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有出息值得夸耀吗?可是,这种时候她不敢挑战他的权威,男人可是很爱面子的,尤其在这方面,怎能让自己的女人瞧不起呢?
“妾身失言了,王爷很有出息,是妾身没出息。”
“好好好,我没出息的王妃,我不动,抱着你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我们说话就好了。”
可是,她还是先用被子将自个儿卷好了,确保安全,才终于放心由他抱着。
戚文烨觉得好笑,若他不管不顾继续冲锋陷阵,她就是包得再紧也挡不住他。
“我好像没问过你,害怕去西北吗?”他转移注意力渐渐松懈的她。
徐卉丹怔愣了下。“王爷因何有此一问?”
“人人皆言,西北又穷又苦又寒,千金之躯是无法在那儿活下来的。”
“我有很多金元宝,不怕穷;我有杂草般的生命力,不怕苦;这两年我吃了许多药膳调理身子,不惧寒冷。”
她很有气魄,可是阵中流转的媚意,还有因激情染红的娇颜,再再剌激挑逗他的感官,贼手不知不觉又开始上下其手了,庆幸她够机警,及时抓紧被子。
“你不是说只要抱着我吗?”
“我看着你,情不自禁就起了色心,手脚都不听使唤。”戚文烨真的很无辜。
当一个人脸皮厚到具备狐皮的保暖程度,有颜色的话也可以义正词严。
“我真的累了,难道你想害我去不成西北吗?”她决定他不值得信任,还是躲远一点,被子卷得更紧。
“你离我太远了,也不怕我冻着吗?”
“我看你热情如火,绝对不会冻着。”炕床很暖,又有红色幔帐将冷风挡在外面,他不至于冻着,不过,他光着身子的样子真养眼……她可不能让他给色诱了,可是全身卷在被子里有点闷,胳膊还是伸出被窝比较舒服。
“皇上说我想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这句话瞬间攫住徐卉丹的注意力,戚文烨悄悄的靠过去,不过不敢一下子贴上去。
徐卉丹太惊讶了。“皇上允你不用去封地?”
“我婉拒皇上的厚爱。西北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我也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可是,我们不能留在京城。”
“这是为何?”
“慈宁太后被软禁了。”
怔了一下,徐卉丹才反应过来,慈宁太后是先皇的皇后,不过,并非当今皇上的生母,当今皇上的生母是荣贵妃不对,应该称之为慈德太后。
眼珠子一转,徐卉丹已经想明白了。
“皇上必定出事了,才软禁慈宁太后。”
戚文烨笑着刮了刮徐卉丹的鼻子,再悄悄向她靠近。“聪明!皇上的情况恐怕不妙了,慈德太后担心皇上出了事,先将慈宁太后软禁,以防慈宁太后落入皇上其他几个兄弟手中。”
徐卉丹理解的点点头。“毕竟是先皇的皇后,若她推翻先皇传位给皇上的圣旨,一旦皇上有了意外,皇上唯一的儿子就不可能顺利继位了。”
“若是皇上出了事,慈德太后为了避免我们这些亲王私下串连,势必将我们困在京城。如今不同于先皇之时,朝政败坏,暗地里已经有不少反叛势力连合在一起,若是这些势力落入某位亲王手中,京城必定生乱。”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皇上出事之前离开京城,否则,我们很可能走不了。”
“正是。”
“你看得出来皇上很不好吗?”
“因为经商的关系,我多少学了一点医理,也暗地从信任的太医那儿打听到一些消息,皇上怕是只剩下三四个月了。”戚文烨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伸出手,轻柔的爱抚她细致柔嫩的脸庞。“要辛苦你了。”
“我不怕,你会照顾我,不过,皇上会不会将你强行留在京城?”
戚文烨信心满满的摇摇头。“不会,皇上一直在我面前强装身体无恙,就是害怕我猜到他的情况,当然不会将我强行留在京城。”
微蹙着眉,徐卉丹担心的道:“你婉拒皇上允许你留在京城的厚爱,皇上会不会对你起疑心?”
“我不能破坏袓制,况且五哥刚刚离开京城远赴封地,我若不跟着去西北封地,会不会引起大臣们不必要的猜疑?皇上想必也不愿意因为我的事引起议论,此时的朝堂可禁不起任何动荡。”
“那我就放心了。”一顿,徐卉丹突然想起一事。“侧妃和几个侍妾也要一起去西北吗?”她具备现代知识,懂得调理身子,可是,那几个女人都很娇贵。
戚文烨毫不迟疑的摇摇头。“不能带走她们,她们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她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威胁到我。”
“不行,你想个法子将她们送走。”
他有意将后院的女人送走,她应该感到开心,可是很奇怪,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欢喜。虽然她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共用他,却不曾想过连立足的地方都不给她们,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若她们可以随意重新开始,她当然乐意将人送走。
“我不便插手后院的事,所以不得不由你出面处置。”
徐卉丹闷不吭声,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他们在哈尔国的时候,他很显然还要保住这几个女人,怎么如今态度全变了?
