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用哪一包好呢?!她觉得自己更苦恼了……
已经下定决心的宋冬雨,捏了捏手中的药包,却发现要实行这个计划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许是武轩夔上过战场的缘故,警戒心很高,他不是刻意防范,可是很自然的会留心小细节,让她很难动手腿。
而且冬日越来越冷,他反而更常上山去,说是去砍柴,可是屋子里的柴火都没用完,这样每天上山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宋冬雨秉持着她不是好奇,只是想要确定他的行踪,好方便自己下手的想法,在某一日天还没亮,她便穿上保暖的衣物,带着一些必备的东西,摸黑跟在他身后出门去了。
由于地面积着雪,月光洒落在白茫茫的积雪上头有些许反光,即使没有带火烛,依然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前路。
她没有跟得很近,因为可以透过雪地上的脚印跟踪,只是越往山里头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宋冬雨打小就很少进到山里头,但是也知道有不少野兽出没,所以村人在村子口那条路的两边挖了深沟和陷阱,防止野兽下山攻击村民,不过村子里的人倒是很少往山里头走的,更别提进山开荒了,可是方才一路走来,虽说有些痕迹已经已经埋藏在积雪下,可还是看得见不少地方都有开垦过或是收拾过的痕迹。
自然是不可能是村子里的人,但这荒山野岭之中,到底又是什么人会在山上垦荒?
宋冬雨满肚子疑惑,可跟在武轩夔后头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个村子。
说村子也不大正确,就只是在山林间找了块平坦的地方,用石头还有茅草盖了几间能遮风挡面的屋子而已。
在深山里头的屋子,怎么看都不单纯,宋冬雨在可以看见那村子里动静的最远距离停住了脚步,隐住了身形,默默观察着。
武轩夔刚刚上山一路捡拾的柴火全都放在那些人的尾子前,而屋子里面走出来的全是一些老弱伤残。
若是摒除他们身体的残缺不论,她发现那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像是有点功夫的练家子,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可是住在这深山里头为的是什么?青山村有什么可图的?武轩夔似乎跟那些人挺熟识的,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不少的迷团让宋冬雨皱紧了眉头,她以为他除了那一家子的亲戚以外,就没有别的麻烦了,可是眼前这山里头的人,好像又让这个普通的农村男子多了几分神秘。
没多久,宋冬雨看到武轩夔带着两个男人又往更深处的山里去,其它人则是在屋子外头做一些陷阱之类的东西,似乎在做着要在这山上过冬的准备。
她没有继续偷看,而是小心的下了山,然后在温暖的屋子里取暖,将手脚都烤暖和之后,才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脑子里有许多想法一闪而过,但就是因为想法太多太杂太乱,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等武轩夔一如前几天在过午后回到屋子里来,看见的就是一脸恍神、手下意识拿着药杵磨药的媳妇儿。
他看了看灶间已经凉了的锅,知道她没有给自己煮东西吃,连忙先捡了干柴火,把火给点起来,才又转到屋子里头间道:「要吃点什么?我下个面条如何?」
宋冬雨见他神情自若,彷佛真的只是去弄点柴火回家,还没仔细深想,就已经把憋了一早上的疑惑给可出囗了,「那些人在山上过冬不嫌冻得慌吗?」
武轩夔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紧盯着她,「你跟着我上山了?」
她看他这副凶狠模样,本以为他是想要对她动手,冷冷地反回道:「是又怎么了?柴火都堆满整个柴房了,就算我再怎么能烧柴火,也不需要你每天上山砍柴吧,我觉得奇怪,跟着去瞧瞧也不成吗?」
他仍旧紧皱着眉头,「要瞧瞧为什么不跟我说?那我就会晚一点再上山了,你偷偷跟着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宋冬雨越听越不对劲,眉头一挑,「所以你不是怕我跟着上山?那你为何老是要偷偷摸摸的上山,难道那些人见不得光不成?」
武轩夔其实并非真要隐瞒她山上那些人的事,若他真的有心这么做,怎么可能让她跟到山上还没发觉,只是怕她不小说溜了嘴,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反而惹来不少的麻烦。
「那些人的户籍有些问题,加上村子里临时没力法收留那么多人,我只好让他们在山里找了个地方先待着,我偶尔帮他们送点柴火,或是带他们去城里买粮食。」
他说得云风轻,好似那些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可是宋冬雨就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那些人一个个几平都是受了伤的,再说了,那些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对待一般人那样。
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些人不像普通良民,反倒带着些匪气。
她也知道这样的猜测不能随便说出口,毕竟前些日子才听说水道上有些不平静,似乎曾经扫荡过的一些河域上又有了水匪作乱的迹象,官府方面也上了心,正在四处找人。
她目光幽深的看着他,「就这么单纯?你该知道,前阵子宛州上城那儿才说了有水匪流窜……」
