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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前妻(上)  第6页    作者:千寻

  “卷款没问题,潜逃……不行!”

  他的目光灼灼有神,看得她的心化成一滩水,他这样子……很难不爱上啊。

  他的小小河东狮又泛红眼眶,化身爱哭包,疼得他不得不放弃“不行”。

  裘善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想潜逃就潜逃。既然准备潜逃,更要带上足足的银子,穷家富路,身上有财心底不慌。懂不?”

  “不懂,财产是你的。”没打算潜逃的她任性了,任性地想和他唱反调。

  “夫妻本是一体。”

  “我都潜逃了,哪来的一体。”

  “就算潜逃,我的心也会跟着你,自然还是一体。”终究他还是会找到她,他深信的,那条红绳始终牵系着他们,从多年前到现在。

  “你这样轻易相信人吗?”

  “不对,我性格多疑,对谁都存了心眼——除你之外。”

  他这样子……她就算缺心少肺、没血没泪也抛不下他啊。

  长臂横过,他将她揽进怀里,深吸气,这些话他本不打算说,但她是个透彻人,与其让她自己思忖,不如把话摊明白。“亦画,我不认为这事会发生,但我习惯未雨绸缪。假使老天真要收了我,钱在你身上比在陈姗姗身上安全,我相信你才是那个会照顾母亲终老的人,即使母亲对你有恶意,即使到时我们已经没有夫妻关系。”

  她听不得他的假设,用力推开他,露出“猱牙”发狠。“别太看好我,真有那一天,我就拿着你的钱去养别的男人。”

  他呵呵笑开,小母狮又露出小爪子了。是不是牵涉到亲人的生死,她就会瞬间变身?

  “你不会。”他拢她入怀。

  “凭什么说我不会?这么看不起我?”

  “你是何亦书的妹妹,什么家教养出何青天,就会养出相同的何仙女。”

  被夸奖了,但她一点都不开心,垂眸,闷声道:“你答应过我,要全须全尾回来,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

  “不对,我没这个打算,我承诺打完这一仗就想方设法留在京城,我承诺平平安安回到你面前,我承诺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个女人……我的每句承诺都会尽力完成。”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他亲亲她的额头,收起她的小爪子。“我会竭尽全力留下健康身躯,陪你走到七老八十。”

  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沉稳的呼吸,此刻她信了他,信他会陪自己终老,也相信自己会爱上他。

  第三章  顶梁柱塌了(1)

  天未亮,亦画已然清醒,事实上她整晚都无法入睡,可担心扰他睡眠不足,只能憋住气、放缓呼吸。

  裘善也装睡,因为时机太敏感,怕聊太多的天,一不小心把离愁给聊上台面。

  前天他们去了庄子,在那里住上一晚。

  他带她骑马、带她下水抓鱼模蛤蜊,带她果着双足踩在泥土上,还以为她会像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般吓得哇哇大叫,但是并没有,她笑得开心张扬,抓起泥土里的蚯蚓吓唬他,还逼他发誓,等打完仗回来教她爬树。

  他给她烤鱼,因为吻她吻得过了火,鱼肉焦黑,她没有嫌弃,吃得嘴唇变成黑色。

  他给她抓一只小兔子,她又抱又亲,还给取名“皎皎”,陪它玩上半天,最后送它回家。

  她说:“我不想自私,它肯定更喜欢跟亲人在一起。”

  他听懂了,听懂她有多在乎亲人,他很庆幸,庆幸成为她的亲人。

  他背她爬山,把她放在高高的树梢头,风吹乱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拂上他的脸,在他身上留下淡淡馨香,于是他牢牢记住这个味道。

  她在树上对着远方大叫。“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高高在上。”

  他笑答,“以后我们家里,你来高高在上。”

  她大笑,清脆笑声响彻森林,她开始唱歌,蝴蝶翩然飞舞、小鸟展翅,她不是小姑娘,她是森林里的小神仙,手指轻轻一划,他的心脏刻满何亦画。

  他给她编花环,用红的黄的紫的小野花编起来……是真的有点丑。

  但她拔掉发簪,把花环戴在头顶上,及膝的长发在花环底下摇曳,她说:“这是我最美丽的首饰。”

  他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等不及她爱上他,他早已爱她入骨。

  那天晚上他痛定思痛,拉着刘庄头的妻子刘婶子教自己编绳结,找来五色丝线,他给她编手环,趁她睡着系在手腕上,他绑住她了,永永远远地绑住……

  隔天清晨她发现了,啥话都没有说,但他瞧见她在跟刘庄头、刘婶子炫耀,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两人玩到夕阳西下才回家,他们把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东西送给娘,但是这并没有讨好到娘,相反地她脸色难看。

  裘善让亦画先回屋,二话不说双膝落地。“儿子明天一早就要走,他事不求,只求母亲善待亦画。”

  裘夫人寒声道:“有了媳妇忘了娘,儿子大罗……放心,她哥哥可是受人景仰的高官,我惹不起也不敢惹。”

  回到房间,她已经把他的行囊收拾好,行囊不大,里头的东西五花八门,最多的是伤药。

  “就认定我一定会受伤?我在你眼里这么不靠谱?”

