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有点儿远吗?”他小声地近似嗫嚅着。
我猜想他应该是指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回想我和他自相识以来一直分隔两地,见面的次数原本就有限,以前他还会经常抱怨我让他时间不够用,害他的工作都无法及时完成,现在竟然会嫌我离他太远,我不禁暗暗觉得好笑;毕竟撒娇似乎是女人的专利,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多了几分别扭。
“不会啊!离我家近得很。”我故意装傻,看他的反应。
“我是说离我有点儿远。”他果然有些没好气地说。
“会吗?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吧!”我忍着笑,继续挖苦他。
“话是没错,可是……”
“又可是什么?”突然觉得今天他特别婆婆妈妈。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喃喃自语着:“也好,这样也好。”
好什么?我愣了一下,思考着他的言外之意。
“好什么?”我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他无厘头地又把问题丢回来。
“我是觉得这样很好没错,可是你跟着好什么?”我觉得好像在绕口令。
“你没听过吗?好工作的必要条件是:钱多事少离家近。,权高位重责任轻。你已经达成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目标啦,工作离家近,住家里吃家里,钱可以省下来,将来嫁妆就多一些啦,这样当然好啊!”听得出来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所以胡乱瞎扯一阵。
要掰大家——起来,我也没多想,顺口就回答:“你想得美喔!
就算我嫁妆多一些,也不见得是你享用得到的啊!“
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原本只是平常的打情骂俏,在我们之间却特别地敏感。
果然,他沉默良久无语。
我像不小心做错事的的孩子,无助地不知如何收拾这一切,只能让尴尬的气氛在电话两头弥漫开来。
好像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我着急地运转着生锈的脑袋,除了逼出额上几滴汗珠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许久许久以后,他终于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问了一句:“那……我的胜算有多一些吗?”
自从他说过要多给我一些时间和空间好好想想,他不曾问过类似的问题,可是却也无法就此豁达地放下,只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内心的不安。他的故作轻松反让我的心揪在一起。不知道是被他默默的守候所感动,还是单纯地想倾吐积压多日的愁绪,我向他诉说起那日街头钟隽的行为,以及我对钟隽的失望。
这一回,换我故作轻松说着:“你说过我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现在我终于见到黄河了,所以,你赢了。”语气中仍有一些不争气的哽咽。
“是吗?那我现在应该去开香槟庆祝罗!”他夸张地欢呼着,主要的用意是逗我笑,因为我听不出他的语气中有着真正的欣 .
喜。
果然,电话两头很快又沉默下来,双方各怀心事。
没多久,他打破沉默,正经八百地说:“也许这么说很奇怪,可是我不希望你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事情,因为这样不会结束的,不会真的结束。”
我有一些惊讶,反问他:“你是在鼓励我和钟隽谈清楚?”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
“我一点儿也不大方,相反的就是因为我很小气,所以我才要你们谈个清楚,不要有暖昧不明的区域存在。”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怕啊!只是如果你和他谈过之后还会回到我身边,那么你的心才真正属于我,不然我永远只能拥有一半,甚至根本无法拥有,你说对不对?”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让我没有办法反驳,但仍有些不安的因素使我犹豫,看来,我对自己还不及老胡对我有信心。
第十章
我将找到工作的消息昭告天下,由于事出突然,跌破不少人的眼镜,众亲朋好友是连声恭喜,但也不忘亏我是好狗运,倒是阿姨除了恭喜之外还多了几分失落感。“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结果……你都不怕阿姨会想你喔!”
“阿姨,我搬回家住还是可以常去看你呀!坐车不过几个钟头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住在国外一样嘛!”
