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喝着水,你又开口:“感冒好了吗?今天可是晴天喔!”
“浑身没力、口干舌燥、肌肉酸痛、……”为了让你忘记昨天的打赌我梦呓般不断说着。
“好了,好了,知道啦!我看看有没有发烧………”你看着我。
一般不是要用温度计或是手来量体温吗?可是温度计在桌上,你的手在我的肩膀,那个用来量体温的东西却不断靠近我,最后贴在我的额头,这样量体温不准啦!
因为你的额头贴上我的额头那一刹那,我们两个的体温就交融在一起,全身的热量和感觉似乎都集中到额头接触的那一点上,然后你的体温加上我的体温,根据常理来判断一定不会正常。
“果然有点烧。”你严肃地说。
“我觉得你也是耶。”我细细地说。
“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对了,今天是晴天,你昨天的打赌输了;要接受处罚。”
“啥?还有处罚啊,但是我已经生病,可以算是天谴了吧。”“除了这个还要接受一项处罚。”
“好好的香味你却拿来厕所除臭,一块美丽的玉配你却拿来搔痒,真是残忍啊!”“说什么啊?”
“说你不会怜香惜玉啦!好吧,让我纯洁的小小心灵承受你残酷的蹂躏,说出你的企图,说出你的处罚……”不等我说完,你淡淡地说:“把我等一下煮的东西都吃完。”
“啊……”我还来不及反应你已经起身向房门走去,还丢下一句:“先去盥洗一下。”
不是常有人说,人在福中不知福,这是因为幸福来的时候总是静悄悄地,在你没有发觉的时候慢慢地包围、我咬着牙刷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你把带来的“刑具”一一拿出,也看到了那悄悄包围的幸福。
“你要做什么啊?”插着牙刷满嘴泡泡让我口齿不清。
你在忙碌中转身:“你赶快刷完牙弄得漂漂亮亮的等吃美食吧。”
“不刷牙也漂亮啊,只是有点味道。”我抗议说着。
盥洗完毕我坐在厨房前的椅子上,你在流理台前一下于调整火侯一下子翻搅锅里的食材,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这两个位置不是应该对调吗?
我偷偷笑了笑问:“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咖哩。“
“为什么要做咖哩?”“这说来话长。”
“又来了,没关系我有时间。”“我煮的咖哩可不是用一般市面上的咖哩块,所谓的咖哩其实指的是香料,用很多的香料组合成咖哩粉,由于咖哩融合数十种以上上的香辛料,基本上无论是搭配肉类、海鲜或是蔬果,都非常合适及人味。”
“它的好处,第一:由于含有辣味的香辛料会让胃液分泌,促进唾液产生,增加食欲;第二:辣味香辛料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达到排汗的目的;第三:香辛料与胃液中的强酸结合后可以杀死细菌,达到排毒的功用;第四:根据研究指出,咖哩中所含的姜黄素具有杀死癌细胞的功能,还有协助伤口复合甚至预防老年痴呆症的作用。”
“这么神奇啊?”“根据以上的说法,因为你在感冒中,咖哩可以增加食欲、排汗、排毒还有预防老年痴呆,所以最适合你了。”
“干嘛老人痴呆?”“明明知道下大雨却跑去淋雨,我想你可能已经有些病症了。”
“后,借题发挥,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咖哩店,这些原料都是他提供的。”
“自己开店啊!真厉害。”“不过我想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怎么这样说自己的朋友?”“这是环境的关系,其实台湾还没脱离殖民的年代,日本人虽然回去了,但是台湾还处在日本另一种型态的殖民下,街上到处逛逛或是跟人聊聊天就知道了,日本的影子无所不在,但是如果这些是日本好的一面,像是他们对事情的执着和认真这样还好,偏偏很多都是一些次级的通俗文化。
“你以前也有说到日剧啊。”“对啊,你看,我们都陷的多深,这没有人逼我们,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这跟你朋友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现在多数人说到咖哩大概都会说咖哩猪排或是咖哩块的东西,还是咖哩中的马铃薯,但这些都是日本的产物啊,大家只是一味的接受,不去探求事物的本质,咖哩不是日本的发明,可是大家都接受的结果就变成说到咖哩没有炸猪排就不是咖哩,忘记咖哩真正的本质。”
“我说我朋友撑不了多久是因为他不走这一套,他将咖哩回归到本质,去注重每一种香料的味道和比例,而不是卖别人的东西,他说做咖哩就像是做艺术晶,各种香料就像是元素,加进不同的香料,使用不同的份量,咖哩就会有不同的颜色和味道,他坚持的也是这一点,他说我们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咖哩。”
