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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换心  第7页    作者:心宠

  “那你倒说说,为何怀疑?”贺珩厉目盯着他,“若说错半句,我现在就斩了你!”

  “帝姬说话做事跟以前不同了,就连‘南国主’这个身份也想不起来,怎么也说不过去。”江承恩言之凿凿,“属下听帝姬身边的婢女说,帝姬就连平素吃的穿的口味都变了,一个人就算失忆,也没道理变成这般彻底啊!”

  贺珩沉吟,许久无语,下意识中有些恐惧,因为他知道江承恩所说不错……

  这段日子与“玉惑”相处,他也觉得她与从前不同了,她少了张扬多了温婉,一改从前的冷若冰霜,恍若三月春风。

  更主要的是她的眼底似乎对他有了“爱意”,这在从前他想也不敢想……

  假如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只是一个细作,又怎会“爱”他?那种眼神他看得真真切切,从她举手投足间他亦体会得真真切切。

  比如亲手喂他汤药,这哪里会是一个帝姬所为?

  “驸马,如今只有靠你来识断……”江承恩语气恳求。

  “我?”他不解,“我又如何识断?”

  “帝姬胸前据说有一块烫伤的印记,是她小时候留下的。听宫人说,那时候董皇后与张贵妃争吵,打翻了滚烫的茶盅,正好洒在帝姬胸前。据说伤好了,疤却留下了……”

  “你想说什么?让我去瞧瞧那块疤?”贺珩愕然,“这种事买通帝姬身边的婢女即可,比如那个绿宛。”

  “帝姬身边的人可不是这么好买通的,”江承恩摇头,“唯有请驸马在……”

  言语戛止,不必多说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肌肤亲昵之时,是吧?

  可惜成亲以来,他们相敬三尺之外,名为夫妻实则连独处都觉得尴尬,何以偷窥?

  看来他是该找个借口接近她了……不能再这般混沌不清地过下去,哪怕她是真正的帝姬。

  “帝姬,王嬷嬷派人传信来了……”正想午睡,绿宛便匆匆来报,“说是上次帝姬派她打听的事有结果了。”

  怎么?王嬷嬷终于打听到她肉身的下落了?

  苏巳巳弹坐起来,睡意全无。

  “快说,”她连忙道:“王嬷嬷在信上怎么讲的?”

  “那个叫苏巳巳的丫头……”绿宛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才答,“已经亡故了……”

  “亡故了?”她瞪大双眸,怀疑自己听错。

  “嗯,说是在什么村头,发现了她的尸体。”

  “确定吗?”苏巳巳叫道:“真是那丫头?王嬷嬷去认过尸了?”

  “尸体被水泡得腐烂,已经认不出来了……”绿宛颇有同情,“不过她身上有那丫头的贴身之物,应该不会错的。”

  “什么贴身之物?”她眉间一紧。

  “一个梅花荷包,据王嬷嬷传信里道,是那丫头亲手绣的……所以那尸体应该错不了。”

  荷包?对了,她的确喜欢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做荷包的缎子还是过年的时候,王嬷嬷给她裁衣裳时剩下的,她便在那大红的颜色上绣了银白的梅花,艳丽分明的。

  这么说,那尸体真是她的了?这么说,她等于……已经死了?

  那么玉惑帝姬的魂魄呢?真的与她易魂而居了吗?会随着她的尸体而消亡吗?

  从今以后,她就要永远代替玉惑帝姬这样生活下去了?这一辈子,就被困在这里了吗?

  彷佛遭遇突如其来的轮回,前世的记忆让她痛苦不堪却无法磨灭,而今生却前路茫茫,徒生恐惧……

  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她是谁?

  现在是谁?将来,又该成为谁?

  “帝姬?帝姬,你怎么了?”绿宛发现她神色不妥,担心道。

  她摇摇头,想回答却不知该说什么。

  “帝姬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到驸马那儿去一趟。”

  “驸马唤你?何事?”她眸一凝。

  “驸马也托王嬷嬷打听这苏巳巳的下落呢,奴婢去回禀一声。”

  贺珩也在打听她?

  呵,她以为他早把她忘了,原来到底有这一分牵挂。

  无论他是出于真心关切还是顺口一问,她都满足了。从前的她那般微渺,也不奢望许多。

  从今以后,她可以借着玉惑帝姬的身份与他长久相处下去了,这算因祸得福,抑或福兮祸所伏?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暂时无法多想……

  第5章(1)

  这一方温泉池,听说是贺珩在庆州行前,专命人为她建的。

  池子砌在露天的院子里,四周种满枫树。正值秋天枫叶红染,阳光从树冠上透下来也变成了彤红的颜色,让人心头一暖。

  苏巳巳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来此沐浴。

  坐在氤氲的雾气中欣赏漫天红叶,思绪得以舒展,彷佛整个人飘飘荡荡,无忧无虑……直至余辉褪散,暮蔼渐起。

  婢女们会准备好一只小小的茶几,摆满她喜欢的瓜果零食搁在温泉池边,供她沐浴时享用。

  她会用一只玛瑙做的杯子,盛着葡萄美酒轻酌小饮。雾气加上酒香让她有种甜美的眩晕感,不必再惦记前路的烦恼,不必再想起自己是谁……

  玉惑帝姬的肌肤像雪一般嫩白,再披上雪一般的长纱与水影共舞,好几次连她自己都看得迷醉了,惊叹世上有如此媚人的躯体。

  现在,这具身体彻彻底底属于她了,她该欣喜,还是该凭吊那故去的苏巳巳?