“怎么了?”
“你不会舍不得吗?”
“我不是说过了,她们对我毫无意义,赵氏是张太后临终之前赐婚,说是冲喜,不得不娶,可是太匆忙了,父皇不赞成再一个皇子与辅国公府扯上关系,便只能委屈她当侧妃……”戚文烨的嘴巴被徐卉丹伸手堵住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
“我有你就够了。”戚文烨抓住她的手,细细吻过每根手指,接着,被子被他轻轻一扯,很快就连他自个儿也卷进去了。
“我知道,但你也用不着如此靠近……”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想将他推出去,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因此剌激他化身成一匹饿狼。
“王爷,我们还是早早歇了。”
“是啊,春宵苦短。”他深表同意的点点头,随即发动攻势,两三下就将她吃了,连骨头也不剩……瞧她软绵绵如同一瘫滩泥,而他吃饱餍足的得意模样,她突然有一种很深的感触——这匹不知节制的饿狼比后院那几个女人还难应付,她用药膳养了两年多的身子根本不是为了适应寒冷的天气,而是为了他。
第十章 专房独宠的王妃(1)
曲氏望穿秋水,终究没有等到戚文烨,不过得到一个消息——戚文烨要宴请朝中几位大臣,这几位大臣都是不畏他名声,还愿意与他相交的大臣。如今戚文烨要远赴西北,当然要谢谢人家过去照顾。
曲氏闻言两眼闪闪发亮。“王爷许久没有见到我抚琴唱歌了。”
“王爷总是夸赞姨娘的琴声歌声京城无人能比。”杏花犹记得当时情景,王爷陶醉在姨娘的琴声歌声当中,一曲结束,掌声久久不停,王爷还会亲自喂姨娘喝酒,姨娘瞬间化成一条蛇缠绕在王爷身上,接下来当然不是她能看的。
曲氏甜蜜蜜笑了,可是转眼又担心得皱眉。“只怕我没机会在王爷面前抚琴唱歌,无法勾起王爷的思念。”
“只要花点银子,奴才们不会不放姨娘进去。”
曲氏叹气的摇摇头。“王妃每夜都亲自去外书房接王爷回逍遥苑,王妃将王爷看得如此紧,只怕那样的场合,我也无法靠近王爷一步。”
杏花可急了。“姨娘总要试过才知道能不能成啊。”
“万一没见到王爷就当众被奶出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王爷举家迁往西北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姨娘不能错过任何亲近王爷的机会,唯有侍寝,姨娘才能为王爷生孩子。”
“能够侍寝,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孩子。”
“姨娘说有孩子,就有孩子。”杏花见曲氏惊愕得瞪大眼睛,压低嗓门接着又道:“无论王爷或王妃,此时心思都在西北,只要大夫说姨娘有孩子,他们也会相信姨娘有孩子的。”
曲氏欢喜的点点头。“好吧,我就试试看。”
没想到此事进行得很顺利,五日后在水莲榭的宴客,杏花轻易买通厨房管事,让她们主仆两人捧着点心进了水莲榭,点心一摆上桌,曲氏娇娆的向戚文烨福身行礼,娇媚的喊了一声王爷。
“你为何在这里?”戚文烨的脸色非常难看。
曲氏媚眼一勾,娇软的说:“贱妾想抚琴唱歌为王爷今夜的宴会助兴。”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戚文烨只能点头答应。
曲氏欢喜得连忙命令杏花去拿她的琴进来。
曲氏的琴声真的是无比动人美妙,歌声柔媚撩人,几位客人眼睛都快冒火了,眼睛放肆的当众撕毁她的衣服,连经过水莲榭四周的丫鬟婆子都听见了她的琴声歌声,还有某位大臣恨不得将她拉进房里燕好的闲言闲语。
当然,此事也很快就传回逍遥苑。
“这真是太不像话了,一个姨娘跑去款待外男的宴会上抚琴唱歌,还当着王爷的面与外男眉来眼去,这不是教王爷丢脸吗?”碧芳很气愤。
徐卉丹懒洋洋的抱着引枕趴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这不是正好给王爷送走她的机会吗?”
碧芳怔愣了下,终于明白了。“难道此事从一开始就是王妃设下的局吗?”
徐卉丹轻声一叹。“人啊,不是只有美貌就好了,还要有脑子,若是连自个儿都不爱惜自己,谁会爱惜你呢?”虽然戚文烨教她想个法子将后院那几个弄走,可是她做不到,后来戚文烨提出宴请几位大臣的意思,当下她就知道了,戚文烨是在逼她出手处置后院几个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戚文烨身上真的流着皇家血统——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残忍的对付他最亲近的人。她害怕吗?不,只能说此事挑起她对这个时代男人的不安全感,今日王爷心里有她,不惜一切保护她,若是有一天某人取代她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王爷是不是也会待她如此狠心?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戚文烨的认识如此贫乏,这个男人的狠竟可以教她胆颤心惊。
“王妃很难过吗?”
