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走往寝房,掀开帘子后,不由得愣住。
床榻上的男人已经醒来,此刻正半卧在榻上,长发披散,衣襟领口开着,脸慵懒:似是才刚睡醒。
皇上转头望着她,那俊朗的面孔如雕如琢,即使刚睡醒,衣着略显凌乱,仍遮掩不了身的华贵之气。
那惺忪的俊眸,如同画染的水墨,多了层慵懒迷离,静静凝望她,唇角弯起浅谈的弧度。
这皇上也是个英俊的,虽然没有严煜那般俊美得张狂,也没有南宫凌那般俊谗惑众,却也俊容照人,自有王者的雍容沉静。
在她细细打量皇上时,皇上对她伸出手。
“华儿?过来。”
梅初雪终于回过神,她低下头,学着洛华儿的举止朝皇上福了福,却没有上前,而是轻轻说道:“皇上定口渴了,华儿去为皇上端茶。”
她转身要走,可才走了几步,忽地身后气息欺来,下一刻阶腰间一暧,是皇上的双臂圈住了她,耳畔的鼻息也拂来。
“端茶这种小事让奴才去做,你是朕的爱妃,只要陪朕就行了。”男人的嗓音无比磁沉温柔,把她的耳朵撩得很痒。
梅初雪在落入他怀里时,差点就反射性给他拳,幸好记起自己现在是洛妃,才忍下了揍皇上的冲动。
她原本想趁皇上未醒之前,将现场布置番,装成洛妃被人掳走,才能解释那些宫女因何被人击昏,而这掳人的主使者,自然栽赃给皇后,她会留下对皇后不利的证据,最后在皇后那儿诈死 就算事后皇后否认行凶,但仍有可疑之处,此后皇上心中必留下阴影,皇后的处境就艰难了。
“姜培呢?”皇上问道,见他开口要唤姜培,梅初雪急忙梧住他的嘴。
姜培被她点了睡穴,正睡着,若是被皇上发现异样就不奵了,所以才想也不想捂住皇上的唇,但随即发观皇上的目光变得幽深,她忙把手放下,却被大掌握住。
皇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吻了下,啥时梅初雪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心想早知道就在手上抹点毒,而且是抹上那种三日后才会发病的毒,让这个臭皇帝吃吃苦头。
在皇上亲吻她的手心时,她狠狠瞪了皇上眼,但当皇上单向她,她眼中的厉芒已敛去,取代的是羞意。
不能让皇上起疑,所以她不能推拒,从皇上的举止看得出,他对华儿极为宠爱,让华儿在最得宠的时候消失,不但可以让皇上记住她,也会因而善待远在边疆效命的洛家父子。
想到这里,她心情好多了 ,忍住被皇上抱在怀里的不快。
“皇上,臣妾跳支舞给您欣赏可好?”她想藉此离开他的怀抱。 “不好。”
她呆住,他居然说不好?
“那臣妾为皇上弹曲?”
“不好。”
又不好?这个臭皇帝是怎么回事?
他不答应,那她怎么离开?
正当她在想办法时,皇上突然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眼。
皇上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令她心头大跳,他这样盯着自己,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皇上缓缓眯起眼,那洞悉切的眼神令梅初雪暗叫不好,若到了迫不得已,她决定装晕,这是应急之策,非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
“华儿到了现在,依然想避着朕吗?”
梅初雪怔住,一脸疑惑。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一直有意避着朕,在朕面前,从不轻易展现才情,其至掩饰自己的姿色,别的宫妃想尽办法讨好朕,你却远离朕,就算打入冷宫,也无心让朕回心转意。” 在春宴之前,他从没关注过这位妃子,直到春宴上,她的琴艺鸣惊人,他才开始查问和留心她的一切。
越是关注,他越发现洛妃隐藏了许多事,原来她不展现才艺,是不想与其它妃子争夺他的恩宠。
这让他十分不悦,但也因为如此,才发现她的独特之处,下朝时,总想来看看她,听她奏曲恋逍遥他喜欢她的纯真良善,但渐渐的,却对她的无欲无求感到不满。
她是他的妃子,岂可对他点欲/望也没有,所以他坏心地企图引燃她的热情,他有天下王者的共通睥性,便是要将切掌控在手上,她想避着他,他就偏要抓住她。
“朕醒来,你就说要倒茶,又说要为朕跳支舞,朕不肯,你又说要为朕弹曲,你以为朕不知,你想借故逃离朕的怀抱,朕说得对不对? ”他双星眸闪耀着刀锋般的精芒,身上散冷意……梅初雪呆呆望着他,心想着你这家伙还不笨嘛,知道华儿有意避着你,她不但避着你,你以后也别想再见到她了。
想到不久后,臭皇帝得知洛妃死去,将会受到重大打击,梅初雪禁不住感到大快人心。
皇帝见怀中的女人依然无动于衷,。那双美眸无慌无惧眼被平静心中气不打处来,他猛地将她把抱起,丢回床榻上。
梅初雪吃了惊,想要起身,可下—刻两手已被钳制住,男人身上的龙诞香扑鼻而来,皇上正压着她,那双精锐的目光里闪着火焰他看起来明明很生气眼中却布满情欲让她心头大惊…… 不不好!这只禽兽发情了!
