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荷塘跟在高伟腾身后越走越快,蓝赫将车子往路边一停,人就尾随在后,虽然这样跟踪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只想知道,荷塘跟那个男人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
“你确定雅妮真的跑去妇产科堕胎吗?”—边走,花荷塘还不忘—边问道。
“是珊珊说的,她好不容易从雅妮口中套出来的。”
“一般的妇产科诊所,是不会临时帮人家做这种事的,除非是那种黑心诊所,只要有钱,马上就能处理。”
“照……你这么说,雅妮是去找那种黑心诊所喽?”他脸都黑了一半。
“在这种又黑又暗的巷子里,会有什么好的诊所?”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也只有黑心的庸医,才会在这开业。
“那……那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只有快点去阻止悲剧发生啊!”真是没担当的男人,连这种蠢话也问。
跟在两人身后的蓝赫,越跟越觉得诡异,荷塘怎么会来到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心里有著不祥的预感。
直到看到他们进到一间妇产科诊所,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怎么问,她死都不肯说。
荷塘和高伟腾进到妇产科诊所,就听到诊疗室里头传来女人争吵的声音。
原来是珊珊在阻止雅妮堕胎,医生和护士呆愣在一旁,也不知该要怎么劝,直到荷塘和高伟腾进来,火爆的气氛更是飙到最高潮。
“荷塘……”雅妮看了下荷塘,继而转向高伟腾,扯开嗓门吼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要我拿掉孩子吗?好哇,我现在就如你所愿,把孩子拿掉,你这下开心了吧?”
“雅妮,你别冲动,伟腾他已经后悔了,她希望你把小孩留下来,他知道他以前的想法错了,所以才要我来劝劝你,希望你别做傻事。”
“是啊,雅妮,过去都是我错了,我没担当,害怕生了小孩得肩负一大堆责任。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该任意剥夺掉他的生命。”高伟腾万般后悔地说道。
“是啊,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愿意生下来。”
走进诊疗室的蓝赫,正好听见荷塘的最后一句话,误会她要生下高伟腾的小孩。
“原来你匆匆忙忙地赶出来,就是为了生下这个男人的小孩?”
当蓝赫一踏进诊疗室,所有人都惊讶万分,想不透这个跟此事不相干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蓝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还有……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
“别管我是不是跟踪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这男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会是我男友?”
“蓝先生,你误会了,在你旁边的那位先生……是我的男朋友,有孕在身的人是我,不是荷塘。”雅妮不得不赶紧出声,要是让这误会一直加深,她恐怕会好几晚睡不著觉。
珊珊也补充说道:“是雅妮要堕胎,高先生怕我一个人劝不动,才会去找荷塘来的,你真的是误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显示出荷塘此番前来,不过是要帮好朋友的忙,跟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他一冲进来,连个让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当场让她在这么多好朋友面前丢脸,以后她在朋友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这样你高兴了吧?”
“我这……”
她不再跟他多说什么,这家伙只会欺负她、冤枉她、误解她,她不想再跟他多相处一天了,否则她绝对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在大伙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之际,她一个快步冲出医院。
蓝赫想到自己又犯了件愚蠢的事,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他加快脚步尾随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暗巷,来到大马路,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在荷塘身边停下,里头突然跑出两名中东男子,在荷塘毫无防备之下,将她强行拖上车,这前后动作不到二十秒,让蓝赫一时来不及反应。
奇怪?这些中东人抓走荷塘,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无法考虑太多,连忙拦下一台重型摩托车,并跟骑士说明原委后,迅速骑上车,火速跟随那辆轿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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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能明白,荷塘跟这伙中东人有什么样的关联?为什么他们要将她给掳走?莫非她知道些什么秘密?还是……他们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然而,不管怎样,她的安危还是他最在意的,一切都等救出她来再说。
油门加紧催上,加上摩托车可在车阵中自由穿梭,因此,不到十分钟,监赫很快就来到黑色轿车的前头。
他将摩托车横停在慢车道上,自己则堵在快车道前端,这使得原本只有两线道的马路,因此被整个堵死,喇叭声不断,车阵堵了将近一公里。
这当然也使得绑架荷塘的车子动弹不得,他徐徐走向车旁,对著车内的人比出开门的手势。
但里头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开车的那位中东人直到看到有交警前来关切,才赶紧开门,将荷塘用力往门外推去。
“唉哟……”被丢出来的荷塘,膝盖整个擦向地面,害得她忍不住发出痛叫声。
“你没事吧?”看她被摔落在地,他担忧地上前探看。
“哼,不用你管。”她挥开他好心的搀扶。
刚才他给她的难堪,她仍记忆犹新,让她宁可痛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
这时,他看见那辆轿车正想落跑,打算冲进里头将那两名绑匪抓出来,不料,交警一看是外国人,还以为是他们不懂得台湾的交通规则,摆出要他们赶紧离开的手势,让他们侥幸逃离。
蓝赫把注意力收回,看著荷塘受到严重擦伤的膝盖。
“你还好吧?”他想扶她,可荷塘却不领情。
“我好得很,只要你离我越远,我就会越没事。”这明显是气话,因为要是没事,她不可能久久站不起来。
在他们僵持不下时,交警定来问道:“怎么了?别老是挡在这,会影响交通的。”
荷塘故意要气死蓝赫,对交警说道:“警察先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医院去?”
