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曹子诩就要把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除去,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门边。
“算了,今晚浴室就让给你先用吧!”她试着安抚自己的心跳,刚刚的对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她还是无法轻松的面对曹子诩,现在她得设法移开自己的身子。然而,就在她快要顺利脱逃时,曹子诩伸长手拉住了她。
“让我体会你所谓的感激吧!”池凝视着她。
她忍着怒气瞪他,“任何杂事我都会做,但不包括这个。”
“我们是夫妻,记得吗?”
“名义上。”
他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她,“这留到以后再决定吧!”
她紧抿着嘴,用力咬着下唇,“好,但你得保证不能碰我。”
“心靖,我真累了。”他点头应允。
魏心靖忿忿地卷起袖子,她先打开莲蓬头试水温,并且要求他转身背向自己,这样他才不会看见她羞红的脸。
他就这么背对她站得直挺挺的,背上的肌肉鼓胀着,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于是她颤抖地在他身上抹上泡沫,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靠得那么近……她的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一样。
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用美来形容,上帝不该如此厚爱他,既然已经给了他一张俊美的脸庞,就不该再附上这样令人窒息的体魄。
“魏心靖,你是注定要嫁给我的。”曹子诩突然开口。
虽然她一直紧盯着曹子诩好看的身体发愣,但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将她拉回理智的现实中。
“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三国时期的君主曹操,当时的国号是“魏”,所以你本来就应该被纳入曹家的祖谱。”
她几乎失声大笑,这家伙打算用这种推论来解释自己愚蠢的行为?
“那你该不会忘了曹操本姓夏侯吧?”
真不得了!很少女人会去研究历史的,看来他是挖到宝了……但这个节骨眼一点也不适合拿来争论。
“我的背快被你搓揉到脱皮了,该换别的位置了吧?”他粗嗄地说。
她把浴球丢在他背上,“这么多意见,你自己洗。”
“拜托……就这一次。”他突然可怜起来。
魏心靖不禁叹息,无奈地捡起浴球,“转过身来。”
他听话地转身。“我让你紧张?”
“才没有。”她僵硬回答。
“那就好,因为我认为你没有把我洗干净。”他的视线往下移。
魏心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万般不情愿的往下蹲。
不过就是身体构造不同,有什么了不起!?她不自觉地把力道加重,尽量将注意力从自己所在意的部位转开。
自认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到访过后,她起身拿起莲蓬头往他身上冲。
“它”本来就长这样的吗?为什么和刚才看的完全不同?
她随即惊讶地瞪大眼,抬头看他。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耸肩道:“何况是你先诱惑我的。”
“我?”她尖叫出声。
“你刚才蹲下的姿势……引人遐想。”他没有明确的指出,当她弯腰时领口还敞开了无限的美景。
“是你自己思想龌龊!”她这次真的气炸了!用力丢下手中的莲蓬头就往门外冲。
曹子诩的反应迅速,手臂一揽,用胸膛将她牢固地压在砖墙上。掉落在地上的莲蓬头随处乱飞,把他们的身子打湿了。
“我努力过了……真的。”他亲吻着她的脖子。
她奋力推开他的肩膀,“你说过不碰我的。”
“但我没说不吻你。”他的吻往上移动,用牙齿轻咬着她的唇,并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
自曹子诩体内散发出来的热力,透过湿冷的衣服传到她身上。就算从一开始他便打算诱惑她,她现在也真的无力抵抗了……他的吻是如此温柔的、细腻的纠缠着她。
他的手探进她的上衣,熟练地解开内衣的扣子。
……
他们几乎是同时抽气,然后随着渐渐平息的心跳声慢慢吐出。
曹子诩缓缓放下她,俯身将头抵着她,怜爱地吻着她。
她绽放微笑,轻轻拨开他额上湿淋淋的黑发,“我取悦了你吗?”
“是的,非常。”
他在不少的女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但魏心靖无私的给予,对他而言是种全新的体验,甚至在她眼里,他看见了……爱?
“我要见魏心靖。”
“我知道,但她还没起床,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这时候打扰了她。”
曹子诩用一种不和善的目光,看着眼前斯文、白净的男人——魏承哲,他居然敢登门造访!
“她会见我。”魏承哲平淡的表示。
曹子诩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但我不打算让你见她。”
“你没有权利。”
魏承哲是曹子诩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和魏心靖正式结婚,他觉得有必要亲自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丈夫,你说我有没有权利?”
