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隐笑出声。「是湛青自己说对我有意思?」她好笑的问。
「这……」洪小妞一阵尴尬。「好像没这么说过耶。」
「还是他道过我有意破坏他的家庭?」
「这个嘛……他也没提过。」洪小妞不好意思的将肚子缩了回来。
「都没有?小妞,那你怎么说湛青搞外遇?」毛威龙愕然的问,敢情搞了半天竟是乌龙一场?
「我是说他精神外遇。」洪小妞小声的说。
「我知道,所以这才进宫来要为你出头的不是吗?可是湛青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这如何外遇?」毛威龙问。
「这……因为一提到香隐他就神情奇怪,这不是有暧昧是什么?」洪小妞红着脸说。
「对嘛,这就有鬼了,提到娘子以外的女人表情不对劲就是有问题,香隐,你休想撇清,说,你与湛青到底有没有奸情?」毛威龙桌子一拍,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飘起来了。
香隐觉得这对师姊妹真是一对宝,也讶异裘偿谦与湛青这两个对女人极度挑剔的人居然会选择这样的妻子,而且还听说两人对妻子疼若至宝,着实让人不可思议呢。
「我问你,湛青提到我时是什么样的奇怪表情?」她也好奇的问。
「就是……皱眉头,不说话。」洪小妞想了想,勉强的说。
「厚,这更明显了,皱眉头,不说话,就是代表想到她就心烦,心里有她才会烦,小妞,错不了了,湛青确实搞精神外遇!」毛威龙漏风点火的大叫。
「你才搞精神外遇,毛威龙,你再不住口,小心我把你多事的嘴给撕了!」说话的人正是她们的话题男主角湛青,他一踏进殿内就听到毛威龙又在搞事,简直气坏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凭什么撕我的嘴?你说是不是,相公?」毛威龙眼尖,瞧见自家男人也来了,赶紧窝进裘偿谦怀里寻求庇护。
「威龙,别胡闹!」在好友湛青的怒视下,裘偿谦只好对亲亲娘子板下脸来,谁叫这老婆一天到晚生事,这会竟带着洪小妞进宫闹事,不但对着香隐兴师问罪,还胡闹到连人家夫妻的感情也敢挑拨,这……这算他对不起兄弟了。
「我哪有?」毛威龙不依的大叫,不过英雌气短,在看见相公脸色拉下后,可不敢再坚持,立刻摸着鼻子暂时闪一边凉快去。
「小妞!」这回换湛青教训自家老婆来了,这声音低沉中带着杀气。
洪小妞肩膀一缩,立即心虚的低下头来,踩着小碎步赶紧来到相公跟前。「相公,你怎么来了?」师姊说这是女人问的事,由女人私了,这下相公来了还怎么私了?
「我能任你被毛威龙带坏而不管吗?」湛青没好气的说。
「喂,死小子,我哪有带坏你们家小妞,我是替她讨公道,警告香隐这个狐狸精别再与你纠缠不清。」毛威龙马上不满的抗议。
「你们当真这样对香隐说?」他发怒的回头瞪着自个儿的娘子洪小妞。
洪小妞头低得更低了。
「我不是说了,我跟香隐没什么,你……胡闹,真是胡闹!」就知道这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胡闹什么,你若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就怕你心里有鬼!」毛威龙眯着眼说。
「有你个鬼!」他大吼,要不是看在好友裘偿谦的份上,他真想勒死她!
「湛青,她说得没有错,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这香隐竟勾魂似的走向他,还朝着他耳旁呵气说话。
他登时冒出一身冷汗,这香隐怎么也跟着瞎闹起来?
「好你个湛青,还说没什么,小妞,你看,两人分明有奸情!」毛威龙见状立即龇牙说。
洪小妞当下脸色发青。「相公,你还不给我过来!」平常因为自己偷香的恶习难改,多少对相公有些心虚畏惧,但这会醋劲一发,可就不好收拾了。
他暗叫一声糟,火速推开香隐,改搂住娘子的香肩,好言道:「别听毛威龙胡说,她这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刚才香隐是在跟我开玩笑,你可别误会!」
「误会?」洪小妞眉毛挑得老高,只差没飞上天。
「是啊,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误会!」香隐又走向他,这回手还直接搭上他的胸膛,一脸委屈至极的说。
洪小妞倒抽一口气,他则是火烧屁股般立即跳开,远离香隐伸手可及的范围。
「香隐,可能小妞她们刚才得罪于你,但我可没有,你别害我!」他马上说。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害你?再说,你娶的娘子如花似玉,又有了身孕,就算我有意思,又怎么敢痴心妄想?」香隐这番话竟说得梨花带泪,好不怨怼。
他头皮发麻,完了,香隐这丫头真的火了。「香隐,你可别跟着胡闹。」
「我怎么胡闹?是这样胡闹吗?」她索性欺近,挨着他的身子,笑得开怀。
「香隐,你在做什么?」这声怒吼不是别人,正是咱们至尊皇帝来了。
湛青翻白眼,惨了,谁不好撞见,偏偏让皇上看见,再瞧向自家女人,不得了了,简直气炸了的模样,他暗暗叫苦,这下会被香隐害死!
