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垢闷声道:“我已命人前往北境将尸骨运回,以亲王规格下葬皇家陵里。”
打仗难免有伤亡,他从没想过战死在沙场,但是看过太多人在身边倒下,他对生死一事已经麻木了,今日谁死了,明日又是谁,生生死死只在转瞬间,说没了就没了。
因此他曾对自己的亲兵说过,要是哪天他殉国了,不用立碑,一把火烧了,埋在遥望北境的山坡,他会一直看着他们杀光所有的敌人,没想到二皇兄却下令停棺不下葬,不让他入土为安。
但也因为这样,他现在才能好好安置自己的尸身。
“萧家人会同意吗?”他们几乎什么都想管,将自己视为皇室宗亲。
君无垢神情一碍,肃然的面容有着皇家霸气。“这还是君家的天下,由不得他们插手。”
“这回把老家伙气着了,他会不会在政事上找你麻烦?”萧家人向来气度狭小,怕是没法善了。
但她只是适时的反击,不想成为别人上位的垫脚石,她忍是因为不在乎,管他谁坐上皇位,如今有了在意的人,她不忍了,为了两人的将来,她不挺身而出不行。
不过不知是她火力太强大,还是廉颇老矣,禁不起刺激,居然几句话就让人吐血了,她功力不差,堪为荆轲。
皇后不当改行当刺客。
“要来便来,我还怕他不成?这些年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仗着手中的军权势压皇家。”也该是时候压压他,看他如何再上下蹦达。
“不要冲动,小心为上,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慎之又慎,不高估敌人的实力,也别小瞧了他们,狗被逼急了是会跳墙的,烂船也有三斤钉,不做好万全准备不出手。”
一击即中才能永除后患,避免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亲亲,别担心,我晓得,坏人好事可是我最重手的,别忘了我曾是京中五霸之首,谁也奈何不了的纨绔五皇子,我就不时的扯后腿,挖他们的墙角,累积罪恶值。”
在系统关闭前他要少做好事,多做些让人不痛快的缺德事,提升罪恶值。
忽被抱起往凤榻走去的夜隐华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过累积到一定的罪恶值能兑换物品?”
“是呀,我上次昏迷不醒就是体内累积慢性毒素,我用罪恶值换了解药。”君无垢将人往榻上放,高大身躯随即欺了上去。
“是他们下的毒?”胆子够大了,将皇上毒死好立新君。
“萧正赞给的毒药,萧凤瑶下的药,二皇兄有好酒的毛病,下在酒里更能催发毒性。”
萧氏父女俩连手毒害二皇兄,让他的病症看来像急症,一发作随即暴毙而亡。
“可是皇上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那怎么也轮不到萧家人继位……”名不正言不顺,文官们不会赞同。
改朝换代没那么简单,要有依恃,否则只能论为乱臣贼子,人人喊打,刚一称帝便烽火四起,讨伐乱贼,匡复正统。
“除非他手中捏有仿照的圣旨或遗诏。”心思通达的君无垢反应极快的联想到其中的玄妙,人要想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有此可能。”果然是贼人有贼心,备有后手。
“那就得拿回来。”不能让他们以此生事。
“用罪恶值。”反正他们现在不用怕做坏事,刚巧反过来利用所谓的系统。
“亲亲说的对,我要欺负你了,你大喊不要不要,我们一起来提升罪恶值。”他大手揉着浑圆,用唇叼着莓红小果。
“君明琛……”他怎么越来越变态了,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让她在他身下求饶?
