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真如迎月所说,是个小气财神,然而不试还好,一试就惹得她发怒。
当她提议要去看珠宝时,他还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没想到最后竟扬言没带钱包!
这分明是骗人的,他还自恃聪明,以为她看不出他所耍的小手段吗?
石海棠手撑着头努起小嘴,兀自喃喃自语:「明天要跟我陪不是,补请我?算了!本姑娘也没那闲情逸致玩那无聊的游戏。」
不经意瞄见杂志上的一篇报导,倏地,她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忙拿起面前的杂志念道:「逍遥号订于二十二日起程出航……」她不禁喃喃低语:「逍遥号、逍遥号……该不会就是号称世上最豪华的邮轮?」
石海棠饶富兴味地看着杂志上针对逍遥号所做的一篇报导,越往下看,她越是觉得兴致盎然,果然就是她一直梦想一游的邮轮。
她迫不及待看着所刊登出来船票的价码,「哇!天啊!这价钱有几个人能玩得起。」不由得大声惊叹,她随手将杂志撂至一旁。
又捺不住瞥了躺在地上的杂志,她开始琢磨盘算。
逍遥号不仅仅是一艘豪华的邮轮,还是一艘有赌场的邮轮,据说能上逍遥号的人非富即贵,船上的赌客往往出手动辄千万甚至上亿比比皆是。
想以自己的赌技,要捞他一大笔赌金进帐,相信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况且这些人习惯了一掷千金面不改色……
石海棠忍不住又拾起地上的杂志,「如果能在船上大捞一笔,这点船票的钱,不也赚回来,再说……搞不好又钓到几个白痴,双手捧钱给我花。」
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幅美丽的画面,她幻想自己走下船时,双手各拎着一只塞了满满钞票的皮箱。
思至此,石海棠忍不住哈哈大笑,手指弹出一个清脆响声,「就这么办。」
她不再考虑,忙不迭地拿起电话订船票。
第3章(1)
「各位早!」
禹钟赫神采奕奕面带着笑容朝餐桌前每一位家人问好。
禹春饶是觉得不太对劲,放下筷子瞅着禹钟赫,「今天怎么会这么早,难不成又约了石海棠?」
禹钟赫笑瞅着禹春,「才不呢,别再提那个抠女打坏我一天的好心情。」
「还有人会比你还抠?」自己的孩子为娘的最清楚,禹春讪笑摇头执起筷子。
禹钟赫快步跑到禹春的身后,撒娇似的将脸靠在她的肩膀,「老娘,您不知道,石海棠不只是抠居然还大胆打我的主意,像这样的抠女简直是目无法纪。」他笑语中带着讥讽。
她忍不住噗哧迸出大笑,「人家抠是目无法纪,那你呢?你的抠又是什么?」
「我这叫作节俭,是一种美德。」禹钟赫自鸣得意靠在禹春颈窝摇头晃脑。
禹然晰也捺不住爆笑,「行了,你也别龟笑鳖没尾,其实你和石海棠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俩简直就是同出一辙。」
「哼!谁跟那抠女同出一辙。」禹钟赫一脸不悦地站直身子。
禹春看了两兄弟一眼,斥了一声:「行了,你们可别真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了禹钟赫一眼,「这么早,你要上哪儿?」
「我要回船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什么?才回来又要回船上?」禹春震惊瞠目直视着禹钟赫。
「对呀!你才回家没两天,又待不住想跑了。」一直静观其变的禹昊硕忍不住帮衬。
「我本来就没打算久留,而且陆上有太多的险恶,还是在船上比较好。」禹钟赫心思早已飞回船上。
「你少来这套,我看你八成是在躲石海棠。」禹然晰没好气的讥讽。
禹钟赫从飞驰的意念里拉回神,「我干嘛要躲她,你可知道多待在陆地一天,我损失多少收入。」
「又是钱……唉!真是没药救。」禹昊硕不由得轻叹一声。
禹春也拿禹钟赫没辙,只能摇头轻叹,「随便你,反正我生你们这三个儿子全是一个样,出门就当是丢掉,回来是捡到。」
面对禹春惯例的牢骚,禹昊硕和禹然晰迅速低头充耳不闻,禹钟赫呆在原处一脸不知所措。
「人家胤老头和我一样有三个儿子,他却没有这样的烦恼,人家三个儿子都乖乖地守在他身边……」
「老娘,我得赶紧出门,船上的员工都在等我。」禹钟赫从中打断禹春的牢骚,亲吻她的脸颊,火速离开现场。
「老娘,我去看看汐荷为什么还不下楼。」禹然晰也藉机逃离现场。
禹春看着禹钟赫和禹然晰先后离开,错愕的看着禹昊硕,「我的话都还没说完,他们怎么就急着离开?」
「老娘,您慢用,我已经吃饱了。」禹昊硕没理会禹春的疑惑,也放下碗筷离开餐桌。
看着儿子一个个从眼前离开,禹春显得极为无奈,面对着空荡荡的餐桌,屋子显得格外的冷清,这一刻她不禁羡慕起隔壁的胤老头。
禹钟赫回到逍遥号里的办公室,船已经靠港三天了,相信该进的货也该齐全了,而且旅行社方面也传真过来有关宾客订船票的情形。
宾客方面其实他向来都不担心,因为他一手建立的逍遥号而今正风靡全世界,不仅内部豪华、服务一流,让上船旅游的宾客有着宾至如归的感受外,船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赌局,供所有宾客一展身手。
