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的事我来解决。」
唐有福实在是不想再看见汤绍伟,迟疑了下,便依照寒锐的话,拿着他的车钥匙,走向他停在旁边不远处的一辆银灰色休旅车。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后,她回头紧盯着他们。
「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纠缠有福。」她一离开,寒锐便冷峻的开口。
「凭什么?」汤绍伟不满道。
「就凭她已经嫁给我了。」他气定神闲的说出这个消息。
「她嫁给你了?!干,你们果然早就有一腿了!」汤绍伟嘴里飘出一串咒骂,同时也愤怒的朝他挥出拳头。
寒锐轻松的闪过。「在一个月前我们并不认识,我是在你跟她分手之后才认识她的。」
「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你当我是傻瓜吗?!那个贱女人,竟敢背着我偷人?!」汤绍伟气疯了,用尽全力想狠狠将眼前这可恶的男人给揍趴在地。
练拳多年的寒锐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轻松的左闪右避,然后回身一脚踹向他的背,将他踹趴在地上,脚上那双黑色的皮鞋也重重踩着他的背,让他一时无法爬起来。
接着寒锐弯下身,神色清冷的撂下警告,「我说的话信不信随便你,不过我警告你,别再对她纠缠不清,让我再看见你死缠着她不放,下次就不会只是这样。」既然这人这么爱动粗,那他就只好用武力来说话了。
汤绍伟被他踩在脚底,额冒青筋,憎恨得双眼都充满血丝了。
收回踩着他背的脚,寒锐回到自己的车上,看见唐有福皱眉望着他,神情里似乎隐隐透着一抹责怪。
「是他先动手的。」他抬了下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有看见。」她知道是汤绍伟不对在先,但看见他被踩在地上,她仍旧忍不住觉得他很可怜。
「我对他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我认真动手,他非断几根肋骨不可。」他练拳多年,一旦出手,力道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
「谢谢你没打伤他。」她不是看出他比汤绍伟能打,而是直觉相信他说的话,虽然他把汤绍伟踩在脚下有点难看,但总比打伤他好。
「你干么向我道谢?」他剑眉微拢。她若要谢也该是谢他替她解了围,怎么会是谢他没打伤那男人?难道她对那男人还无法忘情?
这个想法令他莫名的感到不快!
他脱口质问:「他那样对你,你心里还在意他?」
唐有福摇摇头,「不是,但怎么说我跟他都曾交往过一年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还是不希望他受伤。」
第4章(2)
「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寒锐对汤绍伟没什么好感,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便很差,这次再见,更只能用厌恶来形容。
思忖了下,他再说:「我看你干脆把书局的工作辞了,省得他再来找你。」虽然他刚才警告过汤绍伟不准再纠缠她,但脚毕竟长在人家身上,他无法限制对方的行动,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再来。
「辞职?可是我很喜欢现在书局的工作,而且辞职后,我要做什么?」唐有福从来没有想过要辞职。
「你可以悠闲的逛逛街,找朋友喝喝下午茶。」结婚前便谈好,他会每个月给她一笔家用,那笔钱足够她挥霍了。
想像着那样的日子,唐有福眉心轻皱,「每天这样不会很无聊吗?我觉得还是要有工作比较好。」
「你若喜欢书局的工作,我可以再帮你另外安排一个,这间书局我劝你最好还是辞了,要是那男的再来骚扰你,不只你困扰,书局也会受到影响。」
唐有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在听见他说书局也会受到影响后,不禁沉默下来。
前阵子汤绍伟天天来书局对她纠缠不休时,店长便找她谈过,希望她不要将私人的感情问题带到书局来,免得影响其他的人和工作,为此店长还特地放她三天假来处理这件事,结果……她并没有处理好。
半晌后,她神情有些低落的开口,「好吧,我明天就跟店长辞职。」
寒锐伸手揉揉她的头安慰她,「我会帮你找间比悦读更好的书局。」他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和语气里为何竟会流露出一抹异常的宠溺,只能想成是见到她闷闷不乐的表情,有些不忍心。
她抬眸,怔愣地望着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连她交往过的男友,也没一个对她比他更好。
他斜睨她一眼,「对自己的老婆好还需要理由吗?」
「可是我们是假的。」
「我们的婚礼是真的,身分证上的配偶栏也登记着彼此的姓名。」
她眨了眨眼,「但是我们三年后就要离婚。」
「起码我们现在是夫妻。只要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存在的一天,对你好就是我的责任。」
唐有福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于是道:「你说的没错,那我也应该要对你好才对。」
他失笑,「你不需要做什么,你肯嫁给我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虽然他这么说,但从那天之后,唐有福便开始认真的想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只不过——
