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收起不羁神情,他认真的问着。绕了一大圈,他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只比他早出生二十六天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夏尔平的哥哥。”夏俊平神情平淡的说,“就算不是同一个妈妈所生下,就算血液不同,你都是我弟弟。”
夏尔平震惊。“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六。”
“小六?”他居然比他自己还要更早知道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那天晚上,你妈妈像是为了爸爸暂时取消她的信用卡,而生气的跑来找爸爸理论,当时你妈妈有点喝醉,爸没有理她,我和我妈将你妈扶到客房休息,是你妈妈自己说的。”
还记得二姨那天很晚才过来,酒醉的她骂父亲对她太苛了,只不过刷了几十万买东西,就取消她的卡,怪不得她会给他戴绿帽,0型和B型怎么可能会生出A型之类的话。
那时候他和妈妈都很惊讶,不过妈妈要他就当作没有听见,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后他就忘了这件事,直到大一那年,他从尔平朋友那里听说了,他前一阵子以为自己感染什么性病之类的,到好几家医院去做检查,最后还飞回台湾,他猜他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血型不对。
“大妈她也知道?”夏尔平震住。不只俊乎,连大妈也知道?原来秘密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还有一个人也知道。”见他困惑,夏俊平主动公布,“老三他也知道,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晓得了。”
夏尔平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哭还是该笑,这么多年来,被他一直隐藏在内心,纠缠他许久的痛苦秘密,原来早就不是说不出的秘密了。
“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你永远都是我弟弟吗?”
两人互望一眼,夏尔平仰头大笑。这是什么跟什么,这种你永远是我弟弟的芭乐戏内容,居然变成了他和夏俊平之间的对话,真是不可思议。
原来,他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聊天,和和气气,是兄弟,也像朋友。
一直以为自己输得很惨,但其实他拥有很多不是吗?最近又马上要和心爱的女人结婚,他觉得老天爷对他真的够义气!
星期三的傍晚,李诗曼开车送喜饼到育幼院,而已经通过电话的好友方蓉埴在此刻下班回来。
“没想到三天后就要结婚的人,还有空到处趴趴走。”她帮好友从后车箱提了许多袋喜饼礼盒。
“就算三天后要生小孩,我也是可以到处走的。”李诗曼开玩笑地说着,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全身充满喜气。
方蓉埴真的拿她没辙,不过也被她给逗笑了。
那天诗曼被夏尔平抓走之后,还以为隔天她会气冲冲的找上门理论,甚至要她的命,后来她的确是找上门,但不是来要她的命,而是宣布她要结婚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之,这样太过戏剧化的转折,真的让她大大的吓了一跳,不过也替她感到高兴!夏尔平是个很出色的男人,而且没想到他竟然是乔治的老板,也就是帝尔集团的总裁。
难怪诗曼后来一次的设计图,马上就被录取,乔治还主动提高了设计费用,足足有一倍之多,原来夏尔平已经知道她是幕后设计者,后来院长在衡量育幼院的所需费用后,将那笔十万块美金分赠给多家募捐困难的育幼院。
不过听到她婚后要跟着夏尔平去美国,让她很舍不得,一直以来,她们的感情跟亲姊妹一样好。
她不想显露离别的感伤,毕竟这是喜事,她会笑着祝福她。
事实上她也的确会笑,因为诗曼居然说就算她人在美国,仍会继续设计情趣内衣的,简直比某个广告还要教人“就感心”。
她们两人二将喜饼拿进屋子,“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过来?”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说两人会一起来的吗?
“出门前,美国那边打电话给他,我让他去处理,自己送喜饼来就行了。”只是送个喜饼而已。
诗曼就是这样,个性独立又有体贴的一面。“你对你老公真好。”
“他也对我很好。”她笑着。
将喜饼放下后,李诗曼便要离开。
第9章(2)
“因为我还要买晚餐回去给尔平吃,院长回来替我跟她说一声,请她后天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院长去花莲参与其他育幼院的募捐活动。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转告院长,不过你和夏尔平就要结婚了,有必要黏得这么紧吗?”给人感觉舍不得分开一丝片刻。
“我听说了,只要结婚前一天别见面就好。”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风俗习惯,反正大家这么说,为了他们将来幸福,她会这么做。
李诗曼又叮咛好友后天别迟到,因为她是她最重要的伴娘后,便喜孜孜的开车离开。
晚餐后,洗好澡,仿佛不舍得和对方分开一分一秒的夏尔平和李诗曼,两人就像黏皮糖一样,在床上黏成一团。
一番的欲仙欲死之后,两人身体微布着汗,躺在床上喘气休息。
夏尔平亲吻着身旁的小女人,细细麻麻的吻不断落下,显示他的欲望尚未得到满足,依旧渴望着她。
“我想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下。”他的体力未免好得太夸张了,明明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手指轻点了下红唇,夏尔平贼笑。“你说错了,是身下。”
李诗曼脸红。“没见过比你更厚脸皮的人。”
“有这么多力气说话,那要不要……”
“我还要休息。”她一句话,将他的欲望给硬生生挤回去。
看到他故作隐忍状,李诗曼白了他一眼。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问道:“你以前的女友是怎样的女生?”