「皇上,你来啦。」香隐还不知死活,贴着湛青的身子,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裘翊辞脸色难看,瞪的不是香隐,而是湛青。
湛青一脸无辜,连忙回身抱住同样一脸发臭的娘子。
少了湛青这根大柱,香隐无趣的玩弄起自己的袖带,完全无视于皇帝的怒气,甚至兴味的瞧着自个儿为湛青所引起的家庭纠纷。
「你这是做什么?湛青是有家室之人,你这是成何体统!」裘翊辞恼怒道。
「就是啊,完全不知羞,皇上,你得好好教训她才成……唔……」毛威龙马上见缝插针的说,可惜话说到一半,立刻遭到裘偿谦以手封嘴,再让她这么说下去可要收拾不了了。
裘偿谦控制住自己的老婆后,饱含歉意的瞧向裘翊辞与湛青,不过这两人回他的都是杀人的目光。
「哼,你们进宫怎么都没通知朕一声,莫非是不想见到朕?」裘翊辞勉强收起怒气道。
「唔唔……咱们才不是来见你的,咱们是来找狐狸精算帐的!」毛威龙忍不住拉下裘偿谦捂在嘴上的手说。
此话又让好不容易抑下怒气的裘翊辞脸色青到不行,就连湛青也是一脸的尴尬。
「真是对不住了,这丫头我回去会好好教训的。」裘偿谦虽无奈,也只得这么说。
「是该教训,再不教训,朕可以帮你。」裘翊辞咬牙眯眼,似乎就要开口下旨将毛威龙的皮给剥了。
「我也行!」湛青也秀出带着青筋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可见他想教训毛威龙的心有多强烈。
毛威龙瞧苗头不对,只得干笑的道:「这个……你们三个难得碰头,一定有很多话要聊,咱们女人家就暂不打扰了。小妞,走,师姊带你逛逛后宫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溜为妙,免得待会惹祸上身,不过她还挺够义气的,要逃命记得带小妞一起逃。
「不去,我去了,万一这狐狸精又对相公下手怎么办?」洪小妞一脸警戒的盯着这风骚的情敌。
也对!不过这时候逃命要紧。「哎呀,这还不容易,香隐,你也是女人,可别打扰了男人谈话,走,你也跟着咱们一起逛后宫去!」毛威龙眼角与洪小妞对上,师姊妹的默契马上展现,两人一人一手,强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香隐一道走人。
这样小妞就不用担心这狐狸精趁她不在又搞怪。
几个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拿她们没有办法。
「唉,女人走了,咱们言归正传。」裘偿谦首先道。
「嗯,皇上,你要咱们先暂缓前去黎国的计画,莫非你另有打算?」湛青问。
「没错,朕决定了,你们来得正好,明天就与朕一起御驾至黎国吧。」
「你要亲自前往黎国?」湛青有些讶异。
「君王御驾异邦,事情非同小可,基于安全考量,你要三思而行。」裘偿谦提醒。
「这事朕若没有亲自前往,多少还是不放心,所幸有你们一路保护,相信朕的安全无虞,再说,朕已答应香隐一同前往,这事不用再思量。」
湛青与裘偿谦互望一眼,彼此了然的点头,这重点就在答应了香隐。
既然如此,此事当然就不用再议了。
提到了女人,三人突然一阵沉默,似乎各怀心事,有的尴尬,有的糗,还有的怒气横生……
「唉,真是对不住两位了。」裘偿谦再次开口,管不住自己娘子的行为,他显得无可奈何。
「说实在的,偿谦,朕实在瞧不出你是那种拿女人没辙的男人。」裘翊辞不住摇着头。自从偿谦与威龙成亲后,就常瞧见他焦头烂额的四处收拾她闯的祸,这还不打紧,竟没听过偿谦一声抱怨,还颇有甘之如饴的味道,他头摇得更凶了。
他这冷若冰柱的兄弟简直变了个样,妻奴!
「就是啊,自己老婆也管不住,算什么男人!」太恼毛威龙,湛青连好兄弟都忍不住损。
「还说别人,你不也管不住自己老婆,居然让她到宫里来胡闹,像什么话?」裘翊辞没好气的道。
「没错,叫你老婆别再对我老婆毛手毛脚,威龙是属于我的。」襄偿谦逮到机会立即抱怨。洪小妞不改这吃女人豆腐的习惯,连他的亲亲娘子都不放过,这也让他每每濒临抓狂边缘。
「这个……」湛青一阵尴尬。「对了,皇上,你跟香隐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他赶紧转移话题。
裘翊辞闻言,立即叹气不语。
湛青见状。「搞什么?你还没告诉她?难道就任香隐继续这么四处勾魂?」
「是啊,可就不知是否勾到你的魂没有?」裘翊辞一脸的酸,明显的还在为方才湛青受的特别待遇而感到不爽。
「什么话?你也知道香隐一闹起来,可是让人吃不消。」湛青赶紧大呼冤枉,接着又不满的抗议道:「喂,你可别误会我了,我才是受害者,你没瞧见小妞气坏了吗?被香隐这一闹,回去我更有得向小妞解释了。」
「是吗。」裘翊辞仍是余气未消。
「敢情你以为我与香隐真有什么?」湛青愕然。
襄翊辞咳了一声,瞄了他一眼,这怀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湛青气结。「偿谦,方才你也在,什么状况你最清楚了不是吗?明明就是——」他转而向裘偿谦求助。
「我一个没用的男人,连老婆都管不住,可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裘偿谦冷冷的说。
「你!」
三个男人为了自家女人互相吐起槽来,起了内哄呢!