“但是他没有认清的一点就是现在台湾还是在日本次级文化的殖民中,他一个人想力挽狂澜无疑是螳螂挡车。”
“听起采好悲怆喔、你朋友像是一个烈士。”“烈士是称呼那些坚持的事业已经成功而走在前面的那批人,他连能不能走下去都不知道所以就连烈士都称不上,最多能称个傻子而已。”
“这么惨,他的店在哪里,我一定要去捧捧场,这么坚持梦想的人是值得鼓励的。”“他连店名也取的奇怪,脱去层层包装的外衣就叫(吃咖哩),不过有越多像他这样的人觉醒,他就越有成功的机会,我们也才能接触到一些真正是属于我们自己坚持的东西,下次再带你去,不过现在你要试试我的坚持了。”
你一边说着手可没有停下来,一转身已经棒出一盘咖哩饭,上面还热腾腾的冒着烟。
“你……你……你怎么会有饭。”我记得家里没有饭。
“这是这盘坚持的咖哩饭唯一遗憾的地方,我朋友只给我咖哩粉,没有给我他们店里的专用米,这些是我在家自己煮的,为了纪念我朋友、让我们称它为烈士咖哩。”说着说着,你的眼睛泛起泪光,大该是被热烟熏的吧。
“太神圣了。”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这盘有丰富人文素养加自我意识觉醒的咖哩饭。我一杓一杓的吃着烈士咖哩,不知道因为这是你朋友精心研究的咖哩,还是你一大早跑来为我煮的咖哩,名子虽然取的奇怪,不过这味道确实很特别,却说不出来它有什么特别韵地方,只觉得这才是咖哩的味道,今天我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一盘咖哩,不是日式、不是印度式、不是泰式,是阿鸿式的。
“你干嘛一直流汗,”你望着我额头上的汗水:“不好吃啊?”
“不是,很好吃,我……我……我觉得汗颜啊,我没有办法做吃这么好吃的咖哩饭,尤其是这个饭,我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咖哩比较好吃吧,我的饭是随便煮的。”
“不……因为是你做的,所以最……好……吃……,最后几个字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知道,一定是太辣了、因为我跟朋友说要让你多流一点汗,所以他可能加多了辣的香料,没关系,这我已经考虑到了,我还带了一瓶最能解辣的牛奶。”
你从冰箱拿出一瓶牛奶。
一点也不像生病没有胃口的病人,我把所有的咖哩都吃完,还多吃了你盘里的半盘饭,我才不管它辣不辣,就是要全部吃完,虽然最后也喝了一整瓶牛奶。,“哇,胃口这么好,看来感冒很快就好了,”你看着空空的盘子说:“你休息一下,我去洗碗。”,这次那个感动一下子被推到顶点,我心虚地说:“咖哩是你煮的,碗应该我来洗,你放着就好。“”不行啦,这是我的盘子,等一下我要带回去。“虽然因为你这句话让那个感动稍微下降了一点,不过大致都还维持在高点。
整理完之后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一会儿我就躺在你腿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电视已经关掉,你正在看着我o
“我睡了多久?”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吃完饭该做个运动了,因为在感冒中,不能太激烈,不过也要达到运动的目的。”你边说着边在地上用蜡笔画着东西。
“什么运动?”“跳舞啊,”你起身之后我才看见地上画着一双双的小脚印:“来吧。”你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
“可是我不会跳耶?”“没关系,只要把你的双手交给我,脚步跟着地上的记号,任何人都会跳的、这可是蓝鸟的不传之密喔。”
我把手交给你,随着你画在地上的记号在小小的客厅一步步起舞,虽然不时低着头看脚步还是会踩到对方的脚,但是很快的我们已经可以看着对方的眼睛而脱离脚下的记号。
虽然没有音乐,可是在心里却自然奏起一阵旋律,随着它,我又再一次与你一起享受离地飞行的感动,你在我耳边说:“你睡的够久了,久的已经在我眼里印下你的样子……”
那天我们跳了一下午的舞,我想如果下星期还下雨的话,既使小君不陪我淋,我也要自己跳进雨中,用你今天教我的舞步……
如果现在再一次钻进雨丝跳出雨中的华尔姿,是否还有那种感受力能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我看着车窗外的雨,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第八章
看女孩过一段时间就摸摸脚边的箱子,我忍不住开口问:“你带礼物送人啊?
