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这几个字听来实在有些刺耳,她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像是故意似的,他口气平稳的说道:「如果我就要你把她们给我,我才要帮你,你肯吗?」
她的反应很直接,拳头一握,气得挥了过去。
他轻松的一把抓住了她,看着她盛怒的神情觉得有趣,他只是要逗逗她。
「放开我!」她咒了一声,拚了命的挣扎,「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家伙!」
「不安好心的人是谁还不知道。」他好笑的看她一脸激动,「舍不得把她们送我无妨,不然你把自己送给我,我也可以考虑帮你。」
他的话令她身子一震,猛一抬头,望见他眼神专注得令人心慌,这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寻她开心?
「在外人眼中,我好歹还是个世子爷。」她忍不住捶了下他的肩膀,嘴角却扬起一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微笑,「对我如此无礼,真是找死。」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世子又如何?先别说你这个世子是假,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面前,我都敢动,你信不信?」
真是的……她当然不相信,不过他的怀抱很舒服,所以她就任他搂着。
尽管他的态度很嚣张,不过她其实并不讨厌他的霸道,因为她知道他虽是一副拽样的闹她,真有事时他还是会护着她,就像之前一样,而她还挺喜欢被他保护的。
「该跟勤王说些什么,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她窝在他的怀里,明明这该是她一手主导的戏,谁知道演到最后,她这个当导演的竟然被牵着鼻子走,浑然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不过难得可以脑袋放空当闲人,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对你,我只要求一件事。」
「什么?」
他轻轻的将她按在床上,「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勤王府里,继续当个活死人。」
她杏眼圆睁,「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不能醒来?」
「是。」他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亲了下她的唇,理所当然的回答。
她顿时语塞,震惊得连被他亲吻都没察觉,「可是我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以她平时的好动,这几天都快要了她的命,「我父王都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能醒来?」
「难不成你要现在苏醒,然后让庞府立刻上门跟勤王谈婚事?」他提醒,「别忘了,勤王进京前曾承诺,等他回都城就要谈你的亲事了。」
她一愣,这点还真是忘了!
她立刻躺得直挺挺的,还自动自发把被子给盖好,「我继续昏迷不醒。」
看着她的举动,他的眼神一柔,「这几日我会留在勤王府,等你醒来之后再走。」
这个倒令她惊讶了,「为什么?」
他别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视,「我是神算子!若我告诉你,我算到庞府会出事,你信不信?」
他目光里的邪魅令她的心头一震。
「留在勤王府的时间,我会做件让你开心的事。」
他越说,她越觉得好奇,真搞不懂他心中的盘算。
他轻抚着她的脸,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他很认真的说道:「从今而后,不论是勤王府或是庞府里的人,都不会再有人能伤你,不久的将来我也要你光明正大的以属于你的身份活着。」
他的承诺让她安心,心头也涌起一阵暖意,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没开口问他打算怎么做,他专注的眼神没来由的令她满心信任,她凝视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0章(1)
方继威踏出胡奕昕的房门,微抬了下眼看着守在屋外小院里凉亭的众人。
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勤王立刻开口问道:「世子如何?」
「世子爷福大命大,自然没事。」
「没事?!」勤王眉头一皱,「既然没事,为何一直不醒?」
「不过是受了惊吓,只要我在世子爷的房里照料,不出三日,世子爷便会苏醒过来。」
勤王一脸的怀疑,「三日?!」打心底不信相士之言,更别提方继威的来历不明,也不知是否真能留他住进勤王府。
「王爷!」勤王妃连忙出声祈求,「就让先生试试吧!」
勤王脸色一沉,事已至此,胡奕昕昏迷不醒,也不能不试。
「好吧!本王就姑且信你一次,留你在勤王府住下,但若三日之后,世子不醒,我就唯你是问。」
「若在下留在勤王府,三日之后要是世子爷不醒,王爷要拿在下项上人头,在下也不会有二话,只是——」
「只是什么?」勤王眉头皱得更紧。