“乖,亲亲,快叫,我配合你……”他顺势将身子挤入她两腿间,以坚硬的热杵对准芳草萋萋之处。
夜隐华没好气地想着,他若在现代,必是某色情王国的忠实拥护者,以收集A片为乐。
“步枪之王毛瑟步枪,东方枪王AK-47突击步枪,西方枪王M16突击步枪,未来之枪XM8突击步枪,冷酷的执法官L85A1突击步枪,死神之吻巴雷特M82狙击步枪……”
“亲亲,你在念什么,我一个也听不懂……”听得他头昏脑胀,快要软掉。
“你记牢就好,其它别管,这些是很厉害的武器,不用近身就能要人命。”一枪在手,万夫莫敌。
“武器?”不用近身……
“嗯……还是换手枪吧,步枪不好携带,也容易被人发现,改柯尔特M1911手枪,左轮手枪,USP九公厘通用自动填装手枪,伯菜塔M92F手枪……记得要子弹,恶魔很坏的,常会出夭蛾子,让人空欢喜一场……”
哎呀!怎么能怪恶魔坏,他们从不自称是好人,也不做好事,伤害、欺骗、痛苦、无助、哭喊……才是他们所要的,人类的负面情绪是他们的主要食粮,自然要将人逼疯,遇到崩溃。
越来越疯狂的人类是恶魔的最爱,用尖细的指甲撕开血淋淋的胸膛,再取出犹在跳动的心脏。
欧洲的舞池里,身着黑色西装的恶魔正微微勾起唇,他手里拿着红酒杯,喝的是最纯正的处子血,借着系统观看他可爱的客户们。
“闭嘴。”低低喘息的君无垢发出男人的低吼。
他不想再等了,眼前是他心爱的女人,容貌艳丽,姿态妖娆,一身赤红的凤袍让人想扯开它,舔吹那衣料下凝脂般的雪肤,他的口是干的,身体是烫的,像要燃烧起来了……
他尚没有实战经验,但身子的前主人可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即使魂魄被勾走了,残留意念仍在,顺应新主的心思而复苏。
“轻……轻点,别乱摸……”夜隐华仍有些抗拒,不自觉的想阖拢双腿,她对君无愁的身躯有种排斥感。
皇上是皇上,肃王是肃王,他们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这是她的认知,而她对君无愁并无好感。
或者说她看到君无愁便心生厌恶,就算明知里面的芯子已经换了,可同样的一张脸仍教人心生恶感,她没推开他是因为已经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做重点催眠。
“亲亲,是我,我是君明琛,别怕,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就你一个,不要别人……”君子之诺,重于泰山。
“君明琛……”夜隐华低唤一声。
“亲亲,我许你一生一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你只能是我的,死后与我同穴。”君无垢霸道的宣示,雄腰一挺,沉入。“啊!疼……”天哪!比被她父亲过肩摔十次还疼。
她想的是她在现代开武馆的老爸。
“咦!你是处子?!”他讶然,随即一阵狂喜涌现。
原来她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变态占有狂的君无垢居然滑落一滴泪,欣喜莫名。
“你要停下来聊这件事吗?我可以陪你聊三天三夜。”快点结束吧,她疼得胃抽筋。
停?开什么玩笑,箭在弦上,不让他动想憋死他呀?先做了再说,他们有往后的数十年能聊,就算聊到白发苍苍、儿孙绕膝,还是能继续聊。
初次欢爱让君无垢汗水淋漓,他在夜隐华身上得到的快活无法言喻,只确认,他这辈子就栽在她手中了。
露滴牡丹开。
完事后,两人都累得不想动。
一个是疼到动不了,一动全身彷佛散架了,一个是极度的满足,还沉浸在欢愉后的余韵中。
“娘娘,要水吗?”
听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等着伺候的宫人都羞红了脸,同时也为他们娘娘高兴,这么多年了,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皇上看见她的好,愿意给予恩宠。
之前的小打小闹是前菜,这些未嫁的宫女们虽未经人事,可入宫前都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因此对夫妻俩有没有圆房多少还知道一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而那满屋子的暧眛气味呀,真教人脸红得不能再红了,每个人都像抹了半盒胭脂似的。
人人乐见皇上的转变,萧贵妃不再被专宠,皇后得势,凤仪宫的奴才们个个扬眉吐气了,带笑的面庞有如三月春,桃花醉溪流。
“水……”夜隐华的声音都哑了。
“要水,快,弄花药浴来给皇后娘娘泡泡澡,舒缓筋骨,再拿点抹那里的药……哎哟!皇后咬人,你怎么咬这么轻?来,再咬咬,咬重点才有感觉,朕要死在你身上了……”
门外的宫人们掩口轻笑,各自准备去。
“君明探,你这张嘴再没把门,小心我缝了它。”他脸皮到底有多厚呀!屋里事也大声喧晔。
君无垢嘻皮笑脸地朝她唇上一啄。“这不是怕你疼,想让你舒服一点吗?”
“不是罢我不疼了,你好再逞凶一回?”男人的心思都一样,得陇望蜀,食髓知味之后便把持不住,总想要得更多。
夜隐华把自己裹成茧子,唯恐他再来一回。
闻言,他忍不住大笑。“知我者,亲亲也。”
还肚子里的蛔虫呢!这种知音她可不要。“去,不是说你很忙,忙得分身乏术,快去御书房批你的朱红。”一堆奏折可等着他批阅呢!
“再忙也要陪陪我的亲亲,君氏天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把端王、静王找来为国事分忧。”
他不怕他们揽权,有本事的人自去争取,从萧老匹夫手中去抢。
坐上帝位原本就非他所愿,不过借尸还阳罢了,只是姓萧的在一旁蠢蠢欲动,为了后代子孙不得不挺身防守,至少万里江山不能葬送在他手里。
“你不担心养虎为患?”他们各有封地,只是手上无兵,银子也不够多,想造反无能为力。
王爷能养府兵一万,郡王等级是五千,但仅在于封地,若在京城的宅邸最多各一千名和五百名,多了形同谋逆。
这是祖先定下来的规矩,以昉兄弟阅墙,骨肉相残。
“那也要他们有本事变成虎,全是被父皇打怕的豺狼,凶猛是凶猛,却不足为惧,牙都拔掉了。”
父皇为二皇兄做了很多,给他锦绣山河,给他世间最聪慧的女子,替他摆平了朝廷乱象,二皇兄只要不急功近利,守成就好。
可惜二皇兄搞砸了,他想做千古一帝,他想永留青史,他想千秋万世,大展霸业,他要得太多,反倒一事无成。
所以二皇兄嫉妒他,昔日的纨绔五皇子居然痛改前非,统御十万精锐的北境军,为什么他能做得到?进而担心他会不会反过来对付他?
