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卿扬将石松下定的决心说予她听,直听得沐香凝心下狂喜,真没想到呀,自己这么一闹,居然成功了!
石松呀石松,我沐香凝果然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可见你对茶儿的心意比我预料得要多。
她心中欢喜,想回报丈夫灿烂一笑,但随即想到什么,又故意拉下脸。
“你不是故意哄我的吧?石松的族人若不答应,就算他有心,还不是白搭?你们就能用这理由来搪塞我,到时候茶儿还是只能做妾。”
楚卿扬忙解释。“正是因为这事有难度,所以我才来找你,你不是怨我没找你商量,我这不就是来询问你的意思吗?”
沐香凝简直要乐开花了,双雕呀双雕,一箭射出去,打中两只雕,不但石松允诺必娶茶儿为妻,丈夫还学会懂得跟她商量事情了。
所谓见好就收,她不再板着面孔,而是破涕为笑。
明珠美玉般的水眸流淌出秋水潋滟般的妩媚,朱唇晕开了笑靥,倔强的身段也柔顺地偎在他怀里。
“夫君……”
一句“夫君”,包含了千言万语的柔情,直勾得楚卿扬心底那一束被压了三天的欲火瞬间燃烧。
他低下头,贪渴地吻着她,她也热情回应他的索取。这威嘛,也威风够了,该伏低做小,报以恩泽,威恩并施、威恩并施啊。
“夫君……妾身有办法让石家不反对这门亲事。”她轻轻喘息着,被他游移的双手逗弄得呼吸不稳。
“什么办法?”他含糊地问,点点吮吻印在她脖子上。
“妾身想求爹娘收了茶儿做义女,当我的义妹。”
楚卿扬动作顿住,随即又大肆对她上下其手,笑道:“这方法聪明,但是岳父、岳母可会同意?”
“娘听我的,爹听娘的,娘也很疼茶儿,她会愿意的。”
“嗯,那就好,只要岳父、岳母同意了,我立即上石家说服石大人。”
沐香凝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了,她被丈夫吻得晕晕然,身子也热了起来,不再动心思,让自己沉醉在他狂野的索吻中。
楚卿扬大掌揉着胸前的饱满,哑声问:“你这里似乎大了点,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样了。”
晕陶陶的她,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立即清醒过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
“那个……夫君……”
“嗯?”
“妾身只是猜测,并没把握是不是真的有了。”
楚卿扬停下动作,隔开一点距离盯着她。
“你不确定?”
“妾身因为这两日吃东西有些反胃,所以才会猜测是不是有了,万一不是……”她可怜兮兮地睇他,一脸无辜。你可别发火,不然我哭给你看。
楚卿扬怔怔地盯着她的肚子,又见她一脸心虚,立即转头命令。
“来人,去请大夫来!”
沐香凝傻了。
原本只是胡乱说的,却不料被大夫这么一把脉,竟然诊出她有喜了!
由于这个月尚未到她癸水来的日子,加上她完全没有孕吐的症状,而且食量如常,只除了清晨比平日贪睡一些,其他孕妇该有的症状,她是一项也没有。
最高兴的就数楚卿扬了,大夫说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他楚家有后了!
不同于楚卿扬的狂喜,沐香凝惊讶的成分居多,迟迟回不了神。
真的有了?
摸着肚子,她不敢置信,这里面已经怀了一个孩子?
沐香凝暗冒冷汗,她居然还拿刀动枪地跟楚卿扬对打,幸好没有大碍,否则她真愧对楚家祖宗和丈夫。
夫人有喜的事立即传遍全府上下,这消息当然也送回了沐家,沐夫人和沐大人知道女儿有喜后,高兴得不得了,沐夫人立即带了补品来看女儿。
沐香凝乘机把茶儿和石松的事告诉娘亲,沐夫人听到后,也爽快地答应了,直说这事交给她,她会和她爹说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带来的福气,茶儿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娘派人传了话,说爹爹答应收茶儿做义女。
沐香凝立即让人挑了黄道吉日,五日后便是好日子,在沐家祠堂举行认干女儿仪式。
茶儿成了沐家二小姐、威远将军夫人的义妹,自然不能再行婢女之事。
沐大人出手,去办了除奴籍,茶儿改名沐香兰,正式入了宗谱里。
隔日,威远将军带着重礼,亲上石大人府中拜访,为石松和沐家二小姐说亲。
