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会没有亲人。”她哑然失笑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他不想解释但见胡佛转进房间,他只好把到口的话吞进肚子里等以后再问她。
“胡佛。”桑肯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算是打招呼过了。
但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当她听到胡佛的名字时,她全身忍不住的发颤与僵直。
“怎么,咱们的大英雄还没清醒过来呀?”胡佛贼不溜丢的眼没有朝维诺望去,反而是直直的看往东方嫱。
东方嫱观了桑肯一眼后才开口回话,“维诺的伤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好的。”
“唷,大美人开口喽。”胡佛故意奸笑道,“啧,没想到近看之下你不但人美,说话儿的声音也怪甜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那副急色鬼的模样不必别人揣测,连个瞎子都听得出他的欲意。
她不想理会他,只是更往桑肯的怀里缩去,以行动代表一切。
“待会顺高会来接替你的位置。”桑肯试着不甩胡佛的鬼话,迳自对怀中的东方嫱说道:“在顺高来之前
他不会有事吧?”他意有所指的把问题模糊掉。
如果他猜得没错,单凭她方才的畏缩他就猜得出出卖他们的人不是别人,除了胡佛外没人敢做了。
“桑肯,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胡佛不是笨蛋,他当然听得出桑肯的弦外之音,但沉不住气的他把话问出后还不知道自己落人别人的陷阱之中。
“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多心了。”桑肯侧过身挥挥手的说道:“既然你来看维诺,所以他就暂时托你照顾。”
“肯?”东方嫱似乎想警告他,但她一触及胡佛的贼眼后,便立即惊慌的咽下想说的话,并且迅速的改变想法的说:“我好累,可不可以带我回房间?”她的眼里盛满害怕,桑肯二话不说的搂着她将她带离维诺的房间。
东方嫱发誓从未那么庆幸自己可以离开某个地方或某个人,但当她感觉到背后那道刺眼且令人害怕的目光逐渐远离时,心中的那股害怕就立即消失。
桑肯从掌心下肌肉的绷紧度,臆测出她是否真的在害怕胡佛。他很快的将她安置在自己床上,顺顺她的长发后蹲低身子然后抬高她的脸,让两人的视线得以平行对看。
“你怕胡佛?”他试探的问。
东方嫱先是想了一下后才缓缓的摇头,“我不怕他,但我知道他是出卖你们的间谍。”
桑肯闻言后只是皱了皱眉,“被你击昏的看守人告诉你的?”
她终于点头,但神色却不是很愉悦。她伸手替他抚乎眉宇间的皱摺后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会很难接受,但我相信那个男人没有骗我的必要,不是吗?”
“我知道。”他的左手依旧放在东方嫱的后脑头发上,只是停止抚摸的动作而已。“这事我应该要有防范才对,但我却疏忽掉了。”他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分是可以足以防止维诺被绑架的事件发生,可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维诺陷入危险中,不禁挫折感十足的将头埋人她发瀑中。
“桑肯?”东方嫱不解他为何会这么说,她想推开他,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他却用超出平时的力量抱住她。
“别动,让我抱着你就行。”他近乎恳求的说道。
她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后才慢慢的张开手心搭上他的肩。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什么都不想。
过了许久,桑肯试图打破几乎快要令人窒息的空气道: “说说你的家人。”
“家人?”没料到他会有兴趣听她的家族史,所以她还有点呆愣的重复他的话。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尖,拿她自个儿说的话来堵她。
“家里只剩我们四姐妹,爸爸妈妈则在一场意外过世。”她很意外自己竟轻描淡写的说,但桑肯却听得出她话中所含的悲伤与忿恨。
“意外?”他直觉的认为她的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
她短促一笑,声音中带着不甘心。
“警方说是意外,所以我们也只能当成意外事件来处理。”东方嫱每每想起父母,眼眶就会开始湿润起来。她深深吸口气后说:“有人警告过我们爸妈是被害死的,但事情过了快五年,没有进展更没有新的线索下,我们也只能放弃缉凶的心,好慰父母在天之灵。”
桑肯很想安慰怀中的天使,想告诉她,他有办法帮助她找到真相,但碍于他现在的身分与以前大不相同,所以也只能隐忍住替她悲伤的心,更加用力的圈住她。
“所以,我能了解你对维诺的心。”她扬起一朵可爱的笑容,“在父母过世后我回到美国继续我在医院的工作,但我发现自己对许多事已经不能再视为理所当然,父母巨额的财富替他们带来杀身之祸,而被人处处盯梢、随时会被人暗算的阴影却没有随着他们的死亡而让我们姐妹得到解脱,相反的,那种无时不刻会被暗杀的危机一直跟着我们,所以我才决定要到这里来。没错,或许许多人都在笑我笨、笑我傻,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却偏偏爱到这种地方来行医救人,其实我是在赎罪,替父亲生前所留下的罪孽洗清,还给其余家人能够快乐的活在这世上。”
桑肯在听完她长长的剖心之话后更加的怜惜她,心疼她瘦弱肩膀下所承担的一切。
“对于你父母的事,我感到很遗憾。”
“我承认事情刚发生时我每天都是哭着睡去,但日子总是要过的,所以久了感觉也自动的麻木。”只是不能在家人及外人面前表现出懦弱的那面,她在心里补
充。
她的两眼空洞的望向前方,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五年前的种种画面——
父母过世,妹妹东方嫔未婚怀孕,而东方婞则因为父母死因不明的情况下与康轼德有误会及摩擦,而东方婷则毅然决定放弃高薪的工作选择到占花坞打零工,最后自己忘了该怎么活下去,只能在拼命的工作中找到存活在世间的原动力。
见到她乍然的恍惚,桑肯知道这些年她的日子必然不怎么好过,于是他体贴的问:“想不想先休息?”
