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虽身为后宫之主,也有她为难之处,所以只好由臣子替她分忧了。」艳娘的事已或多或少让贵妃一族有所不满,谁叫最后是皇兄抱得美人归了呢,所以母后只好又把他抛了出来当挡箭牌。
「这次要怎么分忧?」
「你说呢?」
「全部收入府中如何?」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他故意说:「如果娘子真的不介意的话,本王也无不可。」
「好!」真是太好了!苏玲玲瞬间怒从心起,想都不想的伸手用力推他。
龙骥云急忙抱住怀中人,温言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说笑的。」
「到底怎么回事?」她冷了脸,下喜欢被人敷衍的感觉。
「母后说,只要让她们在府中借住一个月就好。」
「哦?」阴谋啊阴谋,住一个月,一个月之中变数太多,这简直就是把贼放进堆满财宝的仓库嘛。
「你的意见呢?」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角,像情人呓语般地在她耳边问。
她扬了扬眉,笑道:「真的问我?」
龙骥云的眸底闪过一抹亮光,唇畔的笑显得意味深长,「是呀。」
「走。」
「走?走到哪里?」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好。」他灿然一笑,「几时起程?」
「择期不如撞日,立刻、马上,如何?」她笑靥如花,仿佛看到自己纵马扬鞭逍遥天下的情形。
「没问题。」脸上带笑,眼中有笑,心中也泛笑,她果然是对自由太过向往,成婚这么久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灿烂迷人。
「你需要交代一下吗?」她为他着想了一下。
「不用。」话落,他将她抱起,身影连闪,已消失在后园之中。
次日一早,有人慌慌张张的进宫禀报消息,龙座之上的皇帝龙颜大怒,恨恨不已地拍着扶手骂道:「这个不孝子,竟然拐了朕的儿媳跑路,更混帐的是竟然不叫上朕……」
*
当夕阳余辉洒落的时候,苏玲玲已经一脚踏进小镇的「迎客居」。
迎客居是这座小镇唯一的客栈,此时正是来往行人投宿歇脚的时刻,所以很是热闹。
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她乖乖站在龙骥云身后等他挑好房间。
她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到了一个人身上,是呀,像龙骥云这般丰神俊秀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注定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
在她看来,投店住宿不外乎是找张床睡觉罢了,所以她实在不能理解丈夫每次挑选客房的行为,住哪间房还不是一样?
她很喜欢坐在大堂里吃饭,一边吃饭还一边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龙骥云不喜欢,所以走了这么多天,她一直是在房间里吃饭,这让她有些小抱怨。
「今天我们在外面吃。」
「啊?」她有些讶然,不懂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不是喜欢吗?」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不由得嫣然一笑,用力点头。
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得双眸灿然,龙骥云不禁芜尔,牵了她的手,朝窗前的一张空位走去。
食不言,寝下语,从来不是苏玲玲的习惯,而龙骥云也不会拿这个说教,开朗活泼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吸引他的。
「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我们?」她压低声音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笑了笑,啜了一口酒,说道:「你不看人家,又怎知人家在看你?」是路上遇到的江湖客,不巧偏偏目睹了他们亲热一幕的人。
「噢。」撇撇嘴,她继续吃饭。
「这几日一直露宿荒郊,待会儿回房先洗漱一下吧。」
「好。」
说话间,龙骥云的目光微变,看着街上那个拔足狂奔的身影,若有所思。
苏玲玲也看到了那一幕,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你想管闲事吗?」
「怎么说?」
「那个跑掉的小乞儿很可怜的。」而那个被偷的人腰肥膀圆,一脸富态,想来也不差那几两银子。
「这种行为总是不好。」
「好与不好,又岂是单凭我们看到的便能定论?」
他深思的看向她,笑容淡淡的在嘴角漾开,「或许你说的对。」
苏玲玲的目光仍然落在刚刚那小小身影消失的方向,脸上神情掠过一丝悲悯,「看那孩子骨格瘦弱,双颊凹陷,身上衣服更是几乎无法蔽体,但他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有这样眼神的人不会是坏人,让他这样做的原因,一定足以让人原谅他的这种行为。」
龙骥云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心在刹那间震动。一直以为她太过简单,原来她的心思竟细腻到如此程度,只是短短几眼,却有如此的观察,谁能说她很简单?
