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将“上床”两字挑开来说,是因为这样反而会让男人兴趣缺缺,加上她又不是什么让人惊艳的绝色,一天里头不知道气死他多少细胞,怎么想,都不觉得他有可能对她产生兴趣啊。
现在的状况,她又不能施展防身术——作茧自缚的手铐该死的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实在太小看男人的发情能力了,冲动想要的时候,蒙着眼睛照做不误!
她回家会自罚写“自掘坟墓”一百遍!
“我帮你想了其它方法,可以让你带我回台湾。”两人这么接近,任扬桐已经无法克制想碰触她的欲望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其实只是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真心喜欢着一个人时,不管过了多久,那份感觉依然不会变质。
“能驳回吗?”她并没有热爱她的工作到出卖自己的身体啊!
赖泛芋偷偷移动拿着钥匙的右手到左边的手铐去。
“不行。”
他机警的握住她偷偷摸摸的右手,掰开她的五指,拿走掌心中的钥匙,塞进自己的牛仔裤后口袋。
惨了!赖泛芋暗叫不好。
难道她真要奉献牺牲自个儿的身体,来换得二公子肯回台湾的承诺?
“我跟你说,我叫赖泛芋,绰号芋头。”她慌慌喊道。
拜托,想起来,他们国中时是有深仇大恨的耶。
“我叫任扬桐,没有绰号。”
他倾身上前,茂密胡须中的软唇,准确无误的贴上她的。
第5章(1)
这该叫自掘坟墓,引狼入室,还是玩火自焚呀?
或者统统都对?
任扬桐的吻意外的不让她感到厌恶,亦不排斥,但这不代表她就欢喜被人毫无感情、纯粹肉欲上的轻薄,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只是亲一亲而已,说不定还会有更深入的发展。
赖泛芋僵直着身子,感觉到他在唇上的啃咬,薄唇极度有耐心的含吮软唇,每一次的碰触,都像在勾引她张开嘴,将自己交出去。
她屏气凝神,默默在心底背诵九九乘法,免得一个不小心忘神了,连自己姓啥名啥都抛到九霄云外。
握着细腕的大掌松开,改捏上圆润的下巴,她见机不可失,犹如太空漫步般的轻缓移手到他的牛仔裤后口袋,想趁他“沉迷”的时候,偷偷将钥匙搞到手。
但她忘了,她都不入戏了,对手又怎么可能忘情呢。
她严密等待着时机,但他也同样凝神注意着她的举止,于是,当她秀气的指尖勾上他牛仔裤后口袋时,他忽然将她的双腿拉开,健硕的身躯强横霸道的挤进了双腿之间,她惊喘口气,再也顾不得钥匙了,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双手按上宽肩,足后跟借力使力,将他人给扑倒。
后方的床铺离他们约有一公尺的距离,任扬桐上半身撞上床垫,加上赖泛芋的重量,杀伤力更大,就算床垫再柔软,他的腰肢仍是得受到重创——赖泛芋原本这么打算的。
但任扬桐看穿了她的计策,只是扭个腰,就反过来将她人压制在床上。
“对你,真是一时半刻都不得松懈。”
他分不出是讥嘲还是赞美的语调,赖泛芋无暇细究,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完美脱身。
就在她发愁得脸色苍白之际,任扬桐拿出钥匙,将手铐打开了。
赖泛芋迅速推开他,翻身下床,退到大门口方向,右手握着发疼的左腕,那儿已被手铐勒出一圏红痕。
她的神色充满戒备,圆眸直盯着任扬桐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侵犯的意图,她立刻冲出大门高喊救命。
任扬桐曲腿坐在床上,瞧着她难得的恐惧,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他一笑不可收拾的捧腹大笑中,赖泛芋明白了——他在整她!
她这么“认真”的严阵以待,暗暗发着抖,努力维持理智,找寻机会,看起来根本与傻子没两样。
她恼火的冲了过去,将任扬桐撞倒,两手夹着他的头,朝他的额心用力撞了下去。
“啊!”任扬桐头被撞了个金光闪烁,乌鸦小鸟绕圏圈,而直接坐在他身上的女人还想再来第二发。
“喂!”大掌迅速挡上她的额头。
才挡住了铁头功,粉拳已如雨般落下。
不要以为女人的拳头没力道,这般密集如雨,是男人也会痛的。
“住手!”任扬桐一手各抓一边,大吼。“你骗我那么多次,我打你还揍你了吗?”
“我可没有侵犯你!”赖泛芋回击。
“不甘心的话,那让你亲回来啊!”
“啊?”
“怎样?觉得自己很吃亏吗?只有女人被亲才是侵犯吗……唔!”她竟然狠狠的吸吮刚被其咬伤的地方?!
痛死了!
她是《暮光之城》的吸血鬼吗?