“我并没有刻意设下陷阱让曲氏往里面跳,只是我很清楚,不安分的侍妾必然会利用王爷宴客的机会,而我,不过是让对方能够顺利利用这样的机会罢了。站在同样身为女人的立场,我不希望曲氏往里面跳,期望曲氏能够爱惜自己。”
“既是如此,这就不是王妃的错,王妃为何如此难过?”
“我最讨厌女人作践自己了。”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所受的教育在某一部分是为了增加自己个人的价值,但却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教导女男平等的思维模式,而如今有一个女人竟然用作践自己的方式去争去抢,长期以来根植在她脑海的信念突然像失去平衡的叠叠乐,瞬间倾倒崩坏。
虽然深知这个时代与祝嘉苓的时代不同,思想的距离就好比人们只能想像嫦娥奔月,而不是藉着火箭踏上月球,她对女人的要求不应该过于严苛,可是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权,可以决定自个儿要如何活着。
碧芳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曲姨娘想方设法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可是用错了法子,害王爷当众丢脸。这事真要说起来,只能说曲姨娘太蠢了,不但不懂得掩饰,还将自个儿来自青楼的事摊在众人面前,王爷又岂能容得下她?
“没事。”徐卉丹摆了摆手,明白碧芳无法了解她的想法。
“王妃置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我,而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变成这样的女人。
略微一顿,碧芳还是担忧的道:“王妃看起来很悲伤。”
“我只是有些感慨。”
“王妃不要想太多了,王爷的后院少一个女人,王妃就可以少一个麻烦。”
“我知道。”徐卉丹坐起身子,将引枕抱在怀里,充满斗志的扬起下巴。“我要赚很多很多银子,多到即使王爷不要我了,我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前一刻她还如同干旱的土地,这一刻就有如得到雨水滋润的田地——王妃的善变真是惊人!碧芳很有信心的安慰道:“王爷绝对不会不要王妃。”
“你是他肚子里面的蛔……我是说,人心诡诈,岂是你能看透?”
“王爷待王妃如何,王妃不知道吗?”
“呃……谁能保证人心一辈子都不会变?”戚文烨真的待她很好,可是一辈子很漫长啊。
碧芳无言了。王妃的嘴巴很厉害,歪理一堆,她根本不是对手。
“碧芳,虽然卢方说他很喜欢你,可是你要牢牢记住,男人不可完全相信。”碧芳脸红的脚一踩。
“不说了,奴婢去小厨房帮王妃取点心。”
徐卉丹茫然的目送碧芳转身出去,搞不懂自己哪儿说错了,这可是很有智慧的建言耶。
当晚,曲氏就被戚文烨下令逐出硕亲王府,送回花楼。既然她喜欢抚琴唱歌挑逗男人,那就去花楼抚琴唱歌取悦嫖客。可怜的曲氏哭天喊地,不知道美好的计划为何变成这个样子,而丫鬟婆子见了只能摇头叹气。若是一个人愚蠢至极,还能怪谁呢?
听闻此事,最慌张的莫过于杜氏,原本她去找曲氏,只是想与她打好关系,以便将来携手一起对付王妃。赵侧妃对王爷一向冷冷淡淡,看得出来无意抢夺王爷,而且春临苑有消息传出来,赵侧妃想留在京城不去西北,因此她想,唯一可以合作的对象就是曲氏了,没想到曲氏竟然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毁了自己。
因为曲氏的事,杜氏有三天濑洋洋的提不起劲,敌人还在,盟友却不见了,这不禁教人对未来更充满了担忧。
“真是奇怪,厨房管事王嬷嬷是张总管的人,为何会如此轻易被曲姨娘收买?”杜氏的大丫鬟香琴想不明白的皱眉。
杜氏闻言心惊。“对哦,我都忘了,张总管能够取得王爷的信任,正是因为他为人正直,他提拔上来的人也都不易收买。”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王嬷嬷只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曲氏让王爷丢尽脸面,王嬷嬷只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对啊,王妃说再过不久就要启程去西北,此时不便大动府里的人事。”
“王爷有何反应?”
“为了去西北的事,王爷一回府就进了外书房,哪有心思管王府的事?”
杜氏左手往几案上一拍。“我知道了,这是王妃设下的陷阱!”
“王妃设下的陷阱……可是,王妃如何让张总管为她做事?”
杜氏举起手示意香琴安静下来,她要想想看……手指轻敲着几案,她一遍又一遍琢磨——张总管的人为何愿意接受王妃指示?王妃手握管家大权,厨房的管事嬷嬷担心得罪王妃,很可能听从王妃指示,可是如此一来,如何向张总管交代?除非,此事一开始就是王妃找上张总管……“无论如何,王妃弄走曲姨娘,接下来一定会对付你了。”香琴心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