有威远将军出马,这面子可大了,何况沐大人亦是朝中重臣,对石家来说,这是一门高攀的亲事,没理由不答应。
于是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择日下聘,婚事订在一年后。
这是茶儿坚持,因为夫人有了身孕,她若这时成亲,怕会和夫人撞喜,所以希望等夫人生下孩子后再成亲。
石松没有反对,他愿意等,何况订亲后,收了聘礼,换了庚帖,人已经确定是他的了,只是要等一年后再吃而已。
而且趁着这一年,茶儿必须在沐家学习礼仪、缝制嫁衣及出嫁的绣品,并由沐夫人亲自教授。
沐夫人派崔嬷嬷来接茶儿的那一天,茶儿哭花了一张脸。
她这辈子还没和夫人分开这么久过,此后她不再是婢女,而是官家姑娘,因此不能再随侍在侧了。
“傻瓜,哭什么?你是我的妹妹了,姊妹以后相聚的机会多得是,有空时,你可以来看我呀。”
“夫人……”
“要改口叫姊姊了。”
“姊……”
“好妹妹,乖乖跟嬷嬷回去,好好学习,下回带你的绣品来给我瞧瞧。”
“是……”
茶儿泪流满面地跪下,坚持向沐香凝三叩头,才肯起身,随崔嬷嬷一块离开将军府,回到沐府去。
沐香凝站在府外,目送茶儿上轿离去,直到轿子消失在胡同角落,她才让荷棠、菊瑶扶着进了门。
这屋子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明明一切景物依旧,但茶儿不在身边,她还真不习惯。
也不知一个人在屋里发呆了多久,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搂住,她才回过神来。
抬起头,对上的是丈夫含笑和煦的眼神,这副胸膛已经给“她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她柔顺地往后倚偎,放任自己像只小动物,窝在他怀里。
“还在难过?”楚卿扬知道茶儿不在,妻子有些伤感。
沐香凝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双手紧搂他的颈,往他怀里贴得更密,汲取温暖的企图浓烈。
这样的她,与以往的顽皮鬼灵精不同,难得显现出柔弱和无助,令他心疼得更加收紧双臂。
“别难过,还有我呢。”
怀中的人儿抬起小脸,依恋地望着他,忽而凑上小嘴,伸出丁香小舌,轻轻在他唇上舔了下。
楚卿扬霎时气血沸腾,体内一股热息上升,她只是一个舔舐的小动作,就能激得他热血澎湃如泉涌。
“凝儿——凝儿——”
他烙下吻,唤着她的名,看似她依恋着他,其实他何尝不对她眷恋入骨呢?
第19章(1)
沐香凝发现,有了身孕后,全府上下都把她当菩萨供奉着。
说话大声有人听,打个喷嚏立刻有人嘘寒问暖,唉个一声就有人寝食难安,每日三餐也有人照看。
其实沐香凝并没有怀孕的不适症状,每日还是好吃好睡着,但是难得当个孕妇,不乘机利用特权太可惜了,所以该唉的时候她还是会唉个几声,见到丈夫一脸紧张,她就乐得偷笑,并且把这事当成了消遣,乐此不疲。
她有身孕的事传到了宫中,宫里立刻送来了赏赐,接着其他朝臣皇族,也都送礼上门,一时之间堆得整个前院都是,刘总管花了三天,才把这些礼物一一清点入册,送进库房。
虽说有了身孕,可以得到丈夫更多的宠爱是很好啦,不过也有不方便之处,例如楚卿扬不准她再碰兵器,也不准她去练功房找人对招了。
她出入皆有荷棠、菊瑶紧跟着,楚卿扬怕她太累,还命令假二夫人棋翎暂时代理主持中馈,其他三位协助。
沐香凝乐得轻松,却也无聊起来,平日还有茶儿在身边说话解闷,现在茶儿回沐家待嫁,她少了说话的对象。
荷棠、菊瑶虽然忠心,但毕竟不是自幼与她一块长大的,就是少了亲如姊妹的感觉。
楚卿扬又开始忙碌了,这几日他都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总在她入睡时刻回来,悄悄摸上床。
酣睡入梦的她,只有在脸上、颈子上感觉到麻痒,以及胸前柔软被火热的温度罩住时,才知道他回来了。
这时的他,总爱用大掌不规矩地揉捏她的浑圆,甚至馋嘴地需索,来宣告他的存在。
偏偏这时的她,最是困倦,嘤咛的抗议只会更加挑逗他,直接投降才能得到善待,所以她闭着眼继续睡,双手还是会寻着熟悉的方向抚摸他,来表示她的投诚和顺从。
总之,不管是抵抗或投降,最后结果都是被吃得尸骨无存。
她只能在梦中咒骂,好歹自己也是个有身孕的人,他就不会节制点吗?白日的小心谨慎到哪里去了?真是个禽兽!