家务,不需要她整理,因为有他请的钟点清洁工会来打扫。
至于早餐,他几乎每天都起得比她还早,所以通常都是由他做。
而晚餐,他每天都很晚才回来,因此不用准备他的,她只要做自己的就好。
想到最后,她所能做的只剩下……替他等门。
唐有福依照寒锐的劝告辞了悦读书局的工作,最舍不得她离开的便是书局的同事,因为她运气极旺,以往有什么摸彩抽奖等活动,同事常常托她帮忙,每次都能让他们抽中一些奖。
尽管同事们一再挽留,但为了不给书局来带困扰,她还是辞了工作,可很快又在寒锐的安排下,来到他住处附近的另一家书局上班。
工作内容与悦读书局大同小异,她很快就能上手,也由于距离很近,她每天走路上下班。
而决心尽妻子责任的她,开始替他等门,但他回来的时间不一定,连带使习惯早睡的她也无法固定在每晚十点准时就寝。
有时他十一、二点才回来,她就会努力撑到那时候才睡。
这日,都过了十二点,寒锐还没有回来,唐有福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等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抵挡不了周公的召唤,撑不住地闭上了。
寒锐开门进屋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她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发现她在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往前点着,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他。他刻意轻轻用手指搔着她的鼻头,睡梦中,她下意识的抬手拨开。
他又抓着一绺她的头发继续搔着她的鼻头,她痒得鼻子微微皱起来,揉了揉,接着打了个喷嚏,睡眼惺忪的醒了。
看见站在面前的他时,她还有些迷糊,须臾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回来啦。」
「困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在等你。」
「等我有什么事吗?」
「等你回来我才能去睡呀。」困极,她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为什么等我回来才能睡?」寒锐不解的问。
「因为这是做妻子的责任。」她很认真的回答。
「谁跟你说这是做妻子的责任?」
「以前我妈妈也都会等我爸爸回来再睡。」
寒锐总算弄清楚她思考的逻辑,怪不得这一阵子回来时,总是能看见她坐在客厅里。他以为她是在看电视,哪知原来是在等他。
他揉揉她的头,唇角弯起一抹笑弧,平时锐利的眼神柔了几分。
「快去睡吧。」
她要站起来,但盘着的两只脚才一动,瞬间像有几千支的针在扎,又麻又刺,两脚一落地,整个人就不稳的往前一跌。
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怎么了?」
「我的腿……麻掉了。」话才说完,她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啊!你要干什么?!」她惊吓得叫了一声,赶紧搂住他的颈子免得跌下去。
「我抱你回房。」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清秀的脸庞有些涨红。
「我抱你比较快。」他抱着她大步走回她住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接着,他伸出手一边替她拍打着发麻的腿疏通血脉,一边说:「我回来的时间不一定,以后你想睡就先睡,不用刻意等我。」
「喔。」她闷闷的低应了声,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等他等到睡着,还把腿都睡麻了。
见她的表情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怜爱,寒锐心念一动,情不自禁地低头覆上她的唇。
唐有福惊愕的瞠大眼,眼神里露出困惑,似是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寒锐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是双唇一碰触到她的唇,就像有股巨大的引力牢牢地吸引住他,让他不禁意乱情迷的加深这个吻。
她柔润饱满的唇瓣触感极好,诱使着他不停的想深入,撷取她更多的芳甜。
唐有福从惊愕中回神,抵在他胸膛的手朝他猛然使力,推开了他。
「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她的脸庞像饮了酒一样,红通通的。
「吻你。」他气定神闲的回答。
「我是说你、你、你为什么要吻我?」她结巴的问。
她羞红的脸有别于平时的娇憨风情,寒锐抿了下唇,强压下想再吻她的欲望,脱口说:「因为你很可爱。」下一刻,接着道歉,「抱歉,就当我一时色欲薰心,你休息吧。」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唐有福抚着方才被他吻过的唇瓣,脑海里不断重复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因为你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
他说她很可爱?!
