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的成绩向来不错,这回出国表现不佳,也是因为自己太轻忽了,完全没将心思放在上面,否则成绩不会这么凄惨。
只是为什么是裴邑群他们拿下第一?为什么?
「学长,你找我出来做什么?」中午休息时间,幼幼接到他的电话,于是到前走廊与他见面。
「幼幼,妳会嫌弃我吗?」他很激动地抓住她的肩。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幼幼被他的动作给吓住。
「因为我输给了裴邑群,而且输得很惨很惨。」原本温文儒雅的他一提起这事,就气愤地握紧拳头。
「别这样,输了就输了,明年还有机会呀!」幼幼往后一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更何况,连她自己都很懊恼,原来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英文根本拿不到枱面上。
「明年妳还会加入吗?」他认真的问。
「再说吧!其实我自己也是充实得不够,得再加把劲。」
「幼幼……」他直望着她,久久才说出口,「我们交往好不好?」
「什么?」像是听见什么令人惊讶的话,她愣住半晌,过了会儿才说:「你不要吓我。」
「我没吓妳,我是认真的。」
「可是不行。」现在的她只想专心念书、努力赚钱。
「为什么?妳……妳不喜欢我,还是我哪里不够好,妳可以老实说。」一听见她的拒绝,江敬晔的心都碎了。
「学长,你很好,只是──」
「那就够了呀!」
「只是我不想……再说交往要以感情为前提,我对学长……反正还是维持目前的关系就好,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什么?妳的意思是对我没有不一样的感觉?」他泄气地垮下双肩,「那么对他呢?」
「他?!」她不明白地眨眨眼,「你是指谁?」
「当然是指裴邑群。」
幼幼一怔,看着他激动的表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是她的私事,她并不打算回答,「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离开去休息了。」
「幼幼!妳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吗?」江敬晔仍不死心。
「学长,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随你怎么想了。」心很闷很烦,幼幼只想一个人去透透气。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生气了吗?」
「我没生气,只是很无奈。」幼幼皱着眉轻吐了口气,「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事了,可以吗?」
「好,我不问就是。」
幼幼扬起嘴角,这才笑开嘴,「那就好,以后有事再联络啰!」
与江敬晔道别后,她便回到班上,这时候嘉莘赶紧拉住她,「幼幼……妳刚刚去哪里了?」
「什么事?」看嘉莘的表情好像很紧急。
「是学校的公告。」她拉着幼幼到教室后方,看着上头的公告。
「是什么?」
幼幼这一看,才知道学校因为近几年派出的代表队出国参加学术比赛都得不到好成绩,校长深切反省后,决定重振学校的声誉,因此指定各系挑出几名资优生,在下课后进行特别的训练。
而英文系的名单上就有幼幼,指导者竟然就是裴邑群。
「怎么可以这样?」那她晚上的打工怎么办?
是裴邑群,一定是裴邑群搞的鬼,拿这次第一名的高分让学校做出这样的决策!没错,他们是聪明厉害,但又怎能够鄙视其他人,控制别人下课后的时间?
「好像是硬性规定,不能不参加。」嘉莘也道。
「真是的,为什么会这样……」幼幼泄气的回到班上。
其实她对于训练课程并没意见,可是……她的时间,她每个月要帮妈妈还欠款啊!
整个下午,幼幼都无心上课,直到放学时间到了,她和嘉莘一块儿走向校门时,也是百般无力与颓丧。
到了校门口,她看见裴邑群正好走出来,她赶紧把握机会对嘉莘说:「妳先去花店,我马上到。」说完,她便奔向裴邑群,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的英文程度是没你好,但是你也毋须以这种方式炫耀,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时间参加什么课后训练。」幼幼急促地说,都快要落下泪来。
「妳在说什么?」他拧起眉头。
「我是说……我不想参加课后训练。不,也不能说不想,而是不能,你明白吗?」幼幼只想好好地跟他说。
「我真的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那请你跟我走。」幼幼住学校走了几步,可是他居然仍往外走,准备上车。她吐了口气又奔到校门外,「裴邑群,你不要这样,跟我走一趟嘛!」
他看看表,因为他与父亲已约好了时间,「好吧!快点。」
幼幼点点头,带着他去看那张公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半瞇起眸,「一定是校长的主意。」
学校几次都想利用他们500号寝室做一些推广活动,帮学校招揽新生,虽然被他们拒绝了,但学校却懂得怎么利用他们的父母,让他们不得不配合。
「你是什么意思?」
「交换利益吧!只能这样解释了。」话虽这么说,但他决定等会儿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什么叫作只能这样解释?你也愿意?」幼幼简直快晕倒了。
他定住身,半合着眼望着她一脸激动,本来他是不怎么愿意,毕竟谁肯花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不过就因为她是对象之一,所以他倒是无所谓。
「没错。」他双手扠腰,睇视着她,「不要只知道谈恋爱,该进修的还是得进修,这对妳没有坏处。」说完,他便沉着张脸离开了。
「我哪时候谈恋爱了?」她追了出去。
「呵!连中午吃饭时间都舍不得分开,就算要卿卿我我,能不能挑个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裴邑群言下之意,是他看见她中午与江敬晔见面的情形了。
只是他根本是凭私人的感觉去断言,误会她了!