果然,苏相爷的女儿注定不会是简单的。
晚上,等到暗卫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他的时候,龙骥云忍不住对妻子刮目相看,竟然真的被她说中了。
那个乞儿是为了重病的母亲才会去偷钱,而那个被偷的人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奸商。
妻子观察力之透彻,让他着实甘拜下风。
回到房间,苏玲玲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窗前梳理那一头柔顺的乌发。
他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接替她的工作。
「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范小姐?」他想今天应该会有答案。
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似乎从一开始,你便不喜欢她。」他肯定。
「她美得不真实。」所有的优雅娇弱都是堆砌出来的假象。
「艳娘似乎不比她逊色。」
「可是艳娘很真。」她勾了勾唇角。
原来,她口中的「真」乃是本质上而言,龙骥云了然的笑了。
「为什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敏锐呢?龙骥云忍不住有些无奈。
「难道你真的要娶她当侧室?」她狐疑的扭头看他。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把拍掉他不老实的手,苏玲玲哼了声,重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色,「关我什么事!」真要娶就不会拉着她一起跑了。
被打了,他却笑得开心。「你这样说,本王可是会伤心的。」他的玲儿,越来越在意他了,真好。
「切。」假惺惺,明明就是想逃避真正意图。
「夜深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他伸手将窗户关上,回身朝她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苏玲玲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丝不祥的感觉,可她拚命安抚自己说,一定是错觉。
「好。」摸摸差不多干透的长发,她朝床边走去。
等到一上床,他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时,她才为时已晚的发现他的意图。
「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她委婉的提醒他要节制。
「不是说好了休息两天的吗?」
「……」原来,这就是他说要休息两天的原因?苏玲玲简直想吼人。只是看着那双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睛,她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
龙骥云牢牢将妻子压在自己身下,将自己积攒多日的情意全部送入情人体内。
看着在自己身上勤奋律动的人,苏玲玲尽可能抿紧唇不发出羞人的声响,只是在他强悍的进攻下,她渐渐无法忍耐,在他身下娇喘呻//吟,让他越战越勇,无法抑制……
第10章(1)
天气越来越冷,草木渐渐凋零。
马车在颠簸中缓缓行进,龙骥云夫妇原本就没有目的地,所以也不在乎时间,随性的四处走。
因为贪恋山中景色,他们避开了官道,所以在日渐西斜的时候,他们居然遇到了山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手半撩起车帘,苏玲玲很是感慨的咕哝了一句,「真是耳热能详,放诸四海皆准的打家劫舍开场白啊。」
龙骥云一个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化身车夫的侍卫,与其他两个骑着马的侍卫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的王妃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识相的就把随身财物都交出来,还有把女人也留下!」
第一句话,没人放在心上,第二句话,晋王变了脸,侍卫也冷了脸。
只有晋王妃兴致勃勃的自车内开口问:「真的要留我下来吗?」
「废话!」
「即使我男扮女装?」
「你有病吗?扮女人?」山贼突然发现自己跟人话家常了起来,气得大骂。
苏玲玲伸手挠挠鬓角,喃喃自语道:「是呀,就像你们打劫龙骥云一样。」先不说他晋王殿下的尊贵身份,单他本人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便够他们哭的了,再加上身边这三个以一挡百的侍卫,这一群山贼实在是有找死的嫌疑,害她都想同情他们。
听见她的自言自语,龙骥云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开口提醒,「他们要打劫的人中包括你。」怎么好像说的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个女人真是……
「你们当爷们是摆设的吗?快点儿把财物交出来,否则就送你们上西天!」领头的山贼又被人忽视,忍不住恼羞成怒。
苏玲玲趴在窗口,很认真的偷看他们,口气也特别诚恳,「你们如果真的是杀人越货的人,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抢呢,还这么文质彬彬的跟我们废话半天?」这一带的山贼向来只抢东西不杀人,她以前就知道,所以,这些人有些怪。虽然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他们身上就是有一种有别于山贼的味道。
「该死的女人,给老子滚下来!」山贼被气到抓狂了。
苏玲玲慢吞吞的回应,「我男扮女装。」
在她身后,龙骥云无声的笑弯了腰。遇到土匪打劫,女人不是都会害怕得发抖吗?就算是行走江湖的女子,大抵也是会愤而出剑,但是他的妻子却老神在在的跟土匪闲话家常,以最淡定的口吻把对方气到蹦蹦跳。
「人妖,给老子滚下来!」山贼头头手一挥,一群山贼一下子就把马车围了起来。
苏玲玲蹙眉看了山贼一眼,然后回头,温柔的一笑,「相公,麻烦你收拾善后吧,丈夫就是用来依靠的。」
