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病得头昏脑胀,咳得脸都涨红了,但因为经济上的问题,始终放不下工作,思及此,白居易更加心疼她了!
“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有显赫背……景的人……”眼皮渐渐合上,但季梅仍不肯乖乖进入梦乡,用混合着咳嗽声的微弱音量道。
“明明……有钱……却不肯……付合理租……租金……你这……可恶的……家伙……”音调开始低下来,变得几不可闻,眼帘也有闭上之势,她快要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追究租金的事!算我拜托你,休息好不好?”
“不……不好……”她才不要如他的心思呢!谁教他死也不肯付合理房租。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始终敌不过疲弱的胜利状况,意识终于坠进浓浓的黑夜当中。
白居易吁一口气,从不晓得,照顾人是这么累的事!
不过,累归累,照顾她,他心甘情愿。就算再累,他也绝不会把照顾她的重任假手于人!
“快点好起来吧!”白居易温柔地轻抚她惹人怜惜的苍白脸庞,低声说,“你好起来,我才可以跟你……”
两个大字,清晰无比地在白居易脑海浮现。
或许,是之前早有预感,所以,到答案揭晓的这一刻,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和震撼。
白居易漾出一抹很轻、很淡的微笑,“爱情,真的说来就来耶!”
薄唇,在睡美人的额上,烙下羽毛般的甜蜜轻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季梅虽然有气管方面的毛病,但若不是病发得太厉害,她都不想和医生打交道,所以,发病初期,当白居易提出叫医生来的建议的时候,立即被她否决了。
虽然这样是不对,但她实在不想见到医生。
说服不了顽石,白居易只好无奈地尊重她的决定。
可接连几天,季梅的病却愈来愈严重,白居易除了在旁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外,还是决定请气管专科医生来一趟。
替季梅打了针、开了药,吩咐吃清淡食品、多喝水、多休息后,医生便
离去了。
经医生诊治后,季梅的病况明显好转。
“早知道医生那么管用,即使她有多反对,我都该坚持到底!”送走医生后,白居易边说,边回到季梅的房间。
看遇医生后,季梅卧床的时间渐次缩短,可以下床活动时,她就像个被囚禁了许久的孩子般,显得异常雀跃。
“你才刚好起来,别老是在外边跑,快回床上去!”白居易像个紧张大师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不要。”床她还躺不够吗?
“别不听话。”他皱了皱眉,只差没强行押她回房。
“我是房东。”言下之意,请姓白的住户别多管闲事。
“那又怎样?”
“……没怎样。”季梅侧了侧头,觉得他反问得颇有道理。
对啊!她是房东又怎样?在正式继承豪宅的半年里,她只是个没有半点特权,责任却一堆的可怜房东。
屈指一算,她都差不多在这大房子住了法定时日的一半了,再熬一半时日,她就可成为这豪宅的真正主人,要卖就卖,要赶人就赶人。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惨烈病情,她发现这豪宅的四名房客,是真的关心她。
“小梅梅,我买了好好吃的东西回来哟!”为了鼓励卧病的季梅,恶面肌肉男下班后,都会在路上买点零嘴回来给她吃,可是,买了N次,她都没一次能成功吃到,因为她的私人看护白大爷不许她吃。
“要吃就吃营养稀饭,医生说过,饮食要清淡,忘了吗?”白居易振振有词。
季梅咬着下唇,反驳道:“阿四的好意,我至少得接受一次!”