她满脸通红地按着胸口,那里突然间像有好几只白兔在蹦蹦蹦的跳着,鼓动的心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心底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白兔的蹦蹦跳跳下,逐渐溢了出来
回到房里,寒锐双臂抱胸,看着挂在床头的那张结婚照。
照片上,唐有福腼覥的笑容好像又变得更加明亮了。
有些人,在相处之后就像一幅开始褪色的画,每多认识一分就褪色一分,到最后变得斑驳模糊不成样。
而她却像是一幅黑白的水墨画,每一天都能往上加深颜色,一笔一笔添上的色彩,让她在他眼里的形象越来越鲜明生动,也让他越来越想亲近她。
直到今天,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有灵气的女孩,也不是他欣赏的那种聪明伶俐的女孩,她身上没有一丝能够吸引他的特质,可他今天却为她动了情。
然而没有纠结太久,他随即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从那次她站在舞台上说要将赢得的那颗钻石送给他时,他便对她有了很特殊的感觉。
这也证实了方姊先前对他说的——
「也许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喜欢她。」
他扬着唇,开始考虑与她成为一对名副其实夫妻的可能性。
第5章(1)
寒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名美丽女子。
侯咏馨曾是当红模特儿,几年前两人曾经短暂交往,但几个月后很快就分手。去年她闹出介入某富豪的婚姻成为小三,演艺事业开始走下坡。
这次见面,他不得不说他的口味似乎真的变了,看着面前这张带着灵气的美丽脸孔,他竟然有些厌烦。
「来找我有什么事?」他拨弄着戴在指上的婚戒问。
「我听说你想开一个以益智游戏为主的新节目。」
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改换跑道试试主持的工作。」
「所以呢?」明白她的意思,他却明知故问。
侯咏馨穿着一袭低胸缎面紧身洋装,身子微向前倾,露出深邃诱人的事业线,柔声开口,「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我想我应该很适合主持益智型的节目。我的形象是以知性为主,若是由我来主持不但适合,而且也能制造话题,拉抬收视率。」
寒锐是她交往过条件最好的男人,他年轻又俊帅多金,最重要的是未婚。她曾幻想过嫁给他,可惜的是才动了这个念头不久,他便开始疏离她,最后两人就分手了。
可他一向对交往过的女人不错,也因此她才会在分手多年后,再回头找他。
「好,我会让制作组将你列入考虑的人选名单中。」他没有把话说死。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主动邀请他,「我们很久没见了,晚餐一起吃吧。」
他一口拒绝,「我晚上还有事。」
她没忽略他手上的戒指,试探的问:「有女朋友了?」
他挑了下眉,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送走侯咏馨后,寒锐驱车返家。最近几档节目的收视开始回稳,准备新开的节目也顺利抢到好时段,他心情很好,特地绕到一家面包坊,买了瑞士卷带回去。
但在打开门的那一刻,看见的情景让他琥珀色的眼瞳惊讶得瞪大——
唐有福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裤,刚从浴室走出来,一头齐耳的短发湿漉漉的,似乎才刚洗好澡……
今天在书局打扫仓库时,她弄得一身灰尘,因此一回来她就先洗头洗澡,却忘了带衣服进去换,心想屋里除了她没人在,因此就穿着一条小内裤走出来,哪知正要走回房间时,大门忽然开了。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是寒锐时,先是有些惊讶他今天怎么不到七点就回来了,接着发觉他异样的眼神,这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件粉红色的小内裤,清秀的脸庞瞬间充血爆红。
窘迫得双手胡乱辽在胸前,她羞怯又结结巴巴的望着他,「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寒锐下腹涌动着一股热流,体温迅速往上攀升,注视着她的眼神绽出两团炙热的光芒。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种情形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欲望,对着她半裸娇躯产生的情欲。
老天,她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那种无辜又无邪的眼神看着他?这会勾起他体内某种邪恶的念头,让他想狠狠将她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努力克制着躁动的欲火,他嗓音微显沙哑的说。
低头看了眼自己,唐有福顿时宛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慌乱奔回自己的房间。
寒锐一拳捶向沙发,藉此来消灭狂躁的欲火。
该死的!他现在是怎样?太久没有女人,所以一看见她的裸体就忍不住色迷心窍吗?刚才有一瞬间,他居然想不顾一切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地疼爱?!
回到房间的唐有福羞红了脸,立刻找来一件长袖的休闲衫和牛仔裤套上,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尴尬的坐在床上低吟,害羞得不敢出去。
「怎么办?刚才没穿衣服被他看到了……」她局促不安的咬着指甲,没想好出去要怎么面对他,只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龟缩着。
一直到寒锐都做好了晚餐,抬手轻敲她的房门叫她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