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爱的人,是有谁会对哥儿们有那样强烈的思念?他真是大笨蛋一个。
“难道夏宁也没说过她喜欢你?”段亚纯忽地一问。
齐君赫心弦轻震,“你说夏宁也喜欢我?!”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当年夏宁看你时,不经意流露的爱恋,我绝不会看错。我承认发现你喜欢的其实是夏宁时,吞不下这口气,才会主动提分手,我也赌气不揭穿你心有所属,更不告诉你夏宁也喜欢你,但我没想到你们两个竟一直当哥儿们到现在。”
“夏宁也喜欢我……这是真的吗??”似自问又似低喃,齐君赫满心狂喜,夏宁当真也像他爱她一样爱着他?
“她对你的态度若像以前那样好,那一定是爱着你。快点向她示爱吧,你们两个蹉跎得够久了,我诚心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先走喽,拜。”
她一直不敢问齐君赫,当年是否因为她送他巧克力时,见他有所犹豫而记得哭出来,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和他交往?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不重要了,她已有个论及婚嫁的男友,现在很幸福,亦由衷希望齐君赫与夏宁能获得幸福。
与段亚纯道别后,齐君赫急忙回车内打电话给夏宁,心情激荡。
夏宁是像以前一样对他那么好没有错,不仅借他当老婆,和他同住,甚至早上他亲密的深吻她,她也没生气,这代表她是爱他的吧?
电话响许久都没人接听,他激动的情绪添上心焦,夏宁怎么不接电话?
良久,电话那头总算传来他等待已久的接应声。
“喂。”
“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故意不接我电话呢。”
“我正忙着制作巧克力,所以比较慢接电话。”听见他的声音,夏宁的胸口立刻小鹿乱撞。
“你在研发新甜点吗?放假你该好好休息,别这么累。”他会舍不得。
“不是啦,是我……觉得杂志上介绍的巧克力好像很可口,想做来尝尝看。”
她心虚的望向流理台上刚倒入心型模型里的巧克力。
她其实是想制作巧克力送他,虽然情人节还没到,但见到她送的告白巧克力,即使她害臊得说不出她爱他,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意。
“你找我有事吗?”深呼吸缓和心跳,她问。
“我——”才开口,他猛然又顿住话。
他要是劈头就告诉夏宁他爱她,夏宁八成会认为他是在耍她,而若直接问她爱他吗?她大概也会教这直接的问话吓到,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生气他的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向来有话就说,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
“你知道吗?刚刚我在街上遇到段亚纯。”他决定由第三者切入话题。
“你遇到段亚纯?”她心中重重撞了下,他和大学交往的女友相遇了!
“嗯,她打扮得很时髦艳丽,一开始我没认出她,是她喊我才记起她。她说……喂?喂?夏宁?”正要进入主题,电话突然断讯,齐君赫拿起手机一看——该死,他的手机竟然在这时候没电!
气恼的拍打方向盘,齐君赫思绪一定,立刻发动引擎。他层问过夏宁家桃园的住址,知道她家在哪里,他要去找她,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告诉她,他爱她。
同一时刻,夏宁愣愣的望着手机,一颗心直往酸楚的谷底坠。她不晓得电话怎会突然中断,但她明白,残酷的恶梦又重演了。
当年她提起勇气要送君赫巧克力向他告白,他却先一步收下段亚纯的巧克力和她交往,多年后她再次鼓起勇气,打算向他坦白她的感情,却连告白巧克力都还未完成,他就又与段亚纯相遇。
他称赞段亚纯时髦艳丽,可见他对她念念不忘,而段亚纯恐怕是希望与他再续前缘,君赫大概是想告诉她这个哥儿们,他要和段亚纯复合,她可以卸下假娇妻的身份,交棒给段亚纯了吧?
这个结果很好啊,她该替他感到高兴,可是,她的心好痛,好想哭。
“哐啷!”
她一不小心碰落流理台上的杯子,杯子落地应声而碎。
而就在杯子碎裂的同时,她的心搞到一阵揪疼,使她下意识捣住心口。
怎么回事?为何她的心会如此的难受刺疼,那似乎不只是单纯的感情落空,而是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呃!”她蹲下身子捡拾玻璃碎片,手却被划了道伤口,她闷哼的急收回手,揪禁的却是胸前衣服,只因她胸中又泛起诡异的揪疼。
难道……是君赫出了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脑际,夏宁无暇顾及她的失恋与手上的伤,心急的拨电话给齐君赫,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无事,可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奇怪,为什么打不通?”她的心口仍压着说不上来的窒闷感。
“夏宁,我好像听到玻璃打破的声音,怎么了?”