任扬桐用力将赖泛芋推离。
尚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染着血,过分白皙的肤色使得她嘴上的血迹更显得惊悚,尤其那唇边诡谲的笑,更加重了猎奇的不适感。
太可怕了,这女人。
他抬手将她唇上的血迹抹开,掌心贴着幼细的嫩颊,赖泛芋有些困惑的秀眉轻蹙,但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大概是以为她人就坐在他身上,没有手铐束缚,具备机动性,故也就不怕他了。
她还不知情……
不晓得他如何为她情欲激烈的高涨。
他想要她。
强烈的希冀。
赖泛芋另一边的嫩颊同样被他占据,他运劲将圆圆的小脸压了下来,瀑布般的长发因而披泄在两侧,掩去了部分光线,更像马儿的眼罩,无法东张西望,只能看着前方。
他轻垂下眼帘,再次覆唇。
他又想故技重施?
她有那么蠢会中计第二次?
赖泛芋拇指放上他的眼皮,准备压入眼眶与眼球中间的缝隙时,那即将双眼不保的男人离开了她的唇。
哼,算你识相!
“我不要回台湾。”
“你……”
“你也别回去。”
“我……什么?”他刚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要她别回去?
“陪我一起住在纽约。”
“……”二少爷的脑袋被她刚才的铁头功撞到秀逗了吗?“干嘛?你喜欢我?”
她语气轻佻的道。
“好像是。”
“好像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是怎样?
“我想跟你上床。”任扬桐故意挑了个足以被大卸八块的回答。
好久没跟她闹着玩了,好怀念啊。
她想一刀宰了他!
不过,这似乎可以拿来利用?
“你跟我回台湾,我就跟你上床!”赖泛芋很大方的许下承诺。
“你觉得你的魅力有这么大吗?”还可以跟他谈判条件,换物交易的。
“我觉得大不大不重要,你觉得有魅力才重要。”先表现出兴趣的人又不是她。
“那先给点订金我考虑一下。”他嘟起嘴索吻。
“下了订就表示契约成立了。”
“了不起我反悔时,你可以把订金讨回去。”
把订金讨回去不就等于吻他?
大哥,你实在想得太美了!
赖泛芋还想开口吐槽他两句,手机的铃声响起,来自于任扬桐的口袋。
“起来。”他将赖泛芋挪开,跳下床拉开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拉炼,拿出手机。
手机彼端传来咆哮声,音量之大就连赖泛芋都听得一清二楚。
任扬桐待对方顿了声才道:“抱歉,我现在就过去。”忙着跟“丑八怪”玩耍,都忘了跟朋友的约定了。
关掉通讯,他转头对赖泛芋道:“我跟朋友有约,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千千万万不能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她忙不迭从行李箱拿出一个军绿色单肩帆布包,将手机、钱包、门卡等物品一块儿扫进包包内。
任扬桐就站在门口,等着。
真怕他趁她不注意跑掉的赖泛芋不到十秒钟就将包包整理好,快步冲来他面前,手插入他的臂弯。
“我要把你带到饭店去。”
“这里就是饭店啊,你智障喔。”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直接骂他智障!
“噗!”他面色一僵的蠢样让赖泛芋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有一天,我一定要脱光你的衣服!”他忿忿不平地拉开房间大门。
“你敢用强的话,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谁怕谁!
“我真的好怕喔。”他迅雷不及掩耳低头啄吻威胁的唇。
赖泛芋的反应是踹他一脚,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迅速跳离开,还跑给她追。
“你别跑!”赖泛芋急忙忙追上。
任扬桐弯过转角,电梯刚好来了,几名客人走了出来,他迅速踏了进去。
惨,真要被他溜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赖泛芋想也不想,直接伸脚进去。
配有安全系统的电梯门在感受到阻碍时,往两旁开启。
“想溜?”赖泛芋得意洋洋走进电梯。“门儿都没有。”
“就说你跟我上床,我就随你回台湾,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就说你回台湾后,我就会跟你上床,你就不用逃得这么累了。”
“你在公司也是这样伶牙俐齿的对待我爸或我哥的吗?”任扬桐好奇极了。
她是为什么会进入“美珀”上班的呢?
而父亲又是为何录取了她,还派她来纽约?
“你想知道吗?”圆眸斜睨。
“我随你回台湾就看得到了是吧?”真是三句不离“回台”。
这女人还真是“尽责”。
是说,她的个性从小就是这样,老师将顽劣不堪的他交给身为班长的她负责,光是作业这项,她就可以一直盯着他,放学了也不让他回去,逼着他将作业写完,让她可以完成对老师的交代才肯罢休放人。
真是怀念那段你追我跑的日子,想不到十四年后,换了个时空背景,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心情莫地激奋了起来。
“当然啰。”
第5章(2)
“那……”他故意话起了头就打住。
“怎样?”
“不要!”他就要让她一直追着他。
“啧!”赖泛芋不悦弹舌,手插入他的臂弯。
“你一直挽着我的手,会害路上的女人不敢跟我搭讪,这损失你要赔偿吗?”