在皇上的唇罩下来之际,屋外也传来骚动声。
“皇上——皇上——” .这叫唤声四来得真及时,让皇上的动作顿住,也让她心下松了口气。
皇上依旧维持压着她的姿势,脸不耐。
“朕明明说了不准打扰,是谁在外头嚷嚷? ”
赶来的是另名大太监徐公公,他火急赶来,便是要m报天大的事,当他奔到丽清院时,因为没看到其它人,才直捺闯进来。
“皇上!不好了!七王爷遇剌了!”
句话如石破天惊,令原本不耐烦的皇上为之剧震,梅初雪脸色也滹变。
“什么? ! ”
皇上立刻冲出寝房,拎着徐公公的衣襟,厉声质问:“你说朕的七弟遇刺了?”
“是呀皇上,王爷府的人来报,奴才听到这消息,不敢耽搁,便急急赶来向皇上通报。”
皇帝急问:“七王爷可有性命之优?”
“目前情势未知。”
皇帝脸色青,忽而想到什么,大声命令。“姜培!”
他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立刻发现事有蹊跷,不只姜培,怎么这院子的奴才个都没来?
这时名侍卫冲进来报。“皇上,姜公公被人点了睡穴!”
皇上脸色震惊,旁的梅初雪暗叫不好。
“传朕旨意,立刻包围丽清院!”
侍卫立即领旨出去,不会儿,来了大批侍卫,将丽清院里里外外围住,接着便发现那些被打晕的宫女。
皇上面色铁青,厉声命令。“好啊,朕的皇宫岂是任人随意进出敢在朕的地盘上撒野,传令下去,将各宫各院围住,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走动!”
这是要在皇宫里实行戒严令了,戒严令实行,各宫各院的众人都必须待在处,禁止走动,违令者死。
如此来,梅初雪也被困在丽清院,哪儿都不能去,这 如何是好?
“来人, 将那些宫女弄醒,朕要知道,是谁将他们打晕的?”
梅初雪变了脸色,心下大乱。
第5章(2)
皇上将侍卫都唤来,打坏她的计划,她现在扮成洛妃,又不能随意离开让人起疑,何况这里里外外都布署了禁卫,就算想走也走不得。 尤其在听到严煜遇刺后,她竟六神无主,双手绞着衣角,把唇瓣咬肿了都不自知。
姜公公被解开睡穴,被打晕的宫女也醒来,他们看到皇上和这么多侍卫,自然老实招出。
“禀皇上,把奴婢打晕的是洛妃娘娘。”
当六名宫女指向她,众人震惊的眼神全看向洛妃。
“胡说!”皇帝怒斥。“朕的爱妃娇若无骨,岂有能力将你打晕? ” 这几位宫女都是严煜派来保护洛妃的,她们是严煜忠心的属下,知道自家王爷调刺后,心中十分焦急,其中位更是大胆向皇上进言。 “娇弱进洛妃娘娘的确没这本事,可眼前的洛妃娘娘并不娇弱,奴婢斗胆猜测,这位娘娘恐是假的。
一句话震惊所有人,包括至皇上,他的目光转而落在梅初雪身上,直直盯着她<梅初雪心哀叫,完了,完了,她的计划被破坏了,眼看皇上看着自己的眼神转成阴驽冷厉,她知道皇上已经怀疑她随着皇上声喝令,侍卫们立刻向她遇近,梅初雪遇不得已,只好现形,她将睑上的面具换,变成另张脸。
“真可惜,被你们识破了,不好玩。”
她闪身躲开侍卫的攻击,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易容撕下,就是要让人晓得她是假扮的,这样才能保住真正的洛妃。
当她露出真面目时,六名宫女皆感到吃惊,她们指称她是没想到她是雪姬扮的,她们互看眼?知道得想办法通知王府的人,皇上脸色铁青,厉声质问:“朕的洛妃呢?”
梅初雪灵机动,语挟威胁。
“洛妃在我手上,若想要她活命,就放我走。”为今之计,她只有先脱身再说,而且她担心严煜的安危,想要回王府一趟。
皇上神情更显阴寒。“好大的狗胆,竟敢要挟朕,众人听令, 将她抓住,死活不论,若谁让她逃了 ,就用你们的人头来抵!”
