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房间、一个灶房,都很小,只有靠右的房间大一点,而且窗户还真的跟秦寡妇家相对,这时……
“死相,小力一点啦,你想把我给折腾死啊,啊啊、呜呜、嗯……”
秦寡妇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窗口飘进来,那个嗯嗯啊啊呜呜哦……很难不引发遐想,她的舒服度随着音量,可窥得些许。
星星听得脸红心跳。
夭寿,这新房子得盖、得尽快盖!要不每天都唱上这么一段小夜曲,还让不让人活了?
突然间,星星觉得消化不良……
不行,她得做点事,不能光听“音乐”,于是她快步走到厨房。
嗯,还是听得到,虽然小声一点点,但隐隐约约的,更教人心悸。
端起木盆,她往屋外走去,接点水回来擦洗擦洗吧,但“盆水”捧到家里,只剩下“杯水”,泼出来的全让她的衣服吸了。
呵呵,很好,房子没整理,倒是先换了一身需要清洗的衣服。
她就不是仙度瑞拉啊!
这时,她突然质疑,为什么白雪公主会做苹果派?她应该连面粉是啥都不懂才合逻辑。
就在胡思乱想间,陈大汉神清气爽走出秦家,而秦寡妇衣服微松、发鬓微乱、笑容微甜地跟着走出门外,朝着陈大汉挥手道别。
她发现星星正在看自己,也不害羞,直接走来,她身上浓浓的欢爱后的气味……悄悄地,星星憋住气。
“妹子,你怎么不打理房子?”
星星微笑,该害羞的人没害羞,不该害羞的却顶着一张大红脸,半句话都说不出。
秦寡妇生了双火眼金睛,只两眼就发现问题。“莫不是妹妹,不会打扫房子?”
宾果!她尴尬笑两声。
不知道在古代,不会打理房子的女人,要不要上绞刑台?
噗地,秦寡妇掩嘴轻笑,道:“要不,妹妹雇我?”
“好!”想也不想,星星立马接话,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秦寡妇呵呵一笑,分明是淫荡无耻,可她怎么就……笑得那么美呢?
第二章 成了六个孩子的娘(1)
陈大汉除了那方面很勇猛,盖房子也很猛。
他说做就做,效率好到星星认为花再多钱都值得。
她留下一个很大的院子,秦寡妇建议在院子里种上几棵梅树,这建议让村里的大姑妈小姨婆给鄙夷了,大力反对说:“乡下人当然得在院子里种菜,想吃的时候,随手就能拔,不必跑远路往城里买贵的。”
这话很有道理,问题是——星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怎么会跑去沾粪水?
才搬进来几天,她便清楚村妇对秦寡妇的鄙夷,背着人骂算啥?当着面可也没少骂过。谁让人家腰是腰、胸是胸,男人一碰上,目光就忍不住胶着,谁让村里的男人吃腻家常菜,就想叫外卖,谁让……
她是寡妇啊,不靠一手好厨艺和窈窕身段勾着男人往家里跑,她要靠什么过活?
所以她接纳村妇的提议,却也在后院里种了几棵树。
这算两边讨好?随便啦,谁让她是俗辣,不想得罪任何人。
不过,有件事星星做对了,那就是雇秦寡妇做饭。
为了在秦寡妇面前表现自己“体力旺盛”,不会教人失望,工匠们一个个像嗑了药似的卯足劲干活。
该下工的时辰,村里的大哥叔伯们还舍不得归家,一个个比赛似的拚命工作,于是星星眼看着地基打好、墙砌起……盖房子的进度远远比预想中要来得快,这让星星做出结论——想要种马快跑,就得让雌马跑在前面,屁股对着它们。
身为现代人,星星对秦寡妇没有太多恶感,实在是因为她长得太美艳,别说男人,就是星星自己也常被她勾走眼珠子,而且她无法不佩服秦寡妇体力十足、积极勤奋。
知道吗?她白天做菜,晚上也没怠工,小夜曲天天唱、天天哼,卯了劲儿地……在工作上力求表现。
不相信?去瞧瞧星星的黑眼圈就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搬家的第二天,村长就领人进门,她把二十五亩地给佃出去,其他的全留下盖房建院子。
不管对这个新家有过期待或失望,在金钱像流水般哗啦哗啦往外流之后,未来的生活蓝图也渐渐画下新轮廓。
搬家后,天未亮她就得进城,准备摆摊,收摊后她会到画坊逛逛,补补颜料、见见顾客或者交画稿,午时刚过她就能回到家。
星星和楚诚璋签下合同,从此成为锦绣画坊的专用画师,如果楚诚璋真有本事把她的名气炒到宫里,星星考虑,街头艺人的活儿就可以停了。
倒不是因为抛头露面的问题,而是担心惹麻烦,谁晓得“阿哥”会不会哪天又出现。
“朱家妹子。”
秦寡妇的叫唤声让她停下画笔。
秦寡妇笑盈盈地走进屋里,每看一遍星星的画,她就忍不住赞叹一声,这哪是画儿,分明是把人给印上去了,实在是太厉害,她要是有这等本事,哪还需要赚皮肉钱。
“秦姊姊有事?”