“话是没错啦!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喔!对了,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下星期—。‘’”那剩没两三天了嘛!你放在这儿的东西有没有急着要用的?要不要帮你整理整理送回去?“
“不用忙了,没什么急着要用的,过一阵子我会找时间去看你,顺便整理就好了。”
“唉!好吧!……对了,钟隽有没有找你?”阿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连忙问我。
“嗄?他找我有事吗?”我应得有些心虚。
“你还说勒,回去后也没给人家一通电话,害他急的跟什么似的。”阿姨总是站在钟隽那一边,马上帮他数落起我来了。
“我……太忙了嘛!”随口编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借口。
阿姨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干嘛躲着他,可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点儿跟人家把话说清楚吧。”
“,……”我无言以对。
好像所有的人都劝我和钟隽谈个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该如喜。
果然,电话两头很快又沉默下来,双方各怀心事。
没多久,他打破沉默,正经八百地说:“也许这么说很奇怪,可是我不希望你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事情,因为这样不会结束的,不会真的结束。”
我有一些惊讶,反问他:“你是在鼓励我和钟隽谈清楚?”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
“我一点儿也不大方,相反的就是因为我很小气,所以我才要你们谈个清楚,不要有暖昧不明的区域存在。”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怕啊!只是如果你和他谈过之后还会回到我身边,那么你的心才真正属于我,不然我永远只能拥有一半,甚至根本无法拥有,你说对不对?”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让我没有办法反驳,但仍有些不安的因素使我犹豫,看来,我对自己还不及老胡对我有信心。
我将找到工作的消息昭告天下,由于事出突然,跌破不少人的眼镜,众亲朋好友是连声恭喜,但也不忘亏我是好狗运,倒是阿姨除了恭喜之外还多了几分失落感。“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结果……你都不怕阿姨会想你喔!”
“阿姨,我搬回家住还是可以常去看你呀!坐车不过几个钟头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住在国外一样嘛!”
“话是没错啦!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喔!对了,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下星期—。‘’”那剩没两三天了嘛!你放在这儿的东西有没有急着要用的?要不要帮你整理整理送回去?“
“不用忙了,没什么急着要用的,过一阵子我会找时间去看你,顺便整理就好了。”
“唉!好吧!……对了,钟隽有没有找你?”阿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连忙问我。
“嗄?他找我有事吗?”我应得有些心虚。
“你还说勒,回去后也没给人家一通电话,害他急的跟什么似的。”阿姨总是站在钟隽那一边,马上帮他数落起我来了。
“我……太忙了嘛!”随口编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借口。
阿姨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干嘛躲着他,可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点儿跟人家把话说清楚吧。”
“……”我无言以对。
好像所有的人都劝我和钟隽谈个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街头热吻,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究竟有几分真情意,我在他心中又有多少份量?如果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那么我郑重其事地说再见会不会太多余?
挂上电话后,我正琢磨着该如何和钟隽好好谈清楚,老妹从房里匆匆跑出来,喊着:“姐!你的电话……对了!有件事我跟你说,你不可以打我喔!”
“什么事?”我很纳闷地瞧着她。
她缓缓后退两步,——边说着:“前几天同一个人打了好几次电话来,你刚好都不在,他有请你回电,可是我……忘了告诉你。”说完,她像怕我揍她似的,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我也只能莫可奈何地摇摇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我接起电话。
“小姐!你终于现身了!”原来是……钟隽!
我突然心跳加速,脑中一片空白,还没准备好该如何和他谈,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面。
“我大概再过十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了,你是要出来陪我吃顿饭,还是要我登门拜访?”
“什么?”我惊滑地叫出口,绝望地问他:“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他轻声笑着,回答我:“有,我去你家拜访后,再带你出来吃饭。”
看样子该来的躲不过,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出去好了。”
“那么……我在你家附近的Xx X咖啡馆等你。”他语气轻松,似乎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我,却好像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悟空。
简单换装后,我依约来到咖啡馆,他早已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到我来,微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还没坐定,他开门见山就问:“最近在忙些什么?找你好几次都不在。也不回我电话?”
