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出她不是我?明明我们长得一样,有时候穿相同的衣服站在一起,连爹都分不出来呢!”
“就知道是你这丫头玩的把戏!”否则楼月华怎么可能突破重重关卡进到隔离区内?
“她跟你不一样,至少在我眼中,你们差很多。”
说到这里,他突然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后别玩这种游戏,万一我分不出来,你岂不是要哭死?”
楼月恩捂着被弹痛的额,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话虽是责备,但也有着满满的疼宠呢!
“你才不会,我知道你一定分得出来的!你是轩辕王朝最聪明的人嘛!”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申伯延没好气地念着。“而且不回京城,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这两个丫头玩的小把戏,哪里逃得过他的法眼?他知道月恩对于自己不是以本名嫁进他申家耿耿于怀,更在意自己与楼月华那几乎看不出差别的胸部尺寸,才会想用这种方法整他一整,只是她恐怕也没想到会被他识破。
“姐夫——”听到申伯延问了,楼月华还不待楼月恩帮她解释,立刻哭得淅沥唾啦地飞扑了过来,将姐姐由他怀里抢走。
“你不知道我好可怜,当初我逃到了南方,躲在一个小村里,想不到那个小村被巫族的人攻打,我就被掳到巫族去了。结果巫族的头领拿猜,他……他看上了我,还说要和我成亲,我花了好大心力才逃出来,恰好听到姐姐与姐夫在南方抗疫,就直接过来了……”
“你一个女孩,顶多再加一个婢女,能独力从巫族逃出来?那拿猜是姨了还是瞎了?”申伯延一下子就听出漏洞所在。
“他才没瘸也没瞎,人还挺俊朗的呢!只是……只是……”楼月华突然脸蛋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要不是得维持自己身为宰相及姐夫两个身分的威严,申伯延肯定会翻个大白眼。楼月华的事一定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她现在安全无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要保住她,剩下的事以后再慢慢挖掘吧!
“算了,我会让人带你去休息。月恩,我们走了。”申伯延不再理会她,拉着自己的小妻子就想走。想不到楼月华死巴着楼月恩不放,申伯延又勾着楼月恩的腰,看起来就像拖了条长长的尾巴。
申伯延淡淡地瞄了楼月华一眼,突然开口:“皇上驾到!”
楼月华吓得手一松,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开玩笑,皇上驾什么到,她现在可还有条欺君之罪没算呢!
轻轻松松解决个拖油瓶,申伯延搂住自家小妻子就要离开,想不到楼月华像牛皮糖般不屈不挠又黏了上来,再次巴住楼月恩。
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只认识姐姐一个,还有可靠的姐夫,她当然死都不能放手。
“皇——上——驾——到——”这一次,响亮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楼月华鄙夷地看了申伯延一眼,手仍是紧紧抱着楼月恩。
“姐夫,你不要再骗我了,这次就算皇上真的出现,我也不会放手的!”
“是吗?”申伯延突然微微一笑。
楼月华还不明所以,一个气质华贵的年轻人突然由外头大踏步进了厅,劈头就道:“申相爷让朕一阵好等,算了算了你不用接驾,朕自己进来了……噢?”
刚进门的李兴,愣愣地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楼氏姐妹与他的爱卿申伯延纠缠在一起……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一直以为申伯延严肃正直,古板无趣,想不到他挺吃得开的,一王双凤玩得比他这个皇帝还快活啊……
由于有求于楼月恩与申伯延,李兴即使知道了楼月恩代嫁的欺君之罪,也只能表现大度的不予计较,只希望她能多生一点瘟疫的治疗药物出来,让北方的官员百姓们能松一口气。
这一点倒是不成问题,楼月恩很干脆地应允了,药做出来就是拿来救人的,瘟疫刚发现时她便要求大规模的种植鹤涎草,现在新的一批正好收成,让药材不虞匮乏。
疫情缓解了,李兴亲自见到染病的病人,受到刺激,最近也振作了起来,开始亲自视察南方各项措施,连楼月华都自己回来了,总算是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申伯延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着妻子的楼月华,带着楼月恩正想出府逛逛,却在将要踏出府门时,看到立在门外的沈禄。
申伯延二话不说,拉着楼月恩回头,想由侧门出去,侧门旁的庭院,却正好堵着楼月华。幸好他反应快,在被她看到之前躲进了树干后,之后赶忙带着楼月恩,改由后门出去。
然而这一到后门,便见到皇帝李兴带着两个侍卫杵在后花园,像在赏花似的,令申伯延只好悻悻然地又调头离去。
楼月恩见他连三个地方都被堵,不禁噗哺一笑。“人红事忙啊,老公,大家都想找你,你接下来该不会要带我爬墙吧?”