魏承哲用手推了推眼镜,散发着犀利的目光。今天,他终于仔细看清曹子诩的相貌,不过就是个专门诱拐女人的情场浪子。
“据我所知,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从昨晚开始就是了。”
“我要她亲口证实这件事。”魏承哲僵硬道。
曹子诩扬起一边的唇角,“要看我们的结婚证书吗?”
就在此时,魏承哲终于明确的知道,他的不安是来自于这个男人。曹子诩的出现激起了他内心平静的湖水,令他感到异常的愤怒。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冷峻的问。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曹子诩走近一步,逼退他,“告诉你那个视钱如命的父亲,不要再来打魏心靖的主意——包括你。”
魏承哲退了几步,但他的眼神并没有退缩。以往懦弱胆怯的他,已不复在,在体内翻腾的椎心情绪,令他握紧拳头。
“别自讨苦吃,我可不想新婚妻子为了我殴打她的“表哥”这件事和我吵架。”曹子诩加重了那个称谓,提醒他。
“少在口头上逞威风。”
“总好过你一点能耐也没有。”曹子诩根本不把一脸书生模样的他放在眼里。
受到羞辱的魏承哲突然出手,但在他的拳头尚未击中曹子诩的腹部时,就被挡住。
曹子诩一个反手就把攻击挡下,下一秒他的手掌紧紧握住魂承哲的拳头,用力地折向反方向,“坦白说,我练过一些拳击。在我真的动怒前,你最好省省那些三脚猫功夫。”
魏承哲痛得龇牙咧嘴,忿恨地抽回自己的手,嘶吼道:“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使心靖屈服,但我不会冷眼旁观这一切。”
“随便。”曹子诩耸肩,随后他的蓝眸射出慑人的光束,“不觉得你过分的关心,有违伦理道德吗?”
魏承哲虚伪地笑着,“趁人之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曹子诩皱眉道:“我不想和一个外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看来他低估了魏心靖口中的表哥,在魏承哲的身上,他嗅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让人无法洞悉的意念。或许,真正令人头痛的人是他,而非高立达。
“你现在就尽情的笑吧,反正这份假象终究会毁灭。”魏承哲冷笑地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曹子诩不悦地开口。
魏承哲停下脚步,转身回头从自己的领口以食指勾出一条项链,那和魏心靖身上戴着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看见她脖子的项链了吗?那是我和她不容别人侵入的情感。”
“把话说清楚!”曹子诩怒道。
他扬声大笑,“慢慢猜吧!”离开曹子诩的视线。
魏承哲的出现,在曹子诩和魏心靖尚未稳固的感情中,埋下一颗险惧的种子。
第7章(1)
经过了一整夜的缠绵,魏心靖已经累得睁不开眼。阳光洒落在她熟睡的脸孔,曹子诩静静端详她可人的样子。
她在他的大床上蜷缩着身子,露出了诱人的香肩。他爬上床靠近她,亲吻她的肩膀……他永远不会忘记,昨晚他们是如何的探索彼此。
魏心靖在他的亲吻下,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她微笑着钻进他的胸膛,当他张开双手环抱住她时,幸福的感觉令她舍不得离开。她从来想像过自己竟会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就爱上一个男人。
“亲爱的,你再不起来,我怕又会控制不了自己。”曹子诩在她耳畔低语着。
魏心靖在他怀中发出咯咯笑声,“你真是一个需索无度的男人。”
“但你喜欢,对吧?”他开始进攻她的脸颊。
她笑着闪躲,但当曹子诩的大手抚上她敏感的胸脯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曹子诩结束火热的吻,用舌尖滑向她的脖颈。当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品时,怔了怔——那是方才魏承哲口中所说的项链。
他不想受到挑拨,但那确实影响了他的心情。
“你为什么没戴我给的项链?”带着疑惑的口吻,他问。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呃……总不能两条都戴吧?”
“那你为什么选择这条项链?”他的下巴变得僵硬。
但魏心靖并没有察觉他脸上的变化,她轻推他,然后翻到他的身上,开始解开他的衣扣,亲吻他的胸膛。
“可能是习惯了。”她吻着他的空隙,轻淡的回答。
曹子诩垂下眼,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脸沉思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魏心靖看着他的反应不解地坐起身,“你怎么了?”
他单手靠在椅子扶手支着头部,用一种质问的眼光看着她,“只是习惯,还是有别的意义?”