“别说一次,半次也不准!”白居易强势地说。“除非你完全好起来。”
结果,每次的零嘴,还是便宜了肌肉男的肚皮。
像是想弥补她吃不到零嘴一事,肌肉男决定改变表示关怀的方式。
“小梅梅,我唱歌给你听!”临睡前听一首“柔和甜美”的歌,有助睡眠耶!睡得好,精神好,病也就好起来了。”
可是,他这个另类关怀方式没进行得了几天,就给白居易阻止了。
“我不想因为一时神经错乱,失手杀人,更不想耳朵备受折磨,所以,阿四,你还是别唱了,拜托!”白居易说。
季梅第一次感谢白居易多管闲事,她不想每晚都在魔音穿脑下,作着无边无际的恶梦。
看着以保护她为己任的白居易,季梅觉得内心一片暖烘烘。
十年来,她一直独立,下意识总是不想依赖人,被照顾、被保护都不是她想要的,即便她跟李沐恋爱时也是如此。
可是,这个下意识,在白居易身上却不适用。
即便在生病中,脑子异常混沌,但季梅仍清楚的了解——她想得到白居易的保护!喜欢被他保护的感觉,甚至产生了以后也想倚靠他的想法。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便能够完全发下爱情创伤,重新展开一段新恋情。
冰山美男子不甘落后,他以教琴为生,对季梅表示关怀的方法,也离不开乐器。
每天早上他都会在她床边用小提琴拉奏一首动听非常的曲调。
那简直是天籁,不管听多少次,季梅仍是赞叹不已。
冰山美男子和五音不全的阿四不同,所以,白居易没阻止他。
而除了大方送赠曲外,冰山美男子每天也会奉上一枝开得非常漂亮的白玫瑰。
“谢谢你!阿六。”季梅开心地接过花。
“你脸红什么?”白居易语带醋意,质问季梅。
每天收花,她都会情不自禁脸红,而白居易,都会情不自禁生气。
“从美男子手中拿过花,十个女孩子有十个都会脸红啊!”季梅理直气壮。
说到这,应该也有人猜到,白大爷有禁止过阿六的送花行为。
不过,冰山美男子依旧贯彻我行我素的个性,甩都不甩他,还是每天一花,风雨不改。他认为,鲜花能给予患病者生气,让她快点好起来。
至于长发男,也有他表示慰同的独特方式——
跑到季梅床边,他不由分说即朝她脸上洒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
“十三,你在干嘛?”白居易不明白。
长发男递给他一张纸卡。
“祈福?”白居易念出纸卡上两个字。
祈福后,长发男给了她一个护身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实际功效,但最重要的是,他有这份心意。
虽然,四名房客都是怪胎,但季梅觉得,有他们作伴,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终于,病了大半个月,可怜的倒霉女王,终于摆脱病魔。
当然,如果想彻底根治气管的老毛病,还得经过一段长时日的身体调理。不过她不担心,有白居易这个专属的私人看护,她气管的毛病,一定有治好的一天。
但,在那之前,她要了解清楚一件事——
“白居易,你老实说,请医生来花了多少钱?医疗费又是多少?”
拜医生所赐,她才能好起来,可一想到白花花的钱落到医生口袋里,她便心疼不已。
早料到季梅会追问,白居易气定神闲地撒谎:“那个医生是个侠骨仁心的义士,所以,由始至终都没花过半毛钱。”
给她知道医疗费的天价,她一定会唠叨个没完。
季梅当然不相信,可追问、质问、逼问,什么都试过后,还是问不出个合理答案来,她也只好无奈地作罢。
这天,下床梳洗过后,季梅随便穿上一件保暖的毛衣,便跑到偌大的花园,尽情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啊!好舒服耶!”大病初愈的感觉真不错!她可爱的小脸上,漾出甜美的笑容。
在花园逗留了一段时间,她才跑回主屋。
“你去了哪里?”甫踏进客厅,她便听到一阵熟悉的男性嗓音。
“花园啊!”一大早就碰见他,季梅的心情更显愉快。
“你病才刚好,就跑到花园吹风?”闻言,白居易翻一翻白眼。
“就是因为病好,所以才到那里走走,前些日子,每天都躺在床上,不知多闷!我都快要闷出蜘蛛网来了。再说,多走动身体,抵抗力才会好嘛!”
“算了。”他也能了解她想多走动的心情,毕竟卧床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早饭煮好了,来吃吧!”
高高兴兴吃完早饭,季梅觉得精神非常好!
她决定打电话到出版社去,请他们分多点工作给她,好赚回之前病倒少赚的钱。
一思及翻译的工作,她突地想起卧病在床时,自己好像还有一堆翻译工作没做完,之后在白居易不住制止下,她渐渐忘记了。
糟了!她该不会是拖稿拖到现在吧!但,出版社又没夺命追魂Ca””来啊!
脸上净是纳闷、不解,她决定打电话到出版社。
岂料,她才刚打过去,即遭到猛烈的炮轰。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在出版社任职的友人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请那个姓白的朋友交来的烂稿子,害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听得一头雾水,季梅觉得更是迷惑,经过一番询问,她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她病倒期间,那些没完成的翻译工作,都是白居易帮她做的,可是,白居易对德文根本没什么研究,他拿着德文字典好半天,都没能成功译
出一句完整、顺畅的句子来。
最后,他把胡乱翻译的稿子,在期限前丢回出版社,结果想当然,出版社气得跳如雷,认为季梅是在骗钱,居然敢把译得乱七八糟的稿子拿来回来!
自此,她的大名便荣登拒绝往来户。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那些错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和她也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他会……”
死人白居易!烂人白居易!猪头白居易!不懂就别勉强去译嘛!看,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以后还怎么叫人家放心给她工作?