“你……陪我吗?”她几近于恳求的问。此时的她需要人来陪伴,而这个人当然不会是别人,只有他才能够荣膺大任。
“如果你想要的话。”他温柔的说。他可以很霸道,但必要时他也会是个绅士。
“那你不可以放开我的手唷。”她像个小女孩般的撒娇,整个人干脆都往他身上依偎进去。
桑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抱到腿上,然后待她像对小婴孩般的前后轻晃。
他低声说:“睡吧,待会还有得你忙。”若他猜得没错,想要把东方嫱要回去的人很快就会出现,至少对方是不会轻易饶过抢走东方嫱又带回维诺的人。
“嗯。”她很安详的闭上眼,慢慢的让思绪沉淀到无止境的宁静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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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军前进指挥所
“说!这么大个的人你是怎么看的,居然会看到人不见?”一个胸前的勋章与星星足以吓死人的肥胖军官,指着昨天被东方嫱击昏的男人鼻头尖锐的大吼着。
“报……报告长……长官,我是被一个女孩狠命的打昏,然后醒来后就……”虽然肥胖军官那副狗仗人势的态度着实让人讨厌,但偏又碍于他肩上的星光刺眼耀人,所以男人讲起话来不禁结结巴巴。
“女孩?别告诉我,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肥胖军官嗤之以鼻的说道。
“长官这事你就有所不知了,”男人的嘴脸足以代表天底下所有好色之徒的低贱。“那个东方妞可是我见过全天下最娇俏的黄皮肤女孩了,别说她火辣辣的身材有多诱人,光是瞧她那张粉丽的小脸,我相信天底下只
要是男人的话,都会巴不得可以好好的“爱”她。”
肥胖军官不以为然的说:“东方女人有什么好流口水的,瞧你这副鬼样子,难怪一个连走路都很困难的人都会被你看丢。”
男人投给肥胖军官一眼“你有所不知”的轻蔑神情,然后地又想起东方嫱粉俏可人的模样。
天呐,他光是想到她的诱人就可以流下一加仑的口水,要是真有一天可以让他得到她的话,不知自己是否会虚脱而死。想着想着,口水竟然真的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收起你的口水,好好仔细的给我想想那东方……妞等等,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个东方人?”肥胖军官猛然想起一件事,在这里要见到一个东方人并不容易,更不用说还是个女孩,而他知道在这里的联合国及红十字会相关人员中,就有一个来自亚洲的女孩。
“对对对。”猛力点头的男人以为肥胖军官也起了“性”趣,于是赶忙点头称对。“她可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女孩啊!”
“叫沃威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他部属的名册进来找我。”肥胖军官不理会他的赞叹,对着电话对讲机下达命令。
“长官,你知道那个东方辣妞是谁?”男人惊喜的问。这下可乐坏他了,要是肥胖军官当真知道的话,那他可是想要拜托长官将东方妞赏赐给他。
“或许吧,一切都得等沃威来的时候才会晓得。”肥胖军官也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可能会触及秘密的事情,所以干脆将所有事都先推到沃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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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红十字会的办公室是跟联合国一起向政府军商借用的,所以红十字会的总部就正好在前进指挥所的下面楼层。
“长官?”沃威对肥胖军官行军礼,算是打声招呼。
“阿威,你手下不是有个叫东方什么的女医师吗?”