这女人是被摔昏了吗?居然在他面前对交警说出这样的话?!
交警看了看蓝赫,视线又回到荷塘身上。
“这位先生跟你没关系吗?”
荷塘毫不考虑就点头。
“是啊,我完全不认识他,警察先生,麻烦你行行好,我的膝盖真的好痛喔,你快把我送去医院吧!”
交警正要弯下身时,蓝赫抢先一步街上,对著交警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她老公,因为我们在吵架,她才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麻烦你帮我叫救护车,其余的我自会处理。”
交警听了点点头。他相信蓝赫所言,如果不是她的老公,又怎么可能像个亡命之徒,不顾生命危险地救她呢?
“好,我帮你叫救护车。”
“喂,警察先生,你别被他骗了,我跟他—点关系都没有,你……你快救救我啊!”
不管荷塘怎么呼喊、怎么大声呼叫,交警都不再理睬她。
蓝赫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走到安全岛上,当场对她说道:“如果你再不住嘴,我就当场吻你。”
她相信蓝赫绝对不是随口说说,上回就有一次经验不是吗?
她还记得那次在斑马线正中央,他就吻得她昏天暗地,所以,她相信就算在险象环生的快车道上,他还是照样敢做。
好吧,就随他吧,现在她膝盖疼得要命,就暂时别跟他呕气了!
第八章
说不疼是骗人的,只是在摔伤当儿没感觉,时间一拖长,那剧烈的疼痛就前仆后继涌上,疼得她满头大汗,稍微碰一下下,就会让她疼进五脏六腑里去。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在医生帮她照完X光,彻底检查之后,发现只伤到一点筋骨,十字韧带些微裂伤,为了安全起见,在包扎之后,还是得拄著拐杖才能行走。
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车,这时,蓝赫才真正放了心,他告诉自己,今后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要是再有个不慎,那么恐怕就没像现在一样那么幸运了。
前前后后这样一折腾,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今夜月儿皎洁明亮,窗外一片幽静,但,当蓝赫看到荷塘脚上的伤,心里头却是怎么也不平静。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中东人要把你抓走吗?”
当车内持续保持十分钟的沉默后,蓝赫首先出声。
荷塘眼眶红红,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虽然她很感谢他救了她,但对于他跟踪她,以及把她当成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却仍无法释怀。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们要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呢?”
这根本就不合逻辑,那些恐怖分子个个精得跟狐狸没两样,不可能会去做那种绑错人的事。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她就是铁了心不告诉他,这让他心火上攻,情急之下,一个紧急煞车,就将车子给停在山路旁。
“我……”
他紧紧抓住方向盘,看得出扣住方向盘的手指还微微颤抖,他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喉结匆上匆下,这状况看在荷塘眼里感觉很不安。
她想到有些电影情节和现在的情况十分吻合——在深夜时分,一个脚受伤的女主角,被男主角载到山路旁的一处黑暗隐蔽场所。
男主角在受到刺激后,情绪大变,跟平常判若两人,他有可能会失手将她杀害,然后把她推到山谷下,或是找个较为偏僻的林子里将她埋起来,总之,就是要趁女主角行动不方便,来进行一连串的可怕行动。
“荷塘,我……”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荷塘更是心慌到一个不行,在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她的脚又受伤,就算扯破喉咙,也不可能会有人来救她的。
天啊,难道她就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这时候,他转过身,那紧绷的五官让荷塘看得直想夺门而出,大喊救命。
就在她闭上眼,心里想著恐怕要命丧于此时,只听见他说道:“以后……以后我不准你喜欢别人,听见没有!”说出这话后,他觉得心情特别好。
闻言,荷塘怔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但同时,心里却又有股甜甜的感觉。
原来他想这么久,就是要告诉她这句话?!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吗?