“算了,反正大错已经铸成。”
在得知季梅前一段日子惨被病魔摧残,稿子都不是她译的,那名友人的语气才好转,毕竟季梅也是半个受害者。
“你身体才刚复原,别想那些烦心的事了。”
“不烦也得烦啊!没工作,哪有收入?”
连翻译的工作也离她而去,天啊!她又得沉沦在求职的地狱里了!
“你好歹也是第一名毕业的,不用太担心啊!看,我成绩比你还差,不也找到工作了吗?”
友人是在安慰她,可季梅却回赠几声苦笑。
第一名毕业的她还待业当中,其他同学却已经找到好工作,唉……第一名有什么用?
“其他同学还好吗?”季梅随便挑起个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耶!应该还好吧!对了,你有没有收到李沐寄给你的喜帖?”友人话锋一转。
“喜帖?”李沐的?
“对呀!你说起其他同学的近况,我第一个就想到他:他可威风了,哄得千金小姐委身下嫁,有个有钱太太撑腰了!”
呵!当她正在当奴隶房东,和病魔打仗时,那个负心前男友已经哄服那个猪脑千金小姐嫁他了啊?他还真有一手!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又怕一出口就是诅咒李沐的话,让友人见笑,季梅干脆不说话。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他的……”友人后知后觉,这才猛然记起,李沐跟季梅曾有过一段恋情。
“我早没事啦!恋爱不是分手就是结婚嘛!”她特意轻描淡写带过去。
李沐是她的初恋,当然不可能说忘就忘,事实上,李沐就犹如一枝肉眼看不见的利刺一样,令她的心隐隐作痛。
“李沐没寄喜帖给你吗?听说同一个学系的人,都有收到他的喜帖。”
“我搬了家,他不知道新地址。”
幸好她搬了家,不然,李沐那混帐一定会把红色炸弹寄给她,让她接连几天都超不高兴。
“那你会去参加他的婚礼吗?就在这个星期六,听说,因为女方有钱有势的关系,所以搞得很盛大。”
“再看看吧!有时间便去,没时间就不去喽!”嘴上这么说,但她压跟不想再看到李沐那张脸。
和友人再谈了一会,季梅便挂了电话,有点颓然地躺在大床上。
没有天理!感情专一如她都还没有结婚,那个负心汉却已经在筹备世纪婚礼。
“唉……”她闭上眼睛,病愈的喜悦心情,全被翻译工作以及李沐的婚事搞砸了。
敲门声骤然响起,她懒洋洋地由床上爬起来。
“怎么那么久才来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害她丢了翻译工作的元凶。
他手上拿着一碗莲子百合甜汤,自从发现自己有下厨天分后,他对煮甜汤及甜品一事便很是热衷,差不多每星期都会做上两、三次。
他觉得众多食物中,甜品是最值得吃的!
他认为,生活本来就是苦多于了,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可吃甜品却能让人们觉得,生活和人生,始终还是美好的!
可白居易不晓得的是,他老兄挑了个最不适宜送甜汤的时候。
“我不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有人主动跑来给她出出闷气,真好!
“什么?”犹不知大祸临头,白居易反问。
她没打算多作解释,瞥到他拿着一碗看似挺好吃的甜汤,为免待会动手波及食物,她一手拿过,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
挥出一拳,她直接往白居易脸上打去。
“喂——”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飙,他连忙一躲。“你干嘛?”
“你别躲。”她瞪大眼,一步一步走近待宰的羔羊。
“你不无故打我,我就不躲。”见她步步进逼,脸上泛出阵阵杀气,他又不是笨瓜,当然躲喽!
“无故?我打你当然有故了!我不打你一顿,那我才叫无辜!”她又挥出一拳,白居易急忙闪躲,结果,两人便在走廊上你打我逃。
接连跑了三十多分钟,白居易觉得有点累。
“你别打了好不好?“他有点喘。
“不行!你至少要让我打上一拳!”她比他还喘。
“无端端的,干嘛给你打啊?”又不是被虐狂。
“什么无端端!你把我的翻译工作给砸了,还敢厚颜无耻的跟我这么说,你还要脸不要脸?”她倚在走廊的圆形柱子上,喘息连连。
“原来你知道了啊!”纸果然包不了火。
“当然!”
“我也不想啊:”他无奈地摊摊手,“英文我是顶呱呱,但德文我真的不行嘛:我已经很努力去翻查字典了,看在我很尽力尽心的为你工作,你就别生气了吧!反正出外文书的出版社,又不只这么一家。”
“你这算是给我赔罪吗?”她开始磨牙。
“算是吧!”
“你这姓白的家伙,真是超级欠扁的!”她再度展开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