  她摇摇头,面色凝重。“我可以忍受你饿、你累、你冷,不能忍受你痛、你伤。”

  心酸得厉害,他拥她入怀,再次承诺,“我一定会全须全尾、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回来。”

  他们一起沐浴,他抱着她,想把她揉进自己骨子里,她紧紧抱他,任由他在身上恣意激狂。

  混乱中他说:“我带你上战场吧。”

  她大笑,不顾身子酸软,一口气跳下床。

  他讶问:“你干什么?”

  “收拾行李啊,得连夜把你的衣服改小,明儿个穿。”

  她认真了、他心疼了,抱她回床,他说:“打完这一仗,我再不离开你,好吗?”

  她咯咯轻笑,何尝不知道这只是个玩笑……笑着笑着,笑出热泪盈眶。

  ***

  这一熬天就亮了,她还在装睡,他侧身相望,她的眼皮微微颤抖,眼角泌出泪光,就这么伤心吗?深深的愧疚在心底扩张。

  裘善小心翼翼下床,到柜子旁取出盒子,里头是一支木簪,雕得不好,有点粗糙,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有两个字——卿卿。

  他刻过两支簪子,一支给了母亲,当时他说:“娘,儿子会勤奋上进,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

  娘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知道,若是办不到,我可不认你。”

  他的娘永远不肯在现实面前低头,却也永远对他信心满满,认定他会飞黄腾达,光耀裘家门楣。

  给母亲刻簪子时他刻苦自励,想的全是前程未来,而刻手上这支时,他想的是娇妻、是幸福快意,他在瞬间发现,人生除了上进还有其他。

  回到床边,轻轻拉起她的手,把簪子放在她的掌心中。

  他们约定好不送的,她本想一路装睡,装到午后,但是……哪里装得了?

  倏地张开眼,她眼底有着可疑红丝,缓缓吐气,悄悄吞下哽咽,她柔声问:“我可以……送送你吗?”

  他不舍得她面对离别,却也舍不得拒绝。

  “好!”他又笑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豁达,但他打心底明白,有了牵绊的自己,再也豁达不起。

  一个字,她用力跳下床,刷牙洗脸换衣衫,动作迅速敏捷,不似平日那般优雅,她的敏捷教他看见她的焦虑。

  她亲手为他更衣、伺候他洗漱,他从不让她做这些事,但今天他不阻止,因为明白,这么做能教她心安。

  视线落在桌面上干掉的花环,他说:“等我回来,再给你编。”

  “好,再把皎皎抓回来陪我玩,我还要吃烤鱼,很黑很苦的那种烤法,我要很多条五色环,把整个手臂都缠满,我还要……”她变成话痨,小嘴张张合合说不停。

  裘善笑了,笑得心疼。他抱住她俯、封住她忙碌的小嘴。

  他吻得她心慌意乱,气息不定,吻得她不再被焦虑占满知觉,终于他松开手。

  “答应我,好好吃饭、睡觉,生病了要乖乖喝药。”

  “好。”

  “有空就想想我、写信给我。”

  “好。”

  “娘让你受委屈了你就跟我告状,一笔笔记下来,等我回来,我来还。”

  当个孝顺儿子好辛苦啊……但她不想他辛苦,想他幸福。

  话廃的亦画不话廃了,不话廃的裘善变得话疡,他一样忧心焦虑,怕她受苦受委屈。

  她也知道的呀,她努力笑开,努力配合他每句嘱咐。

  这个早晨,从不下厨的亦画亲手给他做早膳。

  很难吃,但他连吃两大碗,他还把堪比石头的硬邦邦馒头放进怀里,因为她的眼泪坠上,馒头吸饱她的伤心。

  临行,他问:“还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她点点头,低声道:“努力加餐勿念妾,已属君家,且更从容等待他!”

  心有如利爪狠狠挠着、撕拉着,一下一下抽搐的痛,垂眸,终究还是湿了双睫,用力抓住他的衣襟,泪水潸潸而落,哽咽得无法言语。

  她的诗勾得他虎目蕴泪,喉结微颤,紧紧抱住她,再也说不出话。

  亦画送他到大门前,裘夫人已经站在那里,门外几个士兵当街而立,亦画屈膝问安后把丈夫送出去。

  裘夫人的叮咛他一一应下,最终跨上马背。

  安静的街道上,马蹄声响,一步步踩在亦画胸口,见他越行越远,她只能茫然垂眸,盯住自己的指间发呆。

  突然间心头一阵慌乱,彷佛这一去,他再不会回来……

  裘夫人抬头,看见她红肿双眼,怒斥道:“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哭哭啼啼的是迫不及待想当寡妇吗?不识大体!”

  亦画没有回应,她听不到苛责,只能感受到恐慌一下下敲击胸口。

  “姗姗,走!”

  “是。”走在裘夫人身后,陈姗姗在经过亦画身边时喙声嗥气说:“嫂子得学着认命啊,既然嫁给武官就得习惯丈夫长年不在,总不能成天想着把丈夫拴在身边,非要这样,那就只能嫁条狗了。”

  陈姗姗笑得嘴巴合不拢,表哥离开,裘家后宅……她说了算!