此话出,众侍卫都变了脸,梅初雪更是脸色刷白。
她低估这皇上了,想不到他不费要挟,死活不论?被抓到还有命活吗?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侍卫们全拔刀相向,她寡不敌众,转身要逃,可是她已经曝光了,侍卫如潮水般涌来,任她轻功再好,也无法应付已重重包围在四周的大内高手,他们正拉弓对准了她, 一声令下,数百枝箭就会将她射穿。
在她露出马后,便已失了先机……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墙上的火把将牢里照得明暗不定,空气中弥漫着腐臭气味,直让人反胃欲呕。
这里不愧是关押重犯的天牢,这铁链她研究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打不开,可她不死心,如果她死在这里,华儿怎么办?
她不能死,定要想办法出去,最快的办法是找人救她,这时候她脑子里意浮现出严煜的面孔。
他还好吗?当听到他遇刺时,她的心撤紧着,这感觉好难受,她从来不曾有过。
梅初雪被关押在最后间大牢里,双手都被铐上铁链,而她正努力要将铁链解开。
他武功不是很高强吗?应该没事才对,而且他那么狡猾,刺客不会得手的,她不断在心中告话自己。
虽然她常常被严煜气到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当听到他调刺时,她又感到痛苦,心口好像被挖了个洞,,虚得让人慌张。
在她内心深处,她是不希望他出事的,她要他活得好好的,这样她才有机会回去找他报仇,与他战个三天三夜,或是在他身上再多咬几口,然后他定会取笑她,同时摸着她的发哄着她? 想到这里,她眼眶红,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怎么到了大牢里,居然怀念起和他相处的日子?
被关在牢里,她什么都不能做,倘若他知道自己现在身陷牢中,定会救她吧?
放眼全皇宫,敢得罪皇上的只有他,而且那男人就是副天底下只有他能欺负她,别人若动她就杀无赦的架势,可是现在他生死未卜,说不定她等不到他来救了。
“臭严煜,死严煜,你怎么在这时候出事?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危险,被那个臭皇帝关进又脏又臭的天牢,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吗?那就来救我啊!让我被关在这种地方,你丢不丢脸啊?” 她眼泪鼻涕直流,拿着石头砸铁链,虽然这么做无济于事,但心头发慌,要找些事来做才行。
“吃了我那么多豆腐,占了我那么多便宜,现在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快来救我啊!”她伤心地哭骂着,用袖子抹着眼泪,泪水未干,袖子已湿了片。
想她梅初雪闯荡江湖,还没吃过这种大亏,她又悔又伤心,气自己不该临时将计划提前,才会匆忙中不够周密。
“臭严煜!我若死了,做鬼也要缠着你! ”她边哭,边骂,她只是想要发泄,却没想真人回应她“这可是你说的。”低沉浑厚的声音自暗室中传来。
梅初雪一呆,转头望向声音来处,见到幽暗中抹高大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明暗不定。
那抹影缓缓走上前,在铁牢前站定,见到幽暗眭如黑暗中的豹,闪烁着危脸的光芒。、是严煜!
梅初雪瞠目结舌瞪着他,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意神奇地出现在她眼前。 见到他完好如初进站在那里,她第个反应是狂喜,心口揪得难受。
谢天谢地!他没死,也没受伤,真是太好了!她就知道,“坏人”都是长命的!
她睁着泪眸,呆呆地看着他,内心激动不己,但面上不显,只是双哏熠熠发亮。
但严煜神倩冷冽,森寒地看她泛红的眼眶。 “你是后悔离开我而哭还是见到我没死而气哭”。她终于回过神来”疑惑地瞪着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的口气听起来在怪她。
“怎么?安排了刺客在我身边,却还要装作无辜?”
望着他愤怒的神情,她恍然大悟,原来刺杀他的是何绮,她心中惊,那何绮是南宫凌的人,难道南宫凌想杀严煜?
她万万想不到,南宫凌意利用了她,她直知道南宫凌不像外表那样好说话,是个笑面虎,城府也极深,但因为他对自己直没有加害之心,所以她也不以为意,却想不到,他会利用她。
“我不知道她要杀你。”
她坦白道,和严煜这种人沟通,最好直话直说}因为这男人杀伐决断迅速,一旦失去他的信任,下一刻人头就会落地。
何绮的易容也是她做的,严煜会怀疑她很自然,可是她不知道阴谋是事实。
严煜声音冰冷如霜。“你是怕死不敢承认?”
“是我做的我自然会承担后果,但不是我做的也别想还赖我,我只是想离开而已,谁知道你的敌人那么多,要杀你我会自己动手,因为这样比较过厅!”
她的口气蛮横无理,因为她也火了,被他冷漠的眼神瞪着,以无情的口气质问,让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严煜盯着她,她的目光没有闪躲,满是被他还赖的愤怒,其实他早就来到牢里了,听着她自言自语说着骂他的话。
他原本就认为那女剌客不是她安排的,但剌客的易容是她杰作,所以她的嫌疑最大当时他十分偾怒,以为她为了离开自己不惜安排刺客在他身边,这表示她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到宁可杀了他,也要想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