“为什么想知道?”夏尔平的手不太乖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相信很多女生应该都会想知道男友的前女友是怎样的女生,为什么会和他分手呢?如果是她和他交往,绝对不可能和他分手的。
“你想问第几任女友?”他随便搭了句。
李诗曼微讶。“你有过很多女友?”
“也还好,二、三十个吧。”
“二、三十个?”她张着嘴,非常吃惊。
“瞧你认真的,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有几十个女友!”居然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和我交往的女人只有两、三个。”
“两、三个?”二、三十个太夸张,但两、三个也未免太少了吧?以他夏尔平的学历、家世,还有性感的外表,怎么可能只有过两、三个女友?
夏尔平亲了她,“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以前的事,因为我已经忘了,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他或许不只曾有过两、三个女友,但那又如何?他完全不记得那些前女友的模样,根本就不需要说起,只要有她就够了。
他的话让李诗曼很高兴,她并不是要追问他跟前女友的事,毕竟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他会和她们分手而已。
不过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知道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反正她知道他最爱的人是她就行了。
他的身体贴了过来,李诗曼不再拒绝,彼此亲密爱抚,热吻对方。
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推开了眼前男人,大喊,“我想起一件事了。”
“想起什么事?”夏尔平不解。
“你是帝尔集团的总裁,乔治的老板?”她眼睛瞠大着。
“对,没错。”他和她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秘密,因此求婚那天他就跟她说了自己在美国所经营的事业。
“那个时候我所设计的情趣内衣被退回来,乔治说,因为老板亲自试验过,觉得不够挑起男人的欲望,所以要修改,你是怎么试验的?”难怪他们被豪哥手下追的那晚,他说他有见过类似的情趣内衣,原来她口中的变态老板就是他!
感到身边小野兽的兽性像是要发作了,夏尔平赶忙安抚,“诗曼,你先冷静一下,乔治的话你们误解了,其实我只是--”
李诗曼打断了他的解释。“怪不得你会说你有过二、三十个女友,你是不是每件情趣内衣都找不同女人试验过呢?”单想起那画面,她就觉得很生气。
“不是那样的。”
“你是个大色狼。”她生气了,就算什么都没有做好了,但他总有看吧?而且还每一件都看……
“停!”夏尔平试图阻止她乱七八糟的想法。“听我说。”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说没有吗?”人证当然就是自己,物证就是上次那件粉红色的情趣内衣。
“诗曼。”他想解释,不料被她挥开手。
“你不要碰我,你这个大色狼,我要回去了。”没想到自己婚还没有结,就已经夫妻吵架要回娘家了。
夏尔平怎么可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回去,除了因为现在时间很晚,再则,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不知道乔治的话是怎么说的,但他没有试验过。
看到她起身想下床,他二话不说,马上抱住了她。真是的,还以为自己已经驯服她了,没想到……难道真的要把她关个三天三夜?
“你放开我,大色狼,你快点放开我。”李诗曼生气的挣扎着,但他的力道很大,挣不开,她索性乱踢。
“小心,要是踢中了不该踢的地方,以后你就会不‘性’福了。”
小脸微微一红。他居然还有空说这些,干脆踢坏算了。她继续踢,侧踢,再侧踢,也许在床上,招式无法那么美,但总会踢到他吧!
肢体动作很大的两个人,在床上不停震动摇晃着,在无预警的情况下,大床摇了下,像被彻底支解似的,砰一声,全塌在地上。
可能震得太强烈了,连带的,原本挂放在床头墙壁的一幅裱着厚重木质框的巨画,瞬间跟着掉落,压了下来。
“小心!”