武轩夔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宋冬雨注意到他的双手悄悄的握紧又松开,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就是想要个简单一点的男人,然后好好地把考核要写的书给写出来,现在可好,一个个的都让她不省心,先是他家里那些极品亲戚,现在连山上都冒出了一群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问题人物,最重要的是,在这么多麻烦之下,她居然还没能扯下他的裤子好好问诊一番。
已经许久没吃过亏的她,觉得这回自己可真是吃大亏了。
「没事,跟那些没关系的。」武轩夔脸色淡淡的,像是真的不在意。「我下点面吧,天冷,吃点热乎的好。」
他自言自语的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进了灶间洗锅上面,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起来。
宋冬雨的两道细眉依旧紧紧蹙在一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过单纯荒谬了。
这个男人……越是相处,她越觉得奇怪,彷佛有一层迷雾盖在他的身上,虽然住在村子里,看似被那些极品亲戚欺负,可是认真说来,他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有许多地方都不同于村子里的,而且一些小细节处,都是禁不起推敲的。
例如山上的那些人,还有他明明就没有田地,可是过的日子却比村子里的人都还要好,偏偏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维生的。
更奇怪的是,她当初提起要成亲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了,至于那像是玩笑的洞房花烛夜,她还想着若是他想要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中用,她倒也能够配合一番,谁知道她睡死过去,而他居然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甚至不只那一晚,接下来的每一晚,他夜夜都好比柳下惠般的守礼,如果不是她喊他一起上床睡,他还打算拿了被子枕头在椅子上窝一晚。
可就算上了床,他的老实依然不变,而且他事先都已经准备好了,把一床被子放在两人之间,让她连不小心把手伸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越是老实,她就越困惑,难道男人那话儿不中用了,真的会连一点点的「念头」都没有?还是对他而言,她就是勾不起他半点兴致?
宋冬雨摸了摸脸,实在不想承认自个儿的容貌居然会让男人连色心都没有。
她看着他魁梧的背景在灶间忙碌着,一根细如毫毛的金针在她的指间像朵针花似的一圈又一圈地转着,而她的脑子也动得飞快,思考着从进入村子后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他对她没有恶意,这点是肯定的,可是他身上肯定隐藏了什么大事。
见多了那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事,她只是想平平静静的写本书,让自己登榜,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怎么就完成不了呢?
宋冬雨微眯着眼,将手里的金针收了回去,换成两个小纸包一红一白的夹在手指间。
「我最讨厌麻烦了,既然如此,把带来麻烦的人解决就行了吧?」她喃喃自语道。
在灶间的武轩夔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冷,转头望去,就见宋冬雨笑咪咪地坐在那儿,没有什么不对劲,他带着一点疑惑,转回头继续下面条。
是他太敏感了吧,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有什么盘算和小手段,难不成还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了天不成?他淡笑着摇摇头,取笑自己的多心。
第4章(2)
武轩夔冷着脸,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不是自己多心,而是眼前这个堆着坏笑,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的姑娘,根本就带着恶意。
宋冬雨晃了晃手中的汤碗,轻啜了一口用山药熬煮出来的鲜甜热汤,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可惜了这碗汤,要不是要让你多用一点药量,这汤头这么好,我肯定能够个人就把所有的面都给吃了。」
那鲜味让她露出有些惋惜的神情。
知道药是她下的,他虽然还绷着脸,倒是没那么警戒了,他靠坐在床边,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嘻嘻笑着却不说理由,只能无奈地当先开口的那一个:「你对我下药做什么?」
「也没啥,就想回你一些回题。」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打算把事情好好弄清楚。
她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一件事悬在心上晃荡的感觉了。
武轩夔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谁知道居然只是想要问问题,他愣了下,整个人更放松了。「问吧。」
「你是因为那话儿……不行,才答应和我这个有娃娃亲的人成亲吗?」宋冬雨边说,眼神还非常刚好地往下瞟,确保自己含蓄委婉的话不会让他听不懂。
他虽然早知道她对他有这种奇怿的误会,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想他的。
