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卉丹无言了,这个丫头真的很担心她没有拴住戚文烨的本领……听郭清说,卢方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很喜欢碧芳……找个时间,她要安排他们培养感情,去了西北,就将他们两个送入洞房,碧芳就没有闲功夫盯着她了……哈哈哈,这置是非常美好的计划!
碧芳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怎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伺候大小姐越久,越容易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没法子,虽然大小姐聪明机灵,可是大而化之,总教人放心不下,不盯着,很容易惹出麻烦。
硕亲王府的时情苑里,此时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可惜,却吸引不来她的心上人。
曲氏恼恨的咬着手绢,兴师问罪的瞪着大丫鬟杏花。“不是说是个傻子吗?你看她那个样子,哪里傻了?”
原以为王爷要娶一个傻子,绝对威胁不了她,没想到王妃不但不傻,还是个绝世美人,见到徐卉丹的容貌,连她都痴了,何况是王爷……不不不,再美,终究比不上她经过花楼调教,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那个女人岂会是她的对手?可是,一想起王爷望着那个女人爱恋痴缠的眼神,便不由得令她不安。
“无论王妃如何,姨娘最要紧的是得到王爷的欢心。”顿了一下,杏花忍不住提醒主子。“王爷自从去了一趟西北回来之后,就不曾来时情苑。”
“王爷没有来时情苑,也没有去春临苑、寄情苑啊!”曲氏懊恼的道。
“是啊,可是最重要的是,王爷若是一直不来时情苑,姨娘就永远得不到孩子。”杏花是曲氏进了硕亲王府才被挑进时情苑的,原本以为曲氏很有手段,她也能跟着享福,没想到曲氏根本拴不住王爷。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她已经摆脱青楼嫁进硕亲王府,接下来就是如何在硕亲王府站稳脚步。以她一个贱妾的身分,想要站稳脚步,唯有生个儿子,可是来到这儿近五年了,除了第一年王爷固定歇在时情苑,接下来总是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一次,这要她如何生出儿子?
“可是,有何法子可以让王爷来时情苑?前些日子我染了风寒,王爷也只让人去请太医,甚至不来看我一眼。”
“与其盼着王爷来时情苑,还不如姨娘亲自去找王爷。”
曲氏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要我去逍遥苑外面等王爷吗?”
“这是姨娘唯一可以见到王爷的法子。”
“可是,这事若传出去招了闲话,如何是好?再说我们又不清楚王爷何时回逍遥苑,三更半夜躲在逍遥苑外面,万一吓着了王爷,王爷反而讨厌我,又如何是好?”曲氏可不是没脑子的,若她亲自跑去拦截王爷,说她“耐不住寂寞”、“想王爷想坏了”、“果然是青楼女子”……这些闲言闲语就足以教她在府里待不下去。
略一思忖,杏花想到一个法子。“若是巧遇,这闷题不就解决了吗?”
“巧遇?”
“杜姨娘。”丫鬟的声音刚刚从外面传进来,杜氏就带着大丫鬟香琴走进来。
“来我这儿有何指教?”曲氏赶紧坐直身子,双手端庄的放在双膝上,可是一看见杜氏就不自觉的像只炸毛准备发动攻击的猫咪,一双眼睛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杜氏自顾自的坐下,姿态高贵优雅。“我们两个别再斗了,斗得两败俱伤,不过是教人家看笑话。”
曲氏冷冷的不吭一声,这个杜氏一向自以为高人一等,今日为何主动向她放低姿态?
杜氏也不在意曲氏的敌意,转而一问:“妹妹是否知道王爷迎娶正妃之后,三个月内必须携家带眷前去封地?”
“你说什么?!”曲氏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
杜氏轻声笑了。“听说西北又穷又苦又冷,去了那儿,也不知道我们的身子是否吃得消,能不能活下来,还斗什么?当然,若是求王爷可怜你身子骨吃不消,王爷答应将你留在京城,我们从此分隔两地,就更没有理由继续斗下去。”
王爷真的必须携家带眷去西北吗?曲氏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没好气的扬起下巴。“你不要与我过不去,我也不会与你过不去。”
“我怎么会与妹妹过不去呢?”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如何在王爷面前说我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吗?”杜氏摇了摇头。“这是谁在妹妹面前乱嚼舌根?王爷难得去我那儿一趟,我忙着伺候王爷都来不及了,何来闲功夫道妹妹是非?”
这倒是事实,每回见到王爷,她也只想着曲意逢迎,更不愿意在王爷面前提起其他女人,就怕挑起王爷对其他女人的思念之情……难道是有人刻意让她仇恨杜氏?