夏尔平抱着她,想滚到一旁去,可他的动作不够快,虽然两人没有被巨画给打中,但他的额头和半边脸颊明显被擦撞过。
“诗曼,你没事吧?”他担心的喊着怀中被他保护的人。刚刚一阵混乱,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李诗曼感到头有些昏,刚刚她的脸撞到了床垫,抬头后,看见夏尔平额头渗出血丝了,她惊慌叫着,“天啊,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比起自己额头上的疼痛,他更担心她是否受伤了。
“尔平……”是她任性挣扎,才会害他们两个人受伤,他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很担心她,让她感动又愧疚,那张帅帅的脸被她给毁容了啦。
“怎么了?”
“尔平,对不起,我刚刚应该好好听你说。”
“你的确是该好好听我说,我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试验过情趣内衣,别忘了我人在台湾,总不能每天都飞去美国吧?”
他看见她似乎撞到了右脸颊,有些心疼的轻吻了下。
“那次我刚好有事去美国,乔治突然说,有个情趣内衣的设计者也是台湾人,我很好奇,不过看了乔治给我看的样品,我觉得不够性感。”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因此那晚当诗曼说她是设计者,他才会那么惊讶,因为资料上明明是姓方。
后来才知道,方蓉埴是她的发言人兼经纪人。
“乔治那个人一向很幽默,也许他故意说了我试验过,但我没有,唯一试验过的一次,就是和你。”也许是因为他是俱乐部老板,因此看自己员工穿情趣内衣,并没有太多感觉,但看见诗曼穿,他却失去理性的占有她。
发现底下的人没有说话,他问:“不相信我的解释?”
“不是,”李诗曼摇着头,“我相信,不过以后若你真的要找人试验,只能找我喔。”
夏尔平笑了。“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不过若你失去灵感,我倒是很乐意以身相许的提供意见给你。”
她轻摸他英俊的脸庞,很懊恼。“怎么办,明天一定会肿起来,三天后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就算扑厚粉底,恐怕也很难遮盖。”都是她的错。
“不用这么担心,婚礼照常举行。”
“可是你可能会被人笑或指指点点……”她真的好气自己,谁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美美的。
“那有什么关系,别人看就让他们看,我不在乎。”他傲然一笑。“只要和我结婚的你,不觉得我丑就好了。”
“你很帅,我爱你。”她亲了下他受伤的脸,这次他真的受伤了。
两人凝视着彼此,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深浓爱意,两唇再次贴上,温柔绵密的吻,夹杂着一股像蜂蜜般的浓稠甜蜜,甜腻无比。
两人在塌下的床垫上热情拥吻,别说床塌了,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们都会这般浓密的爱下去……
尾声
一年后。
夏尔平坐在书房里,望着电脑萤幕,看着夏俊平传来他儿子的照片,标题是:
我儿子会笑了。
看着那一张张笑得很白……的小孩,他不知道哪里特别了,三个月大的孩子会笑,应该很正常吧?不是说有人一出生就会笑了吗?
但孩子的爸不断夸赞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多帅、多可爱,还一传就传了二十张,看着有着圆圆小脸的婴儿,他不禁酸道:“长得还好嘛,有啥好秀的。”
关上电脑,他走回房间。
他和俊平还是一样,就算在互通的媚儿里,还是会来个唇枪舌战,没办法,斗了很多年,不斗才叫奇怪呢。
尽管父亲没有说接不接受巫心菱这个媳妇,不过小婴儿刚出生时,他有去医院看过小婴儿,算是接受了他们母子的举动,让俊平很开心。
然后,就在他父亲去医院看小婴儿时,仲平也带着他的少爷情人邦彦去医院,两方人马强碰,还以为会擦枪走火,但意外的是,他父亲没有预期的怒火,反而还开口要仲平有空多回去看他母亲。
也许是之前孩子一个个的离开,让他父亲很感慨,因此原本强硬的态度,似乎在家中有了新生儿之后有了转变,总之,这转变是好的,俊平已经预约了下次父亲生日,大伙齐聚一堂。
想起那一张张笑开怀的婴儿照,让他不禁也想要个儿子。怎么可以输给夏俊平那个家伙?他一定要生个比他家那个更可爱十倍的小孩来。
他肯定美丽老婆生的孩子,一定和她一样美,不过诗曼说了,她暂时还不想生孩子。
老婆大人不想生,他也没有办法。
开门走进房间,一见到眼前的画面,夏尔平用手擦了下鼻孔处,确定自己没有流鼻血。
“老公,你进来得刚好,这次我的设计是想改良传统的薄纱内衣,你觉得如何?”李诗曼身穿从百货公司买来的透明薄纱,看着前方镜子,她想着,改良后应该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