幼幼心头一弹,立即上前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算了,妳干嘛跟我解释?」睨了她一眼,他便快步朝前走。
「我……」是呀!她急着跟他解释干嘛?
「愿不愿意参加全在于妳,随妳便。」说完,裴邑群便快步朝外头走去。
「喂……」现在并不是在于她愿不愿意,而是学校的硬性规定呀!否则也不会贴出这张公告了。
抿紧唇,她深叹口气,看来如果真的无法不参加,她只好另找打工的时间了……
第七章
这次的训练课程,参与者赞成与反对参半,当然反对者多半是需要打工或想去约会,而赞成者则是有上进心、却没有多余金钱充实自己的同学。
而被学校指派教学任务的那八位王子,火气可就非常大了!
「学校怎能这样硬性规定呢?」安风瑟愤懑地说:「刚刚我去校长室想找校长谈,他居然出差去了。」
「你跑去了?呵!我昨天过去找他已经找不到人了。」宋钰冷嗤了声。
「我想校长八成先溜为妙,昨天我跟我老爸谈起这事,他直说这是我们的责任。这算哪门子的责任义务!」裴邑群想起幼幼上课时心不在焉的直看着表的模样,他就有气。
要约会也不用这么心急吧?每晚都约好时间吗?还真热情咧!
「这不是责任,而是利益交换吧!」尤培易说到了重点。
「算了,反正就三个月,熬一熬就过去了。」欧阳昊天倒是想得开。
「三个月,妈呀!我连三个星期都熬不过去。」于痕哀叫一声,「不过,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
「时间到了,走吧!」裴邑群表上闹钟响起,于是背起背包前往进修教室。
「这家伙居然还用闹铃,看样子倒是挺认真的。」于痕很意外。
「你不知道吗?那个刘幼幼就在他那班。」宋钰话中有话。
「噢,原来如此。」大伙都笑了。
而当裴邑群走进教室,就见所有人立刻坐直身子,唯有幼幼一脸懒散样。
他瞇起眸,沉下声喊道:「刘幼幼,妳在做什么?」
「啊!」恍神的她赶紧回神站起,「我没做什么……」
只是每晚下课后她还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啤酒屋打工,隔天一早再帮王叔去花市批完货才来上课,每天少睡好几个小时。
他直盯着她不说话,只是打开书本,「上次我要大家回去研读的这篇文章,现在妳将心得说给我听。」
「什么?」她根本忘了有这项作业。
「妳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想学习就别再来了。」他单手扠腰,气呼呼地瞪着她,直以为她是为了约会才会变得精神不济。
「我……」幼幼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
「妳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他的语气并未缓下。
「对不起。」她闭上眼。
「妳……」裴邑群深吸口气,睇着她好几秒后才说:「坐下吧!许璃芳,由妳来发表心得。」
「是的。」一年级学妹早对裴邑群仰慕许久,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站起笑咪咪地发表自己的心得。
「刘幼幼,妳看见没?这才是应有的态度,别以为妳英文好,再这样下去妳会被追过去。」他语带苛责,这才继续接下去的课程。
幼幼敛下眼,一抹愁轻漾在眉间,可是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她没做功课是她的错,让他骂也是应该的。
两个小时过去,幼幼如以往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裴邑群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一颗心狠狠抽紧着,虽然他口头上对她非常严厉,可每每说她一句,他的心却疼得比她还厉害。
「唉!」忍不住,他重重吐了口气。
走出校门,就见秦逸上前拍拍他的肩,「听说附近新开了间啤酒屋,去喝两杯怎么样?」
「我没心情。」
「就我们两个,你不想听的我绝不过问。」
「那……好吧!就喝个一杯,明天还有报告要交。」裴邑群点点头,与他一块儿坐上车,前往隔街的啤酒屋。
走进里头,才发现同校的学生不少,他们找了个空位叫了两杯酒。裴邑群问着秦逸,「教课还习惯吗?真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主张要组队参加,校长也不会搞出这种把戏。」
「没关系,反正可以利用机会让我们再复习一下,也不错。」秦逸举杯与他的轻碰了下,然后仰首饮尽。
裴邑群正要喝下,从杯缘看出去竟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停端着啤酒忙进忙出,原来她来这里打工?!