“那很重要吗?”她用被单包覆住裸裎的身子,走向曹子诩。
面对她的到来,他却起身走向窗口,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
他炙热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很重要,我想知道你不选择我给你的结婚信物,而戴上它的理由。”
“那只是替代品,又不是正式的。”
她这句话,令曹子诩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回头,静默地看着她许久,然后叹息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是这么想的。”撂下这句话,他就走出了房间。
魏心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翻脸?
上一秒,他还是个温柔的情人,而刚才却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魏心靖带着满腹的委屈,独自一人环顾四周。
他的房间很正常,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简约、整洁,不同于客厅和她的房间。
穿回衣服后,魏心靖垂丧着脸,回到自己的寝室。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曹子诩在婚礼上给她的项链。他肯定很爱惜它,不仅仅没有任何割痕,也没有一丝氧化的现象,可见得他有做定期的保养。它真的很美,光泽闪耀……但那细长的银面上头,刻着一串英文字母,是“挚爱”。
这必定是某个深爱他的女人送的,而他也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把它一直戴在身上。当魏心靖戴着它的时候,总像是不时残忍地提醒自己,那不是她和他的爱情见证,而是属于别人的。
她不会去质问他的过去,但她可以选择避开伤痛……难道这也错了吗?这个房间和这条项链,都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的——不是她。
魏心靖的泪水涌出眼眶,尽管她曾经小心翼冀告诫自己不能爱上曹子诩,仍是无法对内心的情感说谎,就算他现在不会全心全意的爱上她,她也卑微的希望他能为她停留……上帝,别让她的梦这么快醒来。
但她知道昨晚曹子诩眼中的温柔是属于她,这就够了。
蓦地,魏心靖快步跑下楼,却已经寻不到曹子诩的身影。
他离开了,就在新婚的第二天,把她一个人抛下了。
“是你,为什么要捧着一束花?”魏心靖失望地道。
“我们见过面,我叫莫席。”莫席充满笑意的说:“这是新婚贺礼,给美丽的新娘。”
“谢谢。”她有气无力地接下。
为什么魏心靖的脸上有着哀伤的表情?难道真如曹子诩所说,她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他还以为过了个几天,曹子诩已经摆平这件事了。
他走进屋里,四处张望,“曹子诩人呢?”
“他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啊?”莫席不解地问。
魏心靖走到厨房,将花束先放在水槽里,然后再倒了两杯水。
“前几天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他没说一声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已经三天了,曹子诩仍没回到家里,她不眠不休地等待,现在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离开她了。
“太不应该了!他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魏心靖低下头,忍不住哽咽的说:“不……我也有不对。”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席所认识的曹子诩,既不是易怒的脾气,也非冲动行事之人,这太不寻常了。
“因为我没戴上他给我的项链。”
“项链?结婚不是要准备戒指吗?他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你不戴也是应该的。”他为她打抱不平。
魏心靖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那晚决定的太仓促,所以来不及准备,那只是暂时的,我不怪他。”
“那你为什么不戴?”莫席试探性地问:“你还是不想嫁他吗?”
魏心靖若有所思地玩弄着自己的杯缘,红着脸道:“刚开始是的,但面对他又有多少的女人可以坚持到最后?”
莫席微微一笑,他喜欢她的坦白,他也相信曹子诩是在乎她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真正动怒,但曹子诩却为了魏心靖臭骂了他好几次。在她不见的那个时刻,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情绪的慌乱。
“那又是为了什么?”莫席冷静的问。
“那条项链……是属于别人的。”魏心靖难过的道。
“何以见得?”
“后面刻着“挚爱”两个字,不可能是为我准备的。”
莫席皱起眉头,如果曾经有过让曹子诩动心的女人,他应该会知道,但这几年来,曹子诩放浪的程度更在自己之上,也不曾从他口中听见某个特定的女人名字……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指的项链,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条银链?”
魏心靖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他恍然大悟,“你误会了,那是曹子诩的母亲在他小时候给他的。”
“母亲?”她现在才想起来,从未听过曹子诩谈论他的家人。
“没听他说过吧?”莫席见了她的表情,决定说下去。
他开始巨细靡遗的陈述,虽然这是曹子诩心底无法愈合的伤口,但当他好不容易付出真心后,莫席不愿意见到这段感情因为误会无疾而终。
“曹子诩的确是憎恨自己的母亲,但或许他其实和他的父亲一样……都在等她回头。”莫席沉声道。
魏心靖默默地流下眼泪,胸口有种难言的痛楚。原来,曹子诩一直留着这份伤痛的回忆……她却无知地嘲讽他的行为,甚至不把他的真心当作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