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奎表示,他把「ZORO」服饰王国为他赚来的财富,除了增设遍布全球的旗鉴店之外,其它现金全部投资在购买世界级的名画上。
他认为收藏投资艺术巨作,比买股票或钻石还更能够保值,因为一幅百年以上的名画,只会随着时光荏苒变得越来越珍贵,不像股票或钻石会受到市场价位波动的影响。
而自从今年年初起,安立奎为了帮助目前里里外外都架满鹰架的神圣家族教堂吸引比每年两百万名还要更多的观光客、朝圣者前来,增加门票及捐款收入,他主动提供五幅在他的收藏里最负盛名的画作,在教堂的展示室里作为期一年的展览。
这五幅画作中,有三幅是达文西的名画,还有两幅是拉斐尔的作品,全都是具有宗教意味的巨作,也全都是历史超过五百年的古董名画,五幅画的价值超过六亿美元。
简而言之,如果恐怖分子的定时炸弹是被安装在巴塞隆纳的神圣家族教堂,只要一引爆而烧毁了这五幅名画,就足以让安立奎和马迪司家族倾家荡产。
但是,即使安立奎一通电话打去,派人彻夜把名画移走,一个更大的问题依旧存在,定时炸弹仍会让「西班牙之光」瞬间夷为平地,因此所造成的损失,将难以金钱来估计!
若东方A没有主动联络,左绍华根本无法向东方A回报最新情况,于是杰克立刻通知唯一可以和东方A联系的MI5总部,但是他们也只能送出卫星讯息,然而东方A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立即响应。
最后,MI5临时决定,杰克和左绍华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随着安立奎搭乘私人飞机直飞巴塞隆纳。
容朝安在向邢光东回报一切状况之后,认为要把今晚的新郎邢笠维拖去巴塞隆纳实在不合情理,因此他自告奋勇,决定随安立奎去欧洲一趟,毕竟定时炸弹是经由他的行动启动倒数计时的,而且,他说不定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帮上什么忙。
由于安立奎的私人飞机必须重新加油、做维修检查,然后向机场提出起飞的申请,等这些必要的步骤一一做完,他们最快也只能在当晚午夜之后起飞,那是大约四、五个小时以后的事。
楚绮瑗随即陪同容朝安走了一趟医院,他们从院方得知,容朝平的下半身受到的大部分是皮肉伤,但有四根肋骨断裂,是否有内脏器官受损伤,还得在加护病房里多待几天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容朝安离开医院之前,只向父母表示,他必须立刻替「鸿碁集团」飞去西班牙处理紧急状况,其它的细节会由姨丈邢光东在婚礼结束后当面亲自向他们两老说明。
容朝安和楚绮瑗都没有心情再回到婚宴上,但是安立奎交代容朝安,必须待在饭店里,以便到时一同出发前去机场。
容朝安并未打算准备任何行李,因为他身上「鸿碁集团」所给他的信用卡,已足以应付任何不时之需。
晶华饭店十楼 44:21:18
这段等待飞机的时间,容朝安请饭店安排一间套房让他稍事休息。
楚绮瑗陪着容朝安进了房间之后,两人才开始有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感觉。
容朝安把鞋子往床角一踢,率先躺在床上,两手支在脑后,靠在枕头上睇视着楚绮瑗。
她坐在床沿,刻意找着话题闲聊,冲淡内心的紧张情绪。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不必先办好签证,说走就走,直接飞去巴塞隆纳?」
容朝安伸手拉过楚绮瑗,让她躺在他身旁,道:「全世界的国际机场对私人飞机多少都有些特别的礼遇,而且安立奎的家族在西班牙是举足轻重的望族,一定有办法跟官员打交道,他也教我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容朝安把楚绮瑗的头搂抱在胸前,一手撩弄着她发香四溢的如瀑秀发,另一手则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楚绮瑗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她一边倾听着他快速的心跳,一边云淡风清的说:「这么说,连我也都可以上飞机,接着十几个小时后,我人就在美丽的巴塞隆纳了?」
「嗯,有何不可?」容朝安漫应着,但是随即认真的问:「绮瑗,你愿意跟我去巴塞隆纳吗?」
楚绮瑗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于是带着诙谐的口吻,半促狭的说:「我愿意跟你到天涯海角,但是,明天早上八点半,我还得去银行打卡上班。」
容朝安突然半坐起身,楚绮瑗不得不把脸抬起。
他郑重的凝视着她亮明的乌眸,加强语气道:「我是说真的!我们明天早上可以从飞机上打电话去你工作的银行请病假,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人已经不在台北。」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诱人,如果没有那颗定时炸弹的话,也可以是个浪漫的冒险,两个人就这样徜徉在西班牙的热情风光里……
