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羡慕别人,别人反而要羡慕我。」何湛宇用力点头,「因为我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姊姊。」
「宇儿,姊姊会对你更好的。」楚绫感动得将他一把圈进怀中,吻了下他的头,「你放心,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姊姊都会帮你夺回来!」
第三章 世子爷觉得丢脸(2)
这时,喜竹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小姐,小姐!」没多久,她便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喜竹,你怎么了?你后头是有恶狗追吗,瞧你一脸苍白,东西也没买齐。」楚绫的好心情完全没有被喜竹那快要大难临头的焦急表情给浇灭,她接过喜竹手里才半满的竹窭子说笑。
她打算今晚要好好庆祝一番,便列了不少东西,让喜竹去买。
「小姐,大事不好了,这事比被恶狗追更恐怖。」喜竹顾不得喘口大气,慌乱的说着。
「什么事情这么恐怖?」
「这个!」喜竹赶紧从衣襟里抽出|张纸。
楚绫皱着眉头拿过那张纸,「怎么会有我的画像?」
「方才我在街上,看到官差四处张贴,我上前一看,竟然是小姐的画像!」喜竹一脸惊恐的说着,「小姐,这是晋亲王府发出的搜索通缉画像,他们满城的通缉你啊!」
「通缉我?」
「是的,小姐,世子爷一定是发现你作弊了,所以才要通缉你,该怎么办啊?」她就说世子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被小姐骗过去,偏偏小姐不这么认为,执意要喂那只母鸡吃药丸,现在世子爷要来找小姐算帐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何湛宇一听,吓得眼泪都喷出来了,「姊姊,世子爷要抓你怎么办?我不要你被抓走!」
在隔壁房间休养的奶娘听到他们的话,也躺不住了,奋力起身,扶着桌椅墙壁强撑着身子来到前面的大厅。
「小姐……您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世子爷全城通缉你?」奶娘脸色惨白,心慌的急问。
这几天她一直躺在床上休养,但也感觉得出来他们几个有事瞒着她,不过她想着,若是不严重、不会危害到其他人,就由着他们去,没想到才开心以后不用担心生计,小姐就惹出了大事。
「奶娘,没事,你不用担心。」楚绫扶着奶娘坐下,安抚道,她没理会焦急的几人,随着眼看着自己的画像,忍不住夸赞道:「想不到这世子爷手里有这么厉害的画师,把我画得还有七、八分像,这画像画得不错,该把它保留下来。」
「小姐,现在是该关心这画像画得像不像的时候吗?」喜竹受不了的惊呼。
「我是当事人我都不担心了,你们担心什么?」
喜竹激动的提醒道:「小姐,你眶了世子爷那么多银两,他已经在满城通缉你,你怎么能不担心?」小姐的心也太大。
「我担心什么,他通缉的又不是我。」楚绫耸了耸肩。
「怎么不是你?」其他三人异口同声惊呼。
「当然不是我。」楚绫横了大惊小怪的他们一眼,反问道:「我问你们,世子爷通缉的是谁?」
「是姊(小姐)啊!」三人又异口同声回道。
「怎么会是我,我叫什么?」
「何灵。」喜竹回霊。
「而这张画像上写的名字是什么?」
「楚绫。」何湛宇指着画像上的名字说道。
「你们说,名字有一样吗?还有,这画像上画的是位公子,而我是位姑娘,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楚绫一副痞子口吻。
听完她说的,三人的眉尾都用力抖了抖,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样硬拗也成?
