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底是什么鸟日子?
空调太冷、严鑫莫名其妙开始抽烟,又突然客套地要他帮忙,所有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好怪。
“就知道你够意思。”
严鑫勾唇一笑,和穆锋一同走入电梯。
“帮我筹备婚礼。”
“谁的婚礼?”拜托~~当他是婚礼顾问公司喔?
“我。”严鑫想也不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兄弟,愚人节早过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穆锋完全挤不出半点笑意。“我可没见过你最近和哪个女人走得比较近。”
“谁规定非得跟女人走得近才能结婚?”他笑道。
穆锋错愕地瞠大双眼。“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要娶个男人回家?!”
不会吧!严鑫有这种癖好?该不会是多年前恋爱失利后,他的性向就变了?
严鑫闻言放声大笑,拉着他一同走出电梯。
“我现在才知道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严鑫差点没因此笑岔了气。
“靠!这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穆锋紧蹙眉心,气得连不雅文字都飙出口。
“会吗?我觉得挺好笑的说。”
严鑫还在笑,仿佛他真说了个世纪无敌好笑的笑话似的。“不过很可惜,我没有那种癖好。”
“我跟你说真的!”
他那个样子让好脾气的穆锋忍不住发飙,他拉下严鑫的手臂,正经地说道:“你以为奶奶这么好唬弄吗?不是你随便找个人就能交差了事的!”
“我没有那么随便。”
严鑫浅叹一口,与穆锋走进一家高级西餐厅,待服务生送上menu、点了餐离开后才又开口道:“对方你也认识,只不过很久没见了。”
认识却很久没见?
穆锋愣了愣,紧接着一张圆润秀气的脸蛋突然映入脑海,令他惊讶地瞪大双眼。
“你说的该不会是……”
“很高兴你还记得。”严鑫像在交代公事般将麻烦全丢给穆锋。“你要怎么办都可以,我唯一的要求是婚宴设在大宅,让奶奶高兴一下。”
“可是……”
严鑫跟那女人之间还有迹团未解耶,干么突然娶她啊?
难道严鑫一直忘不了她?
天啊!这是怎样一份难解的深情啊!
第3章(2)
“没有可是,我已经带她和奶奶见过面了。”严鑫没给他置喙的余地,总之这已成定局。
“外婆见过了?她怎么说?”
穆锋一听兴味都来了,忙追问他结果。
“奶奶没说什么,只交代不能失了礼数。”严鑫淡淡地道。
“是喔~~”穆锋有点失望,原以为可以听到什么好听的八卦咧~~
不过,既然严鑫已然规划好自己的人生,那他也只能给予祝福了,希冀好兄弟的婚姻生活能甜蜜顺利——
在严鑫的交代下,穆锋很快就筹备好一场世纪婚礼,整个大宅沸沸扬扬的,达官贵人云集,连媒体也来凑热闹。
端坐在新娘休息室里,张韵如的手脚冰冷,身体微微打颤,一点都没有身为新娘该有的喜悦。
别人当新娘是满心喜悦,期待和最爱的人一起步上红地毯,但她却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满心惶恐。
她很清楚自己的婚姻并不是建构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坦白说,她一点期望都不敢有。
严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会是个好丈夫,这意味着他极可能对这段婚姻不忠——
直到此时,她才真切感受到老妈当年面对老爸外遇时,心有多苦涩。
韵如低下头,她的婚姻生活才正要开始,如果他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她,她绝对难以承受……
“来来来,来看看今天的新娘子,好漂亮喔!”
突地小桦推门而入,脸上堆满羡慕的笑意,身后还跟了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生。
“小桦,这些是……”她无措地眨着眼问道。
“这些是我同学啊!严老大说我可以带同学来观礼。”
小桦显然很兴奋,指着身后的同学一一点名。“这是小倩、小嫒和珊珊,她们想来看看今天最美丽的新娘。”
“你就别调侃我了。”
她露出一抹苦笑,拿这些年轻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才没有调侃你呢,我们好羡慕你喔!”
小桦兴奋地摸摸韵如身上的礼服,又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彩妆,满意得不得了。“严老大一定对你很好吼,不然你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就在小桦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严鑫正好推门进来,霎时让张韵如心口一提。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小桦说的话?万一他听到了,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小桦,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严鑫似乎没听到小桦的问话,一进门就一迢对小桦说:“我想说怎么才一转头你就不见了。”
“我来看漂亮的新娘子啊!而且我是今天的伴娘,来陪新娘也是应该的咩!”小桦笑眯了眼,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幸福喔严老大,当新郎了捏!”