从妇产科事件之后,她就觉得蓝赫好怪好怪喔,什么事都要管,甚至连她要喜欢谁、跟谁讲话,他都要管。难道,他……他是在喜欢她?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想约束她,不想她做出—些他看了会不高兴的事,那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
重新发动引擎,蓝赫踩上油门,一路朝家的方向开去。
现在的她,反倒有些些自责。
跟他之间的冷战,也该到此为止,要是再这样下去,跟他相处的每一天,不是都会很痛苦吗?
好吧,那一回到家,她就把被绑架的过程,统统跟他说,也许他可以猜出这些中东人为什么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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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钢笔?”
当蓝赫载花荷塘回到家,将她安全抱上客厅沙发时,她突然唤住他,并且把那些中东人跟她要钢笔的事,说给他听。
这事勾起蓝赫记忆,如果他没猜错,那些中东人在寻找的,想必是那天在飞机上头,那位中东人手中的那支钢笔。
但是,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那枝钢笔,又跟荷塘有什么关系?钢笔在她手中吗?要不然,为何会冲著她来?
“是啊,你不觉得很莫名其妙,一直跟我要钢笔做什么,我又没拿他们的钢……”
咦?钢笔?天啊,她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耶!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
她把那天因为掉了一只耳环,而回到机舱里去找,不小心发现到一枝钢笔的事,统统说给蓝赫听。
而且她还强调那枝钢笔的位置,正好就在那位中东人的座位下方。
“你们捡到东西,照道理说,不是都应该交回机场的遗失物品处?”
“是啊,我是有交……”话没说完,她的表情呆滞,嘴巴还张得开开的。
“怎么不说下去?”
“我忘了,我……好像没有交出去。”
“什么!?你没交出去?那你是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怪她会被人跟踪,那钢笔里头一定有追踪导航器,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我放在……”想了约半分钟,她傻笑道:“我……好像也忘了!”
或许是里头的追踪器电池没电了,才会让那些中东人只能找到一个大方向,而在不断过滤及筛选可疑人士后,这才锁定荷塘。
“你把钢笔放在哪里,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这下可好,那票中东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荷塘很认真想道:“好像……在制服里……不对不对,好像又送到洗衣店去……不,不可能,送去洗衣店我会先检查一下口袋,又好像……”
“那么大一枝钢笔,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呢?你知道吗?如果那枝钢笔里头有著什么会影响到地球安危的机密文件,可是会引发全世界的浩劫的,你知道吗?”他为她说明利害关系。
瞧他说得好像在拍世界末日的电影,不过就是一枝钢笔嘛!
“你……你说得也太可怕了吧,不过是一枝钢笔而已,你不要吓人行不行?”这一定是男生经常用来吓女生的戏码。
“我没有在吓人。”他一派正经。
“什么叫没在吓人,你以为你是007情报员,专门从事间谍工作的吗?”她怀疑他电影看太多了。
此话正中蓝赫的下怀。
从认识她以来,他始终隐瞒他的身分,就算她问他,他也是四两拨千斤把话题转开,如今到了这节骨眼,要是他还不表明身分的话,他又该如何—直守在荷塘身边保护她呢?
来到她身边,看她注目的眼神,他很怕一说出来,她不是爆笑,就是吓得魂飞魄散。
“荷塘……你曾经问过我的职业,你还记得吗?”
花荷塘点头。
“是啊,不过,你说过要我煮一顿好吃的给你吃,你才愿意告诉我,很可惜我还没做到,所以,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好心想告诉我的。”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呢?”
花荷塘脸上并没有很吃惊的表情,毕竟,把他的职业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该去买鞭炮来庆祝吗?
“想说就说,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因为是你自己要说的,可不是我用条件跟你交换的。”她得再三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