一道问话介入她心神不宁的思绪中,她转头看见来到厨房的母亲,“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破杯子。”
“你的手受伤了?”见到她手上有血,简云赶紧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势。
“只是割了道小伤口,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看你疼得眼眶都泛红了,你要做给子扬的巧克力,晚点再继续做。”瞥眼流理台上的翘课,简云果断的拉她到客厅上药。
稍早女儿买材料回来说要做巧克力,模样有些羞赧,此时又见到心型的模型,简云很自然的认为她要做巧克力给许子扬,增添两人之前的甜蜜情趣。
夏宁的心神依然陷在一片难言的紊乱中,她没心思解释她泛红的眼眶不是因为手伤,巧克力也并非为许子扬而做,被动的任由母亲为她处理伤口,微慌的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君赫不会有什么事,她胸中的窒息感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母亲为她的伤口贴好贴布,她紧握在左手的手机响起,把她吓一跳,然而想到定是君赫打来的,她急忙接起电话。
“喂——”她尚未做任何询问,电话那头就传来令她惊吓的话语。
“夏宁,我是齐奶奶,不好了,君赫出车祸了……”
“你说什么?君赫出车祸?!”她惊骇的跳站起来,声音颤抖。
“仲安在路上遇见一起车祸,看见被救出车子的居然是君赫,仲安正叫救护车送君赫前往医院,我跟君赫的爸妈也要赶去,你赶快过来吧。”齐方瑀一口气把话说完。她上回已留有夏宁的电话,这时才能顺利联络上她。
“我马上赶回台北。”
“夏宁,是谁出车祸了?”见她阖上手机,简云疑惑的问。
“是君赫……我的一位朋友,我要立刻赶回台北看他的情况。”她急忙冲进房间拿外套和包包,向她母亲说了声再见,立即奔出门外,直在心底不断低喊:君赫,你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夏宁——”简云来不及喊住她,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屋外。
“诶,这孩子怎么跑得这么急,我都还没问她要不要叫子扬载她过去呢!”
瞧着孩子接到朋友出事的电话吓得一脸惨白,更焦急成那样,这个朋友和她感情一定很好。
只是,那位叫君赫的朋友,到底是谁?
第6章(1)
综合医院特等病房内,齐家一家人全守在病床前。
原本一家人很庆幸齐君赫福大命大,除了几处擦伤,并无严重内伤,手脚亦未骨折,怎料他昏迷许久终于醒来,竟完全不认得他们。
此时偌大的病房内,众人满是震惊错愕。
“这是奶奶还有爸妈,你不记得了?”齐仲安比向奶奶与父母,追问弟弟。
他们全部的人等他平安醒来等了许久,结果他一醒来居然问:请问你们是谁?
齐方瑀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孙子,齐圣夫与妻子宋颖鹃亦望着小儿子,三人全企盼的等着答案。
可惜齐君赫摇了摇头,“抱歉,你们都很亲切,但我真的没印象。”
“那大哥和我,你也没印象?”齐仲安不死心的再问。
他将视线调向一旁的“大哥”齐晔恒看了会儿,再望向这个一直问问题的男人,再次摇头,“我想不起来你们是谁。”
“怎么会这样?”病房里三位长者异口同声惊呼,显然无法接受这结果。
“医生说君赫撞到头部,等醒来才能确定有无脑震荡或其他后遗症,看样子他因为脑部受创的关系,失忆了。”齐晔恒冷静的分析。
其他人凝眉无语,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众人期望的平安无事并未圆满出现,君赫终究还是留下车祸后遗症。
“请问我是怎么发生车祸的?”齐君赫看向齐晔恒问,想知道他是如何出意外,以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回答的是齐仲安,“根据目击车祸的路人说,你有些超速,为了闪避一辆由路口窜出的机车,失控撞上安全岛。你开车一向守规矩,怎么今天会开那么快?你是急着去办什么要紧事吗?”
“我要是知道,老二就让你当。”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哪晓得是急着去办啥大事。
“喂喂喂,我本来就是老二,你是老三OK?”呿,这小子失忆竟然想取而代之。
“是喔,你有点聒噪,没这位大哥的成熟稳重,我以为你排行最小。”
齐方瑀与儿子、媳妇闻言不禁莞尔,露出自从他出意外之后的第一个微笑,“虽然失忆,你和你二哥爱斗嘴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看他八成想取而代之很久了,我那么着急,他居然说我聒噪,不够成熟稳重,一点都不可爱。”
“嘘,安静。”齐君赫忽然比出噤声的手势,随即望向病房门。
连他都不明白是何原因,他空白的脑袋里突如其来的闪进“他老婆出现了”这个奇怪的讯息,并且正清楚的感应到,他老婆正朝病房而来。
见状,其他人全教他直盯着紧闭房门的古怪举动愣住。
“君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颖鹃有些担忧,这孩子除了失忆,难道还有其他后遗症?否则怎会突然要仲安别说话之后,就怔怔的盯着门口?
