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今天几号?”方玮突然惊喊。
“十六,怎么了?”方靖远应道。
完了,她的缴款日!方玮踱到言澍身旁,羞窘地压低音量说:“借我钱……”
“把帐号全部给我,明天我去把那些卡债全部结掉。”言澍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回道。
“那是我欠的。”她摇头。
“要是结了婚,还不是得帮你还?”言澍附在她耳旁低道,顿了下,用近乎气音的音量开口:“我爱你。”
不是在讲借钱的事吗?怎么突然转变话题了?
“再说一次!”方玮着急地揪住他的衣服,不让他抬头。他昨晚还说要给他时间的,这么快,也不先预告一下,这样她来不及反应啊!
“说什么?”
“你们别讲悄悄话啊!”被排挤的两个老人忍不住抗议。
“我还得去问问那些临时演员记者会开得如何,你们慢聊。”言澍哈哈大笑,转身走出病房。
“靠~~”
房门关合前,还可以听到她懊恼的咒骂声在病房里回响。
粗鲁啊……言澍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想起之后的日子有她陪伴,他轻笑,大步往前走去。
尾声
两年后
“你在哪里?不是叫你在楼下等我的吗?我停个车会花多少时间?这样也等不下去?”电话一接通,迭声的咆哮立刻传来。
方玮连忙将手机拿远。
“我急着见他们嘛……”隔了会儿,她才将手机拿回耳边,小声地撒娇。
“你在哪儿?”言澍闷哼一声。
“一楼的楼梯口。”她乖乖回答,偷偷扮了个鬼脸。
“我看到了。”
不悦的语调自后传来,她回头一看,看到神情微怒的他站在那儿。
“凶什么,小心我告状哦!”方玮皱鼻,恐吓他。
“之前要我凶一点的人不知道是谁。”言澍反击,握住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那不一样。”上了楼,庄严肃穆的气氛让她压低了声响。
睇她一眼,言澍微笑,带着她往熟悉的角落走去。
那是一个家族型塔位,长辈们一家和乐地团聚在此。
“两位爷爷,奶奶,爸、妈,言澍他最近都对我好凶。”点燃线香,方玮一开口就投诉。
“凶?”言澍挑眉,摆放供品的手放下。“明明是你怀孕不安分,还敢怪我凶?”
“明明说好这个消息要由我来公布的!”方玮不依抗议。
“别、跺、脚。”他咬牙,很想把她按住,偏人家又说孕妇的肩膀不能碰,怕容易流产。“我没拿香,他们听不到。”
“哼。”方玮调回视线,眼睫低垂,专心默念。
刚刚我开玩笑的,言澍对我一直都很好,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昨天才知道,他知道我心急,今天就带我来跟你们报告了。有他陪着我,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换上鲜花水果,言澍燃香。
最近事务所很上轨道,绫罗——对不起奶奶,不是在叫您,要怪就怪他取了这个名字!绫罗那些人应该都死心了,没再来烦我们,您们可以放心。小玮怀孕,请您们守护着她,让她能够平安顺利地生下健康的宝宝。
插上香,方玮双手合掌,回头见他仍在默念,柔柔一笑。言澍抬眼,正好望进她的笑容,也随之勾扬起唇角。
他插香,合掌鞠躬。“笑什么?”
“笑基金会里有人跟我投诉你太凶。”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好笑。
他们用石爷爷的遗产成立了“林螺基金会”,帮助家暴妇女及未婚妈妈。有次,他们斗嘴时被刚收容的受虐妇女看见,他凶恶的表情让人家以为施暴的老公追到基金会,差点没吓坏她,还找来警卫,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你还敢说?”那时她忙着蹲在墙角抱住肚子狂笑,半句话也没帮他解释。
“就是这张脸。”方玮调皮地捏住他的双颊。“为什么你两种面貌差这么多啊?”
“你总不能让我用这种脸去出庭吧?当场被法警当成嫌犯抓走。”他现在只在出庭时,公事专用的表情才会重出江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那虚假的表情,我还挺怀念的耶。”轻轻抚过他的脸,方玮格格笑。
言澍想要板脸,但看到她的笑容,淡漠的面具说什么也戴不上。“算了,功力大退,你以后看不到了。”
“我宁愿你永远都别用那种表情对我。”环住他的腰际,方玮靠在他的胸膛。
“恭喜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了。”轻吻她的发,言澍低笑。
“爷他们现在应该很幸福快乐吧?”方玮侧首望向他们的照片,柔声喟叹。
“所以,你那时的眼泪全都白掉了。”两位老人家像约好了似的,在半年前相继过世。虽然,医生都说他们已比预估的时间活得还久,但死亡降临,还是让人难过。
“我舍不得啊……”那时要不是有他陪在身旁,她会哭得更凶。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他们连婚礼都参加到了。”想到当时的混乱,言澍不禁莞尔。
明明要结婚的是他们,两个老人却猛出馊主意,要隆重、要排场,只差没昭告天下。最后被他一一驳回,选择在病房里,在两人的见证下,完成了简单的婚礼。
“只可惜来不及让他们看到小宝宝。”虽然想得豁达,还是忍不住感到遗憾。
“会的,以后我们每个月都来,让他们陪着宝宝一起成长。”言澍将她紧拥入怀,在她耳畔承诺。
“嗯……”她点头轻应,觉得好幸福。
他们教会她的,她会永远记在心中。
或许生命会流逝,或许人都会离开,但只要存在过,都是深刻的纪念。
【全书完】
后记
小席子很讨厌下雨天。
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对它感到戒慎恐惧来得贴切——因为,在下雨天摔车的那个人,就是小席子。
那一摔,让小席子第一次住院,第一次动手术,得到很多新奇的经验。
以为很严重吗?才没有~~全身上下除了瘀青,几乎没见血,隔天还能上班呢!但膝盖一直觉得不适,检查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一摔,膝盖直接着地,把韧带给摔断了。
于是,小席子就包袱款款住院去,这一住,住了一个礼拜。
原本以为只是小手术,很快就可以恢复,直到真正体会,才发觉自己想得太单纯。
光是手术就花掉三、四个小时,幸好是全身麻醉,否则那段时间将会是场酷刑。躺了两天,终于可以下床,全身却像棉花一样虚软无力,光是从床上坐起,就已让小席子脸色铁青、头晕目眩,休息好一段时间,再站起,又是一阵头晕。
而且第一次用拐杖,身体四肢像失了协调,我愣在那儿,不知该先出拐杖还是先出脚,虽然悲惨,却好想笑。好不容易,总算迈出第一步,看到周遭的阵仗,小席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前头有人拿点滴,右边有人搀扶,后头有人护着——这简直是王爷出巡嘛!
恢复期长达两个月,现在已可行动自如。整体而言,这场经历让小席子觉得还满……虽然形容词有点怪,但真的是还满开心的。
从此之后,只要是下雨天,小席子就会变成龟速,奉持着天雨路滑的最高原则。
看到天气放晴,真的好开心啊~~
接下来,就是【不听话】套书的题目啦!
请问:言被拔掉的是什么牙齿?
够筒单了吧?庆幸小席子的牙齿长得好,不用拔牙,否则光想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希望大家都无病无痛,永远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