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够了。”她双眼含泪,突然抱住他的腰。“阿光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他当然喜欢她,要不然他不会让她跟前跟后,还放任她‘为非作歹’。“我是喜欢你,但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不一样。”
“我不相信!”她受伤地大声反驳。她相信他也是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你如果不喜欢我,不会像刚刚那样吻我。”
“不是……我……那是……”一提到刚刚那个失控的吻,他的脑袋就变成浆糊,他还记得她甜美的滋味,柔软的感觉,青春的气息……
天啊,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就要变野兽了!
“你说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是气势咄咄逼人,非逼问出他的心意不可。
“心心……”他努力压抑情褚,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慢慢说道:“你还太年轻,见过的人还不够多,搞不好你以后会过到一个真正喜爱的人,那个人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不!”她紧紧抱住他,执拗地说。“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我们以后再谈……”
“不要!”她恼怒地拒绝。“我已经喜欢你十二年,也等了你十二年,你还要我再等多久?另一个十二年吗?”
“心心,拜托你……”他的声音充满垦求,这也是他从未有过的态度,他从不求人。“我下个月就要去美国,我不知道这一去要几年,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
“我会等你回来,就像等你当兵一样,多少年都会等。”她泪眼婆娑,但是语气坚定,就像她的心意一样坚定。
“心心……”她的坚持和执着让他无奈又感动。
到外岛当兵的这一年多,最需要抚慰的时候,他的家人只有在前几个星期来过两、三封信,之后就忙得几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连张卡片都没了。这段期间,只有花心仍然维持一天一封信,一年多来持续不断,读她的信,几乎已经成为他当兵生涯中最大的慰藉。但眼前这个情况是不对的,他跟她不会有结果,他不能耽误她。
“阿光哥哥,我们今天去兜风,好不好?”她抬起头,犹带泪珠的眼眸看起来莹莹似水,让人几乎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她决定占去他出国前的所有空闲时间,让他没办法再去招蜂引蝶,更要让他知道她比那些女人还要适合他。
“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他对自己的克制力没信心,更何况他知道这个小魔女不但不会阻止他,还会鼓励他,他禁不起这种鼓励。
在他出国前的这一个月,他最好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一个月后,机场入关处附近的餐厅里,花心和屈彝光面对面坐着,送行的还有屈家父母和屈彝葳。
“阿光哥哥,我会写信给你,每个星期也会打电话给你,你在那里不可以花心喔!”花心红着眼眶说着。
这一个月,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是忙着为出国做准备,就是忙着跟女人约会,而且每次都聪明地在她作怪之前就先闪人。
她还以为经过那个吻之后,他们的关系会往前跨一大步哩,谁知道他竟然会将她往外推?
“心心,别担心啦!他已经有你这个‘花心’,哪里还有可能还跟别人花心啊?”屈彝光还没说话,屈彝葳就忍不住调侃地说着双关语。
“他才不在乎我呢……”想起他这个月的‘胡搞瞎搞’,她的表情多有怨怼。
“爸、妈,我们先去逛逛,让他们两人单独说说话。”屈彝葳心疼花心对老哥
的迷恋,总是会帮忙制造机会,只是情况看起来好像不太乐观。
以前,老哥花归花,不会当面让花心难堪,但这个月,他像是豁出去了,拼命似地跟女人约会,对花心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般疼爱,看到花心稚嫩的脸上挂着落寞的不相称表情,她直觉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阿葳姊,谢谢。”对于屈彝葳的好心帮忙,花心感激地跟她道谢。
“加油喔。”屈彝葳鼓励地拍拍花心的背,并在经过老哥身旁的时候,轻声提醒:“最后几分钟,你就对她好一点吧。”
看着家人的背影,屈彝光只能苦笑,他好不容易躲了她一个月,这下子全都破功了。
“心心,如果有你喜欢的男生约你出去,不要拒绝,多给自己一点机会,年轻不要留白。”他摆出大哥哥般的笑容,‘慈爱’地拍拍她的肩。
他承认花心拥有其他女人所欠缺的头脑和机智,长得也很可爱,但他已经将她定位在‘妹妹’,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想到花心躺在其他男人的怀抱,他的心底仍忍不住升起异样的感受,非常不舒服。
“你还是不要我!”她控诉地瞪着他,双眼有着受伤的痕胁。“我不相信世上还有其他女人比我还爱你。”
“心心,你很好,但你现在还太年轻……”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够大了!”她到底要说多少次,他才听得进去?
