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
有对,父母反过来是被儿女“教乖”的,原本十分坚持的条件或原则,最后不得不让步或修正,免得孩子闯出更大的祸。
邱映雪如今就怕殷牧城担心父母反对又偷偷地爱,弄得自己满心的伤。
“我知道,妈,谢谢你。”
殷牧城笑得雨过天青。即使他不是完美的儿子,母亲对他的态度仍然一样,母亲是真心爱他的,至少他证明了这一点。
他走到玄关换鞋时,还听到父母在争论——
“奇怪了,我是你老公,你对我却没有对牧城一半的好。”
“你对待女人三心二意,凭什么要女人全心全意对你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牧城跟你不一样,他一旦爱上了谁就一头栽进去,不会一边爱一边打算盘。我的儿子真是好男人啊。幸好不像你。”
“你你你……”
“不服气的话,滚出去找你的小六、小七啊!”
“你……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是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吧!否则你的金屋早——被我捣烂了。”
“我……你……我还有工作。”遁入书房。
殷牧城笑着走出家门,真是一物克一物,难怪父亲始终不敢离婚。
然则,门前的风光却令他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婴儿车、婴儿床、儿童餐椅、行李箱、旅行袋……毫不客气的堆在他家门前。
打扮得非常时尚的姜采樵,手里牵着刚学会走路的一岁多的小小男童,似手正要按铃,而他刚好出来了。
“小……小樵!”
“不要叫我小樵,我是姜采樵,请称呼我姜小姐。”美女冷冷地扬起脸,定定凝视他。“你就是殷牧城?!”
“我是殷牧城没错,但是你……”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没认错人就好。”上下打量他。
“采樵……”
回视他的是一双冷淡至极的眸子,冷得令他心惊胆战。
她依然忘了他是谁?!
“这孩子叫小宝,是你的儿子。”采樵低声道,眸色哀伤,“如果大哥没骗我的话,他说是一位叫殷牧城的坏男人,趁着我失去记忆期间玩弄我的感情,而且还让我怀孕了。本来想在日本将孩子拿掉,但大哥怕我发生意外,只好生下来。”
“我的儿子?!”他只能呆呆听着。
“你不会否认是你让我怀孕的吗?!”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笨拙的一句。
“虽然你很该死,总算没有一推二六五的橄清、不认帐,还算是个男人。”她把小小男童抱起来,塞进他怀里,他本能地抱住。
他的儿子呵。他感动地轻颤。
“我喂了一年的母奶,也该够了,现在你的儿子还给你!”她比了比地上那些用品,“他需要的几乎都在这儿,不够的你自己买。”
姜采樵说完转身便走,站在电梯前按钮。
“采樵——”殷牧城喉头一梗。
“妈咪……妈咪……”孩子开始嚎淘大哭。
姜采樵回眸,眼泪已滑下面颊。
“小宝不是要爸爸吗?你爸爸正抱着你啊!”