毛威龙拉着洪小妞远远的偷听着里头的谈话,不时回头狐疑的瞪着香隐。
「奇怪了。」毛威龙咕哝道。
「师姊,什么地方奇怪?」洪小妞不解。
「这皇上听起来好像对香隐有些意思。」
洪小妞愕然。「可是香隐公主是他的妹妹呀!」
香隐闻言,瞄了她们一眼。
「……我们并不是亲兄妹。」她有些勉强的说。
「原来如此。」毛威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一来就好办了,小妞你也甭担心你家相公被抢定了。」
「什么意思呀?」洪小妞仍是一头雾水。
「笨蛋,既然皇上喜欢她,那她还能看上别人吗?」她看看香隐,「怎么样?你对皇上是什么感觉?倘若你也对他有意思——」
「哼,谁会对一个风流鬼有意思。」香隐打断了她的话,臭着脸说。
「风流鬼?皇上很风流吗?」洪小妞讶异道。
「三宫六院,座无虚席,你们说这不是风流吗?」
「三宫六院客满?嗟!这还得了,要是我早就将他给合了!」毛威龙立即气愤的说。
「就是呀,不如你去帮我将他给阉了?」香隐笑了出来。
「好,这等风流色胚,就交给我来解决,让他从此雄风不再,少了命根子瞧他还能再作怪吗?」毛威龙比出「咔嚓」的凶狠手势。
「那就谢谢你啦。」香隐笑得更开怀。
「好说,这种人是天下女人的公敌,理应除之而后快。」毛威龙义薄云天的说。
「等等,师姊,皇上能任人说合就阉了吗?说不定会被满门抄斩的。」洪小妞似乎清醒了点。
「对喔!」毛威龙脖子一缩,这把义火登时浇熄了一半,居然又瞧见香隐在一旁掩面偷笑,这才知道上了这女魔刹的当。
「你耍我?」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是你义愤填膺要替我阉了这风流色胚,我不过感激的喜极而……笑罢了。」香隐一脸的无辜。
「可恶!我是瞧在咱们都是身为女人的份上才帮你的,你竟然寻我开心!」
「师姊,所以我说她是坏女人嘛!」洪小妞也是怒容满面。
哼,这女的果然不是好东西,多说无益。「香隐,咱们师姊妹可不管你喜不喜欢皇上,这媒人咱们是做定了,你非喜欢皇上不可。」
看着这两人眼中燃烧的决心,香隐有些哭笑不得。
罢了,就随她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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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巡,阵仗果真不同凡响,金璧龙銮,九曲柄黄罗伞,重臣随侧以及数千铠甲武士随行,辘辘驶过,銮驾一路浩浩荡荡西行,沿路上百姓夹道欢送,更多的人是好奇龙銮内的君主,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皇上,你大费周章的计画了这趟西行,这可不像你平日低调的行事风格。」銮轿内,香隐慵懒地横躺在金丝绣锦之中,闭着诱人双眸,长发流泻,风光宜人。
裘翊辞眯眼瞧着眼前的美人图。「如果你是与朕每次微服出巡去找湛青以及偿谦他们时的低调行径相比,那么这回朕可是敲锣打鼓,高调多了。」
她依旧横躺着不动,在这宽敞的銮驾内,她自在得犹如身处自家床褥,微微睁眸,换个姿势,支手轻托着下颚。「皇上,这是我发现的乐子,怎么你也来抢?」她露出些许的不悦,指的是他硬要陪着她到黎国去之事。
「怎能说是你发现的乐子,严格说起来,朕早就有此计画了。」他斜睨她,瞧她又换了个撩人的姿势,柔若无骨的柔荑正拿着白绒软帕,轻轻搧着风。
銮驾虽宽敞,但为了安全起见,包裹得密不透风,闷热是必然的,他轻拍两下,銮驾外随时候着的查总管立即端进了两杯冰镇酸梅汁。
为了保存这梅汁的冰凉,一路上可叫查总管伤透了脑筋,花了不少工夫保存了大量雪山冰块,这才有办法送上这冰得透心凉的冰镇酸梅汁,以满足挑嘴公主的需求,所以说穿了,这梅汁不是为皇上准备的,而是为眼前这位作威作福的香隐公主所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