“是的,但是她在前些时候被人掳走失踪了。”沃威皱着眉头有所保留的回话,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个平日就很道貌岸然的家伙在此时问他东方嫱有啥企图。
“给我,不,给他看一下照片。”肥胖军官命令
道。
沃威这回可不敢再打马虎眼,怕自己在不清楚对方企图的情况下被套出话,那他就会惨兮兮也说不定。
见到沃威的愣住,肥胖军官不以为然的说道:“就在早上,有人将我方的囚犯带走,我的属下说,是个东方妞强行掳走的,所以我想要证实那个女孩是否是属于红十字会的成员。”
他很巧妙的避开“人质”的字眼,因为他对红十字会的人十分了解,像沃威这种人是不可能理解为何打个仗都会抓对方的要员来充当人质。
沃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的属下是不会做出背叛组织的事。”他语气强硬,袒护东方嫱的味道浓厚。
“是抑或不是,只要你把档案照片摊开来就可以见分晓。”肥胖军官强迫的意图很明显,总之他不逼迫沃威交出档案相片来他就不罢休。
沃威无奈,他在种种不利因素的影响下做出必须背叛朋友的事。他只能慢慢的打开厚重一叠打从久远以前便开始记录的档案资料。
东方嫱是所有女队员乃至全体队员中惟一的亚洲女性,所以他在寻找时本可轻易的翻到东方嫱那一页,但他还是故意将翻页的时间拖长,直到肥胖军官投来不满的眼神时才收敛起态度。
他将摊开的那页放到桌上,向前一推。
“她是我惟一的亚洲部属,不知长官找Sare有何事?”沃威浯带讽刺的问道。
“是她吗?”肥胖军官转头问被东方嫱殴打的男人。
“就是她!就是她!”男人很兴奋的叫嚷着,“她化成灰我也会认得出她来!”美丽的女人本来就是让人难忘的,就算是只有一张两寸大小的黑白大头照,也是拍得美美的!
“沃威,你有什么话好说?”肥胖军官显然想要把所有的事都赖到联合国甚至红十字会身上,这样一来他部属把人质弄丢的事就不会是他这边的问题。
“我不相信我的属下会做出这种事来,长官,这该是有什么误会才是。”沃威极力的替东方嫱辩解,他认为这事情有所蹊跷。
“事情都发生了,你居然还会有话好说!”
“不是,我是说这事有古怪,所以我认为一切都得等我到Sare之后再说。”沃威还是相信东方嫱如果真
救走属于塞尔维亚政府军的人质,那也是有她的理由才是。
“不必多说。人,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找,要不然我会立即将这事报到上头去。”肥胖军官霍然站起,并且将他话的意思表达到最清楚的程度。
“这未免也太……”七天!沃威已经知道东方嫱是被桑肯带走的,那就算倾他之力要找到东方嫱,别说是七天,就算七十天他都觉得困难。
“这是要与不要的问题而已,这样吧,我看你平日也是满辛苦的情况下,我告诉你惟一的线索好了。”肥胖军官像是施舍般的说:“被她救走的人是反叛军桑肯的副将之一维诺,所以我想你和你们红十字会的人该有更明确的地方可以找到我要的人了吧?”
基本上他讲了也是白讲,多费唇舌而已。沃威自己早就知道人是谁带走的,只是碍于如果他们贸然的杀进去我人也难免会多伤、多死几条宝贵的性命,所以他才会决定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就让东方嫱顺其自然的回来,至于其他的人,那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他也不用理会太多。
“我该谢谢你们喽?”向来有冷面笑匠之称的沃威,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鞠躬。
“当然,光是一个红十字会的人投靠敌军就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你想该孝敬的人在哪,我也不必多说吧!”肥胖军官废话一串,无非是狗官想要钱的种种理由说辞罢了?
“你的大恩大德我沃威十分的感动,但我还是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请问长官,你的人真的与我队上的人打过照面吗?”沃威想要探探肥胖军官的底牌在哪里,这样一来他也比较好下手,也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是我碰到的,本来我还以为她是你们派出来要检查人质的医师,没想到,哼!她不但骗了我,还把我殴打成伤!”男人边说,边把头上里好的纱布秀给沃威看。
“她有表明身分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她还拿了你们红十字会专届医师的名牌让我检查过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