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她觉得他那样恣意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皇上,你的手。”得她也无法入睡。
君无垢不要脸的捏了两下。“明琛。”
她无声的叹息,忍受他的骚扰。“你要不要干脆做完,一顶一顶地,你难受,我也不舒服。”
他低笑,叹息似地说,“不,我要等你爱上我,我的好华儿,我会忍着的。”
等她有爱上他?
两个字——很难。
在一夫一妻的社会她就很难相信男人有真心,男人是游牧民族,哪里水草丰美就哪里搭帐蓬,美美的放羊吃草。
如今到了纳妾合法的年代,丈夫又是皇帝,爱上皇上是找死的行为,哪怕灵魂换了个,她也不敢尝试。
“那你给我安分点。”她都能感觉到热度传来,烫红她的脸。
“我控制不住呀,谁教你秀色可餐,小皇帝就翘了。”君无垢边说边不安分的抚向她大腿,一手探入衣襟内揉捏丰盈。
色心泛滥的下流呸!夜隐华咬咬唇,“……我用手帮你舒缓?”
不然两人再磨磨蹭蹭下去,谁也别想睡了。
“可以用手?”他讶然。
君无垢长到二十一岁还没碰过女人,皇宫内虽有教人事的侍寝宫女,但他遇到夜隐华时还未到开蒙的年纪,从此一心恋着她,眼中再无他人,自然就没碰过其它女子。
此时此刻虽然抱着心爱的女子,也只敢摸摸捏捏,过过干瘾,从他的魂魄附身后,两人同床多时,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听他兴奋得喉音都发哑了,夜隐华突然很后悔自己干么多说这一句。“用你的五姑娘也行,自食其力丰衣足食。”
“什么是五姑娘?”他一头雾水。
不会吧,他连这个也不懂?“手。”
君无垢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忽然顿悟的低低淫笑。“我比较喜欢你的五姑娘,来吧!蹂躏我。”
“皇上……”她居然害羞了。
“叫我明琛。”他捉起她的手往他的硬挺一放。
心跳加速的夜隐华有股想要咬人的冲动,雪白的脸庞染上晚霞色泽,又气又羞的,杏目圆睁,煞是可爱。
不过既然说出口了,她也勉为其难地做起“手工”,隔着亵裤握住他的昂扬,忽轻忽重的撩拨着。
第一次很快,没经验的童子鸡刚一粗喘就结束了,他觉得有些没面子,夺勇再战。
第二次时间就长了些,夜隐华也被他剥得只剩下肚兜,两人几乎裸裎相见。
本来没有第三次,可是君无垢食髓知味,他蹭呀蹭的蹭着她,被缠得没法子的她只有再上阵,累得她隔天双手完全抬不起来。
第7章(1)
“唉!你看那些孩子……”
走在回宫路上,夜隐华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神情呆滞,见着穿着较好的百姓就会围上来,哀戚恳求。
有人会给他们一些食物,但更多的是视若无睹。
“是乞丐吧。”君无垢回道。
“挺可怜的,你看那孩子,瘦得都见骨了。”夜隐华心疼地道,若是小月和阿真,她绝对不忍心让他们挨饿。
为了那一句“挺可怜的”,想讨好她的君无垢大气的说道:“朕命人搭棚施粥。”
“皇上,那不是乞丐,是流民。”一名禁卫上前禀告,他有认识巡城的官兵,知道最近京里出现很多流民,路上处处可见小规模的群聚。
“怎么会有流民?”君无垢不解的问道。
“江南水患。”
“江南水患?”这不是上个月的事吗?而且有人自请前往赈灾,正是户部侍郎萧正浩,萧正赞的胞弟。
“是的,他们逃难到京城找出路。”另一名禁卫道,他的家乡就在江南,有些亲朋好友在水患中没了,感触特别深。
“朕命人前去救灾,他们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有流民?”君无垢早料到会有贪墨,但没想过夸张到这种地步,阳奉阴违的任灾情扩大,百姓流离失所。
因为赈灾银子一层层剥削,早就流入京官和各地官员手中,百姓连买种子的补助也只闻风声不见钱——每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人敢回话,毕竟一家老小还要活命。
“皇上,不仅要搭棚施粥,还要在城外划出一块地,让人搭建可住人的草棚,我看这一波流民还是早的,以脚程来说,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流民涌向京城。”感觉像是有人在煽动,一股脑地往最富饶的地方涌来。
“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多的人?”君无垢咽了咽口水,从她眼中读出另一层含意。
