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昱轩如何都料不到她会为了抢一本书这般疯狂,在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状态下,硬是让她恶狠狠的扑个满怀,并在重力加速度的冲击下,两人没意外的失衡往后摔倒,两人硬生生跌个屁股开花!
「噢……」由于谢昱轩是被冲撞的一方,很正常的成为肉垫,先是臀部一阵痛,紧接而来的是胸口被重物冲击的闷痛,一个收势不住,脑袋往后一仰,随即响起清脆的撞击声——扣!
三方疼痛密集串连、接踵而至,差点没让他一口气喘不过来,提早向阎罗王报到。
陶乐乐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她猛一抬头,看到谢昱轩的双眼泛红,眼眶里似乎漾满水光,她心口一提,连忙探出小手在他身上各处探索。
「昱轩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是这里?」
「嘶~~」他霍地狠抽口气,这会儿他身上不止三个地方痛了,连某个没有受到冲撞,不该痛的地方也痛了起来。
「怎么了?你别吓我!」
见他疼得俊俏五官全皱成一颗肉包子,乐乐心里难受极了,一双小手不曾稍停的摸过他的后脑、抚过他的胸口,全然没注意自己的身体正以完全紧贴的姿态和他贴靠在一起。
「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揉揉?谢昱轩闭了闭眼,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把那两个字联想到粉色的暧昧画面,一张脸瞬间胀得火红。
该死的!他连身体的「重要部位」都胀疼不已!
「昱轩哥……唔!」乐乐差点没掐住他的脖子,要他快点回答,但她还来不及逼供,便感觉他的大掌压住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往下压,然后她瞠大双眼,目睹他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她的嘴像被小狗舔过似的,有股湿滑感?
她来不及细想,随即感受到一抹温热窜进她的齿间……她终于弄懂他在做什么了。
他吻她!昱轩哥在吻她?!
老天!她觉得自己快休克了,却又舍不得在这甜蜜的时刻昏厥,只能轻颤的闭上眼,任他不安分的唇舌对自己为所欲为。
对咩!这才像正常的情侣啊!
她满足的暗叹一口气。
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不晓得是谢昱轩痛糊涂了,还是陶乐乐太过放任他的需索,单纯的亲吻似乎难以满足冲动中的男人;他一个翻身,将她结结实实的反压在地,捧着她的脸,一下深吻、一下啄吻,弄得她满睑都是他的口水。
陶乐乐既害羞又紧绷的不知该将双手往哪儿摆才好,差不多糊成浆糊的脑子突地响起陶悦悦的声音——你最好想办法勾、引、他!
顿时让她那几乎飘离的神智迅速归位。
对吼!她都忘了自己之所以会跑去租言情小说,就是想要学习如何勾引男人。虽然情势演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她由小说里学到了多少,但严格来说,也是因为看小说才演变成这个地步,她似乎应该好好的「顺水推舟」一下。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本小说她才看不到一半,根本还来不及进展到火辣辣的激情桥段,她要真知道该怎么做,那才有鬼!
谢昱轩乱无章法的亲吻再度征服她的感官,在理智决定再次抛她而去之际,她只能暗暗告诉自己——不管了!就随便乱乱摸吧!
羞赧的闭上眼,她伸出小手,先是摸到他的衬衫,再来是微硬的皮带,然后是他的长裤——天!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冒烟了!
「该死!」谢昱轩霍地低咒了声,突地攫住她的双手,将之高举过头,紧紧压制在地板上。
「昱轩哥?」她做错了吗?她红著脸张开眼,一脸无辜。
「你该死的别再乱摸了!」他的呼吸紊乱,俊脸微红,敞开两颗扣子的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警告性的朝她低吠。
乖乖!他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有够给它性感的!
陶乐乐艰涩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识探出舌尖舔过自己干燥的唇——
「吼!—」他的眼变得深邃,恍似又恼又怒的发出低咆。
「昱轩哥,你……在生什么气?」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性感且愤怒的兽,她不禁在他的「爪下」微微轻颤。
「你别动!」他倏地趴在她的颈窝间用力喘气,感觉就像在压抑着某种极限的痛楚。「千万别再动了……」
那沙哑的嗓音听得乐乐的骨头都酥了,不顾他的警告,她微扬起头,在他的发上轻浅的啄吻了下——
「该死的你!叫你别动你还动?!」他抬起头吼道,眼角微微抽搐,整张脸红得像刚起锅的虾子。
「为什么我不能动?」他就可以吻人家,人家就不能亲他喔?这是哪一国的烂规炬?人家不依啦!