「请问一下,那位小姐在这里做多久了?」他问着前面的服务生。
「应该有半个月了吧!」
「半个月!每天吗?」
「对,每天。」服务生又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不需要,谢谢你。」闭上眼,裴邑群随即陷入沉思。秦逸也看见了幼幼,但他心知肚明不过问,而是独自喝着酒。
突然,眼前竟出现嘈杂声,「啊!有人昏倒了……」
裴邑群闻言立刻奔向前,意外看见倒在地上的人是幼幼!
「让开──」他吼了声,立刻冲过去将她抱起往外头冲去,「秦逸,你的车借一下……」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见医生急救后出来,裴邑群慌忙上前问道。
「只是疲劳过度,刚好又感染病毒,这才体力不支,我看她应该有好一阵子没好好睡觉了。」医生想想又说:「现在正在为她注射点滴,你可以进去看看。」
「好。」他走进去,坐在她身旁。
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头蓦然抽疼着,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在花店打工不够,还到啤酒屋工作到三更半夜?!
「咳……咳咳……」幼幼动了动,慢慢张开眼,一见是他,便急着想坐起来。
「妳别乱动。」他压住她的肩,脸色凝重,「真搞不懂妳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
「我想怎么做与你无关。」
「身体不适还发脾气?」他摇摇头,「我知道我最近……最近对妳有点严格,妳生我气没关系,但是得回答我的话,让我知道妳到底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她苦笑,「不是你们这种人会明白的。」
「什么叫做不是我这种人会明白?我又是什么人?」被她一逼,他忿而说道:「就因为我喜欢妳,不愿见妳对江敬晔那家伙笑,更不希望妳成天为了他魂不守舍,所以才──老天,我到底在说什么?」
他吐了口气,揉揉眉心,手足无措的来回踱步,最后伫立在窗前,看着外头黯淡的月色。
「你……」幼幼吓了跳,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这些话。
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身影,她低声说道:「我没和学长交往,也没为他魂不守舍……」
他回头看着她,脸上肌肉失控的轻颤了下,「妳说的是真的?」
「对,我跟学长只是朋友,谈得来的朋友。」她掀起被子,「我想回去了,还有工作没做。」
「妳到底在想什么?工作比身体重要吗?」不想吼她,可这女人偏偏就欠吼。
「我真的没事了。」她笑笑说。
「妳还真是。」
「当初应征时曾答应老板不会迟到早退,现在发生这种事,我得回去解释清楚。」她仍坚持想下床。
「妳就这么需要钱?」他不解地问。
「对。」幼幼也没否认。
「这样好了,现在我下课后要帮你们上课,妳就留下当我的助手,我可以付妳钱,否则我得准备一堆资料,太忙了。」裴邑群心想,这样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
「这份工作又能维持多久?」摇摇头,她知道三个月的时间无法满足她。
「妳就先做,就算时间过了,我仍有一堆做不完的报告,够妳整理的。」她愈是执意,他就愈光火。
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幼幼到嘴的话又被他吓得吞回去,说真的她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裴邑群炯利的眸子直凝注着她脆弱的眸光,跟着点点头说:「行,妳不说话,我就当妳答应了。」
「什么?」怎么有人这样!
「妳还有什么意见,希望因为睡眠不足又一次晕倒吗?」他的声调愈拉愈高,眼底有着难以控制的情绪。
「那我真的没事了,一直躺在这里很怪。」
「妳是得了工作欲罢不能症吗?」他精锐的审视她,发现她似乎不工作,连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我只是……」仰起小脸,幼幼直望着他那张虽火爆却帅气的脸庞,虽然他的提议很好,可是她该怎么防卫自己的心呢?
倘若再次失落,恐怕自己会拾不起来。
「不能只是,就这么说定了。」裴邑群直睇着她的眼,「什么都别想,现在闭上眼,再睡一觉。」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难不成要我请医生为妳打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