“干么?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严鑫挑挑眉尾,好笑地觑了她一眼。
“当然是羡慕啊!你是严老大耶,我哪敢嫉妒你啊!”小桦皮皮的轻笑道。
“啧~~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
严鑫嗤笑一声,向小桦的朋友说道:“你们玩得开心点啊,我们大人要去忙大人的事了!走了韵如,时间到了。”
“嗯。”
张韵如微微一颤,站起身跟他一同走出新娘休息室。
从新娘休息室走到婚宴会场,呈然才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问,却足以让张韵如满心煎熬——
小家碧玉的她,着实无法想像等一下会面对怎样的场面,光用想的就快腿软了。
果不其然,数百坪的大厅塞满了宾客,当她战战兢兢地跟着严鑫走进婚宴会场时,差点没被眼前的盛况给吓傻。
“撑着点,几个小时而已,忍耐一下。”
或许是感觉到她很不安,严鑫牵起她的小手握紧,藉此给她力量。
张韵如狠震了下,抬头觑着他坚毅的侧脸,情绪神奇地稳定下未,他这举动成功地安抚了她的不安,她开始对自己信心喊话。
是啊,就几个小时而已,撑一下就会过去的,要加油啊张韵如!
婚礼顺利进行,她坐在主桌,努力以最有诚意的微笑面对所有宾客,直到小桦跑到她身边告知该去换礼服时,她才在小桦的牵扶下站起身。
“欸,听说新娘是严大公子花钱买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在她越过重重宾客通往休息室的途中,突地听到一个女声如是说道。
她浑身一僵,血色迅速从小脸上褪去,连抬头看是谁说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难道严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了?
可悲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严鑫不仅救了她,确实也为她偿还同父异母的小弟的债务,说她是被买来的也不为过……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严鑫放着一整座美丽的森林不要,娶了一个又丑又胖的肥婆,搞屁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刻意在张韵如经过身边时,加大音量说道。
“你这女人……”
小桦听到后,正打算开口咒骂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时,却被张韵如拉住。“张姊……”
“别理她,我们走。”
她深吸了口气,拉着小桦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张姊,你为什么不反驳她?”
一进入休息室,小桦就嘟着嘴嚷道:“她是哪只眼睛看到你胖来着?简直是瞎了狗眼!”
“小桦,不要这样讲话。”
她虚软地抚着额,不想再为任何评语而心痛。“她说的也没错,比起时下纤瘦的女人,我是胖了点。”
“才没有!”
小桦胀红了脸,气恼地道:“你一点都不胖。”
“谢谢你小桦,不过我们不需要介意别人说了什么,毕竟这都是事实。”不想再和小桦争辩,她伸手拉下背后的拉链,欲中止这个话题。
“我来啦!”
小桦嘟着嘴,心里十分不平地凑上前去为她服务。“人喔,不能太软弱,否则会被别人吃得死死的。”
“好啦,怎么感觉你年纪好像比我大啊?”张韵如觉得好笑,忍不住叨念了句。
“这跟年纪无关好吗?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小桦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轻笑出声,不满的情绪总算稍稍平复了些。
“是是是,小桦老师说得是。”
她脱下身上的白色礼服,套上另一件粉色小礼服,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交代了句:“小桦,请你别将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严老大,好吗?”
“喔~~你怕他生气?”
小桦像个小大人似地弯起眉眼,贼兮兮地笑了。
“谁担心那个?”
张韵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佯装轻松的自嘲:“男人是全世界最爱面子的动物,要是被他知道有人那样数落我,搞不好今天才举行婚礼,明天就到律师事务所办离婚啦!”
“噗~~”
小桦喷笑出声,不相信自己熟识的严老大会做这种事。“不会啦!严老大是因为爱你才娶你的,你别对自己没信心啦!”
爱她才娶她?
韵如转过身,让小桦为她拉好礼服的拉链,心情始终好不起来……
第4章(1)
好不容易结束整场婚宴,郑素伶因为累了就先行进房休息,佣人们忙着收拾杯盘狼藉,严鑫则决定不留宿在大宅,带着他的新娘返回住处。
回到严家,张韵如疲累地提着裙摆走进屋里,正想回到客房时却被他拦下。
“干么?”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睐他一眼。
“你大概忘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夫妻了,你的房间在这里。”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严鑫理所当然地道。
他不知要怎么道歉、不知要怎么把内心的感觉和她说,所以第一步,决定先让两人同房,以行动告诉她,他其实没有那么排斥这段婚姻。
张韵如的心脏狂跳了下,小脸不争气地胀红。
“我们结婚是为了做给奶奶看,有必要睡同一间房吗?”她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那是你这样以为的,我可没有要做给奶奶看。”他挑眉,眉心蹙起。
哪有人才刚结完婚,就分房睡?况且要不要同房是由他决定,轮不到她来发号施令。
“那你……想怎样?”她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发抖。
“到我房里去。”
在严鑫房里的浴室卸好妆后,张韵如站在莲蓬头下闭着眼,任由温暖水注冲刷全身,一颗心像吊了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
等等该怎么办?