  会不会有一天玉惑帝姬的魂魄又回归故里,将她打回原形,变成野鬼?

  她害怕……真的,仓惶无所依……

  “绿宛……”苏巳巳从沉思中挣醒,叹息一声,唤道:“酒快喝完了,再去取一壶……”

  平素不喜婢女打扰她沐浴,都让众人等候得远远的,听到她传唤方能上前来。

  今天亦是如此。

  然而她忽然一惊,因为,她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帝姬需要什么?为臣可以代劳。”贺珩答道。

  苏巳巳愕然回眸,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平素对她敬而远之的男子,居然忽地吃了熊心豹子胆,未经通传便近她咫尺……而且,还是在她沭浴的时候。

  “驸马,你……”她想大叫,喉间却被什么卡住了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珩一袭青衫,依旧那般淡淡笑着,缓缓朝她靠近。

  他蹲到池边,伸手拨弄那温暖的水影,目光从涟漪间抬起,直投到她的身上。

  “大胆!你怎么敢……”苏巳巳有些语无伦次,双颊早已臊得通红,拉拢身上的白纱,游得远远的。

  然而再远也不过一方池子的距离。白纱浸了水,紧紧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让他更是一览无遗。

  “帝姬在害怕什么?”贺珩脱掉长袍,一步踏入池中,笑道:“你我已经是夫妻,迟早要袒裎相见的……”

  “你……不怕本宫命人砍了你?”天啊,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简直色胆包天,总不至于也被谁换了魂吧?

  “世人都说,帝姬的丈夫不好当,亲近不易,疏远不得,一不小心还会断送了命……”他的语气似在挑逗,却并无轻浮之感。

  池水只及他的胸部,顷刻间他便至她面前,毫无阻力。

  “贺珩想着,假如真要丧命,至少等成为帝姬真正的丈夫,再死也不迟……”

  俊颜笑若繁花,晚霞之中,更显绚丽。

  苏巳巳有片刻恍惚,被他这张魔魅般的脸庞迷怔,等到清醒过来,却见他的手已经探到她的胸前,一把揭开她覆体的白纱。

  “啊……”她尖叫,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那记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顿时浮出淡红的五指印,连她看了都骇然。

  而他却仍是那般明媚地笑着。

  不过他的目光却在掠过她胸前时黯了一黯,有什么闪过眸间,不同以往。

  “帝姬,恕臣下失礼了。”他自水间捞起飘荡的白纱,还复披到她肩上,“以后为臣不会再这么做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温泉泡多了对皮肤也不好,帝姬该起身了,”只听他淡淡道:“为臣去叫绿宛来,给帝姬更衣。”

  就这样?结束了?他不是来轻薄她的?只看了一眼算什么?

  苏巳巳只觉得匪夷所思,一头雾水。

  “贺珩,你对本宫无礼,不该解释一下吗?”看着他转身,忍不住对他的背影嚷道。

  “实不相瞒,有人对臣密报,说帝姬身份有假,”他低沉的声音依旧镇定,“为臣不敢声张,只得亲自来验证此事,还请帝姬原谅……”

  有假?终于……有人开始怀疑她了?

  不知为何,苏巳巳听到这个消息倒不似常理中那般紧张,反而平静了许多。

  这秘密瞒得她好苦,如今总算有人识破,她倒顿时轻松许多,如卸大石……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惶惶不可终日。

  “是谁?谁对你说的?”她真该感谢那个怀疑她的人,还真希望对方能一直查下去,最好能召回玉惑帝姬的魂魄。

  “帝姬恕罪,那人的身份为臣不能告知,”贺珩却道:“总之,现在证明只是他多心,为臣代为惩罚他便是。”

  “你刚才在验证我的身份?”苏巳巳继续追问:“如何验证?”

  “帝姬胸前有一块伤疤……还记得吗?”

  伤疤?对了,她是见过,之前还感慨玉惑帝姬如此完美的肌肤,怎会多出这样一块瑕疵。

  “贺珩本不想冒犯帝姬,此等事情透过帝姬身边的婢女大概也能窥悉二一。”他忽然补充道:“但贺珩觉得假如身为丈夫竟不知妻子体貌特征,传扬出去倒对帝姬的名声不好。这才斗胆冒犯,还请帝姬海涵……”

  他说,这是为了她?

  冒犯了她,仍是为了她?

