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电话给表哥,请他帮你拒绝对方就行了。”韩颖儿说着就要拿手机打给他。
“等一下,颖儿。”袭缦缦忙不迭的阻止她,“你表哥很忙,有他的事要处理,我不想拿这种小事烦他。”
她知道楼子齐住台湾有自己的事务所,前几天他住电话中说他爷爷的手术很顺利,但他还要处理些公事,拿这种小事烦他,有点小题大作。
“小事?”韩颖儿问得很怀疑。
尽管表哥只表示小缦是他朋友,但光看他耳提面命要她好好代他照顾她,对她那股关心呵护的模样,还有他要离去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她也知道小缦只怕是表哥重要到心坎里去的“朋友”。
她敢打赌,加藤竞之想邀小缦泡温泉这事,绝对是会让表哥跳脚的大事。
“嗯。”袭缦缦低应,她其实也想依赖楼子齐,可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在他远在台湾的这时候,还是别麻烦他才是。
韩颖儿在心里轻叹,看来小缦还没发现表哥一颗心全在她身上了,她虽然很想告诉小缦,可表哥做事向来慎重,至今尚未表白一定有他的理由,她还是别多嘴,以免打乱表哥的计划。
不过有件事,她倒是可以帮忙——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等会儿我以你表姊的身分致电加藤竞之,说我们今天有约,帮你回拒他的邀约好了。”
“谢谢你!”袭缦缦感谢的拉住她的手,有颖儿帮忙,她就不用烦恼推拒不了加藤竞之的邀约了。
“别客气,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她可是在帮忙驱逐有可能成为表哥对手的潜在情敌呢。“好了,去吃早餐吧。”
“我先去洗把脸……啊,我要跟你说,我想今天回东京。”没听出韩颖儿的话中有话,袭缦缦边下床边说。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呃,有件重要的私事要处理,我有先前住所的备分钥匙,会先回那里住,你不用担心,这阵子麻烦你照顾了。”她有所保留的回答。
她想回别院,是因为楼子齐,他曾说他尽可能在一个星期后回日本,若无意外,他应该快回来了吧?他在东京有工作,大概会直接回东京,她希望能够马上看见他,因此想先回别院等他。
“好,记得和我保时联络。”听她提及有私事要处理,韩颖儿未多加追问,不过她在想,也许晚点她该打个电话给表哥……
不同的国度,台北今日亦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楼子齐停好车正要到鹰翔建筑事务所处理公事,经过事务所楼下的报社时,不经意听见两名男子的争执声。
“我要去找报社朋友帮我登断绝亲子关系的警告启事,我就不信那丫头不回来!”
“你冷静点,这样只会把事情闹僵。”
“那丫头都选择继续和我抗争了,我还怕把事情闹僵吗?走开,别拦我!”
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怒说着,伸手就格开拉住他的那个较年轻的男子,对方没站稳脚步,直往后跌去。
楼子齐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化解对方跌倒的危机。
“先生,有话好好讲,你刚那样动手推人太危险了。”他望向年长男子,语气平缓的提点。
“谁说我动手推人?我只是抽开被拉住的手,力道过大导致他没站稳,你以为我当街欺侮人不成?”袭崇道瞪眼睨向他。这小子是把他当恶棍吗?
“大哥,依刚才的情形,不知情的人见了是容易误会,这位年轻人是好意提醒,没别的意思,你别迁怒到人家身上去。”袭耿扬好言相劝。这年头会见义勇为的人很难得,这位眉目俊朗的年轻人只是仗义执言,大哥实在没必要把对小缦离家出走半个多月仍不肯回来的火气喷到人家头上。
“要我别迁怒,你就别再阻止我,我非要逼那丫头回来不可。”
“大哥——”
“不好意思,我能说几句话吗?”见两兄弟一走一拦阻,拉扯再起,原本该离去的楼子齐忍不住插话。
“你这小子想说什么?”袭崇道凌厉地望向他。这小子不离开是杵在这里看戏啊?
“刚刚我无意间听到你说要刊登与女儿断绝亲子关系的警告启事,虽然我是局外人,无权置喙,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断绝亲子关系都是最下策,即使仅是警告,也会使双方的关系陷入最紧绷的状态,甚至可能弄假成真,演变成真的断绝亲子关系,到时要修补遗憾,只怕会更困难。”
袭耿扬的眼里添入一抹赞赏,能在大哥那令人望而却步的凌厉视线下沉稳的陈述意见,这位年轻人胆识不错,而他中肯的分析,正是他一直没机会向大哥提及的关键点。
这半个多月以来,平野让次那边均无小缦的消息,令忍耐多时的大哥终于发飙,怒气勃发的说要登与小缦断绝父女关系的警告申明,他光拦阻大哥就手忙脚乱,哪有时间跟他分析后果的严重性。
就不晓得这位年轻人一针见血的陈述,大哥是否听得进去?