疑心生暗鬼,暗鬼一生便着了魔,魔乱人心,越想越害怕,人一怕了就容易自欺,先把假想敌除了,以绝后患。
并非二皇兄耳根子软,而是他早有此意,萧正赞一怂恿便胆气足,顺势而为。
“当用则用,我想你自己有分寸,知人善用……”朝堂的事归男人管,她不出手干预,只依本心行事。
第10章(2)
“娘娘,水来了。”
哗啦啦!哗啦啦!是大量的水流进池子里的声响。
君无垢将夜隐华抱起,四开的紫檀木白玉踏雪寻梅方屏后是白雾缭绕的浴池,池底是汉白玉铺成的,池台用的是整块羊脂白玉削就而成,热水一注入池中便烟生雾起,彷佛一片白茫茫的仙境。
“你倒是会享受。”
她从不委屈自己,只要不违制,该怎么快活就怎么过。
“人生苦短,反正工部的营缮清吏司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皇后做点事,他们还乐意得很。”她上午才让人去工部说一声,下午就来了三十几名,不过修个浴池嘛,阵容也太庞大了,害她心虚了一下,怕浪费公帑。
他将她轻柔地抱入浴池里,水面淹过香肩,她身子一沉,整个人泡入可以小游一番的浴池,池面上飘浮着月季花花瓣,一瓣瓣鲜红艳丽,瓣面滑细得像少女肌肤,衬着人比花娇。
再哗啦一声,池子里多了一个人,闭目休憩的夜隐华感觉有人从后方环抱住她,雪嫩如玉的背贴着结实的胸膛,面瘫的脸多了一丝丝的柔和,很浅很浅,不易发觉。
岁月静好……像是幻觉。
忽地,吵杂声由远而近,吵得正想求欢的君无垢面色变得相当阴沉。
“又是什么事?”
“皇上,皇上,使快去看看贵妃娘娘,贵娘娘她投环了,贵妃娘娘不想活了,想见皇上最后一面……”
又是碧瑶宫!怎么没完没了呀!
刚发生猪咬人事件,被咬伤的宫人伤势还没养好,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十个人之中就有两个蹶着屁股走路,还踮着脚尖,一眼望去一片的歪瓜裂枣,教人无言到极点。
这些人不是不能换,而是萧贵妃不让换,说是护主有功,不能薄待,养养就好,而且看到他们与自己同病相怜,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事实上这些宫人几乎清一色是萧正赞安排进宫的,小猪咬人还是挑人咬的,不是随便乱咬,看准了便扑上前,专挑双足落地无声的习武者,且它专咬在人体筋骨上,日后养好了也是行动迟钝,不若往日利落。
只是萧凤瑶并不知情,还当他们是得用的,打算过些时日等他们伤好了再重用。
此举正中君无垢下怀,因为不会再换人进来,省得他再找人调查一番。
能被收买的太医当然也能反收买,当使出的报偿更高时,连亲爹亲娘都能卖,何况是失宠的贵妃。
“吵什么吵,不想要命了,皇上、皇后娘娘刚歇下,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来禀。”木桩一般的长英、长义杵在宫门口,挡住来者的去路,唯独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常顺不见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栏碧瑶宫的人,贵娘娘勒脖子上吊是何等重要的事,你们谁敢拦,谁敢跟贵娘娘过不去!”主子气盛,养出的奴才也目中人,凤仪宫前大声咆哮,丝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萧贵妃小产在前,皇上昏迷在后,等皇上清醒后,萧贵妃一直在“静养中”,而后是抄经、禁足、破相养伤……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碧摇宫,因此伺候她的宫女也鲜少离开碧瑶宫。
龙泉宫除了常顺外,又从肃王府调了两名大太监来,他们在宫里的地位不亚于常顺,是皇上跟前的得意人。
可跟着主子耀武扬威惯了的若昭、若芳不识得他们俩,只当是皇后宫里的宫人,习惯颐指气使的语气高傲得很,一副我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而你们不过是任人踩踏的泥。
“咱家不管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未经传报宣见都不得入内,这是规矩。”要是人人都如她们如入无人之地,整座凤仪宫的奴才都该杖毙。
被拦下来的若昭气愤不已,抡起小粉拳朝长英身上捶打。“让你拦,让你拦,人命关天还敢拦着我,要是贵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家护国大将军绝对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