一瞬间,他脸都黑了,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又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对她的尊重和忍耐,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不是。」他咬着牙吐出答案。
「不是?」她挑了挑眉,「那又是为了什么?」
武轩夔阖上眼不说话,明显不想回答这个回题。
宋冬雨淡然一笑,也不执着,很快又提出下一个可题,「山上那些人,就算不是水匪,也是水匪的家眷亲族吧?你和这些水匪混在一起,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你们的关系可没有那么简单,我说的没错吧?」
他突地睁开眼晴看向她,脸色不变,却没有正面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要进城里去报官吗?」
她摇摇头:「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我怕麻烦,我觉得那些人会招惹来不小的麻烦。」
武轩夔轻闭眼后又张开,「就算是麻烦,我也能够处置,不会连累到你。」
她这样的说法是无情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有过前车之监,看来他得早一步安排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宋冬雨要问的重点,只是也是她心里头的疑惑罢了,她刚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顺道放松一下他的戒心,她的最终目标是——
武轩夔察觉她的表情变得慎重起来,以为她接下来要回他过去的事情,然而她开口,若不是他动弹不得,差点整个人从床边摔到地上。
「你说什么?!」
宋冬雨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你能脱个裤子让我瞧一瞧吗?我想看看你到底病成什么样子了,对了,最好还能够说说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因为在行房的过程中受到了什么刺激吗?还是有被外力重击过?」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他没想到她之前写的那些居然真的用在他身上,她的眼神还如此火热,彷佛恨不得直接动手扒了他的裤子。
宋冬雨这时候就挺自豪了,她挺了挺胸脯,说道:「我可是成亲的妇人了,说说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现在手脚也动不了,就让为妻的贤慧一回,帮你解了裤头吧,放心,不冷的,你怕我冷,在屋子里多烧了好几个炭盆呢!」只是现在都用到他身上了,想必他一定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吧。
武轩夔的额头上都被逼出汪来了,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宋冬雨,他却无法出手拦住她,只能看着她的手慢慢地摸上了他的裤头,就在她要把他裤头往下拉的时候,他终于在消耗了一堆内力之后,把药效给排出了大半,大手及时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住手!」
宋冬雨错愕的问道:「你……怎么这时候就能够动了?」她的手还摆在他的裤头上,只差一点就能够窥见里头的「东西」了,哎啊!再说了,她下的药量应该是很精准的,怎么他时间还没到就能够动了?
他为了阻止她的动作,耗了不少的内力,全身火热着,身上还微微渗着汗,看着她毫不尴尬,反倒一脸疑惑,他实在很想叹气。
这些年她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怎么会对男女大防半点忌讳都没有?
宋冬雨要是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肯定噗嗤一笑,跟着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她哪里能够学到什么男女大防?
在学如何对人动刀子前,师父带着还未满十岁的她,寻了一具尸体,一点一点地剖给她看,后来师父不知道去哪儿弄了许多具尸体,就是为了让她练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没了气以后躺在那儿,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
再说了,这些年来她不晓得替多少人看过诊,男人女人都有,若是真要顾忌这么多,怎么算是个医者呢?
「我如果不能动,不就让你得逞了?」武轩夔拉开她的手,但是仍旧握住不放,他的力气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是要制住她已经足够了。他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既然问了我那些问题,我也要回你一个问题,你回村子的目的又是什么?我看到你在纸上写着男人精弱或是阳痿等症状,这可不像一般姑娘会注意的。」
宋冬雨一时语窒,神情显得有些心虚,她莫名地想要逃开,可是他却稍微加重了握着她手的力道,将她扯了过去,两人的距离也因此又近了些,感觉到他高壮的身子散发出来的热度,她的双颊也跟着一热。
「我知道你是带着别的目的回来的,可是我不介意,因为就算是作梦,起码也有一回能够成真,能够让我看到你回来,说要成为我的妻。」他幽深的双眸紧锁着她,目光满是纠结,还有着她无法理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