秦寡妇笑容满得快溢出来,这村子里外,恐怕只有朱家妹子不会看不起她,冲着她这句秦姊姊,怎么也得帮帮她。
“肉没了,我到村里买几只鸡顶着用,明儿个进城,你带一些回来吧。”
说到这个,秦寡妇又感激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星星一口气给她十两银子,让她买菜,从不问钱是怎么花的。
手握采买权,村里妇人对她自然客气上几分,打搬进清溪村,她第一次走路能够抬头挺胸、大摇大摆。
“行,我记着。”
“今儿个早上有媒婆来家里,你不在家,她说晚点再过来。”
媒婆?不会吧,才搬来没几天呢,就被村里的小哥哥相上?
见她不语,秦寡妇又道:“我那里没事,要不要我帮妹妹打扮打扮?”
星星摇头。“应该……不需要吧。”
秦寡妇按着她肩膀,苦口婆心道:“我知道妹妹能干,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有本事也得出嫁,这媒人呢,一张嘴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是给了坏印象,往后不知道在背后要怎么说嘴呢。”
星星尴尬一笑,还没出口反驳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喊——
“朱姑娘在吗?”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秦寡妇一跺脚,抓起星星东看西看,忙着把她鬓边的碎发塞到耳后。
“秦姊姊,没事的。”星星往大门走去。
年纪不轻的钱媒婆穿了身大红色,鬓边插着两朵鲜红绢花,腮红涂得近乎夸张,再加上红帕子东一甩、西一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楚爷年纪二十七,前头的妻子没了,后院倒是有几个姨娘,膝下两个庶女,已经分了家,姑娘嫁过去立马可以当家,公公婆婆不在京城,没人让你立规矩,等生下儿子,往后这日子可舒心了……”钱媒婆叨叨说个没完。
星星没想到,楚诚璋竟会让人上门求亲,他们不过见上两面……这算啥,一见钟情?
不过……几个姨娘?
钱媒婆的话倒是解释了楚诚璋身上的脂粉香,看来楚家后院的女人不是吃素的,她们担心男人在外头乱来,竟然学小狗在他身上留味儿,占地盘吗?
“二十七岁?这比我家妹子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许是钱媒婆气焰高,看人的目光里带着两分鄙夷,让敏感的秦寡妇不舒服,说话便多了些挑剔。
“年纪大懂得疼人,且楚爷家大业大,名下不止锦绣画坊一间铺子,楚爷说啦,若姑娘同意,愿意拿一千两当聘礼,这样的聘礼摆出去,都能娶大户人家的姑娘了。”
“这话我不爱听,我家妹子虽不是出身大家,可是身段模样和一手画图本事,半点不输名门闺秀。”
星星猛点头,没错,这话她也不爱听。
现在她每个月能从画坊挣回二、三百两银子,一千两?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功夫,她还不看在眼里。
若不是主雇关系良好,又刚签下一年契书,星星还满想讲几句难听的。
“钱媒婆走这一趟辛苦了,麻烦你回绝楚爷,就说多谢他的看重。”
“啥,楚爷这么好的条件,姑娘还瞧不上?不知道姑娘是哪儿不满意,要不要同我说道说道,我好回去转达。”她还以为小家小户的,千两银子晾出来,只有急着把人送出门的分,没想到竟被拒绝了。
“无关满不满意,就是不合适。”星星说得婉转。
“不合适?莫非姑娘还想嫁给皇帝、王爷、大将军?那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奉劝姑娘一句,这桩婚事,出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姑娘得好好想想。”
钱媒婆口气越发刻薄起来,还以为是稳稳当当的事儿,这趟回去就能赚上,没想到这朱星星门户不大,口气却大。
秦寡妇不依了,这是强买强卖呐?楚爷寻了这么个媒人来说亲,足见看人本事差。
星星笑了笑道:“我没想嫁皇帝王爷大将军,可我就想嫁个没儿没女的头婚男。”
“不就两个庶女,当娇客养着,过几年往外一嫁,还能插手娘家的事儿,不是我说姑娘,当女人啊,心胸可不能这么狭窄。”
这是把人给骂上了?秦寡妇不依,就想回嘴,没想星星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后说:“我倒不是心胸狭窄,实在是痛恨小孩,我看到孩子就厌烦,还请钱媒婆回去转告楚爷,让他别结亲不成反结仇,到时损失的可不是我。门在你身后,不送。”
星星要是知道,这会儿话说得大声,但几天后就有人把她的脸给打得啪啪响,不知道心里会飙多少脏话。
工程进行飞快,陈大汉拍胸脯保证,“过年前,肯定让姑娘住进新房子。”
这消息挺振奋人心的,画坊那边也透出消息,说年后选秀画像得开始动起来,那么新家的大小事就必须在年前处理好。
考虑再三,她不得不忍痛放弃街头工作。
这天,是她街头艺人生涯的最后一场表演。
“有哪位大爷想让小女子作画?”