楚绮瑗虽然怦然心动,却还是问:「我能请什么病假?」
「你以前不是对爱情有『洁癖』吗?」容朝安的慧黠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呢喃的字句中着令人酣醉的作用。「现在因为我这个蒙古大夫的关系,你的『病人膏肓』已经快在我手上『逃逸无踪』了,这种爱情重症是不可以拖延就医的。」
楚绮瑗被他逗得咯咯笑,轻捶他的胸口一记。
「嘴巴这么会说话,是跟那出偶像剧学的?死的都可以被你讲成活的啦!」她没好气地这么道。
容朝安顺势抓住她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我的心为你而跳动,我的鼻子为而你呼吸,我的身体正为你发高烧……」
「好烂的剧本!为什么你的身体会为我发高烧?」楚绮瑗笑不可抑的问道。
「因为你躺得这么近,靠我靠得这么紧啊,你忘啦,上一次你靠我这么近的时候,我出了什么意外?」
楚绮瑗娇羞不已的垂着脸,两颊酡红。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想多做练习?」
容朝安没有答话,决定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让楚绮瑗靠近他些,然后凑向前去,给她一个深吻。
他的舌尖有些笨拙的探索着,在她的齿舌之间撩动,她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热情的回应着他,感觉他的手从她的脸颊、颈项间慢慢游移,滑至她的雪峰,徘徊着、盘绕着,然后他的唇开始像探照灯一般摩挲着她的娇躯,吻到什么地方,就开始为她褪去那里的衣物。
不消几分钟,楚绮瑗已经全身赤/luo的被压在容朝安健硕的身体下。她的双手像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慢慢的发芽一般,缓慢的抚摸着他硕实的肩肌、背脊和劲腰,然后,她大胆的把两手按在他结实的臀上,使劲把他抱得更紧,鼓励着他更进一步。
「你要我跟你去巴塞隆纳?」楚绮瑗喘着气问。
「嗯……绮瑗,我好爱你……」
「我们再过多久就要赶去机场?」她又问。
「我想,足够我们去天堂绕几圈再回来……」他坚硬挺拔的身躯在她的小腹上磨蹭着、寻找着,声音已化成断断续续的shen/吟。
「那我们就先去天堂,再去巴塞隆纳吧!」
说完,楚绮瑗含羞的将双腿缓缓张开,就像两扇天堂之门神圣的开启,迎接着容朝安。
第10章(1)
巴塞隆纳 24:51:29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在安立奎的私人飞机上醒来的容朝安和楚绮瑗,当他们迎向巴塞隆纳的潋滟阳光时,心中幸福的感觉,并不会输给醒在蜜月套房里的邢笠维和芮筱嫣。
在海关出关口迎接的人们,包括警政署长本人和两位高阶官员。由于时差的关系,当安立奎的私人飞机降落机场时,当地时间才刚过早晨八点钟,但是为了确保一行人能够迅速顺利通过海关,他们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在海关等候。
出了海关后的第一件事,是安立奎带领着容朝安等人,前往他在机场免税商店区里的「ZORO」分店。
他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四名刚打开店门的店员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的等着不常露面的年轻总裁做「临检」,但是安立奎只是要替没有带任何行李的容朝安和楚绮瑗挑些衣服,也告诉来接机的官员们不必客气。
半个小时之后,安立奎的客人们手上都拿着三、四个提袋走出店门,除了杰克,他一件衣物也没挑,直说他是在执行勤务中,不便做这些事。
倒是左绍华故意糗杰克道:「早知道我就把我的大皮箱带来,做一次汰旧换新,不该把它留在台北。」
安立奎只看了楚绮瑗一眼,就知道她的尺寸,他亲自替她挑了许多新装,要不是她不好意思的教他停手,他可能会替她把店内的每一款设计都各拿一件。
容朝安拎着因安立奎的慷慨而意外得到的丰收,情不自禁的想起海关人员在他通关时职业化且习惯性的问他有什么东西要申报,那时他手上只带着他的笔记型计算机,觉得寒酸之余,他还联想到一件历史上的逸事:百年前英国知名剧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第一次访问美国时告诉海关人员,他只有「天赋」需要申报。
「唉!」容朝安不由得轻叹一声。当宅男就是有这种「秀才不出门,能在网络知道天下事」的好处,连百年前的作家,他都知道对方曾经说过什么话。
不过,现在他有了依偎在他身边的楚绮瑗,他宁愿从此以后不再碰计算机,只跟她一起走这条很长、很长的幸福之路。
「你在叹什么气?」楚绮瑗挽住他的臂弯笑问着。