“不是我听不进去,而是你认识的人不够多,未来也许还有比我更好的人等着你……”他试着解释,但仍被她打断——
“未来的事谁知道?而且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一个人!”从小,她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算是总统或是威廉王子,我都不要。”
“这样吧,我这段时间刚好要出国念书,你也要完成你的学业,不如给我们彼此八年的时间考验,考验你,也考验我。”他想出一个拖延战术安抚她,他相信八年的时间够让她忘记对他的迷恋。
“八年,”她惊嚷。“好久喔!”她知道就算再过八年,自己对他的感情还是不变,但是真的好久喔。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算过了八年,你的感情愿该也不会有影响,除非……”他聪明地故意不将话说完,留下无限想像空间。
“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的!”她确信自己就算经过八十年,还是喜欢他。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满意地露出微笑,继续说出自己的‘摆脱’计划。……这八年里,我们必须努力拓展自己的社交生活……”
“为什么?”她不懂既然两人之间有约定,为什么还要各自发展?
“这样我们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彼此的完美另一半啊,还是说……你怕自己比不过别人?”他故意激她。
“我不怕,我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人!”她大声地应和。
“那好,就这么说定喽!”顺利解决这个小麻烦,让他压在心上好几年的包袱终于解脱,虽然少了她的日子会有些空虚,但他告诉自己这才是对两人都好的安排,各自寻找自己的伴侣。
他知道自己很贼,这个‘八年之约’其实一点约束之力都没有,说穿了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但他希望藉着八年的分隔,可以断了她的痴恋。
“等等……我有疑问。”
“什么疑问?”他胆心惊地问,担心她发现这个约定只是唬人的,到时他就很难脱身。
“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找到完美另一半,另一个还是依然爱着对方,那要怎么办?”她很认真地把这个约定当成一回事。
“真正成熟的人会祝福对方。”他压根儿不认为这个情况会发生,没有一个人可以隔着时间和空间恋着另一个人整整八年之久。
这几年他游走众美女之间,可是这些女人没有一个通过‘兵变’的考验,更何况是长达八年之久的约定。
“我知道了。”她知道不管离他多远,她都不可能忘了他,起码他在外岛当兵的这两年,她就没有忘了他。
她必须以行动证明她对爱情的忠贞和坚持,而且她会让他知道她就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再等个八年,根本不算什么!
第三章
八年后 加州矽谷
屈彝光悠哉地驾着银色宾士跑车,技术纯熟地转进一手创立的科技公司停车场,他摇下车窗,神情愉悦地向警卫打招呼——
“嗨,约翰,你儿子还是每天晚上哭闹吗?”
约翰是个强壮的黑人,三个月前刚当上父亲,逢人就秀他皮夹里的宝贝儿子相片。
“屈先生早,他最近乖多了,你看,这是我昨天拍的,他的头发又长了。”约翰马上掏出皮夹,满脸喜悦地秀出最新作品。
屈彝光接过照片,努力想看出相片中婴儿头发的不同之处,但他看到的还是一头鬈发,覆盖在婴儿巧克力色的胖胖头颅上,他实在看不出头发长度有哪里不同。
“他真可爱。”他微笑,说了每个父亲都爱听的回答,把皮夹交还给他之后,将车开到自己的专用停车位。
来美国已经八年,他拿到博士学位后,跟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矽谷合开一家科技公司,所有的产品都自己研发销售,五年日以继夜地工作下来,成绩斐然,每年为他赚逛上千万美金的收入,现在他总算可以开始享受事业成功所带来的成果。
他不但有名有利,还有成群的美女等着他点头交往,他非常享受这种悠哉自在的逍遥生活。
他踩着自信的步伐,踏进现代化装潢的办公室,全办公室的人,不论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种人,不论阶级和年龄,一看到他,全都一脸笑容地同声道贺,“光,恭喜你!”
“……恭喜?”屈彝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员工,纳闷地看着手表上的日期。“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啊,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要结婚啦……”合夥人李威廉拿出今天的报纸,指着头版下方的半版广告,微微抱怨道:“竟然事先没让我知道你要结婚就刊登结婚启事,你真太不够朋友了!”