“我是真心想与妹妹和睦共处。”
对她来说,如今她眼中只有一个敌人——王妃,其他人不来扯她的后腿,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曲氏连忙换上一张温和的笑颜。“我当然乐意与姐姐当好姐妹。”
“从今以后,我们就当好姐妹。”
曲氏笑着点点头,可是很显然没有继续与杜氏建立关系的意思,懒得再多说一句,杜氏明白她的意思,识趣的告辞离开时情苑。
第九章 疯王爷娶傻妻(2)
杜氏一离开,曲氏便命令杏花去打探,王爷真的必须在三个内前去封地吗?
曲氏不安的走过来走过去,西北可是苦寒之地,她在那种地方只怕活不下来……她不想去西北,可是,她怎可能不跟着王爷去西北?
好半晌杏花才急匆匆的走进来。“姨娘,这是真的,逍遥苑已经在收拾箱笼了。”身子一软,曲氏跌坐在炕上,喃喃自语的摇着头。“不要,我不想去西北,西北又穷又苦又冷,我会死的,可是不跟着去西北,王爷就会忘了我,这该怎么办?”
“若是姨娘有了孩子,不宜舟车劳顿,姨娘不开口,王爷也会将姨娘留在京城,而姨娘生下王爷的孩子,王爷也不可能忘了姨娘。”
曲氏慌乱的点点头。“是啊,最重要的是孩子,可是,如何得到孩子?”
“只要姨娘可以侍寝,姨娘就有机会得到孩子了。”
“没错,我一定要得到侍寝的机会,否则,哪来的孩子?可是,就怕王妃夜夜霸占王爷,我就是想见王爷一面也不容易。”
“王爷如今看王妃正新鲜,过些日子新鲜感一过,王爷就会想到姨娘了。”
“可是我没时间等啊。”
“当务之急,得先让王爷想起姨娘。”
曲氏已经六神无主了。“对对对,必须先想个法子让王爷记起我,可是我不主动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还会想起我吗?”
“奴婢不是说了,若是姨娘可以跟王爷巧遇,也不用担心招来闲话。”
“说是巧遇,有谁看不出是我刻去拦截王爷的?”
“若姨娘巧遇王妃呢?”
曲氏不解的皱眉。“巧遇王妃?”
“巧遇王妃,就一定见得到王爷啊。”
确实如此,可是……曲氏陷入深思的道:“这事我再想想如何是好。”
徐卉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的头,除了管家,每日她必须做的还有一件事——晚上亲自到外书房接戚文烨回逍遥苑,感觉好像是老婆接老公下班。
逍遥苑距离外书房有一点距离,不过她当作是饭后消食,顺道欣赏在现代已经难以看见的星光夜色,倒也成了一种享受,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遇到有人像幽灵一样的出现。她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真是吓死她了。
“贱妾见过王妃。”曲氏娇柔的福身道。
徐卉丹惊吓的往后一跳,幽灵为何会说话?还好碧芳叫了一声“曲姨娘”,说明眼前的情况,要不她恐怕要闹笑话了。
“曲姨娘为何会在这儿?”其实,徐卉丹更想告诉曲氏,三更半夜穿着一身雪白,头发也不绾起来,这样真的不太好,毕竟她从来不看鬼片,没有受过鬼片薰陶,胆子不是超人,只是普通人。
“贱妾胸口很闷,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曲氏说得有气无力,还作捧心状。
可是看在徐卉丹眼中,简直比东施效颦的威力还吓人,曲氏此时脸色惨白得毫无美感……虽说一白遮三丑,那绝对不包括病态的惨白。
还真是巧合,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徐卉丹不好意思说得如此直白,只是唇角抽动了一下,道:“为何不请太医瞧瞧?”
“这是老毛病了。”
这若是老毛病,硕亲王府的人为何没有早早吓死一堆人?徐卉丹当然要继续扮演温柔体贴的当家主母。“还是请太医瞧瞧吧。”
“多谢王妃关心,贱妾很清楚自个儿的身子,就是个破身子,每逢忽暖又寒的时节就不舒服。”说着曲氏就咳了起来,娇弱的模样真是教人好心疼,就是徐卉丹看了也觉得不忍,这种天气还得不期而遇拦截她,扮可怜让她心软,不容易啊!
“不舒服就应该在房里歇着。”
“太医说了,不要成日闷在房里,偶尔要出来透透气。”
徐卉丹很想大大的叹口气,感觉好像在说废话,辛苦啊!曲氏突然福身道:“不打扰王妃了,贱妾累了,要回时情苑歇息了。”
徐卉丹怔愣的点了点头,有一点意外曲氏如此轻易的结束对她的纠缠,至少应该在她面前晕过去,让她派人送回去时情苑,这不是更符合她,开始的说法——她是不知不觉走到这儿吗?她突然自觉有点坏心眼,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是谁?”戚文烨来到徐卉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远去的那一道雪白。
徐卉丹转头看着戚文烨,神情充满了迷惑。“曲姨娘。”
“你怎么傻了?”戚文烨戏谵的低下头,两人额头轻轻一碰。
“你来了,为何她走了呢?”她相信曲氏绝非不知不觉走到这儿,还费了那么多心思在她面前演一场戏,不就是为了戚文烨吗?