“我老婆来了。”脑中的讯息与感应齐传心中,他下意识回话。
所有人闻言均面面相觑,还没发问,病房在这时打开——
“夏宁?”瞧见推门而入的人影,齐方瑀微讶的喊,夏宁并未说她已经到医院,他们也未向失忆的君赫提到她,怎么君赫晓得她来了?
宋颖鹃与丈夫两人亦同感讶异;齐仲安则在心底直呼怎么这么巧?
另一头的齐晔恒悄悄打量夏宁,他已听说君赫感应出命中娇妻的事,但前阵子他工作忙碌,亦无意去打扰小俩口,直至今天才见到夏宁。他很快想到小弟的反应可能是第六感在运作,难道因为失忆,所以他的第六感重新感应一次?
“奶奶、伯父、伯母,君赫现在……君赫!”
全然不知众人的心思流转,夏宁关心齐君赫的伤势,立刻奔向他,急切问道:“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很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你别担心,老婆。”齐君赫无法移开凝视她的视线。
当她纤丽的身影一出现,他的脑中立刻浮现“她就是我老婆”的强烈意念,随着她的脚步靠近,他对她那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亦愈加明显,一句轻轻柔柔的老婆,就这么轻唤出声。
夏宁伸手轻碰他额上纱布的动作不觉顿住,君赫喊她……老婆?
“不会吧,老三把我们全忘光光,竟然只记得他老婆!”齐仲安难以置信的嚷嚷。
“齐二哥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君赫将他们全忘光?
“老三出车祸时撞到头部,醒来时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我们。”
“你失去记忆?”夏宁震惊的瞅着心上人。
“嗯,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有奶奶、爸妈还有两个哥哥,虽然我想不起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是我老婆。”
再次听他喊她老婆,她心弦轻颤,可她不明了为何他会独独记得她这个假未婚妻,他不是打算和段亚纯复合吗?他应该要记得段亚纯才对啊?!
“你……完全想不起奶奶他们?”本想问他是否记得段亚纯,但又觉得这事不好在他家人面前提起,只好连忙改口。
齐君赫摇头。
齐方瑀叹口气,“这孩子只记得你。”
“那个,奶奶你别失望,我想我只是暂时失忆,一定会想起大家,所以,呃,爸、妈,你们也别担心。”见慈祥的老人家因他失忆而显得沮丧,齐君赫连忙出声安慰,只不过喊三人喊得有点生疏别扭就是。
被喊的三人倒是释怀又窝心的笑了。
他这才握住夏宁的手,低问他的疑惑,“老婆,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你喊爸妈他们伯父伯母?”
“这——”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夏宁顿感困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跟夏宁还没结婚,目前只是暂时同居试婚。”齐方瑀含笑为她解围。
“没关系,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你还是我老婆。”他很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
夏宁教他亲昵的举动红了脸,低声说道:“这么多人在,你放开我啦。”
“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婆欸。”他一脸坦荡,十分眷恋搂着她的宁馨感受。
夏宁窘促之余,不禁也傻眼,这个男人已经失忆,潜意识里竟也知道要在他家人面前作戏,以免他们的假关系穿帮?
“大哥,上次我说老三曾在奶奶和我面前吻夏宁,你还怀疑,现在你总该相信这个小子谈起恋爱也很大胆了吧。”齐仲安没说的是,弟弟失忆后虽仍记得夏宁,他依然有点担心他失忆前不灵光的第六感,真的没出错吗?
听到齐仲安喊大哥,夏宁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位俊酷的男子,原来他就是君赫的大哥。即使困窘,她还是礼貌的朝他点头致意。
齐晔恒点头回打招呼,随后拉着齐仲安往门口走。
“奶奶、爸妈,我和仲安去请医生来为君赫再做个详细检查,看需不需要住院。”
仲安老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是把他拉走,以免君赫与夏宁尴尬。
“老婆,我真那么大胆,曾在奶奶面前——”
“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没让齐君赫将吻字说出口,夏宁红着脸低啐,他父母和奶奶都在,这种事没必要向她求证好不好。
“好好,我不问就是了。”一听她说会不理他,齐君赫的心没来由的发慌,紧张的搂紧她。
夏宁教他搂得实在羞窘至极,偏偏不敢大动作挣开他,怕引起齐奶奶他们的怀疑,只能心悸的由他搂着,将注意力移至关心他的伤势上头。
看着两人和谐亲密的依偎互动,其他三人有默契的想,等君赫恢复记忆,齐家就可以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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