屈彝光惊讶地看着手上的报纸,看到启事最后的署名是自己和黛咪·辛普森时,积压了两个月的怒火完全爆发——
“她又在搞什么鬼,”很少发怒的他,爆出平生最大的怒吼。
两个月前,一个以他老婆自居的疯女人闯进他忙碌的生活,她就像是龙卷风,带给他一连串的麻烦和苦恼,私生活完全被她破坏殆尽,她就是黛咪·辛苦森。
黛咪·辛普森的父亲罗力·辛普森是个很懂得经营的银行家,在他创业初期帮了很多忙,而黛咪则是个脑袋空空的放荡千金,野鸡大学念了七年才毕业。
本来他跟黛咪各有各的生活领域,完全没有关联,可是就在两个月前参加罗力·辛普森的生日宴会时,他正好被她‘相中’,从此,就开始了他鸡犬不宁的苦日子。
她每天到公司堵人,让他无法专心工作,忍无可忍的他只好在公司里下了禁制令,不准她踏进司大门一步。但这对那个千金大小姐一点都不管用,她开始四处放话,威胁或破口大骂所有跟他有牵扯的女人,她激烈的手段快将他逼疯了,但这个手法都比不上这篇莫须有的启事来得狠。
“你没有要跟她结婚吗?”李威廉总算看出不对劲。“我以为你屈服在她锲而不舍的追求之下,终于放弃挣扎了哩!”
黛咪碧眼金发,的确是个美女,只可惜脑袋跟胸部不成比例,是个毫无内涵的骄纵千金。
“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屈彝光嫌恶地撇嘴,将报纸扔进最近的垃圾桶。
这绝不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纠缠,但没有一次的经验让他这么挫败。基于对罗力的感激,他不能太让黛咪难堪,但是这则结婚启事已经碰碰到他的底线,他受不了了。
“威廉,我决定休个长假。”
“你要去哪里?”
“先回台湾一趟吧。”隔一个太平洋,就不信黛咪还能作怪。
这几年,只有在拿到博士学位那一年,父母来找过他一次,但他一直忙于课业和事业,没有回台湾过,算起来,他已经八年没回去了。
想到台湾,他立刻就想起花心那可爱清纯的脸孔。其实,她的角色跟黛咪有些类似,都是破坏他恋情的‘刽子手’,只不过花心可爱多了,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虽然每每让他哭笑不得,但事后回想起来,总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八年说没想过她是假的,尤其是在心情苦闷的时候,总会拿出她在当兵时写给他的信出来回味,她诙谐幽默的笔调,总是会让他的烦闷一扫而空。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等他?
……希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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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吃饭喽!”妈妈级的秘书王淑丽轻敲房门,探头进总经理办公室,提醒她那个总是忙到忘了吃饭的顶头上司。“还是要我帮你带什么吃的回来?”
她是‘花氏建设’董事长花俊男的秘书,在公司世代交接后也跟着移转给花心。
不是她在说,她这个新上任的老板不仅年轻漂亮,而且聪明能干,做事能力一把罩,跟她娇嫩美丽的外表完全不符。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骄纵,是个非常好的老板。
“啊?”花心纤长的手指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不用了,谢谢,我等一下跟熊大凯有约。”
“天啊,又是他?”王淑丽不禁嚷道。“你怎么受得了那只大熊?!”
熊大凯绝对是她所见过最笨手笨脚的大男人,以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再加上一百二十公斤的体重,他绝对称得上是个‘大’男人,但他的动作却总是笨拙得让人惨不忍睹。不是走路时拐到自己的脚跌得四脚朝天,要不就是喝水时被呛到,不小心摔破餐盘……反正只要想得到的小意外,都发生在他身上过。
熊大凯是国内有名水泥公司的第三代,也是花氏建设的上游厂商。壮硕的身材,不算难看的长相,再加上多金这个最有利的条件,已俨然让他成为世人眼中标准的‘金龟婿’。
“呃……”花心眨眨浓密的长睫毛。“因为他有酒窝。”
自从阿光哥哥离开台湾后,她开始跟其他男人接触,为的是在他们身上找到屈彝光的影子,一解相思之苦。
比如说熊大凯,全身上下除了酒窝以外,没有一个部位像屈彝光,但那影响不了她,因为在她心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屈彝光,她只需要一点点慰藉,让她可以继续想着他就好了。
“拜托,心心,这个理由太可笑了啦。”王淑丽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理由。“你不能因为熊大凯有酒窝就跟他交往嘛!”