「那是饱食之后像打嗝一样的叹息。」容朝安瞅着她,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我想起昨天晚上……」
「嘘!」楚绮瑗制止他说下去,羞人答答的说:「幸好我们没有把人家飞机上的SPA弄脏……」
机场外,安立奎早已安排好两部一模一样的黑色奔驰加长礼车等着他们,杰克和左绍华同坐一部,容朝安和楚绮瑗则随同安立奎坐上另一部。
车子上路后,安立奎马上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和那些官员一直在说西班牙话。警政署长告诉我,我的那五幅画已经在昨夜全部运走了,还派了四辆警车护送,怕中途被人抢劫。朝安,我们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容朝安立刻从背袋中拿出笔记型计算机,他一掀开计算机屏幕,上面马上显现出那排慑人的倒数计时数字。
「我一直没有关机。」容朝安解释着。「我们大约只剩二十四小时。」
安立奎有些忐忑不安,声音沙哑地道:「警方的人在神圣家族教堂那里查了一夜,几乎把教堂上上下下全都捜索过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定时炸弹。刚才我要上车时看了下杰克和绍华,他们两人都似乎显得神色凝重。」
「那是因为东方A到现在还没有跟他们联络。」容朝安虽是平铺直述的这么说,但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二十四小时,我真不知道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事?每一秒跳过去,我们的希望就越渺茫。」
楚绮瑗为了激励士气,故作轻松的说:「别这样,你们应该对神秘的东方A有信心一点。」
安立奎已为众人订了位在市中心加泰隆尼亚广场上的五星级饭店,但是似乎每个人都有个共同的想法——先直奔神圣家族教堂再说。
神圣家族教堂 23:15:28
容朝安和楚绮瑗对这座闻名国际的教堂有着同样的第一印象——它看起来真的满丑的,尤其正门上方奇形怪状的雕像,就好像未干的水泥被大雨淋过一样,或是被火烧融了一半。
杰克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观察附近的地形,丢下一句,「我去到处看看。」
左绍华也马上附和道:「我也去,不过,我们最好兵分两路勘查比较好。」
安立奎则善尽地主之谊,带着容朝安和楚绮瑗从外面开始参观,一边倒背如流的介绍着教堂的结构和历史。
「这座教堂在一八八二年动工后的第二年,就换了建筑师,由当时年仅三十一岁的安东尼?高第负责,他花了四十三年的时间在这件工程上,最后甚至干脆搬来教堂里住,一直到一九二六年的一天,他从外面回来时要过街,意外发生车祸而死。
「教堂的外观上,一共有十八座高塔,代表着耶稣基督的十二门徒、福音的四位作者、圣母玛莉亚和耶稣基督,最高的塔高达一百七十公尺……」
在要进入挑高六十公尺的正殿之前,安立奎虔诚的先用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拿起颈上戴着的白金十字架,靠在唇上轻吻一下。
楚绮瑗看着只穿黑色服饰的安立奎和他那从不离身的十字架,觉得他看起来像一名修道士。
然而也因为安立奎独特又一成不变的装扮,一直潜伏在教堂里的恐怖分子阿鲁汗一眼就认出了他。
阿鲁汗立刻拿起手机快速按了一串号码,然后以巴基斯坦话朝接听的对方说了一句,「他们找上门来了!」
阿鲁汗早已作了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这件任务顺利完成,当这座被回教徒视作「邪教」教堂之一的建筑物倒塌时,这将是让他名留青史的最高杰作!
La Rambla人行大道19:33:07
位于加泰隆尼亚广场旁的这条巴塞隆纳最闻名的人行步道上,随时都有上千名观光客在这里流连。
他们或是一路观赏着街头艺术家的各种表演,或是走进卖明信片和纪念品的摊贩「流动店」里,买些巴塞隆纳的回忆好带回家,脚酸了,口渴了,肚子饿了,这里也有无数小咖啡馆临时摊位;而在人行大道外的两旁隔着马路,还有跟La Rambla大道一样延伸数公里长的数百家商店,一路通到海港旁的餐馆、夜店和购物中心。
在安立奎热情招待的午餐之后,左绍华和杰克的行动电话同时接到东方A的来电,并且表示每隔半个小时会通话一次。
这回,容朝安和楚绮瑗并没有同步接到东方A的电话,据杰克说,是因为东方A希望他们这对情侣能乘机好好享受一下巴塞隆纳的阳光,不要他们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午餐之后,容朝安和楚绮瑗决定两人一块去逛街。
他们在人行大道上闲逛,从头走到尾之后,容朝安突然说:「我怎么可能没有心理压力?我肩上背着的笔记型计算机上,有一个要命的时钟正在倒数计时,而明天早上九点钟过后,一座盖了一百多年的教堂会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