他直直地盯着我,那似乎想看透我的眼神,让我有些无法招架,只能心虚地应着:“我……忙着找工作,没回你电话是因为我妹忘了告诉我。”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一餐饭下来,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才不显突兀,对于他的问题常有些心不在焉,我相信他一定察觉到我们之间那一份不自然的生疏,可是他仍然若无其事地和我闲聊最近发生的事,让我总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提起心中的想法。饭后,他又提议:“我们开车兜兜风好吗?”
我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下了壮士断腕般的决心。
走出咖啡馆,天色渐渐昏暗,不知何时飘起毛毛细雨,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似乎象征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车上,他仍一路找话题和我闲聊,我有些意兴阑珊地应着,跟自己生闷气,气自己的胆小懦弱,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啁!为什么开不了口?难道对他仍有依恋吗?
车终于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黑暗,让我不知身在何处,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只能借着偶尔经过的朦胧车灯,依稀辨认出我们停在一条不知名的公路旁。
他转过身来望着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那温柔的目光,让我怦然心动,差一点儿就动摇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在他要拥我入怀时,我轻轻地推开了他。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凝望彼此,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开口,却感觉喉咙是如此干涩,就是说不出酝酿已久的想法。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问了一个让我大为震惊的问题。
“你会嫁给那个人吗?”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惊讶的程度,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问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回答,还未从他给予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却先退缩了,回避我的眼神将脸别过去,丢下一句:“这真是个烂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我莫名地紧张起来,耳畔回响的尽是自己的心跳声,我知道如果此刻我再不开口,也许就永远没有勇气了,我听到自己略为
颤抖的声音说着:“如果我说,我会呢?”
他倏地回过头,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随即又转过身去,嘴里赌气似地喃喃自语着:“这果然是个烂问题。”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难道我的回答伤到他了吗?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幽幽地说:“其实,我早就心里有数了了”
他嘴里说着心里有数,可是却又一手将我拉人他怀中,我对他言行不一的举止感到不解,抗拒地挣脱他的怀抱,一边问他:“那……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再一次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同时说着:“我也不知道,自从遇见你之后,一切都乱了。”
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无奈与感伤,我停止了无谓的抗拒,任由他拥着。话终于说出口了,仿佛跨越了最难的一关,此刻我的心情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掺杂着接踵而至的遗憾与失落。
“是因为我马上要去当兵吗?”他打破沉默问我。
我缓缓摇摇头,对他的猜测有些失望。
“那……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你应该心里有数的,不是吗?”我淡淡回答。
他沉默不语,眼神中有着不解。
我也没兴致再陪他玩猜谜游戏,于是对他说起那一天我在街头所见。除了知道原因后的恍然大悟外,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自嘲式地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果然坏事做不得啊……现在辩解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你已经伤害了我对你的信任。”
“可是……我还是想说。”
“如果我不听,你还会送我回家吗?”
他微微一笑,根本不理会我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有开始,虽然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产生好感,但当时除了辛克勤的因素外,我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孩。”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开始好奇他要如何辩解下去。
“她的亲人全都在美国,只留她一个人在台湾,我和她认识才没多久,她就告诉我她的家人已经帮她安排好对象,很快就要去美国结婚了。知道她要结婚后,我们还是维持着朋友的情谊,在你生日的前几天,她突然生病住院,因为亲人都不在身边,所以我就去照顾她。虽然我和她根本还来不及开始就结束了,但我也没有办法立刻对你展开追求,总觉得女朋友一个接一个不太好,可是谁知到后来……”
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接着又说:“你看到我们的那一天,正是她要回美国的日子,我去帮她搬行李送行,我自己也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讶异,她或许只是想表达谢意吧……”
他停下来不再说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听完他的辩解,我非但没有释怀,思绪反倒更加翻腾汹涌,他亲口证实“她”的存在,解开许多困惑我已久的疑问,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温柔,这滋味实在不好受,虽然……我也没有立场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