  如果她真是玉惑帝姬,或许会觉得这是巧言狡辩,然而她苏巳巳,一个爱慕他多年、对他了解如斯的人,此刻却相信这句话。

  “不必去传绿宛了……”这刹那,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就算万劫不复、她亦在所不惜的决定,“驸马,你助我更衣吧……”

  他修长的身形明显晃动一下,余辉投下的倒影漾出一圈浅浅的水纹。

  一袭襦裙虽是通常所用的绸缎,此刻却觉得异常和软。

  他的手绕在她的腰间,助她系上丝带,松松打了个蝴蝶结。

  手势很沉稳,她却能感到他的呼吸比从前浓重许多。

  还记得许久以前,她也曾为他更过一次衣,当时的她表面上静如止水,背心却因紧张汗湿了一大片。

  此刻的他也会如此吗?

  苏巳巳暗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俊颜看不出微澜,眼眸却有一抹暧昧的颜色,像冬夜的篝火隐隐闪耀。

  “驸马……”她凑近,吹气如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来伺候本宫,从小到大,你还不曾为别人系过衣带吧?”

  或许是她的幻觉,为何看到他素来镇定的脸上泛起一抹绋色?

  他没有回答,还是第一次被她问得无言。

  “你害羞了?”苏巳巳不禁觉得好笑。堂堂将军之子,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

  方才在池中又不见他有任何犹豫……

  贺珩指间似乎一颤,待衣结平整后,他马上退开一步垂眸道:“帝姬,若没什么事,臣下告退了……”

  “等等……今夜,驸马使在此歇息吧。”好半晌,苏巳巳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

  终于道出了这一句。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这般主动,但此时此刻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她的肉体已经消亡,只剩这一缕幽魂,从此以后要借着玉惑帝姬的躯壳永远生活下去,她不想再跟命运作对,一切就听从自然吧……

  既然这赵玉惑已经嫁给了贺珩,那就应该安心当他的妻子,不能让两个人都痛苦。

  况且四下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她若再不自保,恐怕连玉惑帝姬的躯壳都要连累。

  如今,唯有如此了……

  “你决定了?”贺珩猛地抬头望着她,眼中一片愕然。

  现下的他应该又惊又喜吧?为何她却看到担忧?

  “这一步若踏出去,便回不了头了。”他忽然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当然是……想好了。”她倒奇怪,他为何如此说。

  “慕容佩呢?”没料到他却道出这个名字。

  呵,对了,还有一个慕容佩。

  她倒忘了这才是玉惑帝姬真正的恋人吧?

  “贺珩,从我嫁给你那天开始,就没打算再想起他……”苏巳巳答道。

  的确,她实在不理解玉惑帝姬为何眷恋那个汉奸,假如有一天玉惑帝姬悔悟,亦会感谢她的决定吧?

  “我只怕你后悔……”贺珩微微吐出一丝叹息。

  “那你呢,你可会后悔?”她咬了咬唇反问。

  “贺珩何来后悔之说?”他彷佛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

  “假如我真是冒充的呢?”苏巳巳觉得自己身子在隐隐战栗,“假如我只是戴了一张帝姬的面具,其实丑陋无比呢?”

  “面具?”他终于忍俊不禁,嘴角轻翘,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好一张漂亮的面具……”

  发丝微动,银铃般的耳环轻响,如沉默间一声悦音,缓解尴尬。

  “你真的……不介意?”她感到心都快跳出来了。

  “玉惑……”

  好久没听到他这样叫了,每次唤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就变得格外温柔,彷佛能滴出水来。

  “你是怕我贪图你帝姬的地位?还是觉得我只看中你的美貌?”

  “我们……真的了解彼此吗?”她鼻尖一酸。

  是啊,他或许对赵玉惑一片痴情,但对她呢?苏巳巳这个低贱的丫头,在他心里,又值几分?

  “就算从前不是真正的了解,但我们有长长的一辈子啊。”贺珩摊开手心伸向她,“玉惑,用一辈子来了解还不够吗?”

  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湿润的,从她脸庞上滑落下来。

  一辈子对她来说,好奢侈……只要她能多做一天赵玉惑,多与他厮守一刻,她便足够了。

  情不自禁贴近他的胸膛,双臂环绕,缠住他的腰……

  他的心跳声原来是这般沉稳,他的呼吸在她额前一张一弛,让她骤然宁静。

  相爱原来是这般的感觉,彷佛冰融的山巅上盛开雪莲,极细的雨落在极细的草叶上……无声却美艳。

  这一刻,梦寐以求,死而无憾。

  他的唇贴近她的发际,柔软如鱼的亲吻,落在她的额间。方才结好的衣带,顷刻间松散随风。

  “早知如此,刚才我就不白费这工夫了……”他在她耳边轻笑,缠绵的意味渗入骨髓。

  苏巳巳闭上眼睛,等待害怕又期待的一刻……

  原来,所谓的缝继缠绵,就是如此。

  他拥抱她时的力度、呼吸时的紊乱、覆盖她的温体……一切的一切像是烙印,烙在她脑海中,即使沉沉入梦亦满是当时的画面,让她羞涩又满怀欣喜。

  这一觉睡得甜美酣畅,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枕侧还有他的气息,然而他的人却已不见。

  苏巳巳翻过身,摸着他躺过的地方残余着一方温暖,被褥塌陷下一小块……仅仅如此,却让她着迷地看了好久,昨夜的万般风情涌上心头,她双颊微红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埋得很低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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