喜竹更忍不在心里腹诽着,小姐,你这是无赖吧,你简直比世子爷更纨裤。
「这样你们懂了吧?所以你们说,我有必要担心吗?」
三人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又异口同声回道:「没必要。」
「所以现在只要你们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我们就可以过上快乐的日子,知道吗?」为了防止露馅,楚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奶娘还是不放心,「不过小姐,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保险起见,依我看,你不要再女扮男装了。」
楚绫乖顺的点点头,「好,就听奶娘的。」
也许是没有了经济压力,而且原本在奶娘眼中十分软弱的小姐,变得坚强自主,不需要她再担心,心情一放轻松,加上对症下药,她的身子复原得非常快。
现在楚绫跟喜竹已经不用轮流守夜顾着奶娘,可以安稳睡个好觉。
可是楚绫反而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煎鱼煎了大半天,始终睡不着,也许是因为赢了京城第一大纨裤一大笔银子太兴奋,所以睡不着。
又或许是……她思念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
她和父母的感情非常好,无法和父母碰面的时候,只要能和父母联络上,她一定会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跟他们分享。
今天坑杀这个古代世子爷的事情,让她好得意,想跟最爱她的父母一起分享,可是她无法再见到他们。
她用手背抹去溢出眼角的泪珠,用力吸了下有些发酸的鼻子,怎么办,她好想念父母,还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
思念如涌泉不断涌出,任凭她怎么抹去,热泪依旧不停的滑落,最后,她索性用双手捂着双眼,任由自己无声哭个痛快,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惶恐、思念,全都藉着泪水发泄出来。
忽地,她想到了一件事,以前她听妈咪说过,每次妈咪在偏远落后、通讯不发达的地方行医时,要是遇到不开心或伤心难过的事情,她就会写下来,写着写着,心情就会慢慢变好,然后她会把当时写的东西折成一艘纸船放入河里,让河水带走所有的不开心。
楚绫赶忙擦掉眼泪,下床,从柜子里找出纸笔,将自己的思念写下来,还顺便将自己穿越的经过,还有穿越后所经历的事情都记录下来。
当她写到自己用一只老母鸡将世子爷气得炸毛、坑他一大笔银子时,再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直到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更声音才停笔,看着这写得满满一大张纸,妈咪说的果然没错,藉由纸笔抒发,苦闷的心情果然好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摺成一艘小船,想要马上到水边将纸船放到水里,让水流将她的思念带给在现代的父母,可是就在她的手碰上门闩时,突然止住脚步,看着一片漆黑的夜色。
不行,她不能在大半夜的出门,也不能到水边去放纸船,要是被守夜的人看到,误以为她要自杀或是水鬼什么的就不好了。
而且她也不能在侯府的荷花池边放这纸船,要是写着她所经历遭遇的纸船,没有在水中糊掉,反而被人捞起送到杜媚儿手中,或是被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风波,说不定这些古人还会以为她是什么妖怪,她肯定又得死一次。
楚绫左右看了眼这个破旧空荡的房间,这艘纸船也不能放在屋里,要是不小心被奶娘他们看见,他们就会知道何灵已死,到时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她真的猜不到,看来这纸船还是得贴身带着,等改天出府再找条没有人的小河或小溪放了。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枕头边的那个荷包上,有了,就放在荷包里,然后随身携带。
她把纸船塞进荷包里,挂在自己手腕上,免得掉了,这时也真的感觉到困了,她正要吹熄烛火,看到挂在手腕上摇摇晃晃的荷包,她忍不住对着荷包说了句,「也不知道你跟我的那个许愿荷包一不一样,如果你真的是许愿荷包,今晚就让我梦见我爹地跟妈咪吧。」说完,她吹熄了烛火,躺下歇息,马上进入梦乡。
现代,楚家。
楚绫的母亲葛佩珊站在女儿的遗像前默默掉泪,她隐忍悲伤的神情,让人看了好心痛。
「佩珊,想哭就哭吧,不要故作坚强,一直隐忍着对身体不好。」楚绫的父亲楚岚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眼角泛着泪光,看着墙上照片里开朗的少女,不舍的安慰着妻子。
唯一的爱女楚绫因为救人,不幸溺水身亡,他们不得不抛下所有工作,先赶往大陆处理女儿的后事,将她遗体火化后带回台湾安葬。
这段期间,看惯了生死无常的两夫妻,一直表现得很坚强,可是当他们回到家后就再也忍不住悲伤,心疼不舍的泪水像决堤的水坝不断涌出。
「我不能哭,哭了绫绫会更舍不得走,可是我忍不住啊……」葛佩珊捂着唇,哽咽地说着,可是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放声大哭。「我的绫绫啊……要是早知道她这次出门会发生意外……当时说什么我都要阻止她,而不是鼓励她多参加这一类的研习活动……唔……我好后悔啊……」
楚岚抱住妻子,温言哄道:「你要坚强……你还有我。」
「楚岚,我的心好痛……女儿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才正要开始……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我只来得及在她被火化前看她最后一面,连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下辈子再续母女情缘的
机会都没有……」葛佩珊哭喊道。
他们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从非洲内陆搭车赶往机场,接下来转了几次机,好不容易赶到殡仪馆,但碍于对岸政府的一些政策,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女儿这么一眼,教她心里一个怨啊!