“调兵维持治安,准备好大量退热、防瘟的药材,征调民间大夫或宫中太医到城外为百姓看诊,一有头最脑热立即用药。”预防胜于治疗,必须将有可能爆发的疫症扼杀在初期。
“听皇后的,立刻去办。”家有贤妻一镇鬼魅无,二镇家和万事平,三镇夫运旺。
“皇上,户部怕又要哭穷了。”常顺鼓起勇气回道。一说拿银子,彷佛在割户部那些人身上的肉似的。
“朕的国库敢跟朕说无银可用?”君无垢怒不可遏,萧正赞的手伸得太长了,连户部也成了他弃中之物。
“皇上息怒,这几年的兵乱用去不少银子,去年的雪灾又压垮不少房子,百姓哀声四起……”常顺苦着脸说起官方话,尽量舒缓皇上的怒气。
“皇上,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我捐米万石,棉衣三千,药材五车,先救救急吧!”好在她入宫前置办了米行,布庄和药铺,和自家铺子取货省下不少转手费,也不会有偷斤减料的事发生。
夜隐华不缺钱,她用现代的经营理念买下为数不少的铺子和田地,自产自销一条龙,米行的白米是自家地里产的,根本不花一文钱,卖多少赚多少,自用和买卖都不亏。
而铺子有的租人,有的她拿来做生意。
未出嫁时,夜家的管家权就在她手中,为家里累积了庞大财富,大大改善家无积蓄的窘困,出嫁后,明面上的帐她交出去了,还有一大半的暗帐掌控在她手里,所以她能毫不犹豫的捐衣赠粮,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之人。
“亲亲,你真好。”不愧是跟他一条心的皇后,有魄力、有担当,在百姓有难时挺身而出。
“皇上……”他老是改不了口。
君无垢先是谄媚一笑,继而端起皇上威严,摆出刚正不阿的神情,说道:“皇后,此举甚好。”
这人……变脸变得真快,夜隐华暗暗发噱。“由皇后带头捐赠,想必会有些官眷和权贵夫人也会跟从,你发令想行善的人家报上朝廷,咱们再派专人统筹,将捐赠的物资集中在一处,而后再一一分配出去,避免粥棚设置太多而后继无力,后来的人无粮可吃……”
大家都想要名,抢在最前头让人瞧见,不管粥稠粥薄,名声是打出去了。
可是问题来了,每个都想抢先,你设粥棚我也设粥棚,你赠药我也赠药,有人以次充好就罢了,怕的是出现其它问题。
用料实在的粥棚很快就派完了,晚到的人想要一碗粥却是没有了,后来者可能会心生怨恨,气愤布施的人家小气,故意羞辱流民,做好事反招来怨慰和不满。
而随便弄弄的粥棚可能会刺下不少白粥,一天派不完不是倒掉了,形成浪费,要不隔天弄热再给人吃,不耐放的粥隔了一夜可能发馊了,若再被人吃下肚怕会引起肠胃疾病。
因此夜隐华比照现代救灾模式,将物资集中管理,然后再送到设置点,一样的粥,一样的棉衣,没有差别之分,只是由捐赠的人家轮流施粥,以物资多寡来决定谁多几日,谁少几日。
轮到谁家的人布施就由那家派人来施粥,粥棚上挂上那家的旗帜,捐得多的人就多了出风头的机会。
这样一来,就很清楚谁家捐得多,谁家一毛不拔,她鼓励账面公开化,每天张贴捐赠名单,谁家捐了多少石的米,谁家捐了多少件的棉衣,全都列得清清楚楚,接着再贴上已捐出之物资,让人有所比对,自是没法作假,贪图小利。
“皇后……说得好,照皇后所言去做。”君无垢表面上严肃地吩咐下去,心里则是乐得很,目光宠溺地看着彷佛浑身在发光的她。
她真是太聪明了,从几个流民身上就看出长远的将来,他的皇后真厉害,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粥棚要做,皇上也要做个爱民如子的仁君,能让人暂住的草棚尽早盖好,将流民留在城外集中管理,避免入城造成城中百姓的不便,安民、护民,维持平日的作息。”
她没说的是,怕有人趁机混入城里作乱,危害百姓,引起恐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民乱。
“双管齐下。”帝后连手,共留佳名。
她点头。“做好事不能不扬名,还要广而告之,这样才有更多的人加入捐赠行列,国庠的支出会大大减少。”
“皇后的话听见了没?常顺,快去办。”先做好准备就不会手忙脚乱,制敌机先,先做了便可高枕无优。
“是,皇上,奴才马上去办……啊!不对呀,皇上,奴才一个人办不了,奴才没有三头六臂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什么斯人,他只是个公公,能成什么大事,捅破天当个总管太监也就到头了。
“没用,平时朕看你挺伶俐的,怎么连件小事也办不好?去,把长英,长义给朕找来,朕有事交代。”还是用自己的人较顺手,“前人”留下的奴才全是一堆废物。
闻言,常顺面色讪讪。“皇上,长英、长义是肃王府的人,如今肃王爷尚未回来……”
君无垢冷笑道:“他还会回来吗?”