  ***

  乌云蔽日、狂风阵阵,吹得旗幡不断翻飞。

  高台上穿着囚服的何亦书垂下头,憔悴的身躯在风中颤抖,创子手手持大刀站在他身后,肃穆的气氛令围观百姓噤若寒蝉。

  看着他的背影,监斩官有兔死狐悲的哀伤。

  才多久以前,何亦书还是那个周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进士游街那天多少姑娘朝他丢荷包帕子,极尽风光,可如今呢……

  他文采并茂、胸有丘壑,甫入朝堂便得皇帝青睐随侍左右,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

  新帝登基,心怀远大抱负,君臣二人大刀阔斧、除弊兴利,颁布不少新法令,一时间百姓纷纷讨论。

  然世间人千百种,有人称颂就有人反对,立场不同便大做文章,讨伐声、斥责声四起,御史天天上奏摺,大臣与皇帝僵持着,就这样吵吵闹闹走过数年,直到边关战火再起,居然没人愿意领兵?

  朝堂不稳、边关为祸,皇帝终透彻了。

  说什么天下都是皇帝的?错!天下是权臣的,他们通了气要往东,皇帝用尽全力也无法扭转龙头,皇帝被迫下令斩杀一路陪自己走过风雨飘摇的何亦书。

  皇帝点头,郭大将军挺身,带兵出征。

  风越吹越大,安静的午门、安静的天空,只有风声,只有乌鸦凄厉鸣叫。

  台下,有的百姓默默流泪,有的百姓掩面痛哭,却都一致地不敢发出声响。

  因为何青天推出的税法让无数百姓受利;因为他指控高官金满仓、银满堂,逼得许多贪官获罪下台;因为他强推寒门科考、不需官员作保,令官员少了敛财机会,且在提拔更多有为的寒门士子同时剥削了贵族子弟的为官坦途。

  他变成贵族眼中的过街老鼠,却也成为百姓心目中的太阳,偏偏这样一个时刻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最终被推出来斩首示众。

  不知道是谁念出第一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这是往生咒,百姓但愿何青天拔除一切业障,阿弥陀佛护持,使他离苦得乐,接引西方。

  紧接第二、第三个人助念,有人起了头,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双掌合十闭眼,虔诚祈愿上天护佑他们的何大人。

  看着眼前一幕,何亦书笑了,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幕,这辈子,值了……

  创子手放眼望去,看着百姓自动自发的行径,鼻子酸涩。

  他是个虬髯大汉,这辈子从没说过软话、低过头的硬汉子,可这时豆大的泪水自眼角泌出,他必须将眼皮撑得很开,眼珠子瞪得很大,他不能放松表情,深怕一个放松就会哭得不能自已。

  “时辰到——”

  监斩官拿起斩令往地上一抛,创子手扬起大刀,不顾一切地对跪在前方的何亦书大喊,“何大人,一路好走。”

  他敬佩何亦书,无法为他做什么,只能蓄积全身力气,让大人不受太多苦痛。

  刀落头断……何亦书的头颅在地上滚过几圈,他死了,没有不瞑目,紧闭的双眼带着一丝对人世间的悲怜。

  一道轰天雷声响起,骤雨急降,百姓没有逃窜,反而像木桩似的一根根矗立在原地,他们跪地磕头,彷佛感觉不到寒冷,任由大雨泼洒。

  他们扬声大喊,“何大人,一路好走。”

  “上苍护佑我们的何青天!”

  与此同时,背诵往生咒的声音更大了,百姓们不愿离去,不害怕雨水冲刷,鲜血涌到脚边,他们膜拜哭泣,他们恸失天地间爱国护民的好大人,哀伤不已。

  ***

  此事被潘丞相知道了,怒火中烧。

  何亦书是青天,那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吗?他为了国事夙夜匪懈、战战兢兢,竟就成了百姓心目中的恶人?

  他怒责一句,“无知百姓!”

  他砸掉汝窑花瓶后推门离府,大白天却进入香满园,在女人身上发泄满腔怒火。

  直到满足了,他双手压在后脑杓,看着俗艳的床帷,对自己说:“不怕,除掉何亦书后,独木难成林、只手能遮天,整个朝堂又将落回自己的口袋。”

  身为三朝权臣,潘家将会一路发达千百年。

  户部尚书江芷岳听到此事时正在衙门里当差,他气得全身发抖,因为提议对付何亦书的人当中,他喊打喊杀、叫嚣得最大声。

  抬起头,发现下属们一个个偷眼瞧他,怒目横过,众人像鹌鹑一样吓得连忙别开眼。

  这是怎样?他真成了奸佞恶臣?

  坐不住了,江芷岳跑到酒楼买醉,却不料一进门就听见百姓议论此事。

  有人说:“浮云蔽日,清明盛世来不了!”

  放屁!没有何亦书就没有太平盛世,他谁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毛头,好大喜功、弄出几个不瞻前顾后的政策就成了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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