申伯延好气又好笑,他可是辛苦的在替他们夫妻俩争取独处的时间,倒成了她打趣他的理由了。
“你这丫头,之前还急匆匆地想将我骗入闺房,得手后就不珍惜了?为夫我可是被缠得慌,连与妻子私下相聚的时间都没有,才会躲着他们。”
嘻嘻嘻,难得我有这种奇货可居的感觉,当然要让我得意一下。”自两人圆房后,楼月恩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疼宠,他这丞相的尊荣光环,现在完全被老公这身分打散,她对他自然态度就更不拘谨了。
“现在他们兵分三路,堵主了所有出口,我们怎么办?”
申伯延吟了一会儿,说道:“很简单,我们改在正厅等,看他们谁先不耐烦了,离开了岗位,我们就可以趁隙离开。”
既然出路都没了,申伯延索性带着楼月恩到大厅等。只要那些人有个风吹草动,侍卫自然会来通知他,那他便可以重新选择路线逃走…………
然而一到大厅,申伯延与楼月恩都傻了,楼月华、沈禄及李兴三人竟然都在厅里,还一脸得逞的笑意。
“嘿嘿嘿,我说姐姐一定会想翻墙,但堂堂丞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只能回到大厅喽!”
“明明是我说相爷掌握了这屋里所有的侍卫,他不可能自己监视府里,一定会让侍卫去做,所以会回大厅……”
“你们也别跟朕争了,是朕说申相爷平素就习惯居中指挥,不管怎么样都会回大厅的。”
申伯延听得头都疼了,总之他被逮住了就是。
他摆了摆手,无奈地说:“行了行了,你们找我做什么?皇上在这里,万事让皇上决断就好……”
“南方疫情虽是稍缓,但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姐姐,我在这里好无聊,你陪我出去逛逛……”
“丞相大人,自楼姑娘来了之后,南方的巫族似乎有异状……”
三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这其中皇上是他不能过分责骂的,楼月华是小姨子还长得像他娘子,他也舍不得多说,至于沈禄身上有着他交办的工作,总不能因为尽忠职守而被责怪,申伯延也只能摇头苦笑。
“停停停!你们都先别讲!”眼尖地看到庭院里匆匆行来的人,申伯延心头一动,突然往外一指。“让他先讲!”
“他……”所有人往外头看去,赫然见到一名穿军服、风尘仆仆的人正赶到门外,接触到众人的眼神时,他也是一怔。
“丞相大人?”这名士兵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还是第一次他来传递军情时,遇到众所瞩目的情况,真令人有些害羞。“小的有什么不对吗?”
“身着边防军的军服,是南绍城的王将军派你来的?可有急报?”申伯延看着
他手足无措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忍不住有种荒谬的笑意,只可惜眼下他还笑不出来。
因为拿猜的关系,申伯延也叫沈禄多多注意南方的情况,因此一见到这个人,他就觉得不妙了。
第8章(2)
这名士兵很快地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后将一封信递给他,同时说道:“启禀丞相,小的是王将军派来的,他说此事重大,消息传回京城恐怕来不及,叫我先到南日城通知丞相。”这士兵并不认识李兴,故彻底忽略了地位最高的皇上,由此可见事情的急迫。
“巫族……巫族大军围住了南方边境,现在正逼近王朝最南端的南绍城,王将军是写信来求援的。”
“巫族会突然兴兵,难道是因为……”不只申伯延,每个人都看向了楼月华,看得后者不禁心虚起来。
那名士兵不明所以,接着道:“巫族的首领拿猜,要求我们这个月内交出一个叫楼月华的女人,说她是巫族的什么新任夫人,却叛逃到我们王朝来了。”
楼月华一听,马上跳脚。“他放屁!我本来就是轩辕王朝的人,哪里叛逃了?而且我还没嫁给他,婚礼没举行我就跑了,还不是他的夫人呢……”
原来如此……在场的每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算是深刻明白了楼月华带衰捅娄子的功力。不愧是京城第一扫把星,去一趟巫族回来,人家就兴兵要打轩辕王朝了呢!其中王朝的主子李兴感受尤深,气急败坏地埋怨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你这天字第一号的扫把星,朕才刚来到这里,都还没出南日城看看,你就有办法给朕带来一场战争,你真是……真是……”
“我也不愿意啊……”楼月华很是无辜地扭着手指。
“丞相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要将楼姑娘交出去吗?”那名士兵突然问,他终于明白消息中的楼月华,恐怕就是眼前这个表情古怪的姑娘。
“呃……”此话一出,每个人又殷殷地看向了申伯延,看得他很是无奈,只能朝着李兴一揖。
“不必看我,这是皇上的王朝,楼姑娘是皇上的子民,要如何做该由皇上决断,我这个做臣子的,不便越俎代庖。”要是他不这么说,就会令人以为连皇上都唯他马首是瞻了,功高震主的道理申伯延还是懂的,他可不想平白受人猜忌。
李兴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才是轩辕王朝的老大,自然要由他决定。虽然他也有些六神无主,不过申伯延对他的尊重,倒是稍稍让他这阵子被打击的信心恢复了一点。
申伯延与他两人年纪差不多,他就不相信自己会差他多少!