常顺身子一颤,面皮发白,解释道:“奴才指的是肃王爷的灵柩,听说还停在北境肃王府大厅,并未下葬。”
是呀,皇上没下令,谁敢动肃王的遗体?他在心里苦笑,不是他刻意忘了这件事,而是不愿回想自己因何而死。“知道了,一会儿朕写个单子,你把列在上头的人带到朕面前。”
“是。”呃!这事要不要知会大将军一声?他拿了人家的银两,总要办点事,不好白拿好处。
一行人回到宫里,君无垢神色凝重的往前殿走去,准备上朝,夜隐华则转往凤仪宫,略微梳洗后便往慈宁宫而去,要向太后请安。
秋分刚过,其实还不算太冷,但一向养尊处优的太后已烧起银丝炭,淡淡的炭火味道轻漫,掩过檀香味。
“听说昨儿个皇后和皇上出宫了,一大早才回宫。”太后说话很慢,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的,母后。”夜隐华态度恭敬的坐在太后下首。
“去了哪里呀?”士后像是在闲话家常,但不免带了几分试探,想确认这皇家媳妇是否安分。
“皇上说要四下逛逛,探访民情,臣妾就跟在皇上身后,皇上去哪儿,臣妾就去哪儿。”夜了华不主动交底,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去了哪里,多此一举不过是敲打敲打。
“逛了什么呀?”太后又问,苍白的手翻着佛经。
宫中有座佛堂,供奉着菩萨,太后信佛,常常去供香,一些品阶高的太妃或娱妃偶尔也会去转转。
“臣妾记得不太清楚,皇上就走走停停的看了看,问人家满不满意如今的日子,皇上还随手买了些小玩意儿让奴才、丫鬟们拿着,臣妾不敢过问太多。”她说得含糊,没一句在重点上。
太后眉头轻轻一扬,似笑非笑的道:“不是还回了恩德公府?皇后念旧,还念着娘家。”
“是去了,因为太晚了,宫里都落锁了,皇上便说想去看看臣妾出嫁前住的地方。”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这宫里宫外的动静,哪瞒得过你这位皇太后?
回和去的意义大有不同,要用得十分有枝巧,太后的“回”暗喻着皇后失了分寸,皇后回门省亲是多大的事,岂能仓促成行,岂不坏了皇家礼制?
而“去”字是探访,我来看看你,不是回家,君臣之礼要有来有往,共为百姓谋福。
只是主家留客,客随主便就住下了,即使是有亲,皇上还是不忘重任,早早赶着上朝,皇后也按时前来请安,所以两人一点过错也没有,他们孝、忠皆顾及。
“恩德公还好吧?京家许久没见他了,那爆炭脾气改了没?”那老头毛病多,要他进宫便说病了,此事一不提,就听见他又上哪儿溜鸟去,或是江边钓鱼,入山捉狐狸什么,忙得不见人。
“好,祖父能吃能睡,一餐两碗白饭,他常说他的脾气很好,这世间找不到比他脾气更好的人。”对儿孙来说,他的确是个好祖父,从不打骂,可是越投他缘的他的恶趣味越浓,常常口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呵呵……还能吃两碗白饭,他的胃口真好,不过那个臭不要脸的真的敢说他脾气好,早些年他连先帝都敢吼,哀家看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犯上,论罪当诛。
夜隐华目光一闪,小手悄悄握成拳。“祖父老了,不比当年,动不动就瞌睡重,耳也背了,不怎么灵光。”
太后,你最好不要动我的家人,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去陪先帝,地宫可是很幽冷的,需要活人陪祭。
祖父都辞官放权了,萧家还不肯放过他,除了个恩德公的虚衔,领着为数不多的朝廷俸禄,他还碍了谁的眼?
先帝生前不计较的事还拿来追究,太后的脑门被门板夹了吗?后宫不得干政,你逾矩了。
太后佯讶的掩嘴轻笑。“你这孩子真是亲孙女吗,怎么把你祖父说得行将就木似的?以前他往朝中一站,文武百官立刻噤声,没人敢抬头,就怕他劈头来顿骂。”
恩德公呀,那是根难啃的骨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铮铮的铁骨,认为对的事一定据理力争,非要争到别人哑口无言,若是错的事全力阻止,谁来求情都不留情面。
先帝曾又气又恨的啐了句“牛脾气”,可对他又十分敬重,加以重用,称他已是世上少有的儒学大家,竹般风骨不可析。
夜隐华面瘫,只能用叹息表达遗憾。“就是亲孙女才得直说,瞧祖父昔日多不拘小节,如今遭到报应了,也就臣妾这孙女能说上两句,不然他还打算剃了发,上山当和尚。”
此时正在府里小湖边垂钓的恩德公忽觉背后阴风阵阵,他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嘴上咕哝着见鬼了。
“恩德公要当和尚?”太后轻呼一声,这次是真的讶异了。
谁都有可能想不开,唯独恩德公是离不开肉腥的,他年轻时把整条羊后腿啃得只剩羊骨,先帝直呼他食量大。
“祖父自称仙风道骨,有灵根,哪天当了道士或出家一点也不需要惊讶,还说那时他已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的悟道了,一身臭皮囊弃之不可惜,修得来世再当臣妾的祖父,再好好欺压臣妾。”夜隐华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是笑不出来,不然肯定自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