“你可知道我在外书房等了多久吗?若非担心你出了事,我可能还傻傻的在外书房等着你。”戚文烨可没兴趣管其他人,只想抱怨今日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我在这儿遇见曲姨娘,担搁了嘛。”
“曲姨娘为何在这儿遇见你?”
“她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徐卉丹深深看了戚文烨一眼,暗示曲氏的不知不觉根本是为了他……女人啊,真的有够可怜,为了一个男人不得不绞尽脑汁费心算计。
戚文烨好像完全看不见徐卉丹的暗示。“这还真是巧。”
“就是啊,真的好巧哦!”徐卉丹不悦的噘嘴,明知人家是为了他,还装傻!
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守在这儿等着丹儿……对,是丹儿,非他,因为曲氏很清楚躲在暗处拦截他,只会招来闲言闲语,这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可是要不得;再说了,丹儿都会去外书房接他,她也不见得有机会拦截到他。可是,她这么做目的何在呢?
“她与你说了什么?”
“说她胸口闷,她有个破身子,每逢忽暖又寒的时节就会不舒服。”徐卉丹很忠实的将曲氏的状况总结报告。
这就是曲氏的目的吗?透过丹儿向他传话?他可不曾忘了后院有哪些女人,只是她们的存在都只有一个目的——掩护他,“你还真相信她的话吗?”
“我看她有蒲柳之姿。”若非她是穿越分子,现代连续剧看了不少,已经可以区分演技派与偶像派,她也不会认定曲氏在演戏。
戚文烨忍俊不禁的笑了,握住徐卉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踏着月色前进。
“王爷为何而笑?”
“她若是蒲柳之姿,今夜风寒,她怎么不待在烧了地龙的屋内?”
“这还不是为了王爷。”
“若她是为了本王,何必不等本王到来就走了?”
徐卉丹无言了,这一点真的解释不通。
“她是为了本王,但目的是透过你来提醒本王她这个可怜的女人。”
虽然她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但是刚刚她确实忠实的当了传声筒……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挫折感,古代女人的心思真难理解,为何要透过她传话?直接让丫鬟来逍遥苑诉苦就好啦,戚文烨觉得应该前去探望,就会去探望了,何必大费周章绕上一圈?经过她,也不担心她将此事隐藏起来……等一下,难道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呆很好驱使利用的样子吗?真是灰心,想她明明是超强的CEO,为何在人家眼中就成了毫无威胁的传声筒?
“为何不说话?”
“我应该说什么?”徐卉丹有气无力的口气真像个老头子,又引来戚文烨的笑声,这一次她赏白眼以示抗议。见她很蠢很好笑吗?她可是他老婆,她蠢,不是也表示他很蠢吗?不明白物以类聚吗?
“你懂得经商之道,为何不懂得后院女人的心思呢?”
“因为我第一次遇到,从来没机会搞懂。”现代所受的教育从来没教她必须搞懂小三小四的心思。
戚文烨笑得更大声了,她的反应总是异于常人。
“妾身能够如此取悦王爷,逗得王爷哈哈大笑,真是深感荣幸。”徐卉丹的口气无比哀怨,他难道不知道一笑再笑很伤她的自尊心吗?
“好好好,我不笑了。”
“我还是感觉到王爷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声——耻笑声。”
戚文烨突然停下脚步,轻轻一扯,将徐卉丹卷进怀里,她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一跳,僵硬如木头人。“丹儿,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宝贝。”
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很浪漫?可是,她只有紧张……这一点她倒是越来越有古人的资质。“王爷别闹了,丫鬟婆子们都在看……”
“不要在意别人,只要想着我。”戚文烨将徐卉丹搂得更紧,不许她挣开,她无法动弹,便渐渐放松下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开心的笑,发出内心的笑。”
闻言,她心疼的将他搂得更紧,他一直活得很虚假,因为这是他活下来的手段。“以后,王爷尽管笑吧,耻笑也没关系,虽然我不是宰相,但肚里好撑船。”
他其实没有耻笑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很可爱,但这事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因为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笑,即使对她来说,那是一种耻笑。
戚文烨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个女人,总觉得要不够,这时候突然可以体会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徐卉丹轻轻推着戚文烨,声音软绵柔弱的道:“我不行了,投降了,好累哦!”
他真的很想适可而止,可是没法子,身体不愿意听他的脑子使唤,还想深深与她连结一起,享受被她的温润紧紧包围的滋味。
徐卉丹继续推着戚文烨,盼他考虑一下她的面子。“人要懂得节制,若你死于身子被掏空,我就不用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