“我也损失了我的桃花运啊,我本来还希冀在外国有艳遇的,说来我比你还委屈呢。”
“喂,把我带回去,对你有什么额外好处?钱?地位?权力?”他很好奇老爸跟她是否有暗盘交易。
现在她人在旁边,他无法打电话回台湾质问,这件事他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老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只是在尽一个身为秘书的职责而已。”如果将人打昏扛上飞机,还能通过安检的话,她是真的会试试的。
这回答还真是有她的个性特质啊!
当年他也曾经气急败坏的辱骂她是老师的走狗,质问她干嘛一定要追着他交作业,她也是淡而高傲的回,“因为我是班长。”
语气是这么的理所当然,让人当下无言以对,无可反驳。
他回转过身,大掌“砰”的一声拍在电梯的墙上,将她困在楼层按键盘旁的角落里。
“你要干嘛?”以为他又想轻薄,圆眸瞪得老大,充满戒备。
他微微挑了挑左边浓眉,与她对峙了好一会儿,随着时间流逝,赖泛芋的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他另有所图,但是他却又毫无动静,就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害得她莫名的喉头都干渴起来了。
很想再张口质问,但是喉头感觉卡卡的,要不清一下喉咙,出口要不是破音就是残缺不堪,恐怕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于是她只能回视,连眨眼频率都少得可以,慢慢的,除了焦距中央的他以外,其它地方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她觉得不太能呼吸,于是她只好张了口暗偷一口维持生命的氧气。
他蓦地微微一笑,她不知为何胸口滞闷,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将她刚偷到的氧气给抢了过去。
她的唇微微发着麻,似乎就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然后,他举起了左手,轻快的,在楼层键上按下。
电梯动了。
“秘书小姐,你怎么玩忽职守没按电梯呢?”说完,任扬桐哈哈大笑,转回原来的位子,背靠着墙,全身因笑得太用力而抖颤。
在那瞬间,觉得自己思绪被看透的赖泛芋真心想把他五马分尸。
夜晚的曼哈顿缤纷绚烂。
赖泛芋紧紧跟在任扬桐身边,走过一条又一条灯光闪烁的街道,四周不时有街头艺人表演,有的表演得惨不忍睹,但大部分都有一定的水平,她实在想驻足观赏,但旁边这位已经在纽约住了十几年的男人可不给她半分停下的时间,走进了一家位于二楼的PUB。
里头烟雾弥漫,呛得赖泛芋差点不能呼吸。
他走近其中一桌,那儿已有两男一女,瞧见他来,热情的拥抱打招呼,同时对赖泛芋充满好奇。
“这是我的女人。”任扬桐手圈过她的颈项,往自个儿身上靠。
哇,他竟然直接在她身上贴标签了?
不过这是他的朋友,她犯不着吐他槽,失他面子,只是用力挣开了他,并自我介绍。
“我叫赖泛芋,绰号芋头。”
她那银铃似的柔柔甜嗓,几乎要淹没在节奏猛烈的摇滚乐里,故男人皆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她也大方不避讳的唇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任扬桐见状,揪住她的领子,硬将人拉到椅子上。
“你不要以为,”他用已经有些生疏,带着外国口音的中文道,“我的朋友就是好人。”
“我知道,物以类聚嘛!”
“对,我看上了你,也是物以类聚。”他讥诮回敬。
她暗暗在桌下偷捏他的腰。
怕痒的他抖了一下,面对她毫不遮掩的窃笑,反手将柔荑抓进掌心,免得她又再次作怪。
这手被握着,与她主动挽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要不是知道他是轻浮的花花公子,赖泛芋真要为他而心悸了。
看上?
哼。
他是太久没讲中文,忘了把“身体”两字加上去了。
服务生送来几瓶啤酒,但任扬桐坚持只给她可乐。
“她才十五岁。”他如此对朋友道。
“哇,小娃娃!”以为她才十八岁的大伙眼神变得更新奇,对任扬桐的眼神充满着鄙视,压根儿把他当成恋童癖了。
喂,这样的“保护”法,会不会太过了?
赖泛芋有些啼笑皆非。
她不是蠢蛋,知道他主要目的还是要保护她,就算她对自己再有信心,总是人生地不熟之处,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是该小心为上,不过有必要说谎骗朋友说她只有十五岁吗?
“恋童癖!”她悄声在他耳旁轻啐。“还不给我喝酒!”
被说成只有十五岁,就算她想偷喝酒都不行了。
“你想被拉到厕所去吗?”
她充满困惑的望着他。
“这几个酒品都不好,醉了会乱来,你最好保持清醒。”
“那你一定也不好。”物以类聚嘛。
“对,到时不管你要不要,我都会把你的衣服给撕了。”
“那我只好断了你的后代了。”她一脸无辜,水眸闪着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