““箱子里的东西?”女孩疑惑的看我一下说:“不是啦,这不是礼物。”
“有一个传说,当你有一个愿望的时候,你可以诚心的折一千只纸鹤,然后找一个有光影从云隙洒落的起风日子,把它们一只只的放飞,愿望就会实现。”
“为什么要在有光影从云隙洒落的起风日子?”我问。
“因为那是纸鹤要把愿望带走的通道,只有在那个日子纸鹤才会乘着风顺着云隙的光影带着愿望飞去。”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把装在箱子里的玻璃瓶拿出来,总共有两个,里面的纸鹤有红色、蓝色,虽然数量很多,但在瓶子里的它们看起来都个个有菱有角,很有精神。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看着纸鹤的瓶子问她。
“我是有一个愿望,不过我的纸鹤还差几只……”她说着收回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箱子里:“而且起风的日子也还没来……”
火车经过一个路口,平交道上的警告声铛铛的响起,由远而近,一下子就消失在身后,在声音最大的那一刹那间,我想起也曾经看过许愿的纸鹤……
“你今天几点下班?”“六点啊,有什么事啊?”
“我要带你去吃饭。”“可是,我……我要去看一个老朋友。”
“可以改时间吗?今天我爸妈从南部上来。”“改时间啊?可能不行耶,这个老朋友……很久没见面了,下次要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一直都很怕狗,不管是大的小的,只要听到狗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我就会浑身发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一条巷子里不知道那户人家突然养了许多狗,只要有人一经过就会狂吼,怕狗的我每天都会多绕十几分钟的路来避开那条巷子、这样一来出门的时间就要提早,于是每天家人还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我就会先出门,家人觉得奇怪,但是我也没说。
有一天当我正要绕过那条巷子时有人在身后叫住我,一回头爸爸站在我身后,妈妈也来了,我看着他们眼泪不听使唤地流出,我紧紧的抱住妈妈不停的抽续,那天爸妈一人一边带我走过心中那条充满恐惧的巷子,从此之后,爸爸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出门,陪我走过那条巷子之后再绕回去上班的路。
回想起这些往事,一个人在夜晚的街道上独行让心中的愧疚感更深,走到家门口回头望了一下路灯下的光圈,今天的斜坡走起来很长,路灯的光度也暗了许多,因为今天没有人让我走在左边。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机响起,顾不得钥匙还插在门上就搜寻着皮包里的收机,东西掉了一地终于接起电话。
“喂……
“你回到家了啊?我刚刚有打电话给妈,他们已经上高速公路了,我等一下就回去。”
大头年这家伙玩的连爸妈都不管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我愤愤地收拾地上皮包掉出的东西,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我大声地应答。
“干嘛!”“呦,气质,气质。”电话里传来蓝鸟的声音。
“蓝鸟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弟。“
“气质这种东西可是表现在日常生活中的喔,切记,切记。是这样啦,阿鸿喝醉了,一直吵着要找你,我没办法了,只好拿他的手机打电话向你求救。”
“喝醉了?他不是去跟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见面,怎么会喝醉了呢?”“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也是接到电话把他送回家,可是他一直大吵大闹,我也没办法,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好,你等我一下,我就过去。”事情有点奇怪,怎么会突然喝醉了、我到巷口拦了计程车,车子刚启动就看见大头年向巷口走去,来不及叫他所以打了电话跟他说我会晚一点回家。
车子在夜晚的行进显得格外顺利,一进门看见蓝鸟正把你扶上床,盖上棉被…… “怎么会喝成这样子?”我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你向蓝鸟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接到他的电话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他还一直向酒保要酒。”
“喝什么会醉成这样子啊?”“Kamikaze啊,你知道用Vodka 这种烈酒作底的调酒后劲都很强,他又喝了不少杯。”
“他的朋友呢?不是说要跟老朋友聚会?”“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别人。”
“那个朋友真是的,怎么让他一个人醉在那边就不管了。
“等他醒了你再问他好了,”蓝鸟看了看手表:?我还要赶去接
Linda回家,刚刚我跟她在朋友家聚餐,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接她了,你可以处理PR?
“
“他已经醉成这样,睡着就好了啊。”“这是表面上的啦,刚刚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厕所吐了一次,现在里面跟打过战一样。”
“是吗?”我把头探进厕所望了一下,地上白色的磁砖像是铺上了一块灰色的地毯,“怎么都吐在地上啊?”“我只来的及带他进厕所,来不及对准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