左思右想,依他的个性,最好是把人交出去消弭了这场祸事,也省了很多麻烦,但这是他这皇帝大显威风的好机会……为了振振皇威,于是他正了正脸色,有了决断。
“哼!把人交出去……交个头!我们辕轩王朝是天朝,巫族也没有比我们其他的藩属国大多少,居然敢来向朕叫阵了?他说交人就交人,天朝的颜面何存?来人啊!把朕的旨意传回去,将北方的军队给朕调来,这一次,朕就剿了他巫族的老巢!”
听他说得霸气十足,每个人都是精神一振,唯独还保持着理性的申伯延,平静地开口提醒道:“皇上,拿猜的要求是一个月内交人,而依我朝现在公文传递与大军行进的速度,由北方调兵绝对赶不上这场战争,唯一可用的,只有南方的边防军。”
李兴刚兴起的一股豪气,又立刻被打灭,悻悻然地问:“那怎么办?打得过吗?”
看这年轻皇帝没用的样子,申伯延只觉好气又好笑,看来对他的磨链还不够啊!
“如果皇上曾经在意过臣提到的统计全国兵力分布、收拢军权的建议,那么皇上就会知道,只用南方边防军,这次战争胜负只在五五之数。”
连国家兵力都不知道,这是皇帝的失职!而且是大大的失职,招架不来的李兴只能苦笑,“唉,申相爷,朕确实不该抵制你的新政,不管是北方旱情,南方疫情,还是巫族兴战,这一次朕是彻彻底底的尝到了苦头,你就别再挖苦朕了。朕知道你心思缜密,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微臣不敢。不过微臣因为防疫的关系,事先组织过几个南方的民团,平时集结及行事都有规范。如今只要多加训练,再以保家卫国大义为先,相信会是我朝十分强力的后援。”申伯延趁机来个机会教育,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先做准备,这也是李兴该学习的一环。
李兴即使很不甘心,好像什么都在申伯延的规划之中,相较之下他这皇帝似乎一点用都没有,但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只能讪讪地道:“民防,民防,这也是你新政里提到的,朕服气了,行吗?申相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
“等。”集结南方民团要等,训练要等,派人去与拿猜虚与委蛇也都要等。
总之要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将主动权拿到手中。
“然后——”申伯延突然又十分郑重地对众人说,“在等待的这段期间,请皇上及诸位三天内不要找我,我有要事在身。”说完,他一拉楼月恩,很快地步入后屋,消失不见。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他突然的消失很不适应,不知道申伯延又在玩什么把戏,那士兵甚至都还跪在地上,一头雾水呢!
“申相爷会有什么大事?还带着夫人,该不会是疫情有变?”
“不不不,皇上,我觉得应该是姐夫有什么秘密兵力,我们不知道。”
“皇上、诸位就别再猜了。”其中,大概只有沈禄明白申伯延在搞什么鬼,哭笑不得地道:“我看,大人是被我们缠怕了,这会儿忙的是他的‘儿孙大事’啊!”
等待的期间,众人也没有间着,李兴发奋图强去了,镇日泡在申伯延的书房里,研究着一堆公文奏折;而沈禄忙着训练民团,至于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楼月华,因为姐姐与姐夫躲起来享受两人世界,她只好担起责任,替姐姐看护那些尚未痊愈的病人们。
虽然有了药物,但总有些病情过重的病人死去,或者是全身长满疹子一时无法痊愈,镇日痛得死去活来。楼月华这娇娇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淋淋的残酷场景,几天之内她几乎尝遍生离死别的深刻滋味。
这些人都这么可怜了,却还要遭受战争的阴影威胁,虽说瘟疫的大流行不是她害的,但战争的起因却是她啊!如果拿猜豁出去了当真攻了进来,南日城很快就会被影响到,届时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她一个人害这么多人受苦,情以何堪?
那方的楼月华大受刺激正忧心着,这方的申伯延与楼月恩自然不晓得,只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成亲这么久了,也只有这段时间两人能稍微放松,像一般的百姓一样在城里走走,欣赏南方特有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