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你也回答我嘛。”周育秀一颗心七上八不的等着儿子给她确定的答覆。
“是真的,我刚从他的办公室回来,那家伙刚刚已经打包东西走人了。”
“没想到是真的。”听到夏俊平真的离开公司,周育秀在松了口气之余,高兴的笑了起来。
尔平的父亲有三个老婆,她是二房,当年若不是俊平早产,她的儿子尔平会是夏家的长子,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大房的俊乎已经离开公司,那么将来整个宝来集团就是他们二房的了。
这么多年来,虽然各房看似相安无事,但谁不想自己儿子将来是集团的总裁,尔平非常的优秀,他绝对有资格继承,至于三房那边,在仲平离开后,剩不的不是没有本事,就是年纪小还在读书……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宝来集团总裁的母亲,身份地位也跟着不一样,周育秀笑得都阖不拢嘴了。
瞧母亲高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认定他是接班人了。“妈,你会不会高兴得太早了。”
周育秀看了眼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的儿子,收起笑,神情警觉地问着,“什么意思?”
“公司最后由谁继承,还有变数。”不是他故意要泼母亲冷水,而是真的有变数,他不想让母亲最后太过失望,这也是为她好。
“哪会有什么变数!”她不喜欢听到儿子这么说,“三房的仲平早就离家,是不可能回来,现在俊平也离开了,你父亲的儿子除了你,谁比你有本事,公司肯定由你接班。”
夏尔平不疾不徐回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并不想要继承公司。”
周育秀心惊不已。“你还没有打消那个念头?”
“对。”
听到儿子的回答,周育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儿子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她很明白自己无法也不可能去改变他的决定,就是这样,她才会更生气,明明是她生的,却是母子心意无法相通。
尔平从以前就想离开这个家了。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听他再提起,她以为他已经打消离开的念头。
一旦儿子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么已经到手的公司,不就飞了?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尔平,你听清楚,公司就算你不想要,也要给你弟弟。”周育秀口中的弟弟是指他们八个兄弟里排行第四的达平,是她所生的二儿子,比尔平小了一岁半,进入公司快两年,她还有个排行老七的小儿子,二十岁,人在美国求学。
听到他母亲的话,夏尔平感觉好笑极了。“你要老四那个笨蛋继承公司?”因为他们家兄弟众多,又是不同妈生的,因此大家习惯用老几来称呼。
“达平他是你的亲弟弟,不准你这么说他。”她承认二儿子达平的资质是比大儿子差了点,但绝不是笨蛋。
“妈,达平是你生的,你应该知道他不适合继承公司。”达平的玩心重,情绪管理完全不及格,当然,这是因为他没有大脑,因此就算达平是和他同一个妈生的,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我不管他是不是适合,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把公司交给你弟弟继承。”如果尔平肯继承,她哪还得在这里和他争论,但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那么她要他帮达平争取到继承的位置。
“把公司交给老四,我敢跟你保证,宝来不出一年,就会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不是他要唱衰自己的弟弟,他只是实话实说,一年还太多,也许更快。
“我不管,反正你不想要继承公司,那就让达平来继承。”周育秀完全听不进儿子的话。“就算达平资质不好,但可以慢慢学呀,有谁一开始就很厉害。”总之,本来就已经是二房到手的公司,她就不想让给三房那边。
“妈,难道你想见到宝来倒闭?”
“那你就用点心,好好教教达平。”
“妈……”
“不然你就不要离开。”
母子两人对视,夏尔平难得语气沉重,“妈,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离开,不是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离开,但是……“尔平,你就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儿子没有回答,但周育秀从他的表情知道,他很在意。
原本争吵的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空气里扬起一丝无奈。
周育秀叹了口气。“尔平,就算妈求你,若你真的要离开,那也要想办法让达平继承公司好吗?我就只有这一点点请求,你都不答应吗?”
夏尔平依旧没有说话。
“尔平。”
“我可以提供你和两个弟弟很好的生活品质。”
“那不一样。”她要的已经不是物质上的满足了。“老是被人说二房二房的,二房的孩子,那种感受你应该也很清楚不是吗?既然该由我们二房继承公司,为什么要放弃?”