「王爷想留在下在勤王府,也得看在下想或不想。」
听到方继威的话,勤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若有求于人,纵是皇亲国戚下跪祈求也不为过,看勤王如此高傲,看来也不在乎世子爷的生死,在下何必自讨无趣的出手相救?」
勤王的身子一僵,气得大掌用力一击桌面。
方继威不惧不怕的回视勤王。
「真是大胆!」勤王猛然站起身,直指着方继威,「来人,把人给我拿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方继威的唇一抿,没有不悦,带着威胁的反问:「王爷是用哪条国法要将我拿下?」
勤王答不上来,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勤王妃一急连忙站起身,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就跪了下来,「先生,请你救救我家昕儿,不论你开口要什么,勤王府全都给!」
方继威淡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勤王妃,看来她真是一心向着胡奕昕,只可惜在一开始就做错了……
「真是欺人太甚!」勤王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怒斥道:「站起来,你这是成何体统?」
「一切都是我的错。」勤王妃嘤嘤哭泣,怎么也不愿意起来,「全是我的错……」
方继威对一旁的何幼安使了个眼色。
何幼安先是一愣,会意过来后赶紧上前扶起了勤王妃。
看了勤王妃一眼,方继威这才面对勤王,「王爷,世子爷院落外的小径上,跪着的可是勤王侧妃?」
「与你何干?」勤王气得不轻。
「本与我无关,但若要在下出手相救世子,就看王爷是否值得在下帮助?」
勤王脸色铁青,看着方继威的眼神简直要吃了他,「你是什么意思?」
「若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不该儿女情长。」他一字一句不留情的提醒,「纵使是王爷的爱妃,若是犯法,也该做出处置。」
勤王不禁皱起了眉,这是他的家事,根本不需在个外人面前处理,更何况他一回府,一心都悬在儿子安危上,所以才暂且不处置王侧妃,并不是有所私心。
「怎么?」方继威冷眼看着他,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如今世子命危,王爷心头还是舍不得侧妃?没想到这就是勤王处理事情的态度,今日倒是让在下开了眼界了。」
勤王的面子挂不住,冷冷一哼,「来人啊!把王侧妃给我带过来。」
方继威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王爷,妾身冤枉!」王侧妃人还没到,哀嚎声就先传了过来。
王侧妃跪倒在面前,一见到勤王,更是声泪倶下,泪水决堤,纵使有了年纪,但小小的瓜子脸上,可怜兮兮的神情还是带着丝我见犹怜的娇态。
「世子受伤,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有何冤枉?!」勤王脸色下沉。
「那是香丫头被世子爷轻薄,」王侧妃哀泣,「香丫头一时惊慌,所以才失手将世子给推下楼。」
方继威闻言,不由得轻轻一哼。
勤王妃被何幼安扶坐在一旁,原本还哭得伤心,一听到王侧妃的话,泪水一停,双眼一瞪,声音尖锐地斥道:「胡言乱语!」
「妾身知道王妃向来宠爱世子爷,一心向着世子爷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事实便是如此,」王侧妃哭得梨花带泪,「王爷明察!」
勤王皱起了眉头,若真如王侧妃所言,那么胡奕昕受伤是咎由自取,要算错处也该怪那个香丫头,跟王侧妃没有多大的干系。
方继威冷眼的看着勤王的反应,「世子爷现下昏迷不醒,是非对错世子爷也无力辩驳,不如把香丫头带上来,仔细的问个清楚,但就算香丫头跟王侧妃所言一致,又如何肯定不是香丫头说谎?」
王侧妃暗暗的看着方继威一眼,她知道他是勤王特地派人请来的神算子,但她不知对方的来历和能耐,所以很识趣的不得罪,垂下眼,掉着泪,委屈道:「王爷,就算是香丫头说谎,这也是香丫头的事,人现在都被关押起来了,妾身绝不护短,任凭王爷处置。」
「王侧妃果然进退有度。」方继威在一旁出声称赞,「心中肯定也明白世子爷断不可能对你房里的丫头动手,今日该是香丫头为了脱罪,所以胡言乱语,栽赃嫁祸,王侧妃聪敏,不愧是圣上指给王爷的人。」
王侧妃一听以为方继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立刻接口说道:「是啊!一定是香丫头胡言乱语,真是该死的奴才!」
「只是香丫头毕竟是王侧妃房里的人,难道香丫头的所作所为,你真没半点责任?」
王侧妃的脸色微变。
「王爷,暂且先不论世子爷是否真是有错在先,香丫头是王侧妃房里的人,王侧妃也有督导不周之实。自己房里的丫头做错了事,以王侧妃的进退有度,自然该感到脸上无光,负荆请罪才对。」
他的话让王侧妃眼底闪过惶恐,「勤王府的事哪容一个外人置喙!」她看了眼没有开口试图替她解围的勤王,心底着实一沉,「该如何处置王爷自有定见,圣上将我指给王爷后,我可是一心向着王爷。」
「别口口声声的提及圣上。」王侧妃那副装出来的可怜兮兮模样令人反感,方继威讽刺的微扬嘴角,「就算是皇上指的人又如何?勤王世子身份尊贵,世子也是皇上亲封,你伤了她,等于伤了皇上,就算你告到皇上跟前,只怕也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你这是哪来的野汉子?!」王侧妃一时忘了柔弱,失控的嚷道:「竟敢在勤王府里胡言乱语?伤世子爷的是香丫头,不是我!」