禹钟赫在船上漫步,一方面检视船上的一切工作进度,一方面审视不能忽略的小地方。
大副安东尼是一位义大利人,拥有二十年丰富的航海经验,唯一的缺点就是嗜酒如命。他微醺的来到禹钟赫的面前,「禹先生,明天可以准时起锚。」
「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回到大海的怀抱。」禹钟赫冷着一张俊颜笑答,闻到安东尼身上的酒味,他微愠地拧起双眉,「明天开船时,你得控制一下自己的酒虫。」
「是!」安东尼行举手礼立正回答,随后偷偷瞄着俊俏的禹钟赫,「先生,这一次回来探望家人,相信一定相处非常愉快。」
「还好。」禹钟赫淡淡浅笑。
安东尼亲切的微笑,「先生,说真话,你是我所见过风度最稳健也是最具有魅力的男人,只不过你脸上的笑容实在太少了。」
「是吗?」禹钟赫冷冷的微微一笑。
禹钟赫的心里暗自偷笑,陆上和在海上自然不一样,冷酷可是应付女人最好的武器,万一每一趟都招惹不该惹的女人,牵绊他一辈子……他可不要!
「先生,凭你现在的身价想找个女人相信不难,你为什么不想安定下来和一般男人一样过着平稳的日子。」安东尼笑嘻嘻说道。
禹钟赫脸上露出怡然的微笑,「要是我真的安定下来,请问你将来的生活靠什么?」
「哎呀!你这话也对,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到逍遥号工作,万一你真的不做,届时我要到哪里去找这一份优渥的工作。」安东尼霎时恍然大悟。
「我看你呀还是少喝酒,免得让酒精烧坏了大脑。」禹钟赫轻斥。
倏地,一位男孩气喘吁吁的朝他冲过来,嘶声叫嚷:「禹先生、禹先生……」
禹钟赫驻足原处,望着因跑步而涨红的男孩,「什么事?」
「是……是,旅行社的小顺急着要找你,说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男孩半弯着身子,双手撑着大腿上,一边喘着、一边报告。
「什么大事?」禹钟赫不禁纳闷,该不会是明天的出航有变化?
「不……不知道,他说一定要见了你才说……」男孩喘着气说着。
这就奇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当他的面说?「小顺现在人在哪里?」
「在你的办公室。」男孩急促地说着。
安东尼好奇地问着男孩:「你真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真的不知道。」男孩一脸无辜的回答。
禹钟赫一脸疑惑的转往办公室,反正不管什么大事,只要见到了小顺一切自然能明白。
禹钟赫的手才扭动门把,立刻有人从里面帮他拉开门。「禹先生,你可回来了。」小顺语气急躁,有些不耐。
禹钟赫看了一脸慌张的小顺,「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瞧你一脸惊慌的样子。」
他仍保持着一副临危不乱、气势不凡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小顺突地沉下脸,惊惶失措的喃喃自语。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只要能让我明天顺利出港一切都是好事。」禹钟赫有些不耐的加重语气。
「明天是一定能出港,问题是……」小顺顿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阿拉伯石油大王的儿子加斯东也在台湾。」
禹钟赫神情自若将视线停在小顺的身上,「他在不在台湾与我无关,他做他的石油,我做我的生意,虽然我的船也需要油料,但是我又不是直接与他购买。」
「不是这样,你误会我的意思。」小顺焦急地慨叹一声,「是加斯东看上逍遥号,言明要包下整艘船。」
「包下整艘船?」禹钟赫若有所思的看着小顺。
「价钱方面绝对包君满意。」小顺接口说着。
说到钱,心开始蠢蠢欲动,禹钟赫不得不仔细考虑。「价钱真的很高?」
「高的咋人。」小顺加重语气说着。
禹钟赫倏忽摇头,「不行!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小顺也被禹钟赫的答案吓住,急忙追问。
「那明天已经订船票的旅客怎么处理?总不能教我一一退钱吧。」禹钟赫说得理直气壮。
「就算一一退钱,你还是赚。」小顺不断地怂恿他。
「还是不行,就算赚了他这一票,不免会毁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誉。不行!如果加斯东真的很想坐逍遥号一游,我可以给予最好的招待,其他一概免谈。」禹钟赫毅然做下了决定。
「你当真?」小顺希望能有转机出现,不厌其烦地问着。
「当然是真的,做了他这趟生意,却让我损失更多的商机,我才没那么笨,甭再游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他包了整艘船。」禹钟赫强烈的表达。
「好吧,既然你坚决这么做,我也只好照着你的话给他答覆。」小顺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表露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放心,我相信加斯东不会为难你,你的佣金一定还是有的。」禹钟赫的俊颜乍现一抹嘲谑笑意。