夏尔平无言。
“尔平,妈求你,帮助达乎成为公司的继任总裁。”
他看着母亲。“我知道了,就依你的意思。”
得到了儿子的允诺,周育秀总算放下心,这才离开儿子办公室。
在母亲离开后,夏尔平有些烦闷的拉松自己的领带,一改一贯的自信潇洒,俊眉纠紧,神情异常凝重。
想起母亲说的,要他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他做得到,此刻他的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那件事,就如某首歌名,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点了根菸,吸吐几口后,黑眸看着菸头处燃起的一缕轻烟,细细缠绕而上,一如他的心,被那个秘密给困扰、纠缠许久……
他早就决定离开,但没想到夏俊平那个家伙居然比他先离开,果真是个变数,不过这不会影响他离开的决定,也许在离开前,他该做点事。
为爱情放弃一切,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夏俊平应该会做的事,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暂且不管他背后的动机,看见他那副大情圣模样,真的很好笑,虽然知道他很喜爱那个小女仆,不喜欢就不可能把她放在身边十年,但有需要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吗?
夏尔平哼笑了声,继续抽着菸。
刚刚俊平提到,等他有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他的话时,他脑海居然闪过了李诗曼那张美丽脸蛋,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真的很欣赏她。
他不禁想起两个人上个星期的惊奇一晚,想起她张嘴咬住他领带,在他的抚摸下,身子微微抖着,还发出了细细喵吟声,当时的她真的非常性感,让他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因为她太诱人了。
真想看看她咬其他东西的模样,是不是也一样可爱?
他将快抽完的菸捻熄在菸灰缸里,尽管他很欣赏她,但不会更进一步了。
李伯父为什么要帮独生女安排相亲结婚,他猜李伯父也许是想找一个可靠的女婿,将来好帮继承者李诗曼打理龙华食品。
而他,已经决定离开台湾了,若此时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恐怕只会为他的决定多添不必要的变数。
每个星期二李诗曼都固定到育幼院,替孩子上美语课,因此都提前在四点半下班,然后开车前往育幼院。
虽然她是在自家的公司上班,但也有把份内工作都完成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景气不好的关系,这个月育幼院又来了好几个小朋友,开销也变得更大了,虽然蓉埴从不对她提起钱的问题,但她自己也会看,看来哪天她得再举办个慈善晚会,对象当然是她那些贵妇阿姨们了。
美语课结束后,她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餐,之后留点时间,辅导国、高中的大孩子们英文,包括平日英文测验哪里有问题,都可以提问。
第3章(2)
晚上九点多,在辅导课结束后,李诗曼来到了方蓉琼的办公室,她正在检视小朋友的家长联络簿。
“诗曼,下课了,辛苦你了。”
“别客气。”她觉得蓉埴真的很有爱心,像她只是偶尔过来上上课,再则就是捐钱,但蓉埴却是每天都在忙育幼院的事,除了在银行上班之外,她几乎完全把自己的时间奉献给孩子们了,她猜蓉埴就算结婚了,也一定离不开育幼院。
蓉埴有个从大学就交往的男朋友,是个国中老师,跟蓉埴一样很有爱心,假日两个人的约会地点都是在育幼院,他们两个人真的很速配。
方蓉埴看完所有小朋友的联络簿,将它们二放好,准备待会儿拿到寝室发还给小朋友。
“蓉琯,你每天都这么忙,不累吗?”
“不累。”方蓉埴笑着。“倒是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了,不会是李伯父又要安排你相亲了吧?”
“被你说中了。”她的累有一半是无奈。
“不会吧,这么快又要安排你去相亲?”和夏家的婚事告吹也才没有多久,没想到李伯父这么快又要帮诗曼安排相亲,难怪她看起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换成是她,也会很头疼的。
看到好友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上,方蓉琼不禁有些同情她。
“伯父这次又为你安排什么样的对象呢?”
“他有说,我没有仔细听,我只知道相亲时间排在星期六晚上。”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哪家电子科技公司总裁的儿子,总之,她没有去在意对象是谁。
”诗曼,这次你又要怎么做?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找徵信社的人去调查你的相亲对象,然后再搞破坏?”上次她就是这么做的。
李诗曼耸耸肩。“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去?”
“什么建议?”
“我觉得与其伯父这样一直安排你相亲,你一直搞破坏,你要不要干脆去交个男朋友?如此一来,你不用被逼相亲,也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然结婚也可以晚一点喽。”
“问题是我没有喜欢的对象。”
“就算没有喜欢的对象,但我想你身边应该会有条件不错的男人,也许你没有注意。”诗曼长得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人喜欢她,但她有点粗线条,只要她多注意身边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男朋友。
“没有。”李诗曼摇头。
真的没有吗?“那么最近和你见面而且未婚的男性是谁?”