「一个丫头敢如此胆大妄为,也是因为跟了个狠心的主子!勤王虽然年纪大了,但应该也不至于老眼昏花,不辨是非。」方继威懒得跟王侧妃再多说,只是看着勤王,「今日王侧妃房里的一个小小丫头都胆敢动手伤世子,难保哪一日侧妃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将恶狠的手段直接朝向勤王你。」
勤王眯起眼,这个年轻小伙子不单眼熟,处事的明快手段也令他隐约想起了某人——那个已经仙逝的皇太后。
「本王倒要听听,」他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方继威,「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处置?」
「香丫头伤了世子,自然是死罪一条,但王侧妃——她口口声声提及圣上,王爷就顾念其为皇上所赐之人,为了皇上确实不该取之性命,就令她离开勤王府,到安和寺里带罪修行吧!」
安和寺是贵族女眷们犯错之后被处罚安置的地方,生活清苦,去了那里等于一生都没指望了。
王侧妃闻言激动的看着勤王,「王爷,妾身无辜!」
勤王皱起了眉头,纵使知道王侧妃并非有容人之量的人,但毕竟也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只是若她真有二心要伤他子嗣,他也留她不得。今日留她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你就先到安和寺待些时候,」他将视线移开,没再看王侧妃,「若真有心悔改,本王自会重新处置。」
王侧妃痛哭失声的挣扎着被带了下去。
王侧妃一走,四周气氛一静,没人说话,但个个脸上都若有所思。
「现在,你总愿意留下来救昕儿了吧?」最后,勤王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方继威望进勤王眼底,他眼中对胡奕昕的关心,他是完全感受得到。
「王爷果然将世子爷捧在手心上。」
「他是我的儿子。」勤王回答得不假思索。
「但若有一日,这个儿子令勤王失望了呢?」方继威淡淡的问道:「王爷是否会疼爱他如昔?」
勤王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反应不是方继威所预期的,他原希望勤王会毫不考虑的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勤王妃一眼。
他的眼神令勤王妃的心头微惊,她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她的惊慌很快的隐去,反而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谢谢先生相助。」
方继威敛眼看着勤王妃,「王妃心头该明白,在下不是帮你,而是为了世子。王侧妃今日是自取其祸,若将来勤王府真有变,相信王妃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是自己招的罪。」
方继威没有留下来听勤王妃多说,径自离开。
***
第10章(2)
胡奕昕的房门外扬起一阵笛声,音细而清,婉转似流水般——
「你有个忠心的丫头,在外头吹笛是想让你知道,她就在你的身旁,有人如此忠心守候,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胡奕昕半卧在床上,一副轻松自得的模样,「说话没头没脑的!」
「难怪你的身份可以瞒这么多年。」他站起身,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忠心,对她是好还是坏了。」
他的口气令胡奕昕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她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你是什么意思?我不许你伤害她!」
「别激动,」他拍了拍她的手,「只要她安安分分,我自然不会动她。」
突然外头的笛声一静,胡奕昕反应很迅速松开了自己的手,飞快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继续当她的活死人。
方继威好笑的瞄了她一眼,才收回视线,门就被用力的推了开来。
「世子爷还没醒吗?」
方继尧大步走了进来,何幼安脸色很是无奈,在外头曾试图要拦人,但是根本拦不住。
方继威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一伸,直接断了他要走向胡奕昕的路。
「瞧一瞧都不成吗?」方继尧竟然头一低,直接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你这是成何体统?」方继威皱起了眉头。
「你是我哥,钻过你腋下又何妨?」方继尧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问:「世子爷看来气色不错,怎么还昏迷不醒?」
方继威眼角瞄到方继尧对胡奕昕伸出的手,立刻飞快的将手一伸,挡住了他要摸上胡奕昕脸颊的手。
方继尧好笑的看着他,「连摸一下都不行,难不成这个世子爷娇贵得碰也碰不得?!」
方继威没有说话,直接把他给拉开。
何幼安见状,连忙上前,站在床畔,就怕方继尧又突然冲上来,对胡奕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