清脆娇嫩的声音扬起,有不少人往前一步,她正打算寻个衣服华贵的大老爷,没想人群像洪水开道似的排开,不久两个男人走到她面前。
看见他们,她只想说一句……老天鹅啊,哪来的大帅哥!
高的那个深眉长睫、轮廓很深,上午的日光投射到他脸上,略略柔和了他冷峻的线条,明摆着的酷哥一枚啊。
略矮的那位,五官美得教人心惊,他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尤其一双丹凤眼,能勾人魂魄似的,完完全全是未整型的欧巴,看见他,星星的小心脏狂跳,只差没对他大喊偶像。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得吃瓜群众有说不出的舒服,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让星星忍不住联想起BL里面的美艳场景。
星星望着对方,对方也在细细打量她。
对方嘴角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让她体温悄悄上升两度,但更吸引她的是他们身上比古龙水更香、更诱人的薄荷清新。
下意识地,她抬高下巴,追逐那股气味。
这是她的意外发现,原主有个很灵的狗鼻子,让她对气味异常敏感,并会因此勾动若干慾望。
比方她痛恨肥肉,但闻到卤蹄膀的香气,就会控不住慾望买回家,只是实在受不了那份油腻,最后只好送给房东婆婆尝。
这种事做太多次,使得房东婆婆在短时间内胖上一圈。
“姑娘可否为在下画一幅像?”
偶像开口,她哪有说不的道理,何况这么好看的男人啊,不挑他,她才是真傻,才想点头呢,就听见百姓们的窃窃私语。
“是御史台岳大人和礼亲王!”
“他们不是去江南查弊案?”
“你消息不灵通,前天就回来了,还拎回一串大贪官呢,皇帝龙心大悦,听说要给岳笙封爵。”
“想这一、二十年来,岳大人和礼亲王联手,抓遍大江南北贪官,使得鱼肉百姓的恶官,夜里作梦都要吓得尿床,咱们大殷朝有这样的臣子,是皇帝的福气呐。”
“封爵有啥用,没妻没子的,往后爵位给谁继承?”
“你说说,一个是修罗鬼刹、一个是天神下凡,怎么就凑在一起?”
星星心底OS,什么修罗鬼刹、天神下凡?分明就是布莱德彼特和李准基,一个美帅、一个韩帅,走到哪里都是吸睛魔器。
不过……已经当一、二十年的官?可能吗?他们看起来顶多二十几岁,是吃回春丹还是养颜丸,就算拿海洋拉娜泡澡,也很难有这种效果,会不会是《来自星星的你》?
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星星冲着他们微笑,道:“公子请。”
公子?礼王和岳将军互看一眼,微哂扬眉。
音乐扬起,星星跳起舞,动作俐落中带着些许英气,手上的笔不断在白纸上涂抹,在音乐停止那刻,表演结束,画作完成。
对方连价钱都没谈,直接丢给她一张百两银票,她傻傻地捧着银票,再三确定上头的数字,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喟,满足。
果然人美心善,这么慷慨的大帅哥……甜蜜的感觉悄悄浮上。
星星不知道,两人走远后,酷酷的岳笙弯了浓眉,对殷箬道:“放心了吧,那孩子生气盎然,半点都不像遭受过苦难。”
“她比她娘强。”殷箬轻叹。
岳笙同意,还以为这趟回来,会看见伤心欲绝的孙芹,没想到她过得这么滋润。“当初是我们一念之差……也好,脱离了那里展翅高飞,人生开心恣意最重要。”
开心恣意是多困难的事啊?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他们,也不能轻易做到。
“往后暗地里多给她一些帮衬吧。”
岳笙一笑,问:“真不想把她带回来?”
殷箬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知道她过得好就行。”
知道消息后,他们千里迢迢快马回京,心始终吊着,直到看见她,心才真正放下。
殷箬松口气,很好、很高兴、很满意她有着百折不摧的性子,她让他深感骄傲。
表演结束,星星辞别赵老头,又给五两银子让他帮孙女置办嫁妆。
听说女婿已经相看好,星星把住处告诉他,让他有空常来往,赵老头有些不舍,却还是千恩万谢地离开。
星星去了一趟画坊,把画像交出去后,又去木匠铺子把家俱的钱付了,并约定好时间,将桌椅床柜拉到新家做安置。
当她准备往回走时,发现正前方有大批民众聚集。
怎么啦?集会抗议吗?如果是的话也太民主了,星星突发奇想,想看看古代的拒马长什么模样,如果有改善空间,她不介意奉献所长。
因此她挤进人潮里,一面挤一面拉旁边的大婶问:“里面在做什么?”
“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