「因为我、我会想对你乱来,所以你不能乱动!」好像承认自己的欲望是很难启齿的事,他顿了下,以更大的声音吼道。
「那……那,那就乱来啊!」快吧!求你快对我乱来吧!乐乐克制不住心底的兴奋,结巴的建议道。
「不行!」他咬牙,不知是想要折磨自己,还是在惩罚她的不乖。「在还没结婚之前,我不能对你乱来!」
结婚?
他提到「结婚」这两个字了吗?
乐乐再没听过比这两个字更美的音律由他口中说出,顿时感动得眼泛水花。
「反、反正早做晚做,都要做的嘛……」虽然不敢相信这么大胆的言辞会由自己口中出现,但陶乐乐承认,她正在「强烈」的勾引他。
「不可以!」这不在他的道德观念能够接受的范畴。
「昱轩哥……」哇咧!这男人可不可以别介意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咬咬唇,不安分的在他身下扭动。
「别动!你该死的别动!」他再度抽气,连脖子都胀得火红。
「可是人家……人家想要嘛!」
第七章
想要?
她想要?!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此刻听在谢昱轩耳里,成了最难懂的辞汇,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整个脑子像赶工中的工厂般闹烘烘。
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大胆吗?还是他的乐乐学坏了,变得OPEN、开放了?!老天爷,他真会让她给吓死!
「你你你……你该死的说什么鬼话?」他脸红脖子粗、血液逆流,差点没因此爆血管。
委屈的扁扁嘴。「人家说的明明是人话。」她又没去学阴间的话,哪会说鬼话?「昱轩哥,难道你从来都不想吗?」
她知道他好些年没有固定的女友了,而就书上所说,男人需要适当的「宣泄管道」,他怎么可能那么久都不会去想那码子事?连她是个女人都会想入非非了,他不可能不想,除非他不是男人!
不想?他怎么可能不想!但想不想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还没有结婚,他怎能这么草率就占她便宜?
「我想不想不是现在讨论的重点,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先把手续办一办才……」才可以做爱做的事嘛!他紧绷且略显结巴的解释。
「那还要多久?」一定得经过那道程序吗?他对她难道一点幻想跟冲动都没有?她突然有种自己太过一厢情愿的感觉。
「嗯,至少要到你家提个亲,选个日子举行公开仪式,再到户政事务所登记……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吧?」他又没结过婚,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只能凭直觉回答。
陶乐乐安静半晌,脸上的红晕明显消褪。
「那我知道昱轩哥的意思了。」她伸手推开他,小脸的红润很快便被惨白所取代。「如果接下来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想先回宿舍了。」
「乐乐?」谢昱轩顺着乐乐推他的力道翻坐到地板上,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想回宿舍去了?」
人家情侣不是都喜欢腻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觉得很甜蜜啊!可是她怎会突然说要走了呢?
抬起苍白的睑,她感觉心好痛,为自己才开始却注定早夭的恋情感到悲伤。
「昱轩哥,你其实不用勉强自己跟我交往的,不管当时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提出交往要求,或许是迎合两家长辈的期许,也或许是你看穿我的心思,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很感谢你给我这段美丽的回忆。」
她努力控制自己,将话说得完整,但两片唇说什么都不受控制的直打颤,眼睛也不争气的泛起红雾。
她撇开脸,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脆弱。「我想我的打工就做到今天,谢谢昱轩哥这段时间的照顾。」
现在是在演哪一出?
什么叫做迎合两家长辈的期许?什么又叫看穿她的心思?更吊诡的是,她的口气好像以后他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似的,教他有如陷入五里云雾之中。
没心思去猜测他会有什么想法跟反应,陶乐乐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到沙发前拿起自己的包包,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乐乐?」谢昱轩终于反应过来,跃起身想去追她,却只听见一声「砰」的关门声,杵在他眼前的,只剩下一道被紧紧关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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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失第一时间的解释机会,谢昱轩就像被栽了赃、还无辜被判死刑的罪犯一般,连半点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陶乐乐说什么都不肯接他电话,更别提见他一面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天地变色,教他完全理不出头绪?