李诗曼想着最近和她见面的男人,脑海闪过夏尔平那张自以为是的脸,让她心情更糟。“别提最近和我见面的男人,那是个让人很讨厌的家伙。”
“到底是谁让我们美丽的公主生气?我真的很好奇耶。”
面对好友追问,她说了。“那个家伙叫夏尔平,是夏俊平的弟弟。”
“夏俊平的弟弟?”这个对象还真的教人感到诧异,“你为什么讨厌他?”
提起夏尔平,不禁想起他的恶行。“因为那家伙是个大色狼!”一说完,发现好友一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李诗曼顿觉自己说太多了。“我和那个家伙是仇人,所以不可能的。”意思是要她别乱点鸳鸯。
认识诗曼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提起男人的名字,虽然诗曼看起来一脸很讨厌对方的样于,可是还是让她对夏尔平感到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骂夏尔平是个大色狼呢?”
“那是因为他……”就算是好友,李诗曼也无法开口说出那个色狼所做的事。
“我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他是个大色狼。”
“真的吗?”方蓉埴疑惑。
“真的,你就别想太多了,我和他之间没什么,更何况他是夏俊平的弟弟,你认为我和他有可能交往吗?”别说那个家伙品性不良,他是夏俊平的弟弟,她差点就成了他的大嫂。
“为什么你和他之间不可能交往?你又没有嫁给夏俊平,甚至连订婚也没有,为什么不能和他弟弟交往?”
“算了,我们别聊不可能发生的事,很无趣。”李诗曼不想继续聊那个男人,因此刻意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那件情趣内衣我还没有想到要怎么修改。”
“老师,你们刚刚说要修改什么?”
突然有人插话,吓得李诗曼和方蓉埴看向说话的人,是八岁的小君,她是个可爱的小女生。
“小君,你怎么会来办公室呢?”方蓉碹问着。刚刚和诗曼聊得太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办公室。
“是院长说有事找蓉埴老师,她在院长室等您。”
方蓉埴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君好乖。”
小君仰头看着教美语的诗曼老师。“对了,老师,你刚刚说要修改什么?”
李诗曼一脸尴尬,只好随便敷衍一下。“我刚刚是说要修改一件衣服。”
“原来是修改衣服,那很简单,穿上去不就知道要怎么修改了吗?”育幼院常常会收到善心人捐赠的二手衣物,志工妈妈都会叫他们先穿上或者比一下,再帮忙修改长度或大小。
“穿上去?”李诗曼低叫。
“对呀。”小君笑着点头。
一旁方蓉埴偷笑,然后故作认真的附和,“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不穿上去,怎么知道要改哪里。”
李诗曼白了眼一直在偷笑的好友,“改天我会请你试穿看看。”
“呵呵,不用了,我身材不好。”方蓉埴笑到不行。
“没关系,我不介意看。”
若真的有人愿意穿上,她是真的不介意看,因为也许那样她就知道该改哪里,会让那件情趣内衣看起来性感挑逗。
又过了好几天,李诗曼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修改会更好,既然要修改,她就要改到最好,不再被人给退回来,毕竟五万块美金是要拿来做育幼院小朋友们的教育基金。
只是,到了星期六,她还是只能看着那件内衣发呆。
从早上想到中午,连午觉都不敢睡,李诗曼看着挂在大衣架上的连身粉红情趣内衣,凝着胸前那几片羽毛,脑海忽然飘过夏尔平的话。
你知道吗?刚刚那件情趣内衣,类似的我有见过,老实说,贴上羽毛片有点过时了,毫无情趣可言。
过时?会吗?她伸手摸着那几片白色羽毛,不得它们哪里不好看了。真的过时了吗?但一般人不是喜欢用羽毛来做装饰……
女人的胸部不该用羽毛片遮起来,也许换上薄纱会比较好,若隐若现,诱人的指数应该不错。
若隐若现?是怎样的若隐若现?
李诗曼抓了抓额头,沉思着,但她想了老半天,就是无法有那种若隐若现的概念。好难喔,或许因为她不是科班出身,只是玩票性的设计,也许穿在人体上,会比凭空想像要来得具体一点。
难不成真的要Call蓉埴过来穿给她看吗?
不过蓉埴今天没空,听说今天有民意代表及部长级的高官要去育幼院,她是育幼院的发言人,看来得忙上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