「也只好如此,反正我已经尽力了,我现在就回去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他,要来不来都由他决定。」小顺百般无奈地耸一下肩膀。
「这就对,都由他自己决定,如果他还是执意要上船,记得通知我。」禹钟赫拍着小顺的肩膀。
「会的。」小顺露出一抹愉快的笑脸,迅速转身开门离开禹钟赫的办公室。
禹钟赫拉开椅子坐下,怡然地靠在椅背上伸长双腿。想着阿拉伯石油大王的儿子看上逍遥号,他嘴边不自觉地漾出一记狡黠微笑,他有十成的把握,相信加斯东还是会上逍遥号。
他能感觉到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对好奇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一探究竟,今天他不答应让加斯东包下逍遥号,相信加斯东自然也会乖乖的和一般人一样花小钱共享旅程。
不管怎样,赚钱的还是他——禹钟赫。
第3章(2)
宫迎月很关心石海棠和禹钟赫之间的恋情,于是便乘机抽空来到石海棠的别墅找她。听仆人说她还在睡,宫迎月索性直闯香闺。
石海棠纵然一脸惺忪,仍然掩不住她的美,她揉着双眼拉开房门,乍看是宫迎月,「是你。」语毕,她便转身蹒跚地走回床边又倒头趴在床上。
宫迎月瞄了她一眼,莞尔摇头,「看来你和禹钟赫真的处得不错……」
石海棠一听到禹钟赫的名字,突然睁大眼看着宫迎月,「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小气鬼。」
「哦,怎么了,这么快就闹翻了?」宫迎月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我才没跟他闹翻,只是不想再见那抠鬼。」石海棠没好气的说着。
宫迎月坐在床边忍不住轻笑,「瞧你左一句小气鬼、右一句抠鬼,我看你八成真的遇到了克星。」
「虽说不知道是谁克谁,但是我就是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石海棠还是没好气的说着。
宫迎月掩不住大笑,「你呀,成天算计别人的荷包,这下踢到铁板了。」
石海棠不服气地坐起身子,怒冲冲地看着宫迎月,「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我成天算计男人的荷包,其实这些有了钱就作怪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披着羊皮的狼,我虽然是个女人,但可不是他们嘴前的小绵羊。」
「瞧,生气了。」宫迎月故意逗她。
「任谁听了这句话,相信都会生气。」
宫迎月微微笑了笑,「你说得有理,下回不这么说你。」
石海棠娇嗔的看着宫迎月,要不是当宫迎月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她真的会一气之下跟她绝交。「别说下一回,从现在开始都不能这么说我。」
「好!好!全都是我不对,以后绝对封口不提。」宫迎月轻笑莞尔,顺势坐在石海棠的对面,伸手轻拂她脸上的发丝,完全就像个疼爱她的大姐姐。「海棠,停止这样的游戏好吗?」
石海棠伸手拉了一个枕头怀抱胸前,头就压在枕头上沉思不发一语。
「海棠,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女孩,也不是一个喜欢以色诱男人的女孩,你何必勉强自己周旋在这群披着羊皮的男人中。」宫迎月幽幽道。
石海棠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将怀中的枕头扔至一旁,「其实我也不想、也不愿意,只是在我心底深处角落里,有着一道怨恨的回音,我无法摆脱报复男人的冲动。」她伤心的泪水倏然止不住地流下。
宫迎月站起来趋向她,伸出双臂环住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海棠,你一定要摆脱这阴影,你不能让仇恨蒙蔽了你善良的心。」
「不!我办不到!」石海棠在宫迎月的怀里痛哭失声。
「你一定能,这完全看你如何化解心中的仇怨。」宫迎月极力地安抚着。
石海棠心碎地眼底噙着泪,离开宫迎月的怀抱。「迎月,她是我的亲姐姐,你说我能忘记她自杀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吗?」
「海棠……」宫迎月知道她的心痛,但是她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海棠就这样毁了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仇恨中。
「那个男人仗着自己有钱,恣意糟蹋纯真的女孩,笨的是姐姐到死仍然念念不忘那个男人。」石海棠再次泪如雨下。
「海棠。」宫迎月轻唤她一声,企图将她从仇恨中拉回来。「就算你报复所有披着羊皮的男人,你姐姐还是无法再活过来,听我劝,过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