「喂喂喂!不过要你帮我接个风,有必要脸色这么难看吗?」在飘满轻音乐的钢琴酒吧里,文克瑞手上拎着酒杯,老大不爽的抗议道。「到底是不是兄弟?呿!」
「嗯?」被他这么一啐,谢昱轩才发现自己闪神了。「没,我在想别的事情,你刚说了什么吗?」他反问一句。
文克瑞挑起眉,忍不住频频点头。「兄弟,你真的很不错,越来越有人味了。」
谢昱轩闻言愣了下,不禁蹙起浓眉。「什么跟什么?我本来就是人,当然有人味。」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三不四了,好的不学,净学些有的没的,真伤脑筋。
「不,我的意思是,你比较有点七情六欲的感觉了。」文克瑞饶富兴味的调侃道。
以往他所认识的谢昱轩,脑袋里不是一大堆的数据,就是全世界的金融走势,感情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一环,做起事来就像那些数据一样,死板得令人抓狂。
但自从德国一别,他的人虽说不至于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至少转了一百二十度有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会恍神了——
就他实事求是的性格,以前的他总是随时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恍神」这两个字向来与他绝缘,所以他才会觉得他现在有人味多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昱轩懒得理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啜了一口。
他烦都烦死了,哪还有那个心思去猜测老友的想法?
现在最让他挂心的,无非是乐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从来不曾推开过他,更别提一推就推得这么远,这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适应,一颗心像悬在半空中一样,只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干嘛,心情不好?」文克瑞不以为忤,兀自沈醉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微醺乐趣里。「让我猜猜……我猜应该跟乐乐小妞有关,对吧?」
「你怎么知道?!」谢昱轩双眼圆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文克瑞可乐了,不禁摇头大笑。「我会观天象啊!」
「少在那边胡扯,你哪会观什么天象?」他认识文克瑞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家伙会有什么本事,搞不好他比文妈妈还清楚。「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文克瑞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脑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说你比较有人味了?」
「你别吊胃口了行不行?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还在那边五四三,看了就讨厌!
「好,我问你,你跟乐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愧是打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好哥儿们,文克瑞也不罗嗦,一开口就直接命中要害。
谢昱轩怔愣了下,烦躁的抹了抹脸。「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重点是他不知道,这才麻烦好吗?
「……好好好,那我换个方式。」文克瑞想正经,但一想到即将挖掘到好友的秘密,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再上扬。「可以把最近你跟乐乐约会的情形叙述一下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谢昱轩显得有丝狼狈,挣扎着要不要坦白。
「你不说也行啊,不过我就没办法帮你了。」这几年在社会上打滚,和学者型的谢昱轩相较,文克瑞更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你不想讲就当我鸡婆,多此一问好了。」
「喂!我又没那个意思!」谢昱轩急了,他还真没人可以帮忙想办法,克瑞的鬼点子一向比他多,搞不好克瑞真能帮上忙也说不定,「你到底帮是不帮?」
「要我帮忙是绝对没问题,重点在于你肯不肯说实话。」偶尔当当心理医生也不错,别有一番乐趣。
「……好啦,我说就是了。」
谢昱轩并没有考虑很久,或许是基于「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他尴尬且狼狈的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叙述一遍,并懊恼的瞪着早已捧着肚子闷笑的文克瑞。
「你可以再笑得更夸张一点。」他在这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克瑞却在那边笑得像只偷吃鱼的猫,也难怪他会心理不平衡了。
「老兄,你的脑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乖乖拢地咚,换成他是乐乐,一定也会生气。
都什么时代了,还在洞房花烛夜?大家早在点花烛之前就玩翻了好吗?
谢昱轩瞪得更狠了。「需要我借你人体构造大全吗?」
「噗~~」文克瑞再也压抑不住,捧着肚子、趴在桌上笑得乱七八糟。「哇哈哈哈哈~~」
谢昱轩闭了闭眼,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文克瑞笑满意了,笑声总算稍微收敛了些。
「好了,你不是要提供意见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想回家了。」他揉揉眉心,不晓得是酒精作祟,还是让克瑞气的,反正他现在头有点痛就是了。
「亏你还是个教授,假如学生用这种态度向你请教问题,你会肯教他吗?」文克瑞这会儿总算止住笑意了,泰半是被他气的。
「只要是课业上的问题,我一定教!」即便知道是克瑞随口丢出来的问题,谢昱轩都一本正经的回答。
文克瑞彻底被打败了,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好好,算我服了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