他是要履行夫妻间的义务吗?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这下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整个人慌乱到不知如何是好。
“韵如,张韵如!”
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敲门声。“你昏倒了吗?洗那么久都要脱皮了。”
他都已经在另一间浴室冲洗干净了,她竟然还像只小乌龟般躲在浴室里,简直太不像话了。
她猛然一惊,回头对着门外喊道:“就快好了,等等喔!”
站在门外的严鑫闻言心口一紧,她那软嫩的声音带着点催情的味道,让他全身不由自主起了一阵酥麻。
“咳!给你两分钟,要是两分钟后还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他轻咳一声,俊脸微红。
该死的!她怎能到现在还对他有这么强的影响力?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未几,听见浴室门板拉开的声音,他一个旋身,瞧见她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全身充满着浴室里氤氲的水气,水滴沿着发尾、白皙的脖子滑下,隐进白色浴袍的领口处,她就像从仙界落入凡间的仙子般动人,令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张韵如红着脸站在浴室门口,她不晓得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只觉得热气不断地从脚底往上窜,蒸红了脸蛋。
她注意到他和自己一样己然换上浴袍,表示也洗过澡了,那双深幽的眼里闪动着如野兽盯上猎物般的流光,令她不自觉地扯紧浴袍的领口……
严鑫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略带慌张的神情,一颗心控制不住地乱了节奏。
天!她好美!
他深沉的黑瞳锁紧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细白颈项,几乎不需经过大脑反射,他的欲望轻而易举地在瞬间为她悸动!
“我、我洗好了。”她低着头,闪躲他过于晶灿的眸光,皮肤表面泛起些许鸡皮疙瘩。
“过来。”他的嗓音听起来既沙哑又性感。
韵如轻咬下属,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何变得如此沙哑,她着魔似地走向他,有点害羞又有点紧张地在他身边躺下,紧绷地握紧被单。
“睡吧。”
严鑫闭着眼,待身边的床位微微下陷后,他才低语道。
“……”张韵如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过神。
睡觉?他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睡觉吗?
怎么可能?如果只是睡觉,他干么非要她到这儿睡不可?
她浑身戒备地屏住呼吸,就怕他突然压过来,但由于忙碌了一整天,让她的戒备撑不了多久,便深深沉入梦乡。
待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严鑫缓缓地张开双眼,他直视着天花板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体,凝视着她的睡颜。
真是讽刺啊!唯有她睡得如此沉稳的当下,他俩才能平静以对,不然凑在一起就像两条平行线般没有交集,他问的她不想讲、她讲的他不想听。
唉,天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和她对立。
当年找不到她,他很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或困难,才会不说一声就悄然离去,整颗心悬着许久,直至十年后再见她,发现她人好好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后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本来他俩有机会重新开始的——倘若他没有那么执意要追问她当年离开的理由,又如果她不曾说明,当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离开自己,或许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会那么糟,也不会将两人逼入如此难解的婚姻关系里。
他无法否认自己心里还记挂着她,不然不会对身边的女人没兴趣,不会在这么多年后还在乎她当年离开的理由,更不会因那令他准堪的理由而大发雷霆。
床头灯晕黄的灯光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那模样美极了,教他忍不住伸出长指,沿着光晕的弧度描绘那姣美的侧颜,感受她的存在……
“严鑫?”
就在他的指越过她的鼻头时,张韵如毫无预警地张开眼,不甚确定的低喊道。
她是很累没错,但若有似无的抚摸还是让她转醒了,她一醒来就见他的指凌空画过自己的脸,心突地漏跳了拍。
严鑫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霎时双眸瞠大,指尖微颤了下,尴尬地将手收回。
“我以为你睡了。”
睐了他一眼,她侧身换个较为舒适的姿态,硬是压下心头的旒乱,抱着棉被面对他。“怎么还不睡?”
僵硬地迎接她似梦似醒的视线,他沉默了半晌后,用低哑的嗓音说道:“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