袭崇道听他这么一说,胸中一震,的确,小缦至今仍不妥协,他若以此方法逼她回家,这个执拗起来让人头痛的丫头很可能认为既然他不要她这个女儿,那她也把他这个老爸三振掉……
“抱歉,我好像说得太多了。”见两人均未回话,楼子齐向两人点头致歉,即使他是好意提醒,在别人眼里也许只当他多事,他还是就此打住,免得反造成对方更大的纷争就不好了。
“你确实说得太多了,我就不信将来你女儿反对你为她决定的婚事,卯起劲跟你反抗到底时,你不会暴跳如雷,还能这么理智的分析事情。”袭崇道挑剔的说着,接着便转身离开,登报逼小缦回来的方法确实不能贸然使用,他得回去想想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她回来。
楼子齐有些愣住,这位极具威严的先生是在坦然相告与女儿对立的原因,还是在诅咒他将来会和自己的女儿起冲突?
“谢谢你,我大哥把你的话听进去了。”袭耿扬松口气的向他道谢。
“咦,是这样吗?”他一副完全无法想到是这答案的表情。
袭耿扬笑着点头,“他没进报社。”
瞥见大哥回头,为免大哥以为他在讲他坏话,他再向楼子齐道谢后立刻跟上自家兄长,庆幸的在心里想,多亏遇见那年轻人,否则小缦和大哥恐怕会在今天陷入关系破裂的局面。
楼子齐依然有些怀疑那位浑身透着不可侵犯威严的长者,真有听进他的由衷建言?不过见离去的两人已不再争执,他倒也觉得欣慰。
他往事务所跨步,忽又停下脚步,想起他全心恋上的小女人。
刚才那位先生想以断绝亲子关系的方式,逼女儿同意他决定的婚事,那么小缦逃婚到日本,她父亲是否也会以这样激烈的方式逼她答应?
这段时间他每日均在清晨时分进入小缦的梦里,就是想让她在清醒时延续梦见他的疑惑与悸动心情,时时想着他念着他,将他烙进她心底。
对于他总是在梦里情难自禁的吻她,小缦从初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娇羞回应,他相信她心中对他必定是有依恋,甚至是有点喜欢他的。
而他更是在每日的入梦相见里,发现自己爱得极深极浓烈。
他很震讶对感情向来慢热的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心,并产生这么热烈的感觉,然而他相当明白小缦正是他这辈子想要的妻子。
所以,今早他在她梦里宣示她是他的,并与她密约缠绵。
他想今晚就入梦告诉小缦,他会以未婚夫的身分陪她一起对抗她父亲的逼婚,让她知道她不是孤军奋战,同时也让她明白,她未来的老公只能是他。
这么决定以后,他对心上人的担忧减缓了些。就在他欲上事务所之际,他的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显示,他急忙接起,“颖儿,你打电话来是不是小缦发生什么事了?”
韩颖儿被电话里劈头传来的焦急询问惹出会意笑容,表哥果然全副心思都在小缦身上。
“小缦没事,只不过你朋友加藤竞之邀她去泡温泉。”她慢条斯理的报告。
“你说什么?竞之找小缦去泡温泉?!”楼子齐震惊的嚷着。
“你朋友要到京都洽公,打电话约她。”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竞之洽公就洽公,胡乱约小缦是存心气死他吗?他怎么可能允许竞之看见小缦的身体!
韩颖儿头一回听见斯文的表哥脱口骂人,她有些意外也觉得有趣,不过她仍是安抚他的情绪,“放心,小缦没答应和你朋友出去,我也帮忙打电话婉拒了邀约,不过,你如果处理完台湾那边的事就赶快回日本,免得下次小缦真被约走,另外,小缦已经回东京了。”
“回东京?为什么?”他正因心上人未和竞之出去稍微放下心,未料就听见她回东京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有私事要处理,我也不晓得她回去办什么事。我要跟你报告的就是这两件事,你若不放心,记得赶快回到她身边,对了,小缦的脚已经痊愈喽,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拜。”韩颖儿笑着切断电话,该报告该说的事她全讲了,这阵子她也有尽到表哥的托付,好好照顾小缦,接下来照顾小缦的责任就是表哥的了。
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楼子齐无暇在意表妹似乎已看出他喜欢小缦的事,而是一边在想,小缦会突然回东京,难道是想在建筑设计大展的最后几天去欣赏席克斯的作品?