看着眼前的妻子就像一个玩乱线团的慵懒猫咪,眯眯眼,龙骥云实在又好气又好笑,「我倒觉得你想说的是,丈夫就是用来陷害的。」
「我没说。」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说了出来,「小心些,这些人只怕不是山贼这么简单。」
他目光微沉,笑着摸她的脸一把,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难道你女扮男装?」车门外,有人惊呼。
这回轮到苏玲玲抱着肚子笑倒在车里,她知道这下有人要倒大楣了,打劫当朝晋王不打紧,还敢如此诬蠛晋王殿下,真是嫌命长。
听到车里传来的笑声,龙骥云的脸顿时黑了一片,冷冰冰的开口,「动手。」话音未落,三个侍卫就行动了。
可当听到车外传来惨叫声时,苏玲玲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些年在外行走,她不是没有看到江湖人的争强斗狠,但是这么近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车体突然被撞击一下,又归于平静。
她猛地一僵,清楚听到骨骼碎裂声以及刀剑划破人身体的沉笃声响,她不由得掀起车帘,却因看到满目血红而胃部一阵翻腾。
那个被侍卫一剑破胸的山贼从她眼前飞过,摔在地上,血流如注,她见了,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胃,恐怖的尸体冲击着她的视觉,这一刻苏玲玲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昏倒,如果能昏倒,她就不用这样受煎熬。
等所有的山贼被处理完之后,她也吐得快要虚脱,仿佛胃已经不属于自己的。
「玲儿,你不要紧吧?」龙骥云扶着她,拍着她的背,一脸惊惶。
她惨白着一张脸,朝他一瞪眼,有气无力地骂,「你看我像没事吗?」话音未落,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昏倒了。
陷入黑甜乡的那一刻,她听到他惊恐的喊着,「玲儿——」
「王爷,没有活口。」侍卫翻查所有尸体,回报结果。
「哼,真当本王是傻子吗?」龙骥云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冰冷阴寒。这些人之中有些人身手奇高,而且目标只有自己与玲儿。
就算他们下留活口,难道他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派人回京。」抱着妻子,他冷冷下令。
「是。」
要斗,那就斗得热闹些吧。
*
好像被一团白白的木棉包围着,好暖好舒服,舒服得让苏玲玲舍不得醒来。
可她终究还是醒了,浑身虚弱无力,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
她想抬手遮一下从窗口射入的阳光,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下了,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她的动作让原本趴在床前假寐的人醒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唤了声,「玲儿。」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的笑充满了谄媚呢?苏玲玲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自家丈夫。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饿了。」她没有忘记自己昏迷前曾经将胃吐空。
龙骥云连头都没回一下,直接吩咐,「来人,去拿吃的进来。」
她见怪不怪,反正那些侍卫或明或暗有不少,在他的帮助下,她从床上半坐了起来,「我睡很久了吗?」
「不太久。」他笑得像个傻子。
「你为什么这么奇怪?」她忍下住问。
「玲儿,」他坐上床头,伸手搂住她,声音有些激动,「你有身孕了。」
「啊……」她一时无法反应,只能张着嘴,楞楞的看着面前这张眉开眼笑的俊脸。
「真的,这里已经有我们的宝贝了。」大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龙骥云一脸幸福的说。
她怀孕了?
苏玲玲消化着这个事实,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有些难以置信,她一点都没感觉到。
「不要这种表情,我那么努力,有这种结果是很正常的。」
她的脸蓦地通红。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口没遮拦,再说,有他那么努力的吗?兴致一来整夜不睡,害她也不能睡。
「羞什么?夫妻之间这种事很正常。」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
门上传来轻叩声,龙骥云才不甚甘愿的直起身子,「进来。」
一名侍卫托着食盘进来,将食物摆到桌上后,退了出去。
「走,吃东西,你现在一人吃,两人补,可不能饿着了。」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到桌前坐下。
她红着脸瞪他。「放我下来。」
「我抱着你吃。」他笑嘻嘻的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这里有小孩子。」他摸着她的小腹,一本正经的道。
「……」
被人喂食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苏玲玲觉得那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
被丈夫抱在怀里喂食,时不时再被他揩点油,搞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下肚。
「饱了没有?」龙骥云的气息有些不稳,手指已经熟稔的解开了她的中衣。
「嗯……」她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向后仰靠在他怀中,在他俯唇吻来时主动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