“妈咪……妈咪……”孩子伸出双臂要回妈妈的怀抱,哭得更大声。
“殷牧城,我住顶楼,如果小宝吵得你受不了,你就带回来还我。”
“采樵,我们谈一谈……”
“妈咪……”鬼哭神号。
父子俩同对被抛下,电梯门关上了。
小小男童在他怀里扭啊、哭啊、摇啊,殷牧城几手要抱不住了。
“小宝乖,爸爸会帮你把妈咪找回来。”一边哄一边按父母家的门铃,他一点也不敢松手,设办法构出磁卡来开门。
孩子哭得更大声,“妈咪……妈咪……”
整个殷家,炸、开、了。
不到天黑,殷牧城便牵着儿子的手到顶楼按铃求助。
“他一直哭,什么东西也不肯吃。”殷牧城自己都想哭了。
姜采樵蹲下身与小宝平视,小宝一古脑儿往她怀里钻,抽喳道:“我要妈咪……不要爸爸……我要妈咪……妈咪——”
她抱紧儿子走进屋里,殷牧城也跟进去,不意外见到阎鼎坐在客厅中。
“早跟你说行不通,小宝还太小,离不开你。”阎鼎将小宝抱起放在大腿上哄,小宝一脸享受的窝在他怀里,看得殷牧城好不嫉妒。
“因为他一直喊你“爸爸”,我怕他养成习惯以后改不了,到对候又有人会传我们是奸夫浮妇了。”姜采樵说完,恨恨地瞪了殷牧城一眼,走进厨房。
阎鼎扯扯嘴角,“你既然摆不平孩子,就回去吧!记得把东西送回来。”
“不不,我要孩子,更要小樵。”殷牧城英俊的脸上满是热切的情感,“我爸妈看到小宝都非常惊喜,抢着要留下孩子。可是小宝习惯了妈妈的怀抱,他哭到声音都沙哑了,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孩子离不开妈妈,所以我想……”
“你什么也不要想!”姜采樵端着一碗蛔仔鱼稀饭回来,一边喂小宝吃,一边冷言冷语道:“我只是想侧试一下你这个王八蛋会不会把我玩完了之后不认帐,所以带你儿子去吓吓你。真可惜,你还没结婚也没有未婚妻,否则剧情一定更精彩,我实在很想看你老婆打你耳光的样子呢。”
殷牧城知道自己遭报应了,但不管心里多难过,他非忍不可。
“我唯一想姿来当老婆的,只有你,小樵。”
“我叫姜采樵,你是聋了还是笨蛋,非要挑战我的耐性不可?”
“采樵,你……”变了好多。
“我怎样?难不成你在期待我感动得投入你的怀抱,只因你说要姿我?哼!”姜采樵的嘴角冷冷一撤。“殷牧城先生,我不是笨蛋,在我搞清楚真相之后,我不难猜侧到你当初之所以拐骗我去同居,是因为你认定了我是阎鼎的情妇,可以随便给人玩玩的,即使玩腻之后要甩掉也不会有麻烦,不是吗?”
他膛视她,眸光变幻万千。
“不,如果你能回想起我们同居那半年的点点滴滴“你会明白,我一次也没有用那种态度对你。”哀伤在胸海泛滥成灾。“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但我早已在追逐着你的身影,不断偷偷地看着你,因为误会你是阎鼎的小情妇,我心中充满嫉妒。采樵,我发誓我真的爱你!”
她征住,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半晌,摇头。“即使是谎言,但你愿意这么说,的确让我心里好过多了。”
“不是谎言——”
“那又如何?你的确骗了我,不是吗?何况我根本想不起我们之间有任何美好的回忆。只有这小家伙,一直在提醒我莫名其妙的被搞大了肚子,眼看着肚子一天天隆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采樵,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爱你,给我机会补偿你和小宝……”
“滚!”
“采樵——”
“不是一句爱你就可以抹平所有的伤痛!更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便足以弥补你犯下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我不是叫你滚吗?立刻离开我家。”
“采樵。”
“怎么,我第一个指令你就不听吗?”
殷牧城立刻站起身,“我明天可以来看你们吗?”
“等你儿子念“爸爸’时,我会通知你。留下你的名片就可以走了。”
殷牧城自知理亏,乖乖照办。
等大门关上,阎鼎吹了一声口哨。
“乖乖,殷牧城在女人面前大概从没这么听话过。”阎鼎的唇角蓦然诡异一牵。“妹,你不是完全恢复了记忆才决定回来吗?”
“我、没、恢、复、记、忆。记住了,大哥!”
姜采樵给予警告的一誉,收拾空碗回厨房。
阎鼎又吹了一声口哨,对小家伙道:“记住舅舅的金玉良言啊,小宝,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本来我想狠狠的报复你爹一次,现在看来不用了,你娘一旦亲自出马,你爹这辈子还想风流快活吗!”
“你在跟孩子乱说什么呀,大哥。”
姜采樵拿着水瓶来给孩子漱口,顺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其实,她哪舍得把孩子给人?只是不甘心太便宜殷牧城,否则她过去流的泪不都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