竞之知道小缦回东京吗?一想起好友邀约袭缦缦的事,他眉头蹙拢,略微思索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拨了通电话……
第7章(1)
静谧的夜里,袭缦缦躺在床上许久依然了无睡意,今晚是她逃婚到日本之后,第一个独住的夜晚,可她却辗转难眠。
她今天才发现,也许在初遇楼子齐的那天,她就对他产生依赖之心,因为有他同住,她每晚都睡得极安稳,纵使他回台湾,她也在他安排自己到韩颖儿那儿的体贴心意下,安然入睡。
今夜,她格外想他,想念有他的安心感,想念他对她的好,也想着若当初没遇见他,这些日子她也许会在逃婚的心酸与孤单中,夜夜难以好眠。
她好想他,好希望他此刻就能出现在她眼前。
这样绵密的思念使她辗转难眠,她心想或许该看个电视转移注意力,否则今晚自己大概会教如潮的思念淹没。
走在长廊上,看见由客厅那头透出来的光亮,袭缦缦微感纳闷,她记得就寝前巡视了门窗与灯火,难道她忘记关客厅的灯了?
走进客厅,一道熟悉的轩昂身影意外映入眼帘,她像停格般定在原地,恍惚低唤,“楼子齐?”
是她太过想念,看见他的幻影吗?
正将外套放至椅背的楼子齐听见喊声抬起头,望见心上人,他柔情浅笑的走向她,爱恋轻喊,“小缦。”
“……这是梦吗?”望着他含笑走向自己,她神情犹仍恍惚,分不清是梦是真。
凝视着她既娇俏又可爱的迷糊神情,楼子齐噙着笑直接张臂拥她入怀,俯下头吻住她的小嘴,轻轻舔着她柔润的唇瓣,在她轻颤的微启红唇之际,伸舌探入她小嘴里,霸缠她的柔嫩丁香,放肆汲取他贪恋的甜美滋味。
袭缦缦娇软的偎着他,如扇羽睫缓缓阖起,意乱情迷的陷在他温柔又热情的拥吻里。
是梦,他烫热的唇舌与魅人的气息如同梦里一样霸道灼热,令她心悸不已,再一次情难自禁的与他唇舌相缠。
她温驯的回应令楼子齐心荡神驰,他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加深两人唇舌间的纠缠,直到她在他怀里娇喘迭连,再不停止这危险的吻他便会克制不住的要了她时,才难舍的退开对她欲罢不能的深吻。
喘息声粗细相应和着,一时间暧昧地回荡在寂静的偌大空间里。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搂着她平缓蠢动的欲/望,楼子齐恋恋不舍的滑抚她柔细的秀发,在她耳畔嗄哑低问。
“我睡了啊,现在正在作梦。”小脸偎贴他宽阔胸膛,她下意识地回答。
“呵呵。”他让她傻气的回答逗出轻笑声,接着轻托起她的小脸让她看着他,
“傻丫头,你不是在作梦,是真的我。”
有如要驱散她的迷茫般,他俯唇贴上她的,轻啮那教他吻得微肿的诱人红唇。
“唔!”袭缦缦微感吃痛的轻哼,娇嗔抗议,“干么咬人,会痛——”
痛字还在嘴边,她脑中的恍惚迷茫霍地逐层退散。作梦被咬不会痛,且她之前是因睡不着想到客厅看电视,谁知竟看见楼子齐……
“真的是你!你怎么比预订的日子早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就、就吻我?”她双颊绯如红霞,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在作梦,可那也表示刚才她是真的与他亲密拥吻,而她恍惚间还说自己正在作梦,他会不会以为她常梦见和他亲密缠绵……
噢,好羞人。
“先坐下再说。”
他牵着她走向沙发,在她要越过他坐至另一头的单人沙发时,将她整个人提抱起来。她还来不及惊呼,人已跨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本能的抓着他肩膀。
“这样面对面讲话比较方便。”他笑道,双手眷恋又占有的环着她的纤腰。
“可这样的姿势……很暧昧。”她愈说愈小声,心跳也跟着羞窘跳快。
“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
“本来我是打算明后天才回来,可是颖儿说你独自回东京了,我不放心你,忙完事务所的事情便赶回日本。”他岔开她困窘的抗议,无意放开她。
果然,她被他的话截去注意力,未再挣动,有些懊恼的说:“对喔,我应该想到颖儿会跟你说我离开的事……不好意思,我想到你会特地为我赶回来,害你无法好好处理公事。”
“我已经将一些重要事处理完了,事务所也有好友兼工作伙伴在坐镇,不会有问题,无论如何,没有什么事比赶回来守护你更重要。”白天与颖儿结束通话,他就立刻打电话向旅行社订了今晚回日本的机票。
“守护?”袭缦缦心口微悸,困惑的低道:“你……你是不是用错形容词了?”
“没有。”收紧环在她腰上的钳制,他在她细声娇呼的整个人贴向他、伸手环住他颈项时,深深地凝视她道:“我整颗心全遗落在你身上了,不守护你守护谁?”
她的心瞬间失速狂跳,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他也对她动了心?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回来就吻你?”
她被问得脸红心跳,想起先前缠绵的吻,她依然害臊,心湖却因他真的喜欢她而漾着欣喜又意外的悸动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