他自裤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妻子手中,哽咽地道:「这是绫绫的好友嘉萱今天交给我的,说这是绫缓被捞上岸时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荷包……」
「这是绫绫……」葛佩珊将荷包紧握在手中。
蓦地,原本乾扁的荷包突然间鼓了起来,然而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葛佩珊没有注意到。
直到楚岚拿过荷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荷包就跟绫绫的相片放在一起……咦!」他困惑的看着有些鼓鼓的荷包。
「怎么了?」
「这荷包里头好像有东西。」他搓了搓荷包。
「好像?」
「我很确定方才我把荷包给你的时候,里头是空的。」楚岚解开绳索,拉开一看,眉头瞬间皱起,困惑的将里头的纸团拿出来。「里头什么时候放了一团纸?」
拿出后才发现是艘小纸船,两夫妻顿时困惑了。
葛佩珊指着这艘小纸船,问道:「你确定里头本来没有东西?」
他慎重点头,「百分百确定,我拿到时第一时间就打开看过了,里头什么都没有。」
「那这艘小纸船是哪里来的?」葛佩珊拿过小纸船,拧着眉头研究,疑惑的低喃,「怪了……这摺法……很像是绫绫小时候我教她摺的,这摺法很特殊,是我小时候一个老婆子教我的,我周围没有人会……不过怎么会是用宣纸摺船呢,这上头还写着毛笔字……」
「拆开来看看上头写了什么吧。」楚岚提议。
「嗯,这摺法我也会,等看完我再摺回去。」葛佩珊小心翼翼的将小纸船拆开。
当两人看到上头写的内容时,震惊极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女儿没死,而是穿越了,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不管女儿在哪里,只要她平安就好。
只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女儿是如何跟他们联络的?莫非跟这许愿荷包有关?
「爹地、妈咪……爹地,我在这里……」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妈!」楚绫一声惊呼后,猛地张大眼睛,茫然空洞地看着正担忧望着自己的喜竹。「小姐,你终于醒了。」喜竹如释重负的吁了口大气,见她依旧一脸茫然,她担心的问道:「小姐,您要不要紧?」
楚绫茫然的视线与思绪逐渐聚拢,原来她在作梦,梦见她回到现代跟父母团聚,如果是真的不知该有多好,可惜那只是梦……
「给我杯温水吧。」楚绫缓缓坐起身,觉得身子十分疲惫。
喜竹连忙为她倒来一杯温水,「小姐,您慢点喝,您是不是作恶梦了?」
「怎么这么问?」她将空杯交还给喜竹。
「小姐方才又哭又叫的,怎么喊都喊不醒,有点像老一辈的人说的中邪,吓死我了,我都想去叫奶娘过来了。」喜竹放下空杯,为她拧来一条湿布巾让她净脸,心有余悸的说着。
「我没有作恶梦,我是梦见我……」现代的父母了。
她梦到她回到现代,看到爹地跟妈咪,他们收到了她的小纸船,知道她没死,她在空中对着他们大喊我就在你们身边,我也回来了,你们看看我,可是不管她怎么喊,他们始终没有听见。
许愿荷包将她的小纸船送回了现代,要是许愿荷包也能将她送回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只是梦,许愿荷包怎么可能将小纸船送回去,更不可能将她送回去……说到许愿荷包,她的荷包呢?
昨晚要睡觉前,她不是还挂在手腕上的吗?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她赶紧起身将棉被枕头都翻过来找了一遍,却都没有看到。
「小姐,您在找什么?」喜竹不解地问。
「我那荷包,乞丐婆送我的那个,你有看见吗?」
「小姐,你不是把它跟桌上的笔墨放在一起吗?」
「笔墨!」
「是啊,你把那荷包跟笔墨放在一起,我方才把它们收进柜子里了,我这就去拿。」喜竹赶紧将许愿荷包取来交到她手中。
楚绫记得很清楚她睡前才将这荷包挂在手腕上,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到桌子上去?她疑惑看着手里的荷包,昨晚她将小纸船塞进去时是鼓鼓的,怎么今早却是乾扁的?
她打开一看,里头什么都没有,她的小纸船呢?
「喜竹,你有打开过这个荷包吗?」
喜竹停下整理床铺的动作,看着她摇摇头,「没有,小姐,你这荷包里头不是没有放东西吗?」
既然喜竹没有打开过荷包,里头的小纸船怎么会失踪?总不会是她半夜梦游,自己把小纸船拿出来的吧。
「喜竹,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会梦游吗?」如果不是她梦游,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原因,总不可能有宵小什么的半夜闯入吧。
喜竹摇头,「小姐以往连作梦都很少,怎么可能梦游,像方才小姐那怎么都叫不醒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呢。」
喜竹是何灵的贴身丫鬟,她要是会梦游,喜竹I定会知道的。
所以这里头的纸船不是她梦游时遗失的,那就有可能被偷走,如果真的是被人偷走,到时她附身的事情被揭穿,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唉,当时应该用英文写的,这样就算被发现,也不用太担心。
就在她懊恼之际,奶娘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一大清早醒来就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