怀孕满三个月后,她终于有了孕妇该有的样子,开始嗜睡,食量也变大了,不过除了这两样症状,其他一如往常。
她很庆幸自幼习武,养成了健朗的身子,能吃能睡也能动,当然,她只能偷偷在没人见到时,活动一下筋骨,免得吓坏一干仆人。
在她未有身子前,楚卿扬总会在枕边与她说着朝中大事,或是皇上交代了哪些任务;但自从她有了身子后,他便一改往常,不再对她说这些,即使她问起,他也专挑不重要的小事说。
若是以往,她会从一些小细节中,发现他心中有事;但可能是因为有孕造成她的迟钝和困倦,不如以往那般敏锐,让她忽略了他眉宇间的一抹忧虑。
加上他刻意隐瞒,不想让她烦心,而她也依赖着他,沉浸在被宠溺的日子里,因此没有发现他与松柏竹柳在书房秘密议事的次数变多了,时间也变长了。
这些事,楚卿扬都瞒着她,也命令众人不准泄漏给她知道。
望着熟睡的妻子,楚卿扬眷恋地亲着她。
在要过她后,妻子已经被他抽干了力气,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她的脸蛋上还留有云雨过后的春潮,白嫩的肌肤上,点点烙痕全是他的杰作。
大掌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游走,最后停在尚未显怀的平坦小腹上,这里孕育着他们第一个孩子。
楚卿扬低下头,在她小腹上珍惜地印下一吻,然后才轻轻为她盖上被子,细细为她整理散乱的发丝。
放下帐幔后,他缓缓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内房,荷棠、菊瑶已经为他备好行头和夜行衣。
她们灵巧地为将军穿备整齐,外头的马匹已经等着了,松柏竹柳四大护卫及所有手下也都整装齐备,就等着将军下令出发。
当楚卿扬走出来时,石松将他的马匹牵过来。
“将军真不打算告诉夫人?”石松低声问。
“她有身子,不知道比较好。”
石松又低声道:“夫人事后知晓,恐怕会气将军没有事前和她商量,这次的任务,凶险极大,将军……”
“你呢?你可告诉茶儿了?”茶儿虽已改名沐香兰,但私下他们仍叫她茶儿。
石松摇头,接着便沉默了,他何尝不是跟将军一样,怕茶儿担心呢?
这回边关传来急报,说丹绝国的大军入侵,边关将士正在抵御。
若从京城带军开拔,旷日费时,边关将士肯定等不了那么久,不如威远将军带着兵符连夜策马急驰至黑狼关,从那儿召集十万大军就近救援。
此行至黑狼关,路途凶险,因此他决定瞒着妻子,一来是希望她置身事外,下来是怕她担心。
“夫人醒来,就说皇上急召,我暂时会住在宫中,明白吗?”楚卿扬只想给妻子安稳的日子,安心待产,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其他事,有他一人顶着。
“属下遵命。”棋翎等四人以及荷棠、菊瑶,面色皆肃穆严谨,将军这一走,夫人的安危便是她们的使命。
天还黑着,他们一行人上了马。
楚卿扬一脸煞气,带着四大护卫和五十名死士,出了京城,快马加鞭前往黑狼……
京城如往常一般,待天亮后,城门打开,城外百姓忙着进城,市集小贩叫卖,店铺人群熙攘,青石板大道上来往马车络绎不绝,无人知道远处边关发生的大事。
沐香凝醒来后,荷棠、菊瑶如常伺候她梳洗更衣,轻描带写地说着将军交代的事。
“皇上又找他留宿宫中?!要留多久?”
“将军没说,只说国事忙,皇上不放人,他也没办法,不过将军会捎信回来,要夫人好生养胎,切勿挂心。”
“知道了。”沐香凝叹气,坐在铜镜前,让菊瑶给她梳头。
以往的她,并不是个依恋丈夫的女子,可是随着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深,一想到要分开几日,她便开始思念他了,总希望他无时无刻不陪在身边……
她禁不住叹气,有了身子,人也变得伤春悲秋了。
不行不行!要振作!
用过早膳后,她让荷棠、菊瑶准备文房四宝,摆在掏月楼的案桌上。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越来越冷,荷棠为她加了件滚毛的大氅,菊瑶也在掬月楼里放了两盆炭火。
由于府中杂务有棋翎四人主持,顶多有什么大事需要沐香凝决定时,总管和棋翎会过来向她汇报,外头的人都知道她在养胎,所以邀约的诗会宴席,她也方便拒绝,命人去库房挑个适合的礼物送去即可。
她乐得每日过着清闲的日子,像这样画画花鸟、写写诗句,偶尔看看书本,打打盹,睡个午觉。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日子实在太过悠闲了,闲到她很想找事情做。
“都十日了,将军怎么还没回来?”晨起的她,疑惑地问向荷棠。
荷棠恭敬回答。“将军正好派人梢信回来,请夫人过目。”说完她双手奉上信笺。
见到楚卿扬的字迹,沐香凝展露出笑颜。“真是的,写什么信嘛,叫人带话回来不就得了?”
说是这么说,拿着信笺的手却是很宝贝地贴在心口,忙打开信笺看信,里头写的不外乎是要她多注意身子、好好吃饭、不要太顽皮、不准好动之类的内容。
她读完了信,小心地收在书架上的机关盒里,那机关盒还是楚卿扬向皇上讨来,送给她玩的,被她拿来收藏他亲手送的小玩意儿。
又五日过去了,当沐香凝问起,荷棠赶忙再送上将军的书信,书信里说明皇上有重大事情交代,他还得继续留在宫里。
又过了五日,荷棠依然送上书信,这次书信上写着,皇上临时派他出任务,他得出门一趟,她只好捺着性子,耐心等待。
等到两个月过去了,沐香凝终于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